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都没有等到下午便叫何曼将卫新开掉了，然后意料之中，又稍微有些意料之外，没到中午饭口，矛盾便爆发。
剧组的黄汤找了我，曹雨龄也找了我，就连古子仓都登门拜访。
办公室，三人坐在沙发上，全都眉头紧锁，情绪显然没有那么高昂。见到这一幕，我却忍不住想笑，随后每人倒了杯茶水，接着黄汤最先开口，而且理由也最为正当：“沈总，那个卫新这么推掉了，事情恐怕会有些麻烦，毕竟他是男二号，这部戏占了不少比重，您看，这雪都开化了，重复的景不好找。”
我淡淡的看向了黄汤，他的年纪不大，正是好时候，不过这人显然是个执着的人，头发都秃顶了。见我看他，黄汤倒是没什么不自然，只是有些担忧的情绪在内，随后我笑着说道：“反正也没多少天，大不了重拍。”
黄汤没说话，接着却是古子仓开口道：“一然啊，这卫新毕竟是一手带出来的，你这说不用就不用了，起码也要给个理由啊，否则我这也不好交代。”
我的目光落又落在了古子仓的脸上，他看上去坦荡荡，但我却觉得他很慌张，因为我掌握了所有主动权，其中签合同的时候我就有这个说法。
我依旧很平淡的模样，但面对古子仓时候却尽量表现的很尊重对方，我说道：“古哥，演技是一方面，另外你也知道，这个男二本身就是我看交情给你的，那可是钱啊，我总不能用钱砸鸭的脑袋吧？另外，我这有规定，这个圈子里面的肮脏不允许带到我这里来，之前咱们可是说好的。”
古子仓哑口无言，嘴唇微动了两下，最后却只是喝了口茶水，没有在继续讲什么。而后我看向了曹雨龄问道：“雨龄，你这找我又是什么事？”
曹雨龄没等开口，接着古子仓就找个理由就走了，至于黄汤犹豫了下，也跟着走了。
办公室就剩下了我跟曹雨龄，昨夜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她看上去依旧清纯可爱，而后喝了口茶水却未提那个卫新说道：“沈总，我觉得不能在让这个何曼折腾下去了，现在的剧组乌烟瘴气，怨声载道，您看看，昨天我这才说注意点，今天就出了这么大乱子。”
我安静的看着曹雨龄，脑子里面浮现的却是那照片上的内容，我很平静的说道：“雨龄啊，你觉得这事应该怎么办？我倒是觉得这个何曼有能力，你也看到了，现在的影视部门简章制度完整，剧组那边也没太大乱子。”
我的语气偏柔和，想必这曹雨龄也听不出什么所以然，接着她竟然很大胆的说道：“沈总，我知道开掉这卫新肯定不是你的注意，一定是这个何曼，他们俩私底下有事，估计是怕事情败露，所以才做的这个决定。”
我愣了下，内心有些怒意与不舒服，但又觉得意外，没想到这个曹雨龄居然会这么想。仔细琢磨了下，也难怪她有这个自信，因为她认为对我有着足够的了解，所以才说这些话的底气。
她认为我不会跟女人乱来，为人处世端正，所以才不会把我跟何曼联想到一起，然而她不知道，这个何曼我们整整在一起二十年，整整二十年。
我点了支烟，而后又吸了一口，我装作思考的样子，实际上是在想中午要吃什么，曹雨龄的人品我已经看透，也就没有继续琢磨下去的理由了。
曹雨龄很有耐心，一点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见我迟迟不开口，她却加温道：“沈总，我觉得那个卫新也不是省油的灯，如果处理不好，恐怕这人要闹起来，对我们的影响不好，对方毕竟是个流量明星。”
我皱了皱眉头，并不是因为那个卫新，而是因为曹雨龄，她这看似分析的话，实际的暗语是威胁我，只是她以为我还不知道她背地里做的事，所以听不出来。
而接下来，估计曹雨龄就要安排我了，有些人虽然不是演员，但天生就是演员。
我吸了口烟，装作很惆怅的样子说道：“你先去忙吧，这事暂时让古子仓帮忙拖着，毕竟那是他的人，实在不行我去想办法。”
曹雨龄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接着说了句客气话就离开了办公室。
她走了没几分钟，赛丽就外出回来了，而后我邀请了赛丽一起去吃饭，没去什么高档地方，就是在附近的地下百货商场吃的麻辣烫。
女生的量少，我则是要了一大碗，准确的说都快赶上盆了，价格也相对来说多点，整整三十块钱。
我打开了汽水，当麻辣烫端上来的时候赛丽在那笑起来没完，我则有点郁闷的说道：“你这是没看过我吃饭咋的，至于这么笑嘛。”
然而赛丽还是在笑，并且边笑边说道：“看过呀，可沈总我却没看过你吃这么多，我觉得都快赶上……”
说着说着，赛丽没声了，我知道她接下来要讲什么，却也没在意的说道：“你懂啥，那是场合问题，我平常就是这饭量。”
我说的是实话，我以前特能吃，似乎这一小盆的麻辣烫刚刚好。
赛丽的笑变成了惊讶，而后说道：“可沈总你看上不去不像个能吃的人啊！你这么瘦……”
没让赛丽把话说完我就接了过来：“瘦更能吃是两码事，其实我也不瘦了，只是肌肉含量高点。另外，其实像我这种人也不少，我们那时候过得日子贼苦逼，能多吃点就多吃点，吃撑住了，也比饿肚子那滋味要好过。至于这个瘦，是因为经常干体力活，吃多少都补补回来。像我们做销售的那会，天天都在跑，有时候几天下来也跑不出来一个单子，等到跑下来了，又要当搬运工。”
过去的记忆如剑雨般的打来，那雨点像是锋利的刺刀，所过之处穿心刺骨。
赛丽显然想象不到我所经历的生活，她的美目在闪动，听得很认真，而后又有些好奇的问道：“比在华东做底层还要苦吗？”
华东的底层？我顺手就点了支烟说道：“华东毕竟是做互联网的公司，最累也就是熬夜，我们那会不一样，就比如说做饮料新品的那段时间吧。我们白天当销售，晚上当物流，当搬运工，最累的时候站着都能睡着，可一个月的工资，最多不过四千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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