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真的和安玥去吃了烤鸭,记起来这已经是第二次吃烤鸭了,上一次还是林夕请我的....。
吃烤鸭时,我一直沉浸在回忆中,我真觉得心痛到一种境界后,便会麻木,大概就是我现在这样。
我把烟掉在嘴里,却不点燃,贪婪地吸着烟草味儿,透过车水马龙的马路,我好似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林夕,她还是那样美,只不过再也没了那股冷艳的气质。
安玥看出了我的悲伤,她嚼着鸭肉,说:“你也别太悲伤了,赵澜韵在国外势力特别大,世界顶级医疗团队都被她直接从欧洲那边花天价雇了过来,林夕醒过来也只是时间问题.....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将淡宇绳之以法,然后静静地等待。”
“那能告诉我到底要等多久吗?我每一天都等着、等着,疼啊疼啊,这就好像你走在沙漠里,明知道顺着这条路走下去一定能出去,可你却不知道到底有多远要去走.....我恨透了等!”我鼻子发酸,眯起了眼睛,不想自己的情绪暴露在安玥眼下。
可安玥只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放下手中的鸭肉,她低下头来,用很低的声音道:“原来你也知道等是多么的痛苦啊....你知道吗,从爱上你的那一天起,我就在等你,等你爱上我,一天、一周、一月,就这样我等啊等,过程中我无限次去奔向你,可你却一次又一次推开我,而且你手上沾满了刺!”
我忽然惊愕,接着情绪更为低落,安玥此时对我的反驳,我确实无从还口,她足足等了我一年,结果却是眼睁睁地看着我跟林夕在了一起,她那时的痛,我怎又能感同身受呢?
不,这个世界上是没有感同身受的,因为此时我仅仅只是等了一个月,就已经快要招架不住等待的折磨了。
我也有了安玥的感觉,可当我真正有了的时候,才知道安玥是一个比我还要孤独的人。
我用愧疚的眼神抬头看了一眼安玥,她已经满眼含泪,但还是倔强的忍着泪水对我说:“真的,自打听说你为了救林夕,不惜冒生命危险扑到她时,我就知道我输了,输得一败涂地.....后来你去了终南山,我就决定再陪你任性最后一次,我不顾一切找到你,为了让你开心,我提出和你一起去山里挖野花,恰恰遇到了暴雨,你和我就躲在山洞里....”
安玥再也绷不住泪水,她用手背狠狠地抹了一把脸,哽咽道:“我、我这辈子最期望的就是时间在那一刻停下来,因为在那样的一个空间里,只有你和我两个人......我特开心,我想你和我也经历了那样的刻骨铭心,哪怕这辈子就算不能和你在一起我也知足了。查逸,我不怪你没能给我一个结果,我就是这样一个缺爱的女人啊,你让我看到了爱,所以为你干什么我都愿意.....”
看着快被撕裂的安玥,我的心好像被扔在了绞肉机里,疼的无法呼吸....我流了眼泪,真的有那么一瞬间的冲动,带安玥走,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国家,安安稳稳过完余生。
可这样的冲动马上被我打消,我特看不起自己,林夕为了救我现在躺在病床上,可我竟然会有了逃离的想法。
大概是我无比纠结的眼神刺痛了安玥,她扑过来,一口咬在我肩膀上,也许是她对我的爱恨交加,她咬的特别用力,我感觉到我肩膀上有液体顺着我胳膊流下去。
这样的痛感,让我也清醒,饭店里众人十分惊讶地望着我和安玥,我不顾这些世俗的眼光,轻轻地抱住了安玥,用最无能的声音说:“对不起,这辈子欠你太多了,如果有下辈子,我会奋不顾身的去爱你,就像你爱我一样!”
安玥忽然就松了口,长久以来压抑在她心中的痛,让她爬在我肩膀上痛哭起来。
此时此刻,我心里什么滋味都有。
我这辈子活的太失败了,明明在被一段感情伤害后,进入了人生的最低谷,可偏偏在这个时候,遇到了这辈子最不在乎我对错,只在乎我会不会开心的女人。她很爱我不假,可也有一个原本不食人间烟火冷眼的女人,因为对我的爱,甚至愿意付出生命。
也许是上辈子欠了太多感情债,上天才会这样玩弄我。
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动物,安玥说过很多次不要再爱我了,可一次又一次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出现陪着我,嘴上义正言辞,可往往做出来的事却背道而驰。
这顿晚餐吃得实在难以下咽,安玥和我都没有再有过多的交流,我们在附近酒店各自开了房后,就休息了。
我坐在房间内,嘴里叼着烟,完成了今天的小说写作。
我卖给查圆辉的影视权,据说他已经聚集了拍摄团队,记得上一本小说的女主角还是安玥,查圆辉有心还想找她,可安玥这边也没有给他确切的答复。
我想来也是,安玥大概真的有了芥蒂,其实如果我没能去衡店的话,就不会跟林夕有过马路卡车撞过来的遭遇,我们的感情也许不会发展的那么快。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生活里的每一件事都一环接一环,少了哪个环节,都不一定会有现在的发展。
京城实在太大了,太多太多人迷失在这座城市里,如果有选择的机会,我倒是也想来北漂,或许人生现状也不至于如此悲惨。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已经晚上十一点半了,手机忽然震动,是方甜给我打来的电话。
“小逸子,你见到林耀阳了吗?”
“到的时候有点晚了,打算明天早上再去医院找他,我明儿早起来就跟他联系。”
“是安玥陪你去京城的吗?”
我暗自咋舌,但一想到方甜跟查圆辉其实是有密切联系的也就马上释然了,我“嗯”了一声。
方甜在那边沉默几秒,她才说:“也好,虽然安玥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其实是一个内心特别细密的姑娘,你跟她正常相处,千万别再说些伤害她的话了。”
我不由苦笑一声,在一个小时前,我刚刚做了这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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