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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是钟离契写给薄春山的?
顾玉汝愣住了, 她一直以为是没有这信的,就是薄春山被人栽赃陷害了,可不有着两封信, 还早就被他烧了,那这信是从哪儿跑来的?
“信你真的烧了?”
薄春山点点头。
实想想也是,薄春山是南晋东南洋水师提督, 钟离契是北晋水师总兵,如此立的立场,钟离契若真给薄春山写了信, 薄春山怎可能留在身边,那不是明摆着给人留柄?
可就被烧的信复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提起钟离契这人, 实南晋人并不陌生,他身乃山东登州人士,倭寇当年侵袭大晋沿海一带, 可不光只盯着浙江福建等地,山东离他们更近, 也是饱受残害。
钟家是世袭的军户, 钟离契从小就展『露』勇武的天资, 成年后就子承父业, 继承了父亲百户的军衔。
他在登州抗击倭寇,一路从百户升到登州卫的指挥, 立下无数战功。当年因他作战勇猛,抗倭十分有经验,还被调来过浙江一段时,由于登州那也需要一员大将顶着,后来回去了。
然后便是大晋一分为二, 山东在淮水之北,成了北晋,而钟离契自然也就不是南晋之臣了。
至于他为何会给薄春山写信?
实当时薄春山收到他的信后也很诧异,毕竟双方是敌关系,为将帅者是忌讳与相阵营的人有任何牵扯,一不小心就会被扣里通外敌的罪名,这钟离契的胆子可真大!
这是薄春山当时收到他的信后,第一感觉。
而钟离契的信中也没说什么,表达了一下薄春山在平定倭寇之中做的贡献,赞扬他思路,平倭之前先解决沿海一带海商和海禁问题是的,整封信里都是薄春山的赞词。
当然,即是赞词,薄春山也不可能回他的信。
于是来了第二封。
从第二封信开始,钟离契就展话唠的质了,他似乎想跟薄春山套近乎,却不知该说什么,信里大篇大篇风景山水当地人文和观后心得,颇有点‘我很想跟你交朋友,于身份关系,我俩不能聊那些敏感话题,不如就拉拉家常’的意思。
而之后的信里差不多都是这意思。
这期薄春山从没给他回过信,每次他的信来了,他也是看完就烧,如是持续了两年,两年里薄春山差不多总共收到方的六封信。
在后一封信里钟离契说应天不是什么好地方,那些勋贵世家盘根错节太深,有志者难展抱负,反而会身陷无谓争斗中,他当年深有感悟,让薄春山若是有意可以来北晋,北晋这绝不会亏待他。
这封信正好是去年发来的,也就是康平帝有意召薄春山回应天,而薄春山不想回去,说再拖拖那时候。
当时薄春山看了信,心想此人总算『露』自己的目的了,同时觉得北晋南晋的监视可真深,连他要去应天都知道,心里打定主意若是此人下次再让人送信来,直接销毁不再看,不过自那封信后,钟离契就再未给他传过信,薄春山倒也渐渐忘了这人。
“也就是说在有两情况,一是信不止这封,另封的内容比这两封更敏感,偏偏都没,反而了这两封。二是明明所有信你都烧了,偏偏凭空冒两封信来。”
薄春山点点头道:“他们问话时,我借机看过那两封信,确实是此人笔迹,而且信的内容大致跟原样差不多。”
为何会说差不多?
是因为薄春山只大致记得信里的内容很无聊,不记得无聊的具体内容,只有大致的印象。
先不提这,既然笔迹的,内容也的,说明信是自钟离契之手,被仿冒的可能『性』不大,也就是说这两封信的和北晋有关。
北晋为何这么干?
自然是想用反计,想破坏康平帝和薄春山的君臣之谊,结合之前齐永宁和李雅清的做法,这两件事也能应。
至于为何只了这两封内容不是那么敏感的信,偏偏敏感的、可能让薄春山背通敌卖国罪名的信没有?
可能北晋并不想薄春山死,只是想让他和康平帝离心,南晋失望。
失望了以后呢?
自然是改投北晋。
北晋很想挖南晋的墙角,从钟离契连续两年锲而不舍给薄春山写信,到眼前这局面,无不在透『露』这讯息。
开元帝似乎薄春山看得很重,觉得南晋若是失去他,北晋可能不用再忌惮南晋,所以才会花费如此大的功夫,绕了这么大圈子来行事。
先来明的,明的不行,那就来暗的。
给你布死局,死局里还留了条生路,同时还可以考验康平帝是否信任薄春山,是否忌惮他,会选择顺水推舟坐视不管等等……有点无所不用极的味道,还挺考验人心,挺像开元帝的手笔。
那么在就了一很大的疑点——
在此之前,顾玉汝一直以为是朝中那些大臣勋贵们觉得薄春山挡了他们的路,才会栽赃陷害于他。因为不管是从之前流言的散播,还是事情发生之后,想让薄春山和邵元龙卸职避嫌,都说明是这些人的手笔,他们是冲这两位置来的,冲着水师,冲着海贸易来的。
可和薄春山见面后,她才发信竟然是北晋的手笔,因为只有北晋才能原样再造两封钟离契的手书。
那么问题就来了,南晋这些勋贵大臣们是和北晋联手了?
联手一次,费这么大的力气,就为了搞掉一薄春山,而且人还没死,至今还好好活着?
总有一佛朗机炮打蚊子的感觉。
而且他们是怎么联手的?是通过了北晋的节团,还是李雅清和安阳侯府的关系?
想到李雅清,想到之前安阳侯府带着李雅清入各家,以及潘皇后召见李雅清的行举……
顾玉汝忍不住打了激灵。
她有一感觉,事情肯定没有这么简单,绝不仅仅只是为了害薄春山这么简单!这些人肯定还有别的图谋!
她这些猜想跟薄春山说了。
薄春山也赞同她的想法,到底猜测也仅仅只是猜测,还需要佐证。
而且已经有人进来催顾玉汝走了,两人也没办法再交谈下去,顾玉汝只能暂时离开这里。
.
这天/朝中因为邵元龙是否该卸任、停职一事,吵得不可开交。
为何是从卸任到停职?因为一开始说的就是卸任,这事在朝堂引起很大的纷争。
许多人替邵元龙叫屈,难道就因为在别人信里『露』了下脸,就该被丢官罢职?以后若是有人想故意害人,是不是在信里写下想害的人的姓名,就能致方死地?那以后朝堂还不知变成什么样,毕竟政见不同乃常事,在朝为官的,谁没仇家?
实在没办法,就从卸任退让到暂时停职,接受朝廷调查。
此事依旧有人反,都知道东南洋水师的重要,如今撤换提督也就算了,在还要换总兵,文官武官一网打尽,若是水师动『荡』被北晋洞悉,趁机打过来了,谁来担起这责任?
是的,薄春山在已经被罢职了。
毕竟他才是主要,邵元龙不过是受他牵连,不管于任何借口任何理由,他被罢职彻查都是必要的。
这些日子顾玉汝也不是一直闭门在家,她每天都会门,由于她是从宫里回来的,看守薄府的官兵们似乎也知道这事,所以她说要去也无人敢拦。
她去过刑,去过大理寺,还进过宫,就宛如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
可薄府依旧被人围着。
如今薄家已经成了京城里笑柄,甚至是顾玉汝这人都是笑话了,早先说她名命好的人,纷纷改了口,说她这叫乐极生悲。
谁叫她敢得罪昌国公主,得罪潘皇后的,敢大张旗鼓去站僖皇贵妃?
要知道应天的这些贵夫人们,哪怕明知道僖皇贵妃得宠,也鲜少有人敢去和她结交,俱是因为知道结交了僖皇贵妃,就等于是得罪了昌国公主得罪了皇后得罪了安国公府等等人。
实在是得不偿失!
也就这野路子富贵起来的,不知道中的利害『性』,敢随意下昌国公主和皇后的脸面,真是活该如今落得如此下场。
早先顾玉汝笑脸相迎的,在纷纷变了脸,早先争相邀请她来府里做客的,在视她如瘟疫。
这期顾玉汝宛如无头苍蝇一般,却依旧没能救自己丈夫,她似乎还想另辟蹊径,拿着之前递到薄府的两张帖子,想登门为人贺寿。一般喜酒寿宴都会提前定好日子发邀贴。
却被人拒之门外。
事情转天就传遍了应天,薄家更是成了应天的笑柄。
而且这些事似乎连累到了僖皇贵妃,僖皇贵妃专门顾玉汝叫进了宫,似乎大发雷霆了一场。
在连僖皇贵妃她也不耐烦了,薄家似乎真走到了绝路。
……
马车在路过一家糕点铺时,停了下来。
这家糕点铺的生意极好,来此的人络绎不绝。
车下来了丫鬟,走进糕点铺子。不一会儿,丫鬟捧着一包糕点回来了,马车离开了这里。
“谢谢你了,廖姐姐。”顾玉汝捏着手里的香囊,感谢道。
坐在她面的,赫然是做丫鬟打扮的廖夫人。
她正是方才从糕点铺子一进一中,偷梁换柱中的那‘柱’,进去的是丫鬟,来的是她。
“谢什么,你不过是找我打听些消息,我不费什么力气,都是听来的。”廖夫人浑不在意道。
可堂堂一四品武将之妻,还如此麻烦需要变装。身顾玉汝当初找廖夫人,是没想到她会帮自己,只是她需要有人帮她收集各家目前的消息,不可避免就想到了廖夫人,想找她试一试,没想到廖夫人虽然犹豫,倒也答应了下来。
之后给她递了好次信,给了她很大的帮助。
廖夫人复杂地看了她一眼,道:“我也不知你让我帮你打听这些有什么用,总归你有自己想做的事,你要知道,有些名声坏了就是坏了,有些颜面没了就是没了,事后想补都补不回来。”
廖夫人由于跟顾玉汝私底下接触过次,所以知道她不是如传的那样,也看来她是故意做那般姿态,让人那么误会。
肯定是有目的。
可到底有什么目的?肯定是跟薄家,跟她丈夫有关。
廖夫人也就只能看这些,之所以会这么问,即是替顾玉汝着急,也是存有试探之心。
顾玉汝想到自打来到应天后,和廖夫人的结识,以及两人相处和廖夫人她的帮助那一幕幕。
她想了想,握住方的手,道:“在天也冷了,人就容易伤风受凉,若是哪日觉得不安稳,就不要逞强,不如称病在家,说不定捂一捂就能好。”
廖夫人开始不解,可看着顾玉汝的眼睛,听着她说得这些话,不由地心里咯噔一声。
“玉汝你……”
顾玉汝却不再看她。
“姐姐记着我的话,要起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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