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政府安排的饭局地点是在蒲州宾馆。E▼▋●小?说www.e xia o sh u o.com ■
在蜀都大学当学生的时候,许岩就听过蒲州宾馆的名字了,这宾馆坐落在锦城城郊,是座度假山庄,里面娱乐设施一应俱全,什么高尔夫球场、健身房、游泳场、歌舞厅kTV、别墅都是应有尽有,是锦城高大上娱乐场所的代名词。
许岩开着越野车过去赴宴,车上还有他的部下,分别是张文斌、唐敏和“刚刚晋升少校”的助手黄夕——黄夕本来就是少校副营了,先前,只是为了掩饰,才让她以中尉的身份出现在许岩身边。但现在,许岩升迁神,黄夕也没必要用一个中尉军衔来伪装了。这次下来,黄夕就恢复了自己的副营级少校军衔,职务依然是许岩的助手。
当然,黄夕当然不会这么对许岩说,她告诉许岩:“托了许处长您的福气,跟着您,我也立了一些功,上级给我越级提拔了,给我提了个副营少校——总之,要多谢许处长您了。”
短短几个月内从中尉被越级提拔成少校,这种惊人的提拔度,若是懂行的部队人士知道了,肯定会十分惊讶的,肯定会被刨根问底地追问。
但问题是,我们的许处长虽然当了官,但对部队上的事情,他根本就不懂——既然自己这上尉能在短短几个月里被越级提拔成中校,那黄夕这中尉被提拔成少校,这好像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吧?
车子在道上行驶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在中午赶到了蒲州宾馆——许岩真搞不懂官场中人的思维:一顿饭,在哪里不是吃呢?难道市区里就没饭店吗?何必非跑到这么偏僻的郊区来,来回一趟都要三个钟头了。一天吃上两顿饭,那真的是什么事都不用干了。
在蒲州宾馆正门口,两个保安从值班室出来,他们很客气地问道:“您好!请问几位,你们是有预约的吗?”
黄夕降下了车窗,探头出来喊道:“对,是政府接待办定的。”
“请稍等。我们查下——”保安对着对讲机问了几句,然后很客气地问道:“是张秘书长的客人吗?请问,是不是许处长呢?”
“对,我是许处长的秘书。许处长在车里面。”——黄夕不好意思告诉保安。正在开车的许岩就是许处长本人。许岩实在是太嫩相了,若是告诉保安们这个小毛孩就是许处长,只怕人家根本不信,还要生出一些误会。
两名保安很恭敬地立正,向着车后座的方向敬了个礼。▋?E▼?小说www.e xia o sh u o.com ?然后。他们很客气地告诉黄夕,该去贵宾六号宴会厅,前面有辆先导车给他们带路。
先导车把许岩一行带到了一栋单独的别墅前停下了。这栋别墅坐落在一处湖滨的旁边,周围是繁花似锦的花圃和绿草,视野开阔,风景秀美。
许岩一行人下了车,一个穿着深色西装看着像是经理的端庄女子笑吟吟地走过来,微微躬身:“几位先生们女士们,中午好!我是宾馆的餐饮经理小黄,请问。是京城来的许先生吗?”
这位女经理问着,但她的眼神却是径直瞄向了张文斌了——许岩一行人四人,黄夕和唐敏都是女的,很自然地被排除了。许岩太年轻了,看着就像个司机或者随从之类的角色,黄经理自然也不会把他当做正主了。
一行人当中,只有张文斌成熟一点,看着也有二十几了——虽然说作为处长来说,这年纪也是年轻得出奇了,但京城的高官多。这位许处长说不定善于保养,看着比真实岁数年轻些,那也有可能的。
被人当做了许岩,张文斌脸色一黯。他没好气地说:“我不姓许!”他别别下巴,很不客气地虚点向许岩:“喏,那位才是许处长!”
黄雪经理大惊,她转头望向许岩——看着许岩那白皙幼嫩的脸,看着他唇上淡淡的茸毛,那明澈宁静的眼神。她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对于判断年龄,女人的感觉特别敏感:看他青春洋溢的脸,那溢于言表的青春活力,这分明还是个少年!
这样一个少年,居然就是处长了?邓市长和张秘书长都要宴请的京城贵宾?
天哪,这怎么可能?!
震惊之下,黄雪经理说话都结巴起来了:“许。。。许处长,您。。。您好!很抱歉,我们没认出您来。。。您这个。。。实在太年轻了,我实在想不到。。。您太年轻有为了!”
许岩摆摆手,阻止了她的道歉,他自嘲道:“没什么,黄经理——反正这样误会的,你也不是第一个了。对了,邓市长和张秘书长到了吗?”
“哦,知道您过来,我们已经跟秘书长联系过了。邓市长、张秘书长和相关领导正在路上赶来,他们说,大概还有十五分钟就能赶到,让我代他向您说声道歉。?●▋▼E小说www.e xia o sh u o.com ●
许处长,离吃饭还有一阵功夫,您有兴趣的话,我带你在我们周围游玩一下,观赏一下山景和湖色?”
对黄经理所说的山景和湖色,许岩提不起多大兴趣——他现在一门心思就想着如何揪出那头魔物,哪有心思看什么湖光山色。
但许岩不想去,他的部下们却是蛮感兴趣的。黄夕和唐敏都欢呼起来:“好啊好啊,我们去湖边转转!”
许岩挥挥手:“好吧,你们想看的话就去吧,记得早点回来,不要耽误吃饭了——我就不去了,我进房间等一下。”黄夕和唐敏一声欢呼,跟着服务员坐着电动观光车出去了。
饭局安排在独体别墅的二楼,里面布置得雅致又堂皇。因为锦城市政府的人还没到,许岩和张文斌都坐在宴会厅旁休息室的沙上休息。
服务员进来给二人上茶之后便退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许岩和张文斌二人。
张文斌坐在离许岩最远的一张沙上,他低着头,把玩着手上的一根香烟,却是没点燃,把香烟在手指间转来转去,像是学生在玩转笔一样。
房间里只有两个人,大家都不说话,气氛就显得有些尴尬了——其实。对张文斌,许岩还是有点好奇的。许岩奇怪的是,自己明明跟他素不相识,为什么自打见面起。他就一副跟自己闹别扭的架势?
许岩干咳一声:“张少校,能问下吗,你什么时候进情报部的呢?”
没想到许岩会主动找自己说话,张文斌抬起头来,诧异地望了许岩一眼。然后。他不吭声地又低下头去,专注地凝注着手上的香烟,过了好几秒钟,他才慢吞吞、很不情愿地答道:“那是两年的事了。。。”
“哦——我听黄夕说,你是兵城6院毕业的,你学的是什么专业呢?”
张文闷头闷脑地答道:“6军合成部队作训参谋。。。嘿嘿!”说到自己的专业时候,他“嘿嘿”笑两声,笑声里充满了自嘲的味道。
许岩诧异:“张少校,这有什么好笑的吗?”
张文斌摇着头:“这难道不好笑吗?我在6院的时候,学的是如何指挥以师和旅为单位的兵种协同作战。运筹上百万人的国土防御战略。。。当我们毕业之后,却是在军区基层的连队里,每天的工作就是带着新兵排去浇水、种菜和养猪。。。”
许岩愕然,然后,他也苦笑了: “这个,宰相必起于州郡,猛将必于卒伍。就算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也好,也是要从基层做起的,这是正常的吧。。。”
在许岩说话的时候,张文斌始终保持着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他也不看许岩,目光只是专注地盯着自己手上的香烟,那副表情,像是许岩所说的话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然后。他淡淡地说:“许处长说得对,您一定也是从基层单位脚踏实地地奋斗出来的吧?不知您到情报部之前在哪个部队的呢?”
许岩差点没被张文斌给噎死,他只能含糊地转移话题:“张少校,你现在进了情报部,这就说明,金子总是会光的。真正的人才也总是会脱颖而出的,不会被埋没的。。。”
“是啊。。。我的专业是参谋专业,擅长的是运筹和谋划,但情报部需要的却是打打杀杀的特种兵。。。于是,我就从一个副连长成为了四局特战大队的中队长——嘿嘿,不管怎么说,总比每天铲猪屎好多了。”
“张少校,你这两年在特战大队。。。出过很多任务吧?”
“嗯,两年里,出过十一次任务,三次受伤,受过两次嘉奖,一次三等功,前年混了个少校正营——都是些打打杀杀的事,我就不说了,估计许处长您也不会感兴趣的。”
在张文斌的话中,许岩能感觉到一股浓烈的嘲讽味道。这样兜着圈子,许岩也烦了,于是,他径直问道:“张少校,可能是我这人比较敏感吧,我感觉,你好像对我有什么看法?是不是有些什么误会吧?如果有的话,还请明说出来吧。”
张文斌一震,他抬起头,深深地望了许岩一眼。这时候,他很明显地犹豫了,很烦躁地从口袋里掏出了火机,点燃了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在吐出来的烟雾中,他一动不动,就像是一座凝重的雕塑。
足足过了十秒钟,张文斌摇摇头,他吸了一半的香烟在烟灰缸里一下按灭了,沉声说:“许处长,你误会了。我们以前素不相识,我怎会对您有什么看法呢?
我一直在基层部队,在特战队跟那帮痞子一起混久了,性子习惯粗鲁。许处长您是斯文人,可能不习惯我这武夫的粗鲁作风——是我失礼了,该说对不起的。”
许岩微微蹙眉——看张文斌的这样子,明显言不由心的。他正待再问,但张文斌已经站起身了,他左右张望,说道:“许处长,失陪一下,我上个洗手间——服务员!服务员,洗手间在哪了?”
张文斌大踏步地起身,风风火火地推门出去了。望着他急匆匆离开的背影,许岩十分诧异——自己连情报部的大门朝哪边开都不清楚,怎么就跟里面的人结怨了?
真是莫名其妙啊!
许岩本来还打算,等张文斌从卫生间回来之后再好好跟他交心沟通一下的,但是,他却是没这个机会了。张文斌还没回来呢,只听窗户外面的车声响起,几辆小车停在了别墅边上的停车草坪上。
黄雪经理推门进来,笑容满面地告诉许岩,市府的邓市长和张副秘书长已经到了。
许岩跟着黄经理出了包厢,却在走廊里见到了张文斌——他正低着头抽烟,看到许岩突然出来,他一愣,尴尬地点点头——许岩也看出来了,张文斌所谓去洗手间,估计只是他躲开自己的借口罢了。
许岩恍若无事:“文斌,来,一起出去迎接锦城的领导吧。”
“哦哦,好的。”
两人快步出了别墅门口,只见那边遥遥来了几个中年人,都是穿着白衬衣西装裤,衣冠楚楚,那微圆的肚皮,自信的面貌和气质,很明显地看出是官场中人。
那一行人过来,当头的有两个人,其中一位是个相貌清癯戴着眼镜的高瘦中年人,另一位则是许岩的熟人,锦城市公安局长邓伯南。
看到许岩,邓伯南露出了亲热的笑容,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上前跟许岩招呼,而是对着许岩笑眯眯地眨眨眼,那笑容,好像小孩子准备要搞一个恶作剧似的。
许岩还没搞清楚邓伯南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这时候,那高瘦的中年人已经快步走过来,他满面堆笑地握手:“这位一定是从京城过来的调查组许处长了吧?你好你好,我是市政府的张朝阳,许处长,辛苦辛苦,久仰大名,久仰大名了!”
他握手的对象是张文斌。
许岩:“。。。。。。”
张文斌苦笑着,被张秘书长握着手好一通摇晃之后,邓伯南才爽朗地笑出声来了:“我就知道,老张一定会搞错的!老张啊,这位才是许处长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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