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听着老人的话,目光蓦然落在了老人的口袋位置上,那里露出了钞票的一角,迟疑一下,伸出手。
手伸来的刹那,老人忽然不知道从哪摸出一把水果刀,狠狠朝着那只手刺去。
男子猛地缩手,反手掐住老人的喉咙,面目上带着狰狞与得意:“老头,跟我玩,你还嫩了点!”
“老老实实把钱……”
他的话还没说完,只听一声炸响,男子猛地飞出去,身上的衣服破裂,倒在角落里。
老人手持一把猎枪,将子弹壳卡出来,丢在一边,看着秦诺三人,安抚了一句:“别担心,只是一把打猎用的枪。”
罗徳无语,这说的,好像猎枪就不是枪了?
老人站起身,朝着那边走去,男子还没死,口鼻吐出青色的液体,咬牙切齿地开口:“你这个疯子,我可是你儿子,只是借点钱,你要把我杀了?”
老人抓着他头发,淡然说了一句:“如果真能够杀了你的话,花再多的钱,我也愿意。”
说着,拽着他的头发,朝门口拖去,很垃圾一样,丢到了大街上,随即关上大门,回头对着秦诺三人说道:“三位,一点家里事,没影响到你们吧?”
“你这家里事,看着挺严重啊?”秦诺说道。
“小儿子不孝,当初就该听那个女人的,把他打掉,或者直接掐死。”老人用最平淡地语气,说着极其惊悚的话。
“所幸,大儿子孝顺。”
“如果不是他的话,我现在已经死了。”
老人拿起了桌子上,那一根抽掉一半的草烟,继续放进嘴里,意味深长地说道。
“每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我们就不多过问了,先上楼了。”
秦诺打了个招呼,便带着舒月和罗徳往楼上走去。
楼上很昏暗,垃圾却是一点也没少。
舒月本是一个爱干净的女孩,但似乎去过一次惊悚游戏后,对于这种肮脏的环境,似乎也有一定的适应度。
秦诺把单人房的钥匙,递在舒月手里,说道:“虽然你现在不需要别人保护,但有事的话,就来敲门吧。”
“这一间旅馆,看着也不太对劲。”
舒月拿着钥匙,说道:“秦哥,早点睡。”
说完就走了,秦诺看着舒月徳身影,心里还是搞不明白这丫头来做什么的,是冲着某样东西来,还是,真的单纯无聊,来这里转两圈?
“这丫头看着比你还要危险,担心什么的,就多虑了。”罗徳说道,拿着钥匙,打开了307的房间。
房间内,还算整洁,虽说还有些垃圾,但至少没有什么恶心的东西。
罗徳简单收拾一下床,却是没有躺下,而是坐在一边的沙发座椅上。
秦诺看着他问道:“你不睡床上?”
“惊悚游戏里,我从来都没有睡过床上,不安全,都是睡椅子上,这样会使得睡眠很浅,有什么动静,都能在第一时间醒来。”罗徳解释道。
“这样玩太累了。”
“到底是游戏,应该揣着放松愉悦的心情。”
秦诺脱掉外衣,呈大字躺在床上,极其地享受。
“放松……愉悦……真羡慕你有这样的心理。”
“谁开始都这么想,但实际又有几个人做到呢?更何况,这一次是在现实世界里。”
罗徳越来越发觉这个秦诺不一般,跟这样的人待在一起,有抱大腿的安全感,也有一种未知的不安。
“什么事天亮后再说,先睡了。”
秦呢也任由罗徳睡沙发,双手枕着后脑勺,合上双眼。
罗徳则是忧心忡忡,一边想着自己能否活着出去,另一边,也想着阿泰阿泰,想入睡,自然是件无比艰难的事。
但只是两分钟,他就听到了秦诺的鼻鼾声,表情忍不住地愕然:“这家伙……居然还能这么快睡着,心态究竟好到什么程度?”
“这该说他是正常,还是不正常呢?”
罗徳坐在沙发上,心事重重,纵使他感到无比疲累,困意十足,但还是难以入睡。
好不容易,临近清晨五点的时候,罗徳浅浅进入睡眠,但也是半睡半醒的状态。
房门忽然敲响,一下子,就把罗徳吵醒了。
他红着双眼,眼球上满是血丝,坐起身来,满脑子都是怒火。
老子好不容易睡着,是哪个杀千刀的?
也甭管是谁,罗徳怨气冲冲地过去,伸手拉开了房门:“这才几点,还要不要让人睡觉了?”
他瞪着眼,结果看到一张惨白的女人脸,脸上的怒火消失,瞬间清醒过来。
睡得迷糊,差点忘记自己现在是在副本内,眼前看到的这些,很可能不是人。
面对罗徳暴躁的起床气,女人面色很平静,双目不流露丝毫的情感:“我是来负责卫生,换生活用品的。”
“那个,不好意思,我有点起床气。”
罗徳尴尬地出声:“房东不是说九点么,现在才……”
“他说他的九点,我想什么时候都可以。”女人冷然地开口。
罗徳嘴角微微抽搐:“那好吧,挺任性的,进来吧。”
女人那准备清洁的工具进来,罗徳揉着双眼,看了眼门口那边,这个点数,天气都还亮起。
女人已经在里面清洁,但很敷衍,基本都是简单地擦拭清理。
床上的秦诺还在躺着,但没有了鼻鼾声,也不知道是还在睡着,还是醒着。
罗徳睡眼惺忪,坐在座椅上,看着女人清洁,心里只想着她尽快敷衍完离开,这样他才敢安然入睡。
女人在打扫,但嘴里一直在说什么,语气越来越阴冷,手中的清理动作,也随之越来越大。
“该死的,该死的东西!我心甘情愿地跟着你,受了半辈子的苦,从未想过福。”
“你无能,我忍了,你颓废,我也认了,现在机会放在眼前,你却要错过,继续窝囊贫穷的后半身!”
“靠一家破旅店发家致富么?呵呵,真是可笑!一个老不死的,给过你什么?”
女人越说情绪越激动,更是将桌上的水杯掀落在地上,砸的碎裂。
罗徳本来是睡眼惺忪,这会儿也清醒了,看着女人将桌上的东西砸的稀巴烂,表情怪异起来。
女人的手抓着木板,木板跟塑料泡沫一样碎裂,紧咬着牙关,暗红的鲜血从齿缝滴落下来。
她一边清理,一遍破坏着周边的物品,本来是清洁的,结果现在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拆迁的。
就连墙上都被砸出一个凹洞,阵阵石灰脱落下来。
罗徳喉咙蠕动几下,悄然地坐在秦诺身旁,看着疯狂举止的女人,也不敢出声打扰。
然后,女人又走进了卫生间内,不出意外的,里面也传出来一阵激烈的摔砸声。
“这女人,怎么回事?家庭矛盾?”罗徳心中疑惑。
不过当女人出来时,她却又恢复了正常。
头发凌乱,就像是一只炸毛的猫,捋顺了头上的发丝,女人面容不再狰狞,但依旧冰冷,看向罗徳:“还需要哪里清理的?”
罗徳看着更加狼藉的地面,还有一片片石灰,干笑地摇摇头:“没有了。”
“热水在楼下,但只有六点到八点两个小时,自己看时间。”
说完这话,女人提着清洁桶便是离开了。
关门的声音很重,又脱落了一阵阵石灰。
罗徳暗自捏了一把汗,看了眼床上的秦诺:“亏你这种情况还能睡得着?”
床上的秦诺开口了:“早就醒了。”
“一个疯女人闯进来,谁还能睡得着?”
秦诺坐起身来,打了个哈欠,虽然是被吵醒了,但也小睡了一阵子,疲惫得到了有效的缓解。
这让一旁的罗徳不由得投来羡慕的眼神。
“你是怎么睡的这么香的?”
“睡觉这东西,累了就睡,不跟吃饭一样,为什么问这种怪的问题?”秦诺反问道。
“当我什么都没问吧。”
罗徳走过去,想反锁上门,但发现手把都坏了:“大早上,被一个疯女人吵醒,真是服了。”
“还胡言乱语说了一大通什么鬼?”
秦诺下了床,进卫生间内,洗了一把脸,出来说道:“浴缸和洗手盘碎了。”
“不奇怪,至少你还能洗脸。”罗徳无奈开口。
“现在你好好睡一下吧,我出去走走。”秦诺说道。
“这旅馆的人看起来都不正常,你出去走,多半会惹上什么麻烦。”罗徳说道,其实他想秦诺留在房间里,他能睡的安心一些。
“不正常而已,副本里的游戏npc,基本都没正常的,但多数都是友好地。”
“不友好的,我也会讲一些大道理,让他变得友好。”
秦诺微微一笑,转身就出了门口。
罗徳欲言又止,看了眼床,心想躺下来舒服点,可能睡的更快。
也不管危不危险的,他现在只想睡觉,用椅子盯着门,就躺上去了。
另一边,秦诺来到了走廊上。
出来一是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二是想看看这安心旅店的主要几位成员,有着什么矛盾。
这里的每一位居民都知道神明,接近他们,必然是有用的。
进来清洁的那个女人,是楼下房东老人的家人,要么是女儿,要么是儿媳。
因为一开始在租房时,他在桌面上的相框里,看到了房东老人和女人的合照。
一家看起来有七口。
这七口分摊了经营了安心旅店的各个职位,老人是房东,女人是清洁口,另外还有两个中年男子,以及一个老年女人,一个女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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