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小说 > 玄幻魔法 > 亡国后我嫁给了泥腿子 > 第268章“你自己选的路,以后……

知觉,有金光从茂密的树冠上方穿刺而入。

    李鹍的哭泣也逐渐由抽泣转为抽噎,他时擦拭眼泪的衣袖早已湿变颜‘色’,就连蒲扇般的大手上也沾满泪痕。

    他侧对沈珠曦和李鹜,靠坐在一棵大树下。

    李鹜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双腿岔开,两手搭在膝盖上,一动动地看伤绝望的李鹍,就这么沉默地看一夜。朝阳透过树冠的缝隙,落在他布满血丝的眼里。

    坐在一旁的沈珠曦样一宿睡,她牵李鹜的手,用紧握的力量来默默陪伴他。

    随金光灿烂的朝阳从东方升起,沉重的僵局终于被破。

    李鹜张开口,沙哑道:“你真的想?”

    李鹍注意到,他就又问一遍。

    “……”

    李鹍抬起肿得像核桃一样的大眼,点点头。

    “说话!”李鹜重声道,“是是想,哪怕变聪明你依然是你,你还是宁愿像现在这样——一辈子都像现在这样?”

    “才是我!”李鹍带哭腔大声反驳。

    “那怎么会是你?”李鹜说,“你还保留从前的有记忆,怎么会就是你呢?!”

    “一样,一样!我把大哥的记忆放到猪猪上,猪猪就是大哥吗难道?!”

    “这是两码事!我和沈珠曦,从一开始就是一个人!”

    李鹜面带怒‘色’,李鹍依然寸步让。

    “我和假雕儿,也是一个人!”他急得哭跺脚,像明白李鹜为什么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理解,“想考武状元他,我!保护弱他,我——我只保护大哥嫂子,三弟还有蕊!喜欢睡懒觉我,喜欢吃下水我,喜欢玩蚂蚁我,喜欢爬树我,喜欢芋子饼我——喜欢很多很多,他都喜欢的,是我……”

    李鹍泣成声,粗糙的大手断‘摸’眼睛里落出的泪珠,他更咽道:

    “喜欢蕊的……是我……”

    李鹍委屈悲痛的沙哑哭声在空旷的林中久久回‘荡’。

    沈珠曦为难地看向李鹜,他一动动沉默一会,终于从大石头上起。

    他拉沈珠曦走出两步,停下来转头看留在原地无适从的李鹍,气道:“还跟上来?!我下面自己吃!”

    “、变聪明?”他抽抽噎噎地问。

    “变!”李鹜说,“你自己选的路,以后就是后悔,爬也要跟老子爬完!”

    李鹍又惊又喜,挣扎从地上爬起来,嘟囔说:

    “我爬,我爬,一定爬完……”

    见他这副忍俊禁的模样,沈珠曦含泪光笑,等他走到面前后,她轻轻拍拍他后背蹭上的泥土,轻柔道:“……走吧,一起回家。”

    李鹍带泪痕笑,重重地点点头:“,一起回家我们!一起吃大哥下面!”

    李鹜一脚朝他蹬出去,李鹍嘿嘿笑一闪,屁颠屁颠地继续跟上来。

    孩童生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李鹍因为能吃到大哥下的面而满面高兴,即便泪痕未干,但刚刚的伤和绝望,仿佛都被抛到脑后。

    像个孩子,似乎也有什么。

    永远纯真,永远干净,永远留下仇恨,永远懂那由己和言由衷。

    沈珠曦看眼前的李鹍,渐渐释怀,笑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李鹍看她一眼,弯腰把头送到她的面前,沈珠曦笑‘揉’‘揉’他的头发。

    仅仅如此,李鹍就满足地嘿嘿笑起来。她认识的,喜爱的,视之为家人的,是眼前这个为一碗面条而开的李鹍,而是那个立志考上武状元,锄强扶弱的李鹍。

    她越来越能够理解眼前的李鹍,因为从前的那个李鹍,无论对她而言还是对现如今的李鹍而言,都是陌生的。

    那个李鹍会做现在这个李鹍会做的事,反之亦然。

    如此,还能说这两人是一个人吗?

    之后一路,他们再有说过治痴症的事。

    三人和外围放风的轻骑队伍汇合,沈珠曦和李鹜共乘一马,李鹍也得到匀出的一匹快马,几人都上马后,李鹜握缰绳,对其中一名轻骑低声交代几句,调转马头往营地的相反方向疾驰而出。十几匹训练有训的轻骑迅速跟上。

    “我们这是去哪儿?”沈珠曦问。

    李鹜扬起一边嘴角:“去就知道。”

    骏马穿过一束金光,李鹜意气风发的面容如朝阳耀眼,昨夜的消沉与颓废就像旭日下的‘露’水,日光一晒就消失无踪。一直以来,论遇到什么挫折和磨炼,他都能像现在这般迅速重振。一旦下定决,就会瞻前顾后,优柔寡断。

    他是野火,是朝阳,熄灭,坠落。

    有凝望他的人,最后都会想要像他一样。

    做野火,做朝阳,甚至做燃烧过后的灰烬——也做随波逐流的无根浮萍。

    十几匹骏马一路飞驰,过多久,沈珠曦就见到绒族村落峥嵘的木塔。嘹亮的号声响起,了望塔上的绒族人如临大敌,张弓搭箭,向沈珠曦一行人大声叫喊起来。

    李鹜在绒族‘射’程外的地方勒停骏马。

    等一会,绒族的吊门放下来,手握长矛的族长带几十名健壮有力的族人走出来。

    李鹜和沈珠曦先后下马,向族长方向走出去。

    在还有十几步距离的地方,双方都约而地停下脚步。族长握握手中的长矛,神情克制冷静。

    “你们,来做什么?”冬靡霁站出来,一脸疑‘惑’,“找到,人?”

    “情况发生一点的改变,”李鹜说,“我们的交易需要重新谈过。”

    ……

    到半个时辰,临时搭建的会谈场地就搭建起来。碎金般的光斑穿透干草和树枝,摇晃在简陋草棚下的沈珠曦上。

    青凤军和绒族人对坐在竹席两边,李鹜一招手,馒头和菜馍馍等干粮就被端上来,还有几壶装在皮囊里的酒‘液’,开瓶塞后,酒香四溢在草棚里,让几个绒族人都忍住接连翕动鼻孔。

    盘腿而坐的冬靡霁瞪大眼睛看白花花圆滚滚,还冒细细热气的白面馒头,放在膝盖上的右手自觉地动动,他想要去拿,看眼旁边动声‘色’的族长,又默默忍住。

    李鹜示意兵将一盘盘干粮放在竹席上,拿起一个馒头大口咬下去,一边大力咀嚼,一边略带得意地看一眼从未见过这食物的绒族人,说:“吃吧,用客气,这样的食物我们还有很多。”

    冬靡霁咽下口水,翻译大概意思后,族长对旁一位绒族人耳语几下。

    该绒族人站起来,甩蒲扇般的大脚飞奔回村落。

    沈珠曦用膝盖轻轻碰碰一旁的李鹜,赞他用这样的方式彰显物力。李鹜恍若未觉。

    很快,那名跑走的绒族人有回音。

    绒族村落的吊门再次开,包括先前跑走的那人,大量的绒族人鱼贯而出,她们怀里抱,手里举,每个人都带满满当当的东西。

    这绒族人跑到草棚后,迅速用红的紫的饱满果子、知姓名的鱼干肉干、煮熟的禽鸟蛋、木碗盛的新鲜果汁等物摆满中的草席。种类之丰富,像开在草席上的五颜六‘色’的花朵,让沈珠曦眼花缭‘乱’。

    族长特意看李鹜,短短地说一句。

    冬靡霁翻译过来:“吃,客气。”

    沈珠曦正在面热的时候,那个知客气为何物的人拿起一个晒得又薄又皱的肉段,咬一口肉段,又咬一口馒头,一脸得逞的悠然,说:“放吧,我绝对客气——还快把族长大人的馈赠收起来,给营地里的兄弟们尝尝?”

    草棚下侍立的两个兵立即上前——他们拿出知藏在何处的麻袋,在沈珠曦和绒族人回过神来之前,先一步将草席上丰盛的绒族食物洗劫一空。

    动作之熟练,之迅速,让人怀疑事先排练数次。

    两个兵带鼓鼓囊囊的两个麻袋走出草棚后,草席上只剩下屈指可数的食物,绒族人带来充场面的丰盛食物都被包回营地犒劳饮食单调的青凤军。

    何止是客气,简直是太客气。

    沈珠曦现在怀疑,李鹜拿出馒头的举动,就是为抛砖,引玉。单纯的绒族人知外界险恶,中尤为险恶的李屁人的‘奸’计,将族中最的食物拿来充场面,最后赔夫人又折兵。

    绒族人目瞪口呆的时候,李鹜把自己咬过的馒头扔给冬靡霁。

    冬靡霁下意识接住,傻傻地看李鹜。

    李鹜说:“老子试吃,毒。”

    冬靡霁看看族长的脸‘色’,翼翼地咬一口劲道扎的大馒头,嚼一下,然后一脸犹疑地看向李鹜。

    “多嚼几下。”李鹜说。

    就这样,有人都看冬靡霁又嚼一会。

    忽然,冬靡霁一顿,惊喜地看向李鹜。

    “是是甜味出来?”李鹜对此如指掌。

    冬靡霁连连点头,转头献宝似地将馒头递给族长,用土话眉飞‘色’舞地说什么。

    族长地咬一口,慢慢咀嚼。片刻后,她点点头,这个李鹜吃剩的馒头便在绒族人之中传递起来。馒头越变越,最后收到传递的那人,连带掌落下的馒头屑都‘舔’得干干净净。

    “吃吧?”李鹜说,“我可以教你们怎么做——做馒头需要麦,我但教你怎么做馒头,还教你怎么种麦,只要学会这个,即便这满山的鸟禽兽类都死绝,你们也会饿肚子。”

    冬靡霁把李鹜的话翻译过后,绒族人程度一地‘露’出意动表情,就连一直古井无波的族长,面上也有许微动。

    李鹜也催促,拿起水囊大口喝一口。

    醇香的酒‘液’滚下他的喉咙,沈珠曦看他的喉结上下翻动,浓烈的酒香弥漫在草棚下。几个绒族人都‘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

    李鹜一口气将水囊里的酒‘液’喝去大半后,舒爽地呼出一口酒气。

    “果汁喝,但有酒喝吗?”他把堵上的水囊扔给冬靡霁,“尝尝!”

    冬靡霁迫及待地喝一口,表情由一开始的紧皱眉头到后来的眉舒展,神‘色’惊喜,尝又尝。

    李鹜说:“麦仅可以填饱肚子,还能用来酿酒喝,酿酒的方法我也可以教给你们。”

    族长放下从冬靡霁那里拿到的水囊,看李鹜片刻后,沉声说一句。

    冬靡霁说:“我娘问,什么,你想要?”

    “我要你们驯象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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