建安帝想到太子的后院还只有太子妃一人,身为太子,后院怎么能只有一个女人呢?太子妃这一胎生的是皇孙还罢,若是小郡主,不利社稷稳定啊!
建安帝想提醒他,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算啦,他还是别惹人嫌啦。等将来朝臣逼他的时候他就知道厉害了。
金九音也没闲着,她现在虽没搬进东宫,但早晚有一天还是要搬的。就她身边的这些人,放在外头也算能干,但真到了宫里头,就成了一只只小绵羊了。
既然不想换人,那就找人教吧,小绵羊教成大老虎、大狐狸,她才能放心。
还有钱婶,早该到了,现在还没见着人,路上出什么事了?金九音就坐不住了,“去把小康给我找来。”
钱小康现在是私房菜的掌柜,每天迎来送往忙得很,但因为接触的人非富即贵,整个人的见识涨了一大截,越发能干了。
听说太子妃找他,钱小康麻溜地就跑回来了,“小的给太子妃请安了。”他笑呵呵的模样。
金九音看了他一眼,发现他胖了不少,脸都圆了,显得眼睛更小了,一笑起来快能跟弥勒佛比了,更符合玲珑八面的掌柜形象了。
九音嘴角抽了一下,目光下移,幸好他还没有将军肚,不然就真不能看了。
“小康啊,你这是胖了多少?年纪轻轻也不注意个人形象,回头媳妇都找不着。”
“太子妃您可说错了,小的这不叫胖,这叫富态,一瞧就知道家里的日子过得好。想嫁小人的姑娘多着呢,前些日子还有个六品的官儿想把闺女许配给小的,让小的给婉拒了。小的还能不知道他打的什么如意算盘?他哪里是看中小的,不过是看中小的身后的太子妃您罢了。”
他一副得意的样子,“朴叔早就教过咱们了,您现在是太子妃了,咱们更不能给您惹祸。”
金九音有些意外,道:“也无须这般草木皆兵,你本身也不比谁差,怎么就不配娶个当官的闺女了?”
钱小康更开心了,做了太子妃的姑娘还和以前一样护短,对他们的好也是一点都没变。
“小康,你比我还大两岁,也该成亲了。”进京那年小康十六,一晃他现在都二十一了。要搁现代,二十一岁还是鲜嫩的大学生,而在这个十五六岁就成亲的朝代,小康这样的都是剩男了。入乡随俗,她可不得帮着操持起来。
“小康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一向直爽的钱小康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挠着头,有些憨厚,“具体的小的也说不上来,反正不能是娇滴滴的官家小姐,咱就是个粗人,实在欣赏不来。”
他爹娘都是普通老百姓,他要是娶了个官家小姐,是她伺候他爹娘,还是他爹娘伺候她呀?爹娘就他这么一个儿子,他可不能这样不孝。
“长相不重要了,一般化就行,得性格好,品行好,孝顺。太子妃,不是说京城的姑娘不好,可小的还是喜欢咱们漠北的姑娘,爽利大气,能持家。”像他娘,他和妹妹小时候,他爹一出门就是十天半个月,家里的大事小事全是他娘一个人操持着。
金九音懂了,笑着道:“原来你喜欢漠北的姑娘,也不是不行。回头钱婶来了让她给你寻摸一个吧。对了小康,钱婶早该到了,你有没有接到什么消息?”
钱小康诧异道:“太子妃没收到消息吗?小的娘水土不服,在路上病了一场,耽误了大半个月的行程。怕咱们着急,还特意传了消息,那小子没往这边送消息?糟了,他肯定是以为小的知道了会告诉您,就没往这边来。”
而他却以为送消息的小子先去他那边,然后再来这边,弄了半天太子妃还什么都不知道,你看这事弄得。
钱小康十分不好意思。
金九音也很无语,看了他一眼,“你也别忙了,出城去迎钱婶去吧。”老娘都病了,做儿子的也不去尽尽孝,这要是她儿子,得挨揍。
“钱婶没事吧?”金九音关切地问。这个朝代可不像现代,全国各地到处都是医院药店,只要不是大毛病,随便找家药店买点药就解决了,严重点的也可以去医院,非常方便。
古代可不行,要是病在路上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哪怕只是个头疼脑热,都能要了人的小命。
钱小康赶紧道:“全好了,小的爹送她来的,出门带着药材呢,小的娘身子骨本来就好,后来又找了医馆的大夫看了,说是痊愈了。小的娘急着赶路,小的爹怕她路上再病了,硬压着她多歇了几天。”
“那就好。”金九音放心了,想起锦绣,问他,“锦绣怎么没跟着来?”她若是也进京了,钱婶一家四口就能团聚了。
钱小康挠了挠头,道:“本来是要来的,好几年没见,她可想您了。临出发前却又查出有孕了,马家本就不情愿,这下爹娘也不敢让她来了。”小康撇嘴,他当初就没看上马家,他妹也不知道怎么了硬是瞧着马家那小子好。
好个屁!锦绣和太子妃是一般大的,太子妃现在才怀第一胎,锦绣这都第三胎了。他以前就听朴叔念叨过,女人家不要太早有孕,伤身体。
小小年纪就一胎接一胎地生,马家能是什么好人家?
因为锦绣,又勾起了金九音的乡思。她十分怀念以前和锦绣在一起的时光,怀念锦绣的泼辣和唠叨。想她在漠北的时候,想上山就上山,想出去跑马就跑马,心血来潮还能到边境上溜达一圈,无忧无忧的,像天上飞翔的鸟。
现在呢?被圈在高高的院墙里,哪儿都不能去,什么都做不了,快憋闷死她了。
太子妃不开心,遭殃的是太子爷。
当晚,太子爷的后背被太子妃挠了好几道血痕。哦,脸上也有一道。
第二日一早,太子爷顶着脸上的血痕去上朝,众臣侧目,这是家里的葡萄架倒了?偏太子爷还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朝臣再好奇,也不好盯着他的脸看了。
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可不就是这道理吗?
到圣上寝宫,建安帝看到他脸上的血痕,不等他问,太子爷就甩了一句,“臣惧内。”
建安帝嘴角一抽,瞧他那理直气壮的样,惧内还是啥好事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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