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马钰,邱处机自然十分高兴,不过此时看看周围河水滔滔,自己一时却无法请师兄到山洞中一叙,只好在当地对着师兄深深地作了一个揖:“师兄,我不知道师兄前来,未曾远迎。只是如今我的山洞已经被水淹没,却无法请师兄到洞内一坐,还请师兄原谅。”
“师弟不要客气,”马钰仔细打量着邱处机的样子,见他神采依然,只是眉目之间更见俊朗,可见灵境清明,心无挂碍,显见得是修道有得,不由就想要和他多说几句,又想要叙叙离别之情,又想要和他谈谈各自的修道心得,一时千言万语却不知道从哪里谈起。正在此时,只听对岸有一个声音传来:“此处可有人背渡吗?”
邱处机听到声音往对岸看去,却见对岸来了一个男子,此时两岸离得更远,距离太远未免看不太真切,只是远看那人瘦高身材,衣服倒颇有些飘飘然的样子。
此时河水大涨,熟悉河道的人还能找到石道过河,初来此地的人如果贸然下河,倒恐怕会有危险。想到此处,邱处机不由对着那人喊道:“先生且请稍候,我马上去背你过河。”然后向马钰微一拱手说道:“师兄,我先去把那人背了过来,回来再和你叙话。”
“这河水这么深,你过去不怕有危险吗?”马钰望着波涛汹涌的河水,不由担心地问道,“不如今天且让他回去,等这水退了再来过河。”
“师兄,不碍事的,这河中有一条石道,正是我平时走惯的,我只沿着这条石道走。----况且那人知道水势大还想过河,可能有急事也说不定。”邱处机一边说着,一边就向河中心走去。刚开始走的是原来的河岸地带,水还不太深,刚刚才到膝盖处,慢慢走到原来的河边,沿着原来的河中石路走去,那河道中最深处就淹到了人的腰部。
马钰和对岸的男子都不知道这河水到底有多深,马钰看河水一点点淹没了邱处机,河中心的水流湍急,即便是邱处机已经走惯了,此时也不由随着河水轻轻晃动,倒有随时会摔倒在河中的架势。
马钰看此情景,心中不由惶急,连忙喊道:“师弟,河水太急了,你且先回来,等河水退去了再背他过河也不迟。”
那对岸的男子原本行色匆匆,看样子是非过河不可,此时看邱处机在河水中走得摇摇晃晃的样子,也不由劝说道:“道长,不如你且先回去,再过几天等水退了我再过河也好。”话虽是如此说,却又不由低了头暗想:这水一时又怎么能够退得下去,就算我能够等得,却不知道病人能不能够等得?----只是如今若是为了救一个病人,又让这道长有了危险,却倒也不值!
那人只是低头的这一瞬间,正过河的邱处机自然都瞧在了眼里,他不由笑道:“先生急着过河肯定是有急事,这河中道路我十分熟悉,就只这河中心最深,过了这一处就好了。”说着,只顾向前走去,果然河水越来越浅,很快就走到了对岸,站在了那人的跟前。
邱处机看这男子,约摸五十来岁的样子,身材略高,身形偏瘦,瘦长脸,白净面皮,稀疏的胡须,看上去虽然风尘仆仆,但是那份文雅却是自然流露出来。他猜想这如果不是哪个镇上的教书先生,或许就是四处游走看病的郎中。再仔细一看,隐约却有几分面熟,一时却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只是此时既然过来背他,也不好一直盯着人看,于是就施了一礼,说道:“先生,我来背你,请吧!”说着,就微躬了身体等候那人过来。
那人先是深深地施了一礼:“多谢道长!”然后又把手里的一个纸包高高地举过头顶,说道:“道长,一会儿过河我湿了些倒没关系,只是我这包药却万万不能被水打湿了,这可是要用来救人一命的!你如果要摔倒之时,可要先提前告诉我一声!”
听到他如此说,邱处机不由微微一笑,心想这先生却未免有些迂腐,我如果知道要摔倒,又怎么不会提前防备?就算是我摔倒了,恐怕也来不及提醒你了。就笑笑说:“我只是小心就是了!”
“可千万要小心!”那人又要再多叮嘱一番,看邱处机等待久了,却不好再说,只说了这一句就趴到邱处机背上,邱处机背起了他大步向河中走去。
“先生原来是郎中?”邱处机问道,“这急着过河可是要给人看病?”
“正是。”那人说道,“我到此处原本是采药,可是有人闻名前去相请,说是病人已经病得厉害,我这才冒险过河来。”
“先生既然去救人,此时我更应该背了。”邱处机说道。
此时邱处机已经慢慢走向河中心,那人虽然被邱处机背了,此时看着这深不见底的河水,却仍然忍不住心中害怕,轻声说道:“道长,你可千万要小心啊!”
“无妨。”邱处机微微一笑,不过虽然是这样说,他却也知道人命关天,此时水势甚大,自己一个人走还能走得稳当,此时背了人自然应该万分的小心。因此只是用脚一步一步地探着脚下的石头,慢慢挨着向河对岸走去。
马钰何曾见过这种景象?此时看邱处机背了人,身体微微弯曲,走到河正中央处时,看上去水已经几乎要没过他的胸口,他又要把紧那人,怕他掉落到水中,因此头也不敢大抬,只能微微抬起,有时波涛汹涌处,那河水就几乎要拍到他的嘴和鼻子。“师弟,小心!”马钰虽然心中着急,此时看邱处机小心翼翼的样子,却不敢大声叫出来,只是把双手紧握了,紧张地看着邱处机一步步向这边走来。
邱处机背了那人,原本那人也不是太重,可是此时水势既大,那人沾了些水,就有些重了,又加上此时水势远非平常所比,水中飘浮的力量却比平时大了许多,因此此时不得不比平时更加谨慎了,一步都不敢踩错,更不敢有一丝的松懈,只是提了一股气,低着头向前行来。
那人原本是爱说话的,刚才在岸上就能看得出来,刚刚进入河中之时也还想要多说几句,只是越到水中越是紧张,不由得也紧闭了嘴,眼睛只顾盯着晃动的波涛,两只手紧握着邱处机的胳膊显得越来越用力了。
“先生不必如此紧张。”邱处机被那人握得胳膊有些发疼,不由轻声说道:“平时比你重得多的人我也背过,现在虽然水势颇大,不过我们多加小心总还不至于有什么危险。”
那人听说,不由诺诺连声,看自己双手抓得邱处机的胳膊过紧,自己也不由略感窘迫,就松开手来,看看已经过了河中最深处,也就松了一口气。
邱处机此时已经走到了原来的河岸处,此时水势见涨,却不得不再继续向前走去。这时马钰看邱处机已经过了河水最深处,慢慢离自己越来越近,也不由暗暗替他们松了一口气。
两个人越走越近,马钰细看师弟背着的那人,越看越是眼熟,看着看着不由轻声叫道:“赛神医,原来是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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