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女儿找点动画片看一看吧。”
妻子叮嘱了一句便端着碗筷去厨房了。
阿诚打开电视给女儿寻找着她喜欢看的动画。
当调到女儿喜欢看的动画片时。
乖巧的女儿嘟囔着嘴巴说了一句。
“这里我都看过了。”
阿诚闻言便开始找其他的动画给自己女儿看。
咦?
这个画面好漂亮啊,这是什么片子。
阿诚看着电视里面的画面,不仅有些好奇。
只见电视的左下角写着三个小小的字。
《第三极》。
低头看了一眼女儿,本以为女儿会对这一类的不感兴趣。
但是当阿诚发现自己女儿也是看的聚精会神的时候,便放下遥控器。
抱着女儿开始看了起来。
......
“相比南极北极,第三极有着更丰富的色彩,连绵的山脉,巍峨的雪山,平静的湖泊,装点起美丽的高原,在山间盆地和缓坡地带却是大片辽阔的草原,牧民们无数次的歌唱那里,他们多彩的最可爱的家乡。”
充满磁性的旁白声伴随着不断跳转的画面出现在镜头里面。
与阿诚传统印象中较为高耸和荒芜的藏地高原不同。
镜头里面的藏地高原有翠绿的草原,波光粼粼的湖泊。
雪山和藏服相辉交映,如同原始的伊甸园一般。
画面的最后本集标题出现。
高原之歌。
辽阔的草原除了绿色还多了些别的色彩。
各种各样的帐篷搭建在这里,就好像是约定好了一般。
四面八方的人们不断的以这里为终点出发。
一年一度的赛马节是牧民们最重要的节日。
提前好几天,人们就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搭好帐篷,准备聚会。
两个帐篷区很快形成,一边是来参加狂欢的,一边是来参加比赛的。
跟参加狂欢的相比,赛马区明显多了很多马蹄踏土的声音。
马被牵到河边,主人让马走进河流,这是草原上古老的驯马方式。
据说冰冷的河水能调节赛马身上的气。
主人会根据刚才马跑的形态,决定它在河水中的时间。
次仁带着他那匹老马又来了。
年少的儿子多吉紧跟其后,静静观察。
两人身穿藏服,站在人堆里显得很平常。
次仁知道自己的儿子爱马,更爱他这匹老马稀子。
来参加赛马节的人就没有不知道他这匹稀子的。
十二岁的稀子已经得过5个冠军。
有一次在比赛中马蹄受伤,但是依然得了第一。
每天,多吉都会给稀子的马尾编一款新的尾巴。
谁都看得出来,稀子最大的愿望是骑上稀子去赢得冠军。
赛马节的骑手大多是7岁到10岁左右的小孩。
他们有体重上的优势,但是要获得要名次,骑术也必须要精湛。
镜头中的多吉整驾驭着小马在草原上驰骋。
迎风飘扬的头发,显得少年俊朗非凡。
阿诚心中有些羡慕。
每个男孩少年时都有过骑马的幻想。
在心仪的女孩不经意间骑着白马出现。
那模样又装逼又帅!
但是最终都被沉重的作业给压制在课堂里了。
......
“(藏语)父亲,明天我能够骑马参加比赛吗?”
多吉看着自己父亲。
次仁叹了口气。
“(藏语》你的动作不太标准,一般的马你可以骑,但是最好的马你可能骑不了,你比不上你弟弟,他6岁就做骑手了。”
次仁知道他必须要让儿子认清现实。
多吉在听到父亲的话之后,头埋在藏服宽大的衣袖里面开始低声抽泣起来。
下雨了。
没人停止驯马,因为比赛已经迫在眉睫。
多吉看着成群结队的马队,眼中充满了羡慕。
到了晚上,高高的火把亮起。
赛马节开幕了。
7天的狂欢即将开启。
人们围绕在火堆旁穿着各自最漂亮的衣服载歌载舞。
不统一的舞步,跳起来也显得分外和谐。
而在帐篷区的另外一边却显得安静异常。
准备明天赛马的人们,早早的就休息下来了。
为了明天的比赛保存体力。
帐篷里面,次仁还在叮嘱多吉。
“(藏语)我们一定要爱护马,在草原上,马和人是平等的。”
“(藏语)爸爸,明天我们的马能拿第一名吧?”
多吉询问道。
父亲笑了笑。
“(藏语)这个不一定的,200多匹马一起跑,很难得。”
次日一早,另外一个长得跟多吉有7分相似的小男孩过来的。
他是多吉的弟弟,英吉。
也是这一次参加比赛的骑手。
亲戚们都说英吉骑马真是行云流水,极具天赋。
临近比赛,父亲突然决定让弟弟骑着家里的新马去参加比赛。
把稀子交给亲戚家的孩子。
多吉不能参加比赛,但他还是牵着稀子去了比赛现场。
随着一声令下,200多匹马冲了出去。
不同颜色的马匹、不同颜色的藏服在草原上形成了一片亮丽的风景线。
比赛结束,多吉第一时间冲了出去。
来到自己心爱的稀子旁边。
稀子这一次跑了第五名。
很有观众都把自己的哈达挂在稀子以及多吉身上。
而不远处的弟弟英吉骑着新马没有获得名次。
看着画面中,多吉在人群中,第一时间冲到稀子身边的欢快感。
阿诚好像看到了自己小时候遇见最喜欢的玩具发售时候的模样。
少年的喜欢总是最纯粹的。
不参加一丝利益。
多吉也是这样,对于稀子的喜爱,在多吉的眼神里面是干净的。
......
赛马节结束了,陆陆续续有人收拾东西离开这里。
次仁家的帐篷也拆下来了。
坐在草原上,次仁摸着两个儿子的头。
他知道过了今天两个儿子又长大了一点。
高原上,还有个节日。
萨格达瓦节。
人们会从四面八方赶来去亲近一根神秘的经幡柱。
这跟柱子高29米,重2.3吨。
被牦牛皮五色经幡所包裹着。
上万人静坐在寺庙的广场上。
虔诚等待横放的经幡柱竖起。
在上万人的注视中,身着红色服饰的僧侣们把经幡柱高高的竖起。
这个时候所有人争先恐后的来到一旁搬一块石头。
为稳固经幡出一份力。
将额头靠在经幡上面似乎是一种祈祷的方式。
每个人在祈祷完毕之后都要用一个这样的方式来结束自己的行程。
经幡柱?
阿诚有些好奇。
这种节日他从未听过。
同时也被这种祈祷的形式所吸引。
或许什么时候可以去看看阿。
阿诚心中不禁想到。
低头看着自己女儿。
却发现女儿不知道何时睡着了。
谷爇</span> 阿诚笑了笑,抱紧女儿的手往里收缩了一点。
......
海拔5000米左右,几乎是人类生存的极限。
堆村人们世代生活在这片海拔5000米的牧场之上。
千余只羊在寒风中出发要去更远的地方寻找草料。
冬天,这里的草料十分有限。
湖边的鼠兔也在发愁,平日里只在洞穴附近吃草的他们,今天不得不走得远一些。
鼠兔?
阿诚一愣。
看着画面一个个圆滚滚,毛茸茸的小身材。
但是五官却有这老鼠一样圆溜溜的眼睛。
棕黄色的发毛,不过巴掌大的体积,显得十分可爱。
“倒真像是老鼠和兔子的结合哦。”
阿诚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
没等阿诚从鼠兔这种新物种中回过神来。
又被另外一种鼠兔的天敌给吸引了。
藏狐。
画面中的狐狸有着狐狸的身材以及一张emo的面孔。
满脸写着我不开心,不要打扰我,看的十分维和。
显得又好笑又呆愣。
“哈哈哈哈哈哈,这啥阿这是。芭比q了不是!”
阿诚拍着大腿笑道。
莫挫一带只有两个湖心小岛上有完整的草料。
草料完整成片。
牧羊人等待着一年中最重要的那个时刻。
一年最冷的时候,湖底依然泛着绿色。
但是表面都已经结冰了。
凌晨五点,人们开始收集,牛粪形成的炉灰。
这些炉灰至关重要。
能防止羊蹄打滑。
此时许多母羊都已经怀孕。
炉灰形成的小路通向小岛。
经过一年的放牧,其他地方的草场已经所剩无几。
要赶在天亮之前上路,因为一接近中午,湖面就会刮起大风。
湖上长长的羊群在洁白的冰面上形成一条长线。
藏历新年前,轮流照顾小岛上的羊是堆村每个男人的责任。
草原并不总是那么平坦。
绵延起伏之中,总是会有突出的岩石山体。
这些山体里隐藏着一种草原上的神鸟。
秃鹫!
嗯?!
阿诚有些惊讶。
秃鹫这种鸟在他印象中只存在飞洲那种比较荒芜的地方。
没想到在藏地高原也有。
体型巨大的秃鹫盘旋在高空,令许多的动物闻风丧胆,不敢冒头。
但就在这时,悬崖上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五十多岁的玉古正在悬崖上寻找一件重要的东西。
前年玉古做了心脏手术。
去年他的左眼又几乎失明。
他着急了,因为自己最珍贵的手艺还没来得及传。
玉古掏出了一只小巧的笛子。
在玉古的演奏下,笛子发出与寻常笛子与众不同的声音。
一段类似于鹰啼般的乐曲被吹奏了出来。
别具风味。
鹰笛,是用鹰的翅骨所制作成的笛子。
已有上千年历史,居住在草原的人们吹奏它。
用来驱散放牧时的寂寞。
鹰笛?!
阿诚来了兴趣。
眯着眼睛仔细的看着画面中那一只被玉古所戳走的笛子。
小巧的笛子此刻在阿诚眼中逐渐有了印象。
草原上多种多样的形式和文化让阿诚今天简直是大开眼界。
......
两个女儿在外上大学,而自己又只有一只鹰笛。
玉古决心再制作一只鹰笛。
玉古在草原上问许多人家,如果见到死鹰麻烦告诉他。
茫茫草原,找到鹰骨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藏语)虽然眼睛不好,但是我没有想过放弃,我想要传承下去。”
面对镜头,玉古笑呵呵的说道。
就在玉古几乎绝望时,奇迹出现了。
一户他摆脱的人家,在山上放牧时找到了一截鹰骨。
玉古高兴的驱车来到这里。
在仔细的检查过后,玉古脸上的笑容一览无余。
在得知是两头鹰打斗致死留下的骨头时,玉古也是无奈的摇头。
没跟鹰骨总是会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来到鹰笛传人面前。
爷爷教给了爸爸、爸爸交给了玉古。
现在他终于可以完成这个延续。
两个女儿也很高兴,他们终于有了自己的鹰笛。
草原的声音又多了一道。
一个传承就这样展现在阿诚面前。
看的阿诚热血沸腾。
恨不得马上去到藏地高原实地考察一下。
作为媒体人,他敏锐的察觉到这其中有太多可以写的东西了。
......
在藏地高原东北部,诞生过一个马背上的英雄。
格萨尔。
传说他帮助人们灭除恶人和鬼怪。
教授在土地上劳作的技巧。
他的传记是全世界最长的史诗。
也是至今依然被传唱被创作的史诗。
一百多位说唱艺人,任在各地歌颂格萨尔王。
画面一转来到拉撒藏地大学。
斯塔是藏地大学一名特殊的学生。
是至今最年轻的格萨尔王说唱艺人,也是其中唯一的大学生。
为完整记录他的表演,学校开启了一个漫长的录制计划。
来到准备好的录制厅里面。
斯塔打扮隆重的开始了表演。
听不懂的藏语和腔调在此刻带有某种经文般的玄妙。
虽然不解其意,但是不妨碍阿诚认真的听这种藏地的说唱。
时而语速加快,时而开始唱腔。
每一种彷佛自成一种体系一样。
一个下午,斯塔嘴巴不停的说上了四个小时。
而斯塔根本不会觉得累,反而沉浸其中,如沐春风。
斯塔如果说完脑中记住的传记需要一百多个小时。
但是这个数字还在增长。
根据藏地的传统,斯塔成为说唱艺人的方式被称为。
神授。
斯塔每天都要和研究室的老师们一起,整理老艺人们的说唱内容。
或许很多老艺人不会认字、写字。
但却能够说一百多部的格萨尔王传。
这是植根于高原之上的歌声。
古老传承与现代气息在绵延不绝的吟唱中交汇。
高原之歌传颂整个藏地高原。
整个藏地之上的文化却透过现代的科技进入了千家万户。
让远在千里之外的阿诚被深深吸引了。
伴随着吟唱。
高原之歌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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