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过护士了，小冷来医院是做堕胎，就算我再傻，也知道那孩子肯定是我的。
而且看小冷的样子，她应该也知道是木子叫我来的了。
她把所有都给了我，可我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在挣扎，我忽然发现自己就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在她最难的时候没有陪伴在她左右，反而想要极力的避开，逃避。
习惯的将烟揣在裤兜中，我下意识的去掏香烟，可当触碰到烟盒的时候突然浑身一颤，苦笑中又把收了回来。
“想抽烟就抽吧，不要顾及我。”小冷平淡的说道。
“不是很想抽。”我摇了摇头，冲着小冷淡淡的笑着，然而此刻的我失魂落魄，患得患失。
望着小冷，忽然的恍惚，一种似曾相识的错觉。这种感觉的很模糊，似有似无，穿梭在过去与现在。
“最近，好吗？”小冷问我。
“挺好，我已经正式的成为华东副总了，本来想回来跟你庆祝，可……算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你呢？最近好吗？”我小心翼翼的说话，生怕伤了小冷，可还是说了个不开心的话题。
“我嘛，不是很好，总会想起我们在一起的时光，很痛苦。”小冷很直白，她的目光淡然，游离在病房内。
一股压抑的情绪堵在心口，悲痛感让我连呼吸都觉得难受，我极力的克制住想要将小冷抱起的冲动。
我摸过了床头柜前的橘子，剥开的同时望向了小冷，还未等我开口，小冷却笑着说道：“我可吃不下去了。”
弄得我一愣，顿时又是一阵的感动，我知道她在用她的幽默化解我内心的苦闷，我笑着说道：“我想吃。”
她还是老样子，没有尴尬，面色平淡的点头“哦”了一声，然后用一种极为安静的目光审视着我。
见她打量着我，我眼睛动了动，幽默的问道：“是不是有些日子不见，我又帅了。”
小冷平淡的说道：“你变得不冲动了，脾气也小了。记得我们没在一起的那会，你随时都会冲我发脾气，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
听着小冷的叙述，我忽然觉得自己特混蛋，可最多的是心酸，似乎一切都回不去了。
我笑着说道：“是啊，你不说我还没发现，自己的脾气越来越好了。”
我们像是两个相识已久的老朋友，诉说着一段只有我们的过往，淡然的言语中夹杂着伤感。
病房幽静，可灯却依旧亮着，白色的灯光，白色的墙面，白色的纱帘，似乎整个世界都是白的。
在这期间护士又给小冷打了一些营养液，我一直在她身边陪伴着，我们的话题总会聊死，但又会找一个话题聊下去。
就这样，黑夜在不经意间过去，透过纱窗，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在不知不觉中我们竟然聊了一夜。
小冷望着一线天发呆，即便看到更多的事高楼大厦，可却不影响黑夜与白昼交替的美。
我一点也不觉得疲倦，甚至享受与小冷单独相处的时间，但即使这几个小时很漫长，漫长到坐火车的话能从北京回到哈尔滨，可我还是要离开，然后去工作，这是我的束缚，不能去放开的束缚。
“我去给你买点早点吧…”我笑着说道。
“嗯…”小冷点头，脸上的血色仍然很少。
床头柜上的橘子被我吃的七七八八了，小冷想要躺下，我急忙起身去扶她，当确定她躺好了后，我小心的将她被子盖好，然后就去买早点了。
出了医院，阵阵寒意袭来。
这毕竟还是冬天，大早上的气温很低，我裹紧了外套，紧忙的从裤兜里摸出了香烟。
憋了一宿，总算是抽上了，口干舌燥感觉，在这一刻得到了化解。
买了些粥和包子，在匆忙中我又扔掉了香烟，等我回到了病房，小冷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在病房里我见到了木子，她带了保温饭盒，当见到我后，只是灿灿的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
从医院离开，木子送的我。
在医院门口我们同时停下了脚步，木子打量着我，我从兜里面摸出了一支烟放在了嘴边。
“小冷太可怜了，我是真的看不下去了，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喜欢你，她曾想过把孩子生下来，是我让她堕的胎。”
木子的话说的很没底气，似乎怕我责怪。
一件事接着一件事，外加一夜未睡，我的大脑已经麻木了。
我望向了木子，她似乎更加紧张了，然后补充道：“我跟你解释是怕你怀疑小冷，至于你怪不怪罪我，我无所谓。”
我吸了口烟，经历了一宿的麻木，已经笑不出来了，我说道：“你起码还能有个判断，你知道我现在什么感觉吗？脑子里面乱成了一锅粥，连最基本的意识都没有。”
木子看着我，似懂非懂的点头，她想了想说道：“沈一然，你……真的打算放弃小冷了吗？”
我吸烟苦笑着：“木子，你觉得我现在能做什么？”
一阵冷风吹过，木子的发在冷风中微动，我苦笑着，帮她弄了弄凌乱的刘海，在她发愣中，我继续说道：“现在的我连对你说谢谢的资格都没有，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木子，你能明白这种痛苦吗？”
我不知道现在的我算不算得到了升华，之前总是在咆哮与抱怨，可当一路走来，经历了无数次的尔虐我诈，现在的我似乎真的有了很大的变化。
小冷说的没错，之前的我只会耍脾气，动不动就怒火心头，然后马上两句，回想起来，那是无能的表现。
反观此时此刻的我，沉着冷静，遇事不惊，可这种成长让我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似乎那仅剩的狂妄自大，眼下又一次的磨平了不少。
这不是我想要的自己，可那又怎样？这就是现在的我，在不经意间成长，在成长中不断的失去。
木子的嘴唇微动，欲言又止，我拍了拍她的肩膀算是感谢，在苦笑中挥了挥手，然后启动了车子，拖着疲惫的身体朝着太阳升起的地方奔去。
手机的铃声忽然响起，有人给我发来了短信，我顺手拿起并找到了新收到的信息，打开后又是一阵的走神：害怕看着你离开，我只能躺在床上装睡，一然，对不起，没经过你的同意，拿掉了属于我们的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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