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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玉汝怎可会不认识齐崿?
曾经齐崿可是自己的‘中钉肉中刺’, 即使她明明不这么想,但每个人都做出这种姿态,顾玉芳更像防仇人一样的防她, 她不得不这个庶子投注多一些的关注,所以自然记得齐崿幼时的面相。
顾玉汝太震惊了,以至于一时有些回不过神, 直到廖夫人偷偷拉了她一把。
“薄夫人这是怎么了?”戚氏道。
顾玉汝笑得尴尬不失礼仪,道:“抱歉,我竟然走神了, 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她看向两个正在向她行礼,还没直起身的两个年, 示意了下一旁的丫鬟。
丫鬟忙上, 一人给了一个荷包。
荷包里装着一枚玉佩,玉质不错,是顾玉汝专门准备的。她最近刚踏入应这些勋贵高门的交际圈, 不了会碰到些晚辈们。人家给你的孩子礼,你自然也要给人家孩子礼, 所以她每次出门都会让丫鬟装上十几个荷包。
按男女划分, 女孩就是些珠串首饰啥的, 男孩就是玉佩什么的。
“真是不住, 我这个做长辈的竟然失了礼,还望你们不要怪我。”
两个年哪里见过这种长辈。
长辈们说话, 他们都是陪衬的,多数是『露』个面就走,有时即使人忽视,也都习惯了,谁知这位夫人不光给他们了礼物, 还专门向他们道歉。
两人没遇到这种情况,也不知还如何回应,只各自求助地看向各自长辈,顾玉汝见‘齐崿’看向戚氏带来的那个『妇』人,眸光一闪。
“薄夫人真是太见外了,你是长辈,他们是晚辈,还不快向薄夫人道谢。”戚氏道。
两个小年忙向顾玉汝躬身行礼:“谢谢夫人。”
“不用客气。”
顾玉汝的目光落在‘齐崿’耳后位置,是目光一闪。
之后两个小年便先离开了。
几人说了几句场面话,戚氏便请二人去赴宴,从始至终那位『妇』人都是做陪衬状,似乎真就是安阳侯府的普通亲戚。
宴间,廖夫人还是跟顾玉汝坐在一桌,于八斤有些‘不适’,她也没去晚辈们的席面上,而是跟顾玉汝坐在一处。
廖夫人处交际了一圈,回来凑着顾玉汝耳边她道:“你道才那位是谁?”
“哪位?”
廖夫人不显山不『露』水地移动目光,顾玉汝跟着看过去,她说的正是才那位跟在戚氏身边的『妇』人。此时她也在宴上,却在离这里有些距离的一桌,那一桌好像都是安阳侯家的亲戚。
“不打不知道,一打吓一跳,这位可是安阳侯夫人嫡亲的外孙女。现在说起来恐怕没人知道,但当年谁不知道安阳侯府出了个‘不孝女’,当年叛王在北称帝,礼部侍郎李显耀投靠叛王,他次子娶的就是安阳侯夫人的嫡次女。
“这两家当初可是正儿八经的亲家,可自打出了那事以后,安阳侯府为了自保,就跟女儿断了关系,说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不认这个女儿了。
“当时其实这种情况不,你说应这些高门大户,哪家不是亲戚连着亲戚,也不好都追究,所以朝廷也没有细致去追究这件事,只要是明面上断了关系就算了。可事后有些牵扯过深的人家,还是清算了,所以如今应的一些勋贵家,其实也不如表面那么风光。”
“我扯得有些远了,”廖夫人也知道自己有点话唠,很快就进入了主题,“这位就是那位嫡次女所出之女。按理说,李家那一家子都该在北晋,这不是说朝廷要北晋商议互市之事,还派出了使节团?那使节团马上要到应了,这位估计就是借着这个头回来探望外祖。”
说着,廖夫人还自己下了个总结。
“我估『摸』着这次朝廷北晋那边谈得不错,就只剩最后走章程了,不然个这外孙女也不敢回来,安阳侯府也不敢把人留在府里。不过人虽是留在府里,但身份还藏着呢,只说是自家的亲戚,具体身份谁都没提,我还是因为跟安阳侯府家三房关系不错,才打到。”
廖夫人实在太识趣了,顾玉汝想知道的不想知道的,她都打了来。
“不管怎么说,先要谢谢你。”
“谢什么,难得我们聊得来,我家廖可是一直仰慕你家薄大人,再说了你家这次回京,不就是因为这事。”廖夫人含糊道。
两人相互交换了个神,一切尽在不言中,总之关系比之更近了一层。
之后,宴开吃宴就不细述。
等离开安阳侯府,坐在马车上,顾玉汝才皱紧了眉。
这个‘齐崿’耳后竟也有齐崿独有的那个疤。
那个疤至今让顾玉汝记忆犹新。是齐崿齐元坤两个孩子幼年时有一次玩耍,齐崿不小心从假山上摔下来,石头划伤的。
当时流了很多血,伤口也有些吓人,顾玉芳疯了一样,说是元坤推的齐崿,想要齐崿的命,闹得整个齐家不得安宁。
幸亏当时有丫鬟在,还有齐永宁一个随从路过那里,不然他们母子跳进黄河也洗不净。可即使有旁证在,也没什么用,顾玉芳认定就是齐元坤推了齐崿,还说是她指使的,齐永宁的随从所说的话她也不信,说是齐永宁偏袒她。
最终的结果是齐永宁出面,将顾玉芳禁了足,而齐崿耳后的那道疤一直没消,一直跟随着他长大成人。
难道说人真有转世轮回之说?还是齐崿注定应该是齐永宁的儿子,所以即使顾玉芳死了,‘齐崿’还是出生了?
顾玉汝以是不信转世轮回的,可自打她重活了一世后,她就冥冥之中很是敬畏。
既然人有轮回转世,连齐永宁都有世的记忆,其实‘齐崿’回来,也不是太让人惊奇。
可元坤呢?
齐元坤一直是顾玉汝心头上的一道伤,一道历经两世,经过了那么多沧海桑田,都无愈合的伤。
世,齐元坤死了后,没人敢在顾玉汝面提齐元坤的死,甚至顾玉芳放肆作死成那样,她都不敢提。
久了,她似乎就忘了,只有午夜梦回之间,偶尔还会因脑中的一点记忆,心疼到无呼吸。
而重活一世,一切都从新开始了,当初她不愿嫁给齐永宁,其实也有这个原因在,只要不出生,就不会有日后的悲剧。
她脑子里从不去想齐元坤三个字,久了似乎真就忘了,没想到这次‘齐崿’的出现,让她想起这件事。
才宴散后,廖夫人跟她说了一件事,说这位安阳侯府的外孙女,就只有这么一个孩子。
夫家似乎姓齐,但具体什么身份并不知道,不过那孩子单名一个崿字。
所以此女的身份再明显不过,就是李显耀的那位孙女李雅清。
当年她齐永宁去北晋后,齐家初入京城,她因为这个李雅清可是李家人刁难过好几次,她当时只知道此女另嫁了,后来见过一两次,却都是远远瞧上一,两人并无交际。
怪不得之她会觉得此女熟。
而此女之一直有意无意看她,是知道她的身份了?
知道她曾经是齐永宁的未婚妻?
而且此女不可独身来南晋,那是说齐永宁也来南晋了?
.
安阳侯府
戚氏处忙完,想起才的一件事。
她去了清水小筑。
这清水小筑是李雅清母亲当年还在闺阁时住处,她出嫁后这地也一直给她留着,甚至当初安阳侯府外宣称不认这个女儿了,这地依旧未曾给他人住过,这次李雅清回来,就是住在这里。
“表嫂,是有什么事?”于戚氏的到来,李雅清有些诧异。
“也没什么事,就是之你说好奇想见见那位薄夫人,我见那位薄夫人也有些异常,难道你们俩是旧识?”
戚氏并未遮掩,说得比较直接。
一来自打李雅清几回来后,于两人年纪相仿,一直是戚氏负责招待她,两人关系还算不错。再来,这话也是之李雅清亲口说的。
而且,戚氏是真的很好奇,实在是这两人的反应,让人不得不多想。
李雅清微微一怔,而后笑道:“表嫂,我跟她并不相识。”
“那你——”
李雅清想到她这趟回来本就突兀,安阳侯府接纳她,很大一部分是看在她娘的面子上,念着旧情。
她如今算是寄居在安阳侯府,再加上戚氏她不差,是个精明人,用敷衍的借口肯定是瞒不过去的,反而会得罪人。
她想了想后,『露』出一个有些尴尬的笑容:“表嫂,这事说起来挺难为情的,不过你不是外人,我就告诉你。”
戚氏摆出一个愿闻其详的架势。
“那会儿表嫂应该是刚嫁过来没几年,也不知可还记得当年家里说要给我说亲,后来不了了之那件事?”
“你是说李家帮你相中了个解元,后来没再提那事?那人还是你祖父的一个学生?”
戚氏不愧是安阳侯夫人看中,让她帮着长媳打理中馈的孙儿媳,简直是记忆超群,十几年的事,一提她就想起来了。
李雅清点点头,道:“当初那事之所以不了了之,是因为他家中已有未婚妻,当年我祖父大抵是没想到会有人拒绝李家的女儿,可偏偏早已订婚,此事就放下不提。后来我祖父带着全家去了北晋,那人也跟着去了北晋,他的未婚妻另嫁,才会有……”
“你的意思是,那位薄夫人——”
“,她就是我现在丈夫的未婚妻。”
“这……”
戚氏简直快不好了,这中间的关系太复杂,也太巧合了。
还有那位薄夫人,未免也太好命了,另嫁还另嫁出了个一品诰命,如今也不过三十出头,不光丈夫皇帝器重,本身还跟僖皇贵妃交好,如今在应可是不人巴结的象。
这是什么命,简直了!
“所以当见表嫂那些夫人们提起这位薄夫人,我就挺好奇的,虽然我跟她未曾谋面,但也算是久闻大名吧,所以就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
李雅清太坦『荡』,相反戚氏就尴尬了。
“那见了以后感觉如何?”
话出口,戚氏才反应过来自己说得这叫什么话,想收回晚了,只再找补。
“我的意思是,你也多想,只要你们夫妻恩爱就行,何必去管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戚氏越说越尴尬,越说越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李雅清不禁一笑:“表嫂我懂你的意思,我就是挺好奇的,才会跟着去看一看。看完后,果然名不虚传。”
“这位薄夫人确实长得挺的,明明三十出头的人了,却还像二十多岁。不过雅清你也不输她,当初你刚回来,我还恍以为你还是没出嫁。”
戚氏尴尬地说了几句,就匆匆走了。
等她走后,才还笑容满面的李雅清,顿时没了笑。
她幽幽地看向窗外,缓缓蹙紧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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