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空了，仅仅手指碰到了曹雨龄的裤脚，在那刹那我心冰凉，第一感觉就是人完了。而后我朝着窗下望去，应该有个十秒钟左右的降落过程，但我却觉得这十秒很漫长，曹雨龄在我眼里像是一片散落的叶子，飘飘落落，直至坠地。
我浑身打了个激灵，几十米的高度，可我却看得清清楚楚，她被摔得稀巴烂，鲜血在落地没几秒钟就从身体里流了出来。
这些年死人见了不少，唯独这次却觉得那么的无力，我明明能救她，可就差那么一点。
“啊……”我暴怒的仰天咆哮，发泄着内心的不甘。
接着有人拉住了我，是来的民警，应该是怕我跳下去吧。我冲着几人摇了摇头示意我没事，于是又匆匆忙忙的下了楼。
楼下围满了人，甚至有人在拿手机拍照，民警最先控制了现场，而后大约过了几分钟急救车就来了，随后医生检查了下无奈的摇了摇头。
人死了，死在了我公寓楼下，人心残忍，在场的人更多的是在议论这人怎么死的？有人说小三，有人说情妇，总之有恶毒的言论，也有惋惜。
我没有心情听这些，站在人群中安静的看着曹雨龄的尸体，她是睁着眼睛死的，我在她的脸上并未看到痛苦，反而是种解脱。
在与民警确认了情况后，急救车就把尸体拉走了，随后有一名现场民警跟我说了两句，要带我回警局录口供，我答应了下来，但在临走前却意外的踩在了药瓶上。
我拾起了药瓶，赛乐特，里面的药早已经空空，也就是说早就吃完了。
“沈先生…”民警叫了我一声，而后说了句：“您放心，我们都看到了，对方的死跟您没关系，只是做个调查。”
对方以为我紧张，好心的劝了我一句，我点了点头，本想回个微笑，可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
……
有多名警察做目击证人，我简单的做了个笔录就从警局出来了。
这种事传的很快，甚至有人发到了网络上，接连就有人给我打电话，大部分都是公司的人，不过我几乎都选择了搪塞。
最后是我打给了赛丽，听到消息后，她很快的就赶了过来，于是我们一同去的医院。
人被搁置在了停尸房，我大致的询问了下医院，赛丽的亲属正在赶来的路上。因为是同事，我跟赛丽还是有权利看看她的尸体。
停尸间的管理把尸体从装尸柜中拉了出来后留了句：别呆太久。就出去了。
赛丽多少有些抵触，我说她要是怕就不用跟进来，但人还是跟了过来。
……
看着曹雨龄的尸体，我有很多话想说，可话到嘴边，又不知该从何说出口。
当看到曹雨龄毫无生气的脸后，赛丽捂着嘴，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我倒是没有太多的情绪，只是觉得可惜吧，毕竟人已经死了，在我心里面，生死永远是第一位。
我选择尊重曹雨龄，至于这一眼，完全就是告个别。
她的眼睛是闭上的，应该是有人让死者安息吧，不忍看着她死不瞑目，至于面容还是那个样子，很安详，没有任何痛苦。
“朋友一场，告个别，你说我们怎么就成了对手呢？很意外。”说话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有些哽咽，我同情曹雨龄，她其实也是个悲情的人物。
赛丽哭了出来，在公司的时候她跟雨龄的关系很好，而且两人还住在一起，出了这档子事，谁都不愿意看到。
我深吸了口气，停尸间不能呆太久，随后我说了句：“我们真像，经历都像。但你就有点不抗压了，还吃药。下辈子别这么傻了，钱权真的那么重要么？我觉得活的开心才最重要…”
……
出了停尸间，心情忽然没那么复杂了，至于赛丽已经哭成了泪人。
我没有安慰她，让她尽情的释放，而自己在出了医院后点了支烟，接着就是望着天上的太阳发呆。
我在想曹雨龄的本性坏吗？我找不到答案，就像我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太阳，真的就是个燃着火的星球吗？
闭了会眼睛，又缓缓的睁开，这阳光忽然变得刺眼，我用掐着香烟的手去遮住了阳光，在手指的缝隙中那光变得不在强烈，并且断断续续。
这个姿势持续了很久，我也麻木了很久。
……
都已经晚上了，可一点胃口都没有。赛丽陪在我身边，我说送她回去，可她说她害怕。我这才意识到，我一个大男人肯定没什么怕的，而赛丽是个女人，更何况两人之前还住在一起。
晚上我没有回公寓，而是跟赛丽去了她的住处。也是个公寓，但比我住的地方小了许多。我来过两次，但也就仅两次。
赛丽给我倒了杯水，我接过后两人就坐在了一起。
“她的东西呢？”我问。
“你出事的时候她就带走了…”赛丽说。
“还真是个急性子。”我平淡的说道。
“沈总，到现在我都不敢相信真的是雨龄做的。”赛丽说。
“我也不相信，可这就是事实。她把我当做猎物，出发点已经就错了。”我喝了口水，白天的事历历在目，却对此刻的我没有太大的影响。
赛丽微微点头，看上去有些憔悴，我摸了下茶几上的灰尘，又打量了下公寓说道：“你这最近都没怎么回来吧？”
赛丽双手捧着杯子说道：“你出事前雨龄的行为就很奇怪，我担心出乱子，在公司附近找的酒店。”
我看了看赛丽，她敏锐的嗅觉让我意外，而后我开了句玩笑说道：“那为什么今晚不回酒店，你不会对我另有所谋吧！”
赛丽的脸红了下，而后说道：“没有没有，我主要回来收拾东西，然后把这房子退掉。”
看了看赛丽，我想了下说道：“写辞职信吧，去哐哐。理由嘛，就是换个环境。”
“那你呢沈总，我…”我知道赛丽想说什么，我摆了摆手说道：“我需要给松俞平一个交代…”
赛丽的嘴唇微动，还是说道：“那我们还有机会共事吗？”
喝了口热水，有些心累的说道：“看看吧，有些累了，我希望活的自由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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