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夫人抬起了手,接过文件,“跟我想的,是一样的吗?”
阿洛说:“时间隔得久远了些。时过境迁,当年又没有现在这么发达,有些东西查不到。”
“是啊。”萧夫人手平抚着文件袋,“二十五年了。”
二十五年,除了工作,她都会想起二十五年前的那件事。
那是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的。
“您既然怀疑姜小姐是大小姐,要不然直接做DNA吧。”阿洛提议,“查的这些资料,都不见得完全准确。验DNA快,又精确。”
萧夫人看了他一眼,“在一切都只是怀疑的情况下,怎么去跟她验DNA?”
“这个很好办。”
“我不许你乱来。”萧夫人警告他。
“是。”
萧夫人轻叹道:“她若真是那个孩子,我又该怎么面对她?生下了她,就将她丢下,没有尽到一天做母亲的职责。”
“当年您也是逼不得已。如果她真是那个孩子,现在您只要让她的公司做起来,给予她想要的,就好了。”
“你一个大男人,又没有结过婚生过孩子,哪里懂我的感受。”萧夫人睨了他一眼,“那天的酒会,我看她的表现,真的不比依依差。她若是生在萧家,一定会成为万众瞩目的人。”
阿洛说:“姜小姐这二十多年,倒是经历了不少事……”
他慢慢的将查到的事情都跟萧夫人说了。
萧夫人听着,眉头一直紧蹙未松。
她竟然,经历了这么多事。
“现在她的母亲在疗养院养着,她的父亲一直在旁守候。家里的生意由她的哥哥在打理。她出现在京都,也是因为这边出了事,她哥走不开,才让她来的。”
“她跟那个侯小爷,是真心的?”
“应该是。”阿洛说:“侯家夫妻对她都很好。如果不是她之前身体不好,只怕早就已经结婚了。”
萧夫人蹙着眉头,“那天她问我,接近她是不是因为想从她那边下手拉拢都城侯家。现在想想,她跟都城侯家的关系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可偏偏侯应光父子和侯家关系并不好。你说,我要跟她走得近,会不会给她添麻烦?”
“夫人,我觉得您首先要确定清楚,她是不是当年的那个孩子。如果不是,那就无需去在意这些了。”阿洛从来没有见过夫人这般担心的样子。
她做事一向不计过程,只要达到目的就好。
可是现在,在还没有确定那个女人是不是她当年的那个孩子,她就开始担心这,担心那了。
萧夫人深呼吸,“是我太紧张了。”
她放下了那些资料,“你去跟安信说一下,让他别碰姜家的生意。”
“是。”
……
AC的问题已经处理完了,姜宛白完全没有要回都城的想法。
她约了正哥在龙腾凤府吃饭。
“正哥,没有耽误你吧?”
“说的哪里话。你请我吃饭,就算是有天大的事,我也得来。”正哥乐哥哥,“妹子,你是遇上什么事了吗?”
姜宛白不好意思,“确实是有点事想麻烦正哥。”
“你有事能够想到我,那说明你看重我,相信我。”正哥很豪气,“你说,只要不是天上的星星,我能办得到的,都给你办到。”
“没有那么严重。”姜宛白笑了笑,把手机放到他面前,“我想让你帮我找一下这个人。”
姜宛白说:“我在京都没有什么有脉,也是人生地不熟,只能麻烦正哥你了。”
正哥拿过手机看了眼,“你一会儿发我手机,我让下面的人去找。”
“那就谢谢正哥了。”
“你别跟我客气。”正哥把手机还给她,“萧家没有再找你麻烦了吧。”
“没有。”姜宛白给他倒着茶,“生意一切平稳。”
“那就好。”
菜上了桌,两个人吃着饭,聊着天。
正哥在京都的势力不比萧家的弱多少,他主要是手下兄弟多,各行各业都涉及,虽然不像萧氏这么正规,但是做也很大。
像正哥这样的人做生意,一般不会有人针对他。
毕竟,惹上他们,也是给自己找麻烦。
和正哥分开后,姜宛白找了家茶楼坐下了。
她寻思着,是不是得自己弄个茶楼玩玩?
至少喝茶不用钱了嘛。
她坐了个把钟头,茶楼里进来了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她见过。
之前在萧依依的酒会上,她站在仇清身边,还说了一句话。
那女人明显是带着客户来的。
看到她在这里,也是有些意外。
他们到了隔壁的雅座。
姜宛白品着茶,能听到那女人在跟对方说着房子的事情。
原来,是做房产生意的。
一壶茶喝完,那边的生意也谈完了。
许漫跟客户一起出来,脸上的笑容比起进来的时候,要真诚几分。
“林先生。”姜宛白站在那里,笑脸盈盈。
许漫看到她,笑容微僵,“你在这里做什么?”
姜宛白漂亮的眼睛里浮现出一抹疑惑,“这位小姐认识我?”
许漫:“……”确实,要不是仇清,她也不知道她是谁。
“你找我做什么?”许漫搞不清楚这个女的用意。
“不好意思,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找林先生。”姜宛白看向一旁的男人,笑着说:“林先生有没有时间,我想跟您聊几句。”
林先生看着面前的女人,长的那叫一个妖媚。
漂亮的媚眼仿佛会勾魂儿,让他有些心动。
“当然。”
“林先生……”许漫总觉得这个女人有问题。
姜宛白往旁边的地方引着林先生,看了一眼许漫,“这位小姐,我有事跟林先生谈,不好留你。”
许漫瞪了眼她,叫着林先生,“林先生,我去车上等您,一会儿签完合同,再一起吃个晚饭。您看好吗?”
林先生想了想,点头。
“好嘞。那我去外面等您。”许漫得到了他的态度,便满心欢喜的走了。
姜宛白把她脸上的喜悦都看在眼里,粉唇轻扬。
大半个小时后。
姜宛白和林先生一起走出茶楼。
不远处的许漫见状,赶紧下了车。
“林先生。”她不知道这个女人跟林先生能谈什么谈这么久。
不管怎么样,现在得把人接过去签合同。
林先生看向许漫,带着歉意,“不好意思,许小姐。我们恐怕不能合作了。”
“什么?”许漫笑容一下子就敛去,“您这是什么意思?”
“做生意大家都很清楚,货比三家,谁家的价格适合,自然就选谁家的。确实是很抱歉,我准备和姜小姐这边合作了。”
许漫看向姜宛白。
姜宛白微微一笑。
“跟她合作?”许漫拧着眉头,“林先生,你是不是被她骗了?她一家做外贸出口的,能跟你做房地方上的合作?”
这个女人,竟然是来搞事的!
是她小看了。
姜宛白一点也不生气,“许小姐跟我不熟,对我不了解,我不怪你。”
“难道我说错了?”许漫满脸怒容,“你根本就是故意的。”
“许小姐,虽然现在是言论自由的时代,可有些话还是需要负责的。还是说,许小姐跟我有多熟,知道我还有什么产业?”姜宛白挑眉。
“呵,你几斤几两我会不知道?仇清说过,你们姜家不就是靠都城侯家才起来的吗?做的些什么生意,我自然是知道的。”
“噢。原来是清姐跟你说的呀。”姜宛白浅笑,“那还真是不巧,清姐对我,也是一知半解。”
许漫见她自信的样子,不由开始怀疑,难道姜家真的还有别的产业?
姜宛白不想跟她多废口舌,“林先生,我们走吧。”
“好。”林先生是个生意人,只要没有签合同的事,都是可以反悔的。
他也不会觉得有多不好意思,当即就跟着姜宛白走了。
许漫站在那里,双手握成了拳头。
看着他们的车子开走后,她就给仇清打了电话。
仇清赶来的时候就看到许漫脸色铁青。
“怎么回事?她抢了你的客户?那她也得有东西给人家啊。”仇清不太相信,“姜家可没有涉及到房地产这一块。”
“可人家就是把我的客户给哄走了。眼看我马上就要跟客户签合同了,她竟然就在我眼皮子底下把人给我抢走了。这算什么?”许漫越说越气。
仇清却是疑惑了。
姜家还有房地产生意?
莫不是姜宛白故意骗人的吧。
……
姜宛白到了侯琰公司楼下,她就坐在车里,听着音乐,等着人下来。
没把侯琰等来,却是把仇清等来了。
仇清敲她的车窗。
姜宛白扫了一眼,车窗降下,“清姐这个时候不应该在公司上班吗?”
“我该在做什么,轮不到你管吧。”仇清语气很不友好。
“那倒也是。”姜宛白说完便又将车窗升上。
“喂,你做什么?”仇清拍着车窗,“我有话跟你说!”
姜宛白只留了一条缝,笑眯眯的说:“我跟清姐之间,应该没有什么话可说吧。”
“你下来!”
“不好意思,现在太阳还没有下山,我身体弱,万一晒伤了,侯琰会心疼的。”姜宛白声音轻轻,“清姐日理万机,还是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说罢,车窗完全封住了。
仇清站在外面,气得浑身发抖。
她没有见过这么妖艳儿的女人。
仗着有侯琰喜欢,就这么无法无天了?
她跟侯琰多年的感情,难不成还比不上她?
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气冲冲的走进了公司。
她到了总裁办公室,直接推开门。
此时,侯琰正在讲电话。
看到她门都不敲就进来,浓眉不悦的蹙起来。
那一刻,仇清才知道自己似乎做错了。
不过,进都进来了,她总不能又出去吧。
索性就在一旁等着。
“好,再见。”侯琰结束了通话,放下手机,“仇清,进别人的房间和办公室,需要敲门,经过主人允许,方能进入。这是最基本的礼貌。”
“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仇清道歉,“但是,我现在真的有一肚子火。”
“你在工作上,都没有这么冲动过。今天,是怎么了?”侯琰蹙眉,“私事?如果是私事的话,我想我帮不了你。你也不应该把个人的问题带到工作上来。”
仇清拧起了眉头,“事关姜宛白。”
提到姜宛白,侯琰才有了兴趣,“她怎么了?”
“姜家有涉及房地产吗?”
“没有。”姜家确实是没有。
仇清得到了他肯定的回答,越想越气,“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要骗走许漫的客户?许漫跟她又没有仇,她到底想做什么?这是欺骗!人家是可以告她的。”
那个女人,还真是够无耻的。
“骗走了客户?”侯琰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了。
“是。她都没有涉及到这一块业务,为什么要抢走我朋友的客户?她这是什么行为?”仇清越想越气。
侯琰看了眼时间,已经到下班的点了。
手机也响了一下。
他拿起来看了一眼,眼神瞬间就温柔了下来。
拿起外套,“能被抢走的,说明不是自己的。还有,在商言商,只要合同没有签字盖章,被人半路截胡,也是正常的。我们公司,不也经常遇到这种事吗?做生意,各凭本事。”
仇清原本是想告姜宛白一状,哪知最后被侯琰给说道了。
他为什么对那个女人,这般的好?
似乎只要她不杀人放火,他就任由她一意孤行。
那女人,就真的这么值得他护着,宠着吗?
内心有一团火在燃烧。
那是妒火。
……
姜宛白看到男人来了,笑容发自内心。
侯琰正准备去副驾驶。
姜宛白一下子就跨到副驾驶坐好。
“你不是来接我的吗?让我当司机了?”侯琰又重新回到驾驶座。
“我是来接你啊。但这跟你当司机有关系吗?”姜宛白舒适的躺着,“开车多累啊。”
侯琰笑,“是是是。姜小姐能来接我,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知道就好。”
车子缓缓开离,姜宛白也没有提仇清一事。
侯琰也没有提。
这种插曲,根本就不值得占用他们的时间来讨论。
“明天,我要去侯震威家里一趟。”
“咦,还是没有躲过去?”姜宛白一脸惊奇。
侯琰说:“奶奶来了。”
姜宛白扬眉,“原来如此。”
那老太太也是能干,在都城嚯嚯了又跑到京都来了。
不过,来京都好。
至少,能让连城姒安乐一些。
“你要跟我一起去吗?”侯琰问。
“你需要我去?”她反问。
侯琰想了想,“算了,你不去。”不管是侯震威,还是侯老太太,都不是省油的灯。
还是不把她扯进来。
姜宛白摸了摸鼻子,“要不,我还是陪你去吧。”他一个人去,她有点不放心。
“嗯?”
“万一,你被他们欺负了,都没有人帮你。”姜宛白嬉皮笑脸。
侯琰心中一暖,笑了。
“奶奶在,她要是看到你,怕对你又是没好言好语。”
“唉,这种事情是避免不了的。她其实就是觉得我配不上你。你说,我要是萧家的女儿,她会不会对我好一些?”她开着玩笑。
侯琰倒是一本正经,“肯定会。”
“啧,这我也没有办法啊。除非,我重新投个胎。”姜宛白郑重其事。
侯琰乐了,“你呀,原本就已经让人高攀不起了。”
“我可以低嫁啊。”
“……”
姜宛白笑道:“我就是做人太低调了。你说是不是?”
“是。”
她要是高调起来,也不知道会惊掉多少人的下巴。
到现在,她到底有多少身家,有什么身份,他都不知道。
他们彼此都有秘密,但是从来没有去窥探过。
这是信任,也是尊重。
……
次日,俩人一起去了侯家。
京都侯家在这里,可不比上都城侯家在都城。
毕竟,京都是国都,天之脚下,达官贵人多得数不胜数。
想要拔尖,那不知道得多大的能力。
不过,侯家和萧家有了那么一层裙带关系,又加上侯震威如今的身份,倒也让人有些望而生畏了。
他们居住的地方可不如萧家,这是普通的四合大院。
只不过,戒备森严。
他们进去,还要通过层层通报,最后才被放行。
麻烦是麻烦,但这是身份和权力的象征。
踏进这院子里,虽然看起来普通,但是气场很强大,让人不由沉了心,严肃起来。
姜宛白以前来过这种地方,不过都是大晚上的。
她也去过比这更有气场的住宅,当然了,那里的戒备比这里更加的森严。
“一会儿你跟着我,什么也不用说。”侯琰叮嘱着她。
“我知道。”姜宛白笑了一下,“你不用担心我。”
侯琰很担心她。
因为这是京都,现在所在的地方,也非同一般的场所。
若是闹出点什么动静,不难保证会有什么样的危险。
侯震威把他叫到这里来,他多少也能猜到点他的用意。
在这里,再嚣张的人,也得收敛了。
他们被引到门口,就听到一个浑厚洪亮的声音,“母亲,阿琰来了。”
“小琰,快来奶奶瞧瞧。”侯老太太对孙子的态度,永远都是那么慈祥,温和。
里面,高大且宽厚的身影扶着老太太走出来。
老太太的眼睛就盯着侯琰,拉着他的手,两眼泪汪汪,左看右看,“我的乖孙,瞧瞧你都瘦了。”
“奶奶,我没瘦。”侯琰对老太太这般举动,实在是有些招架不住。
老太太红着眼睛,摇头,“我就知道,你一个人在这里,哪里能够吃得好睡得好。”
她这般模样,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侯琰吃不饱,睡不好呢。
“这孩子也是,到京都来了,也来找我。我都给他打过好几次电话,这一回要不是您来了,我怕都还见不着他。”侯震威开了口。
侯震威国字脸,身高体大,背脊挺直,看着倒是个很正气的人。
“他这孩子……”老太太正想说什么,终于看到了站在侯琰身边的姜宛白,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你怎么在这里?”
“奶奶,我叫她一起来的。”侯琰很不喜欢老太太对姜宛白的态度。
老太太瞪着姜宛白,忽地转过脸,“我不想见到她。让她给我出去!”
“母亲,这……”侯震威早就看到姜宛白了。
这姑娘,看着干干净净,简简单单的,没什么不好啊。
“让她滚!”老太太的怒火,倒是越发的盛了。
“行。”侯琰率先开了口,牵着姜宛白的手,就往外走。
侯震威见状,赶紧叫住他,“阿琰,你怎么也这么不懂事?别走。”
“奶奶不待见我的未婚妻,我带她走就是,免得在这里碍眼。”侯琰头也不回。
“你给我站住!”老太太听了他说的话,气得差得吼破了嗓子。
“母亲,您别着急。”侯震威安抚着老太太,赶紧出去拦人,“阿琰啊,你先别走。你奶奶就是这个脾气,她是老人家。老小孩老小孩,你别跟她计较。”
侯琰冷着脸,“正因为她是老人家,是我奶奶,我们走,才是对她的尊重。”
“好了。你奶奶之前跟我说过你和姜小姐的事。她也不是不同意,说句自私的话,姜小姐不要见怪。每个人对自家的孩子的认知,都觉得是最好。连带着,找的对象,也要是最好的。”
侯震威笑起来,很慈爱的一个人。
确实有大家风范。
“我能理解。”姜宛白笑着点头,“侯奶奶对我有偏见,那也是因为我自身不够好。我应该反省。”
“姜小姐如此大度,我看啊,不差。”侯震威对姜宛白满是欣赏。
“侯先生谬赞了。”
侯震威笑道:“你还叫我侯先生这么客气?我可是阿琰的大伯,你也能跟着他喊我。”
姜宛白笑了笑,“是。”
但是,她还是没没有叫大伯。
毕竟从进来开始,侯琰就没有这么叫过他。
这两家人的关系,她虽然不完全懂,但也捞着点了意境。
侯琰不喜欢的人,她自然不会去捧着。
“阿琰,来都来了,吃了午饭再走。”侯震威招呼着他,“你奶奶昨天一来,就想着你,要看你。你现在要是走了,可是伤了她的心。”
侯震威说着往里面喊了一句,“母亲,阿琰喜欢的姑娘,您就不要管了。怎么着,以后这是阿琰的媳妇。您呐,也操不了那么多心。”
侯老太太听着这话,她明白这个理儿。
可是,这个姜宛白,实在是不得她的心啊。
算了,今天来的主要目的也不是这个女人。
“来都来了,现在又走,不知道的还以为把你们怎么着了呢。”老太太很不情愿情。
侯琰却是不愿意再停下来,“奶奶既然不愿意见我们,那以后就不要再喊了。”
“你奶奶已经服软了。”侯震威说:“你们祖孙俩,就别再置气了。”
“是啊。老夫人也是想你得紧,你要是走了,老夫人心里会难过的。”姜宛白也劝着侯琰。
她倒是想知道,侯震威到底为什么这么想见侯琰,不惜把老太太也弄来了。
要说老太太不是侯震威叫来的,她还真是不信。
姜宛白这句话,倒是让侯震威欣赏。
老太太冷哼一声。
侯琰停了下来。
“好了,赶紧回屋。”侯震威劝着。
姜宛白也拉着侯琰往里面走。
老太太还是不愿意看姜宛白,只是一个劲的跟侯琰说话。
她也不再提姜宛白了,只是问工作的事。
中午,吃了饭后,侯应光回来了。
看到侯琰和姜宛白,有点意外。
“姜小姐第一次来这大院吧。奶奶和堂哥肯定有好些话要说。不如我带你四处逛逛?”侯应光也不傻。
姜宛白明白,这是想要支开她。
她起身,“好。”
侯琰却是不放心。
姜宛白对他笑了笑,“要不是有侯少爷带,我一个人可不敢在这院子里乱走。你就陪老夫人好好聊天,我跟侯少爷四处转转。”
“堂哥放心,我会把她完好的送回来的。”侯应光笑起来,就像是只狐狸。
侯琰倒不是不放心姜宛白,在这种地方,侯应光也不敢乱来。
他点了点头。
两个人出了门,侯琰正襟危坐。
……
他很清楚,侯震威再三的打电话给他,要见他,不是没有事。
这一次,要不是老太太来了,他也不会来的。
“小琰啊,这可是你大伯。从你进来,我就没听你叫他一声。”侯老太太略有些埋怨道:“这也是亲人啊。”
侯震威端坐在那里,一脸和蔼的看着侯琰,“不怪他。从我当兵后,就没有见过他几面。这些年,也一直没有稳定下来。别说跟他,就是跟庭谦,我们兄弟俩,也极少碰面。”
“不管怎么样,也是亲人。你跟庭谦就兄弟俩,以后我要是不在了,你们兄弟还得相互帮衬,扶持。”老太太语重心长。
“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我跟庭谦虽然无血缘关系,但我们同一个母亲,怎么着也比外面的人要强吧。”侯震威轻叹一声,“也怪我。这些年一直把心思放在政事上,未能亲近兄弟。搞得亲兄弟堪比陌生人。”
“那哪能怪你。庭谦从商,你从政,该避嫌。”
两个人一唱一和,侯琰就安静的坐在那里,一言未发。
他在想着,姜宛白现在在做什么。
……
姜宛白跟在侯应光的身后,她四处看了看,确实是戒备森严。
一般人,哪里能进得来。
走哪,都有人守着。
这院不大,但是样样都有。
而且,这院后面出去,又是另一处院。
华国那些拍板大事的人,都住在这里。
一家人一户院落。
倒是比大城市里那些住电梯房的要格外亲人得多。
忽然,她的目光被一盆花给吸引了。
那花看着有些眼熟。
“这花……”姜宛白走过去,盯着那盆花得异常漂亮,但是叫不出名字的紫色花朵,有碗口那么大。
她凑近了一点,倒是没有什么香味。
侯应光轻笑,“女人都喜欢花,这话是真的。”
“这花,哪里来的?很漂亮。”
“不知道。我爸弄回来的。”
姜宛白微蹙眉头,“你爸弄回来的?”
“是啊。”侯应光对这些花花草草没兴趣,“不知道是哪里来的。”
“就这一盆?”
“应该不止。之前弄回来了不少,好像送人了。”
姜宛白盯着那花,尽量让自己很平静,“这花确实是漂亮。送人的话,也应该是送同僚吧。”
“嗯。”侯应光蹙眉,“你怎么对这花这么感兴趣?你要是喜欢,这个送你。”
“不用。”
“我还以为你喜欢呢。”侯应光说:“你不要,那我下次送给依依。”
姜宛白看了他一眼,“送萧小姐盆栽?呵,她那么个妙人儿,哪有时间弄这些东西?还不是交给园丁,那又有什么意义?”
侯应光想了想觉得也对,“那算了。”
姜宛白问,“我能拍张照片吗?”
“可以。”
姜宛白拿手机拍了张照片,保存。
侯应光笑着说:“不喜欢为什么要拍照?”
“纯粹好看。”
“拿回去摆着,不是更好看?”
“不一样。”姜宛白走开了。
侯应光跟在她后面,“你倒是有点意思。”
姜宛白轻哼,“这一次侯少爷对我,倒是客气了很多啊。”
“你都上门了,好歹是客。”侯应光跟着她沿着人工小河走着。
“这话说的倒是有几分真。”
侯应光跟在她身边,“你说,他们在聊什么呢?”
姜宛白挑眉,“聊什么,侯少爷你心里没数吗?”
“我跟你在一起,我哪知道他们聊什么。”
姜宛白冷笑。
侯家父子打的什么主意,大家都心里有数。
只看侯琰能不能撑住了。
……
“都是一家人,你和你爸,怎么能不支持自家人呢?”老太太苦口婆心,“你大伯要是上了位,那咱们侯家可就能够屹立不倒,流芳百世了。将来,也是能在史书上留下一笔的。”
这话听起来,倒是有点诱人。
似乎,也有道理。
侯震威在一旁听着,说:“母亲,您就别为难阿琰了。这种事情也是靠运气,跟赌差不多。他们经商,我从政,不混淆才是对的。万一,我败了,那对他们也是没有影响的。”
“胡说。都是一家人,这种时候哪能不使点劲?有萧家,再加上庭谦,小琰,你这事不成也得成。”老太太瞪了一眼侯震威,“家人就是在有困难的时候,能够依靠。不然,干嘛要有亲人,有家人。”
侯震威一脸忏愧的低下了头,仿佛刚才说了什么很不懂事的话。
侯琰就安安静静的听着,老太太一直在说这些,话里话外的意思他都听明白了。
“小琰?”老太太见他不言不语,喊了他一声,“你在听吗?”
侯琰抬眸,“奶奶,您想让我怎么支持?”
老太太一听,两眼放光,“这个好办。你看萧家,还没有跟咱们家结亲,就已经到处在筹钱,号召。你大伯这事,得花不少钱。所以,奶奶的意思是,你们现些年赚的钱,都先给你大伯打点。等日后事成了,有你大伯在,花出去的钱不愁找不回来。”
……
此时,姜宛白和侯应光已经转着回来了。
没有靠近,就站在门外。
姜宛白耳力好,把老太太说的这话都给听进去了。
她忍不住想笑。
为什么侯琰会有这样一个奶奶?
当初还以为老太太是很顾及他们家的。现在看来,并不是啊。
养子比亲生儿子,似乎更得心意。
想来,那个时候她很喜欢傅明菲,会不会也是为了如今这局面在做准备?
毕竟傅明菲的父亲,也是在朝中有职的。
若真是这样,那这个老太太的心,那是偏得远远的啊。
侯应光也听到了。
他看了眼姜宛白,只见她的脸上浮现了一抹浅浅的嘲讽。
这是什么意思?
……
“你觉得,他会答应吗?”他转身,压低了声音问她。
姜宛白看了他一眼,倒是配合着他又转了身。
她看着这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的戒备,只是问了一句,“你说,他要是不答应,今天还能走出这里吗?”
“哈哈。”侯应光如同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你当这是什么地方?活生生的人进来了,难不成还能消失了?更何况,那是亲人。”
“可是把亲人往这条路上逼,也不太像是亲人能做出来的事吧。”
“不是亲人都在帮忙,亲人又为何不可?”
“一个是有利可图,一个根本无心掺和。所以,你觉得呢?”姜宛白漂亮的媚眼带着一抹讥讽。
侯应光眯眸,“你觉得,他们就无利可图了?”
“这些年,他们占了你们家的光吗?”姜宛白反问。
侯应光皱起了眉。
姜宛白轻哼,“真要说起来,你们比他们做生意的,还要唯利是图。现在需要他们了,就眼巴巴的把人请来。当初不需要的时候,这么多年,可曾见过?侯少爷,要不是你姓侯,谁又能把你们和都城侯家联系在一起?”
“或者说,你们出去问问看,有人知道都城侯家和你们有关系没。”
侯应光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姜宛白笑道:“侯家从来没有想过与你们攀扯上半毛钱关系。可你们呢?用阴招逼着侯琰来京都。不就是为了降服他吗?不过,这种招,真的很低级。老实说,你们有萧家这么大个财神爷,也用不着侯家了。”
“你们在京都称王称霸,不与人分羹,不是更好吗?何必非得把两家根本没有什么交集的人,捆绑在一起呢?你不情,我不愿的,就算是勉强捆在一起了,那事能办好吗?”
姜宛白看着他的脸色,轻叹一声,“老太太有句话得纠正一下,若是事没成,你们退下来还有侯家照应着,日子也不会太难过。毕竟,凡事得给自己留一线,不是吗?”
侯应光听着她说的这些话,看着这张精致漂亮的脸蛋。
这女人,果然不仅仅是只有美貌。
也难怪侯琰能看上她。
他僵硬的嘴角扯了扯,“因为笃定,才会把一条路定死。我父亲,不会输的。”
“呵。又不是板上钉钉的事,谁又说得准?”姜宛白睨着他,“总不能,那个位置上已经写了他的名字啊。就算是真写了,没到时候,他能坐上去吗?在坐上去之前,就不怕有人把那名字给撕了?”
眼看着他好不容易恢复了点平和的脸色又变得难看,姜宛白笑的云淡风轻,“这年头,只要没到最后那一秒,谁都说不准。自信是好事,过分自信,物极必反。”
侯应光的眼里已经浮现了出怒意。
这个女人好看是好看,聪明也聪明,就是说的话,实在是不好听。
他恨不得掐断她的脖子!
她这一会儿,嘴里就没有说出过一句让他心里舒畅的话。
姜宛白把他眼里的怒意尽收在眼底,浅笑,“真话是不太好听,甚至想直接抹了我的脖子。可有些事情,不想不行啊。”
侯应光咬紧牙,盯着她。
他越是生气,姜宛白就笑得越开心。
因为在这里,他确实是想干,也干不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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