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红楼酒肆二层的雅间中。
菜肴极为丰盛,酒是自海州购回的双蒸珍酿。
酒桌上一侧,坐的是陆宁、甘氏和尤五娘,另一侧,则是刚刚参加了竞拍筹备大会还在苦苦思索的杨昭。
带着女朋友之类的聚会吃饭,对陆宁来说,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而且,一次带两个,又都是倾国倾城的层级,感觉还真是挺拉风的。
很有满足感。
不过,体味着这种舒畅无比的感觉,陆宁心里一哂,唉,前世今生记忆融合后,自己这些幼稚的虚荣心倒是多了一些,也可以说,现在的自己,更像一个有血有肉有着七情六y u的人了,再不是前世,那冷冰冰的机器人。
有同僚美妾在旁陪酒,对杨昭来说,也习以为常。
可是,面前的是谁,东海公!
王吉现在惨的狗都不如的样子,司徒府周贡、乳母王氏欠下子子孙孙还不完的巨额债务。
这一切的一切。
起端可不就是那王吉嘴贱,开了几句东海公美妾的玩笑吗?
而且,很明显,其他同僚带美妾出席宴会,这些美妾通常是用来斟酒布菜,斗舞献媚。
而东海公呢,却是令两个美妾就在旁边跟他吃喝,斟酒布菜,自有旁侧的婢女。
现在给杨昭的感觉,东海公这两个美妾,在酒桌上的地位,和男人是完全平等的。
唯一不平等的,是她们对东海公的态度,至于自己等人的感受,人家根本不必理会。
这,对杨昭,也是一种很新奇的感受。
而杨昭,本来就避女人如蛇蝎,这种氛围,就更不会无端端多事了。
被叫上一起和其他男人吃酒,甘氏初始心里是有些委屈的,毕竟,她还没做过这些小妾才做的事情。
可是,渐渐的,她越来越是奇怪,不但斟酒布菜有旁边婢女来做,她和尤五儿,想抢着来,却被陆宁瞪了几眼,俨然的意思就是,她们也是这酒桌上的正主,而不是来伺候人的。
而面前这位刺史大人,更目不斜视,只看着酒杯,看都不看自己和尤五儿一眼。
说话聊天时,杨刺史就更是好像办什么公事一样,每句话都是谈正事,绝口不提风月。
于是,甘氏心里的委屈,却渐渐变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她以前虽然贵为正妻,但也从未像今天一样,得到男子一样的尊重,可以在酒桌上,倾听男人们说正事。
尤五娘,就更是觉得,心都在颤,下面一对绣花鞋里的小脚,都忍不住颤栗,甚至忍不住,去勾陆宁的脚。
“这东海港,东海公,你是想引得千帆来啊?!”杨昭笑着说。
陆宁笑道:“是啊,我已经让贵儿在幕后打理,派出了许多行商,去采购瓷器、丝绸,不过,可惜的是,咱们购不到蜀锦,倒是瓷窑,我准备在东海搞一个,重金聘了寿州窑的师傅来此。”
其实寿州离此不远,又都是南唐领土,采购不难,但陆宁是琢磨着,自己的领地,总需要各种手工业,看一看,这个小小领地,如何管理各种匠人。
如果手工业者,乃至工人,能蓬勃发展,国力科技,都能大有裨益。
这东海,就算是个实验田了。
由小及大,才能知道这个天下,最适合的管理及经济模式。
东海港这个实验田,自己可以随便瞎折腾,终究也不会伤筋动骨,万一将来,自己不小心管的地盘多了,那时候再瞎折腾如果折腾错了,可就大大不妙,自己可不成为历史罪人?
对未来,虽然还没认真想过要怎么做,但只要是自己管理的地盘,总要国泰民安,更要有保护自己子民的实力。
亲军,已经扩编到了十三戍,每戍五十人,不过有那十三个孩儿示范训练,倒是不用自己日日盯着了。
贸易之事,自己也不太想多管,大体框架制定后,还是要多寻些得力之人作为臂助。
贸易商品,现今主要还是要从各地采购。
东海县,特产是鱼盐,从汉代此地就有了制盐工艺,所谓“两淮盐,天下咸”,其中东海盐也功不可没。
不过,盐虽然对内是克以重税的财源,但对外贸易,自没有新罗倭国或阿拉伯商人来中华是为了收购盐的。
琢磨着,陆宁对甘氏一笑:“贵儿,你就和杨刺史说说,你最近忙活的那些事。”
甘氏一呆,但见陆宁鼓励的目光,就低声,慢慢讲述起来,当然,她一直垂着头,看也不看杨昭一眼。
杨昭呢,也只是低头倾听。
……
酒宴散,杨昭回转海州前,拉住陆宁,说了一番语重心长的话,而且并不藏着掖着,挑开了说,主要便是说王缪,说判他死刑,怕你和司徒府那王妈妈这个梁子就太大了难以化解,就算司徒府并不包庇仆役,但终究会是个大疙瘩,何不判流刑?令他生不如死?
就流去蛮瘴之地,如漳州,保管他活着比死还难受。
你如果作难,将他送来海州,我来做判。
陆宁却是摇头,倒是说,王缪的两个儿子,可以流去漳州。
王缪等冬季一到,必斩首示众。
杨昭无奈,心说我这白说了,怕王缪两个儿子,还遭了殃,本来,没自己,怕还不会流去那极南之地。
不过杨昭倒也佩服的伸了伸大拇指,告辞离去。
送别杨昭,陆宁、甘氏和尤五娘去往庄园的马车上,甘氏眼圈红了,陆宁一呆,问:“你怎么了?”
“主君,主君的恩德,奴,奴感激涕零,今日,奴体验到前所未体验之感受,谢主君。”
陆宁笑道:“这有什么?”正想说以后这种场合,可以多带她俩参加。
甘氏却啜泣道:“有今日,奴就是死了也甘心,但奴,奴不想该当陪侍主君之颜,常被外人见……”
陆宁一呆,好像,好像自己步子是迈的有些大,把甘夫人给吓到了。
又看向尤五娘,却见尤五娘也是连连点头,只是,好似怕惹得主君发怒,水汪汪大眼睛飘啊飘的,也不敢看陆宁,她第一要务就是如何讨得主君欢心,自然不敢像甘氏这样劝谏。
“嗯,好吧,不过,你们还是要做些事的,不然不闷吗?”
却见甘氏轻泣道:“奴,奴不闷。”
尤五娘更是心里翻白眼,心说有什么闷的,我的主子唉,奴每天盯着妆奁前主君你赏赐的珠宝都能美滋滋乐一天呢,再想想怎么取悦主君你,其乐无穷啊!
但她自然不敢吭声。
陆宁无语,心说你们不闷,我累啊,你们俩不干活,那我不累死,到现在,还没一个真正的心腹呢。
“以后这样,我帮你们每人选四五个精干的婢女,命为典秘书,帮你们传话,如此你们不用抛头露面,也可以帮我……咳咳……,也可以解闷。”陆宁险些顺嘴说出,帮我干活做牛做马来。
甘氏这时自然不能再违拗下去,低低说,“是,主君体谅奴等,奴,奴惭愧死了。”
陆宁看着这两个千娇百媚的美妾,突然忍不住,伸出手一边一个,捏了捏两人脸蛋。
哇,心都酥了。
指尖那不同的滑腻之感,简直让人上天堂。
尤五儿就在对面,当她的面被主君轻薄,甘氏俏脸通红,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尤五娘却是甜笑,水汪汪凤目,好似要腻出水来,抿嘴媚声道:“主君,要不然,今晚我和七儿,一起陪伺主君吧。”心里说,就不信和甘七儿合力,还不能让主君你从柳下惠,变成灯草和尚。
甘氏娇躯颤栗,看样子,羞的都要晕过去了。
陆宁握着拳,指甲都掐进了掌心,心里那团火要爆炸一般,努力的忍着,心说,坚持,一定要坚持,自己那小小痴念,终不能这么快就破戒?
好半天。
陆宁渐渐平静心神,咳嗽一声,道:“越说越不像话了!”又道:“对了,五儿,回头你支一百贯私房钱,供你自己零花!贵儿,你支两百贯零用,以后每月都是如此。”
“谢主君。”甘氏俏脸如苹果一样红,声音细如蚊鸣。
“谢主君,谢主君!”尤五娘俏丽脸蛋都快化成水了,这话代表的涵义,令她心花怒放。
而且,主君一张嘴就是一百贯零花,以前整个刘府,一年也用不了这许多花销啊。
虽然比那装腔作势的白莲花少了一半用度,但来日方才。
尤五娘暗暗咬着银牙,早晚有一天,在主人心中,我的地位会超过你。
你不同样没被主人临幸吗?看谁能先讨得主人欢心得到宠幸?!
不过,主人明明不是不近女色,可就是,不知道为何每日都独宿。
难道是,主人真的是神仙下凡,怕泄了仙气?
主人若不是神仙被贬谪凡间,很多事情,还真的难以解释难以理解。
不知道几时,主人才能固本培源,行动房事呢?
尤五娘大眼睛水汪汪偷偷瞥着陆宁,心里胡思乱想。
跟在陆宁身边,对陆宁种种神奇行为,尤五娘和甘氏,体会最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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