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逐渐黑了,马裕等几个纨绔的夜生活却才刚刚开始。
战争使这个世界千疮百孔,有的家族从此覆灭,后代变得平庸,泯然众人,有的家族却乘势而起,风光无限。
马裕几人的家族就是后者。
夜总会的灯光疯狂闪烁,刺激着人的神经,马裕跟几个狐朋狗友喝的酩酊大醉,跟几个舞女**一会儿,就搂着上了楼,准备进行下一轮的狂欢。
房门被敲响的时候,马裕衣服都脱完了,听见这动静,不耐烦道:“滚,别来打扰老子!”
话音落地,敲门声随之停止。
“不识抬举的东西,非得骂几句才能听话!”
马裕骂骂咧咧的说了几句,又低下头,色眯眯的在舞女脸上亲了一口,正上下其手间,就听“砰”一声震响,房门被人暴力破开了。
马裕被这动静吓了一跳,一句国骂梗在喉咙里还没说出,就先给咽回去了。
几个全副武装的黑衣男子整齐有序的进了门,四把枪同时对准了他的脑袋。
“误会,哥儿几个,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马裕顾不得穿衣服,光着膀子举起手来,额头上都冒汗了:“我有钱,现金银行卡都有,你们都拿去,只要别伤害我……”
这一行人却没有搭理他的意思,见房间里没有别人,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没等马裕惊叫出声,就抡起一拳把他给打晕了。
舞女下意识想要尖叫,看着那几人手里边儿的枪支,立马就老老实实的停住了:“几位大哥,我跟他只是皮肉交易,我什么都没看见……”
几人看也没看她,拎起昏迷过去的马裕,转身离去。
马裕再次醒来的时候,就觉得脖子后边酸痛难当,先是抬手揉了一下,才抬头去看周围。
这一看了不得,他立马就醒酒了。
这是一间简陋的囚室,十几个侍从模样的黑衣人荷枪实弹站在一边,最中间摆了一把椅子,上边端坐着谢家那位被主母收养的小姐谢欢,他的几个狐朋狗友都在,形容凄惨的倒在旁边。
“谢,谢小姐,您这是什么意思啊?”马裕硬着头皮问。
燕琅静静注视他几瞬,然后反问道:“还记得你们在我的地盘做了什么事吗?”
马裕脸上闪过一抹惊慌,却还是嘴硬说:“我不知道您在说些什么……”
“哦,这样。”燕琅了然的应了一声,然后抬手一枪打断了他的右腿。
“砰”的一声震响,马裕膝盖处的骨头就像是被点燃的鞭炮一样,迫不及待的破碎开来,他耳膜刺痛了三秒钟,然后就被膝盖袭来的剧痛所盖住,凄厉的惨叫出来。
燕琅和颜悦色的问他:“现在想起来了吗?”
剧痛之下,马裕抱着自己的右腿,在地上疯狂打滚,眼泪鼻涕流了一脸:“谢欢,你居然敢对我动手,我爸爸要是知道……”
“砰”的一声枪响,燕琅打断了他的左腿。
她说:“你爸爸知不知道,跟我有什么关系?”
马裕倒在地上翻滚不停,像是一根沾满了尘土的麻花,他惨叫着扭动了大半天,余光瞥见燕琅再度举枪,赶忙用脑袋磕地求饶:“谢小姐,姑奶奶,我管您叫祖宗!您想问什么,我都说!”
燕琅微笑道:“我问你,还记得自己在这儿做了什么吗?”
马裕打小就娇生惯养,哪里受过这种罪,接连挨了两枪,真是死的心都有了,他再也不敢隐瞒,痛哭着道:“昨天,昨天我们在这儿抓了个女人玩,没干别的啊……”
这还叫没干别的?
燕琅听得冷笑,慢慢走过去,抬脚踩在他的肩胛骨上,然后一枪打断了他左臂:“那你还想做点什么?这是我的地盘,你不知道吗?”
“我,我知道,”马裕痛的声音都变了,一个劲儿的求饶,气若游丝道:“谢小姐,我父亲跟谢先生是那么多年的交情,咱们也算是世交了,这次是我错了,可我也受了教训,就为了一个女人,别叫两家面子上不好看……”
燕琅垂眼看着他,道:“马裕,谁叫你到这儿来的?”
马裕身体一颤,原本就惨淡的脸色彻底失去了最后一丝血色,他强撑着道:“就,就是哥儿几个闲着没事,溜达到这边儿来了……”
“这地方这么偏,建筑又都被炸了个干净,你中了降头,要来这儿溜达?”燕琅嗤笑:“马裕,你说不应该为了一个女人,叫两家面子上不好看,可是你忘了,我也是一个女人。”
她脸色转冷,吩咐说:“阉了他!”
侍从们应声,三两下把他裤子扒下来,提着刀走过去,马裕活生生给吓尿了,连哭带叫道:“我说,我说!”
燕琅一抬手,止住了侍从们的动作,马裕哆嗦着说:“谢临,是你哥哥谢临叫我到这儿来的……”
燕琅丝毫不觉得意外,点点头,说:“还有呢?”
“谢小姐,我不傻,你打算争夺谢家家督的事儿我也听说了,谢临叫我过来,明摆着就是想挑事,我不敢得罪他,可是也不敢得罪你啊,”马裕的眼泪鼻涕流了一脸,痛哭流涕道:“你们兄妹俩都不是善茬,我现在站队,那不是给家里人惹事吗?我就想着先答应谢临,然后带几个人来着走一圈意思意思算了。”
说到这儿,马裕更觉得委屈了:“他叫我来这儿给你捣乱,我可什么都没敢干,就是临走之前看那个女人长得不错,就给带走了,哥几个跟她玩了玩,谁想到她就死了呢,这也不怨我们,是吧?”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燕琅扯动嘴角,冷冷一笑,举步离开之前,吩咐说:“这几个人,全都给我阉了,然后带出去吊死!”
侍从应声,铁门随之关闭,马裕惊恐道:“谢小姐,你不能这样!谢小姐,谢欢!”
不只是他,其余几个人也慌了神,屁滚尿流的求饶,见没人理会,又开始叫骂不休,没过几分钟,房间里就传来了凄厉的惨叫声。
半个小时之后,秘书叫人把那几个纨绔拖到了外边,死去女儿的那对夫妻死死的瞪着他们,周围站满了围观的人,不知道是谁先捡起石头扔了过去,很快,几个纨绔被砸的头破血流。
女孩的父亲正当中年,母亲也有一身好力气,夫妻两人咬紧牙根,像是在拴住牲口一样勒住他们的脖子,先后将几个纨绔吊死在门前的梧桐树上,然后相拥在一起痛哭出声。
纨绔们死了,死去的女孩终于得以被下葬,但是有些事情,却变得不一样了。
当天晚上,女孩的父亲在胥远光的陪伴下去求见燕琅,见到她之后,他跪下去,黝黑的脸上带着虔诚,向她郑重的道谢:“感谢您的帮助和付出,谢小姐,从今以后,我可以为您做任何事!”
胥远光也弯下腰,附和说:“谢小姐,如果您有需要,只要说一声,我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燕琅伸手去触碰他们的头顶,这意味着接受,吩咐秘书送走这两人之后,她问冉襄:“录音带复制出来了吗?”
冉襄说:“是。”
“马裕和其余几个人家里各送一份,”燕琅道:“我是杀了他们,但总得叫他们知道自己的儿子为什么会被拖进鬼门关。”
谢桦有十几个儿女,成年的几个儿子都对家督之位势在必得,女儿们却没有人对此表现出兴趣,这时候异军突起的燕琅,无疑是个出头椽子,谢临这个异母哥哥,就是第一个对她动手的人。
马裕这几个人不是东西,谢临肯定是知道的,所以他才叫这几个人来给她捣乱,要是燕琅忍下这口气,那就吃了哑巴亏,也叫其余人轻看;可要是不忍,真把马裕给杀了,这几个人的家族联合起来,不敢对抗谢桦,但也会给她添点麻烦。
燕琅看出他这心思,当然不会成全,录音机在背地里一放,连开三枪,直接从马裕嘴里问出了谢临这个祸头子,完事了再把录音送到那几家去,保管叫谢临鸡飞蛋打。
她的便宜有那么好占吗?
录音带送出去之后,那几家人最终选择了沉默,不管是对燕琅,还是对谢临,他们都没有进行任何表示,但燕琅知道,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会遗忘掉这件事情。
就像自己杀死席航一样,席家人并不是不恨自己,他们只是在等待,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去落井下石,报仇雪恨。
燕琅对此不以为意,几分录像带送到那几家人手里之后,又送了一份给谢临,当天下午,她就接到了这个异母哥哥的电话。
“阿欢,听说你最近正在筹备拍电影?”
“是啊,”燕琅笑着说:“三哥,你的消息可真是灵通。”
“我听说你最近上马的项目很多,资金周转的过来吗?”谢临说:“待会儿我叫财务给你打一笔款子过去,你先用着再说。”
燕琅客气的笑:“谢谢三哥。”
谢临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电话就此挂断,一个小时之后,冉襄敲门进来,低声说:“三少爷转了五个亿过来,已经到账。”
“他倒是大方,不过这也是,”燕琅摸出一根烟来点上,哼笑道:“他外祖家有钱嘛,想买我封口,当然得下本钱。”
这次的事儿是谢临算计她在先,结果不仅没成,还平白收获了来自马家和其余几家人的仇恨,这也就罢了,要是谢欢再专门去告个状……
谢桦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内耗。
燕琅收了这笔钱,当然也不会再去告状,只是想起这事,总觉得有点好笑。
闹成这个样子,难道谢临以为自己去不去告状还有什么关系?
谢桦又不是聋了瞎了,这么点破事,给底下人半个小时的时间,他就能知道原委。
他只是不想深管,叫儿女们因噎废食,从此畏手畏脚,而燕琅呢,也不会像小孩子一样,受了委屈就去找家长哭诉,去告状。
要做家督,首先就要独当一面,这么点事都平衡不了,还是趁早回去种花好了。
钱已经到位,娱乐城的建设也轰轰烈烈的开始了,有谢临那么个前车之鉴在,谢家其余人再怎么有心思,也不敢再去作妖。
燕琅安排人去建设院线的同时,也在那群帮派分子和原住民里进行选拔,层层挑选之后,组建起一支属于自己的武装力量。
他们或许没有顶尖的实力,但是胜在忠心,能信得过。
战争结束之后,耐用品消费大幅降低,服务消费成为了新的热点,燕琅将方向对准了半空白的的娱乐业,对此进行大力发展。
早先的黑白电影已经过时,彩色电影才是新的时尚,燕琅将旧有设备淘汰点,全部更换新机,找到合适的剧本之后,就吩咐底下的娱乐公司准备开拍。
这样一个半混乱、半秩序的时代,就别指望社会的底层会掏钱去看电影了,彩色电影的最初受众显然是来自于上流社会的男女,这种时候,什么片子最吃香?
当然是爱情这个永远不会过时的题材。
故事取材于经典的《罗密欧与朱丽叶》,保留悲剧的本质,又在其中进行了具有时代特色的创新,既能叫人感慨于爱情的凄美与动人,又能叫人在事后回味时潸然泪下。
这是燕琅监制的第一步影片,她事事上心,从头盯到尾,确保万无一失。
她手里边也不缺钱,电影上映的前三天,就买下了报纸的头版,直接将电影的海报贴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谢桦有看报纸的习惯,每天早晨老管家都会将报纸熨好,送到餐桌前,这天他打开看了一眼,就忍不住笑了:“花样还挺多。”
老管家说:“欢小姐确实做得很好。”
谢桦哼了一声,将报纸折起,道:“只是不知道别人会不会买账。”
燕琅头顶着谢家小姐的名头,又有何娴这个出身名门的养母帮助,贵妇人们和各家小姐免不得要去捧场,谢家的儿女们即便暗地里斗的你死我活,表面上还是要维持着友善的假面,当然也要去走一遍流程。
打着第一部彩色电影、悲剧爱情的名义,票价异常的昂贵,但这些的价格对于这些人来说,无疑就只是九牛一毛。
女人是感性的,爱情永远都是能够打动她们的最好武器,贵妇小姐们笑着进去,走出去的时候却都红了眼眶,花了妆容。
服务生恭敬的走过去,体贴说:“几位夫人,我们是提供补妆服务的,请到那边的休息区去。”
碧螺春送了过去,分量只能喂猫的小点心随后就到,贵妇们看着周围明显档次很高的仪器和瓶瓶罐罐,忍不住问了几句,就得到了服务生们的科普。
这是最新引进的护肤仪器,还有顶级实验室研制出的护肤产品,已经通过了实验检验,安全性绝对保障。
脸是女人的第二条命,哪有女人会全然不在意,更不用说这群穷的只剩下钱的贵妇人了,享受过各种没见过的仪器之后,使女们拎着大包小包,跟随者心满意足的贵妇们离去。
上行下效,上流社会流行的东西,中产阶级随之开始追捧,咬咬牙,少买一件衣服,也要进去看看那个彩色电影是什么玩意儿。
电影放映了一个月,已经获得了相当可观的受益,对于影院旁边的品茶沙龙、下午茶聚会和美容护肤的带动作用,也是不言而喻。
市中心繁华,空气也污浊,燕琅叫人主打亲近自然,领略生态美景的口号,很是搔到了一些人的痒处。
阳光穿过透明的钢化玻璃照进屋子里,窗外就是蔚蓝的大海,海鸥在风里飞翔,使女们穿着时尚优雅的套装,送来一叠小小的、精致异常的点心,再有专门的护肤按摩、塑身调理人员,旁边有进行演奏的乐队,完全可以在这里呆上一整天的。
燕琅严格限制了沙龙参与者的人数,一张邀请函千金难求,照系统的说法,这叫饥饿营销,但实际上,这些贵妇人的消费已经是一个非常可怕的数字。
伴随着资金的大笔回笼,燕琅继续完善着这座属于自己的城,珠宝、华服、名表,种种奢侈品开始入驻,半年之后,一座跨海大桥被建设出来,一端是女人眼里的天堂,另一端则是世界上首屈一指的赌场。
吃独食的人是不会有朋友的,燕琅先后去拜访了谢家的几位族老,说是自己年轻,办不了这么大的事儿,每个人给了5%的赌场股份,又叫他们家的儿孙到自己身边来帮忙。
打那之后,几个老头子见了她比亲孙子还要亲近,到了谢桦面前,也赞誉说:“这个女伢有本事,有心胸,我看不错……”
谢桦笑了笑,只谦虚说:“她还差着火候呢。”心里却是很满意的。
从前别人只知道谢家有一位谢先生,还有许多位少爷小姐,但是在那之后,再提起谢家,就变成了谢先生和谢小姐,以及其余的少爷小姐,真正举办大型宴会,又或者是到南区开会的时候,其余人还是附属成员,燕琅却能够拥有一张独属于自己的请柬。
谢桦没说过要叫她做家督,族老们也没说过,但所有人都开始用对待家督的态度来对待她,这是潜移默化的结果,也是她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
这场谢家内部的战争持续了三年之久,尘埃落定的时候,燕琅二十三岁。
每年一度的祭祖仪式上,谢桦作为当代家主,气定神闲的站在最前端,而位置仅次于他的,是谢家广为人知的那位小姐,谢欢。
众人见到这安排,心里就明白了,果然,祭祖仪式结束之后的晚宴上,谢桦正式通告南北两区,以第四女谢欢为家督,成为谢家的下一位家主。
燕琅穿一身香槟色的礼服,带着齐肘的蕾丝手套,面向镜头展演微笑,风华绝代。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世界还没有完结,尼玛写得太欢快,把渣男给忘了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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