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莫凉州的目光中，我看到了毫不掩饰的仇恨，我并未在意，反而更加激进，我冷笑着：“我特么懒着跟你废话。”
对于莫凉州我没有丝毫兴趣，他的出现只会让我觉得反感，准确的说就是膈应。
莫凉州的性格很突出，十足的瞧不起任何人的劲，但他又没有什么杰出的贡献，本身就是个啃老族，富二代。
医院的走廊很安静，忽明忽暗的灯光着实有些诡异，我打算回去了，可又怀恋般的看了眼何曼的病房。
我刚要走，莫凉州却忽然叫住了我，他的声音不大，似乎可以压低了声音，应该是怕何曼听到。
我走了两步，回头看了他一眼，那肆无忌惮的抽烟样，我忍不住皱了皱眉眉头，这人还真特么的让人觉得压抑不爽。
莫凉州踩灭了香烟，随后看向了我，眼神中的恨意没有任何的减弱，甚至更加明显，他冰冷的说道：“我知道你们是初恋，可那又怎样？初恋能代表什么？没维护好，只能说明你的无能。”
接连的嘲讽，那种语气像是理所应当。
我看向了莫凉州笑道：“你跟我废话，就特么想说这些？”
然而莫凉州却很平淡的说道：“你是不是以为自己特了解她？啊？你知道她这些年吃了多少苦吗？在电视台被人打耳光的时候你在吗？跪在地上收拾文件的时候你在吗？给人端茶倒水被人嘲讽的时候你在吗？他爸妈被人追债追的要跳楼自杀你在吗？”
莫凉州最后一句话几乎是怒吼着，但他还有所理性，并未真的大声喊出。
我略微的呆滞，莫凉州说的这些事我从未听何曼提起过，我的内心正在被巨锤所撞击。
低落的情绪在全身蔓延开来，我摇头苦笑中并未在医院中继续逗留，我嘴里面似乎在嘟囔些什么话，但可笑的是连自己都没有听清楚。
直到行尸走肉的离开医院后，我的灵魂似乎才回到了身体里，站在街口，我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医院。
昏昏暗暗，即使灯光再亮，也无法将这里照明，低沉的让人产生幻觉，压抑的令人窒息，这里就是医院，一个救死扶伤，却又永远充满死亡味道的地方。
何曼就在那里，我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留在那里，我很庆幸她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又回来了，可想起何曼胳膊上的伤疤，我又是一阵担心与心疼。
眼看要十点钟了，我并没有急着回去，明天虽然还是双休日，但现在的我根本不在乎，比起工作，何曼更加重要。
烟抽没了，在附近的小超市买了盒烟，撕开了塑料薄膜，在这个昏暗的街道点上，然后没有目的的走着。
比起白天的明亮，夜晚的城市自带一种昏黄感。
走上了天桥，这都快十点了，仍然有些些摆地摊的小商贩驻扎在这里，不过这些人看起来并不指着东西真的能贩卖，倚靠在天桥边上，更像是一种享受。
在天桥的另一端，有人抱着吉他仔卖场，这顿时让我想起了艾诗，她也喜欢这么干，我不禁的笑了笑，随后找了个相对空旷的地方，朝着天桥下望去。
川流不息的车辆将大道染亮，似乎就算没有那些街灯，这座城市也是亮的，我摆弄着火鸡，整个人陷入了失神。
精神上的疲倦与劳累，比身体上来的更加直接猛撞，我趴在天桥上，只要一闭上眼，脑子里面都是何曼胳膊上的伤痕。
我尝试着数过，甚至在那刹那，我能想象到那时的何曼有多么痛苦与无助，可她从未跟我说过。
“喂，哥们，别想不开啊！”就在这时，有人拉了我两下，我回神看了眼，是身边摆地摊的。
我摇了摇头，有些茫然道：“没想不开。”
这哥们却很紧张的说道：“兄弟别装了，肯定有心事，要不然谁傻逼啊，大半夜的不回家睡觉站天桥哭。”
这兄弟肯定误会了，但我也懒着解释，可在烦闷的时候有个人能聊上两句，似乎心事顺了不少。
我学着他的样子坐在了地上，然后顺手递了支烟。
这哥们倒也随性，顺手接了过来，我趁机打量了下他，三十多岁，打扮的到挺潮流，不像是缺钱的人。
“听口音，本地人？”我笑道。
“山东人，半个本地。你呢？你这口音，也听不出哪人…”哥们笑了笑，抬头间点着了香烟。
“东北的…”我倒也没隐瞒，只是在烦闷中，想找个人聊聊。
“啊，东北人。哎，现在哪的人都想不开，活着不好吗？”这哥们笑着说道。
我微微一愣，然后笑道：“哥们，你可能误会了，我可没想跳桥。”
他倒是随意道：“就你那状态，随时都能跳下去。自杀这东西，以我的理解，就是随缘。”
听完这哥们的话，我顿时哭笑不得，可想到了何曼，我的笑容又渐渐散去，随后很落寞的靠在铁护栏上吸了口烟。
“哎，兄弟啊，可别想不开，这人呢，活着多不容易，有钱也好，没钱也好，能活着，就能给祖国带来贡献。比起你们，我觉得我这一生老惨了。十岁爹妈出了车祸没了，十二岁爷爷奶奶也因为年龄过大去世了，我的那些亲属啊，没人愿意招我，最后没办法去了孤儿院，再后来攒钱上学，出来打拼，也算小有所成，可就算四五年前，我老婆就像你们这样，跟我闹了点小脾气，就跳楼了。”这个山东哥们双目无神的望着前方，言语中颇为感慨。
我忽然觉得我们的经历特别像，但比起他我似乎是个幸运儿，醉鬼再不济我上学的钱他没少过一分，到什么时候我在那县城都有个家能回。
莫名的感触，却又忍不住多看了这山东哥们两眼，可让我意外的是他蒙上了眼罩睡着了，似乎丝毫不在意地摊上的东西是否丢失。
我不由的笑了笑，吸了口烟后又站了起来，我有些担心我这一走了，他贩卖的东西会被偷，然而旁边躺在角落的流浪汉却冲我挥了挥手说道：“放心吧，我们帮他看着呢！”
来自内心的感动，似乎被这画面所感染，我拍了拍身上的土，在他地摊上挑了个类似于《大话西游》里面紫霞仙子所带的同款手链。
但我不知道价格，好在带了钱包，随后从里面抽出了一张百元大钞塞在了他兜里。
“不用那么多，一块钱就行。”对方眼罩都没摘下来，忽然就开口了。
我笑了笑说道：“一块是手链钱，九十九陪聊。”
对方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然后我就准备离开了，在下天桥的时候，突然有人给我打来了电话，望着来电的人，我微微的发愣，然后将手中的香烟吸完并且扔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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