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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家人在波城留了三天。
这三天不光薄春山见了很以前熟人, 顾玉汝是如此。
玉春行之所以叫玉春行，不光因为名字是人名字结合，是因为合并了当年顾玉汝所开玉春坊。
如今玉春坊可不了, 几乎占据了生丝市场近六，不光波当设了工坊，苏州、松江等都设有大型工坊。现在玉春行是顾晨管, 不过顾晨并不在波，而是在苏州，波这工坊现在是玉娘管。
年不见, 玉娘老了，不过她即使老了, 还是那么美, 『性』格还是那么爽朗，却依旧还是没有再嫁，而是收养了孩子, 如今日子过有滋有味。
除了这些熟人熟事，一些已经遗忘人消息传入她耳中。
譬如董春娥, 譬如宋淑月。
许很久以前宋淑月打算是等过几年, 风头过了, 就找机把女儿从家庙放出来。可时间过久了, 她似乎忘了，是这些年宋淑月过并不好。
每当她好不容易扳回些劣势, 能让自己处境变好一些，那一直压在她头上顾家和薄家都更进一步。
尤其是顾家女婿薄春山，官是一级级升，一直升到了巡海道副使后，董家彻底打消了让宋淑月这正牌大太太再出山『露』面想法, 这些年宋淑月虽还挂大太太名儿，却早已名存实亡，如今董家中馈内务都是二房在打理，大太太已经很久很久没在人前『露』面了。
据说董家当初是打算休掉宋淑月，要不是有董睿这正房嫡子拦。而董春娥，据说几年前在家庙病死了。
听说董春娥病死了，顾玉汝愣了一下，不过事情过去太久，此人她而言几乎已了陌生人，倒是惊不起她情绪任何波澜。
只是略微有些感叹，但仅仅只是感叹而已。
三日后，薄家一家人在亲友送别下，离开了波，再度踏上前往应天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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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来应天住是同馆，这次依旧如此。
不过跟第一次相比，这一次给他安排住处并不在同馆，而是直接住进了乌蛮驿。
据说按规矩，三品以上封疆大吏入京办事，可入住乌蛮驿，薄春山如今是从一品品级，足够了。
不过他并未在乌蛮驿住太久，显然康平帝薄春山这功臣并不吝啬，薄春山进宫面圣当天，康平帝就给他赐了宅子，宅子就在西安门大街外，珍珠桥附近，离皇城很近，就隔了条街。
据说这宅子以前是王府，后来被收归了朝廷，在薄家人进京之前，上面就吩咐把宅子逾制东西拆了，面一应用物和下人都齐备，早就提前准备好，就是说薄家人可以直接搬进去。
因此薄家人在乌蛮驿只住了三天不到，就换方了，同馆馆使在知道这件事，薄春山更是逢迎巴结，那些平时趾高气昂办事小吏只差亲手帮薄家人搬运行李。
刚入京就赐宅子了，还是以前是王府宅子，能做王府方都不太小，在这应天什么都容易买到，就是宅子不好买。
价昂且不说，关键挑不到好处，尤其是那些官员，当今是十勤勉皇帝，几乎是一日一朝，就是说每天各高官都必须在天不亮时奔赴皇宫上朝，自然希望住离皇城越近越好。
只可惜皇城根下宅子，那都是有数，有钱买不到，拢共就西皇城根大街这一片，能住在这，无一不是高官勋贵以及皇亲国戚。
就是说，薄春山这刚入京就一跃了最顶端那一阶层。
真是宠眷优渥！
自打薄春山进京后，康平帝一言一行无不是这么表示，这让薄春山一时之间更是身处风头浪尖之上。
……
顾玉汝这边没闲。
宅子既然是自家，自然不可能甩手不管，熟悉环境，熟悉各处。唯一让顾玉汝较为庆幸是，这府下人并不是前主人遗留下来，而是从皇庄派来。
就是说让薄家先用，等薄家这边安置好了，自己人手足够了，就可以把这些人遣走了。
这让顾玉汝松了口气，不然供一批皇帝奴婢，还真不知谁是主人了。
这件事是当下最紧要，幸亏顾玉汝这趟来有准备，提督府那只留了一小部人留守，其他人都带过来了，他人虽少了点，但能先把各处接下来，剩下就是买奴婢了。
顾玉汝看了看这座宅子，心知这次要买人恐怕不少。
这座宅子很大，面装潢布置极为奢华，毕竟以前是王府。整体是为五进院大宅子，并配有东西路跨院，就是说是三五进院构。最后在西侧还有不小园子，园中有山有水，一片江南园林风貌，由于宅子靠近九曲青溪，所以园子还引水汇集了小湖，可谓是风景极为优美。
顾玉汝不是不知时务内宅『妇』人，自然知道打理这座宅子要花费人力物力，而且她心想估计以后各家应酬不太少。
时间就在忙碌中过去，等顾玉汝这边总算觉一切都趁手时，宫来信了，僖皇贵妃招她入宫叙旧。
于外命『妇』来说，皇贵妃招自己入宫，自然是无限荣幸。尤其又加了叙旧字，似乎格外显荣宠在身。
而于规矩来说，就极为繁琐了，先要跟内官确时间，到了时间再按品大妆入宫。这趟八斤和水生要去，既然是叙旧，自然是说家常话，家常话哪有不带孩子？
而且有那一次前例在，顾玉汝想了又想，还是决把孩子都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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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是顾玉汝第一次进宫。
前世不算，上一次跟僖妃见面是在玄武湖，这还是她第一次进应天这座皇宫。显然这南北座皇宫虽所处位置不同，但风格极为相似，几乎让顾玉汝恍然以为是前世她为外命『妇』入宫时候。
当然细节还是有些不同，相比来说应天皇宫更具有南方特『色』一些。
他很快就在西六宫之首春禧宫，见到了僖皇贵妃。
与十年前相比，岁月似乎并没有僖皇贵妃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只是让她变更熟妩媚了，就像一朵绽放正开名花。
在经过觐见礼仪之后，僖皇贵妃就急不可耐挥退了一半宫人，拉顾玉汝手，一边领她往走，一边道：“我想你刚到京，家有很事要安置，就缓了几日叫你进宫来，没有耽误家事吧？”
这么年不见，这位僖皇贵妃还是这般『性』格，倒让顾玉汝松了口气。
她想了想十年前人仅有一次相处，琢磨用那种既不失仪又略显亲热口气道：“谢娘娘惦记了，妾身家中事已安置罢，本想要不要进宫来拜见娘娘，没想到娘娘懿旨反倒先至，亏娘娘还记妾身。”
“那又怎么可能不记，你还没进京时，陛下就天天念叨薄提督了，薄提督可是陛下在我耳根子念叨最官员，所以我想忘都没办法忘。”
一旁似有宫女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顾玉汝自然听出僖皇贵妃‘口没遮拦’了。她倒是这么年都没改掉这习惯，不过既然没改，反向说明了僖皇贵妃日子过不差，康平帝她圣宠依旧。
试想想，一足够宠却又不够‘聪明’妃嫔，如果没人保护，怎可能在后宫生存下来。就只有一帝王保护，才能让她至今还留有真『性』情。
而这一幕，恰恰是那些外命『妇』喜欢巴结后宫宠妃原因所在。
宠妃数都是皇帝枕边人，通过她口，可以到皇帝自家丈夫评价，这在关键时候甚至可以保命。亦或者留存好印象，以期能借枕头风，在皇帝面前帮自家留好印象。
其效果可能一时半看不出来，但所带来隐形好处是受用不够。
方才那宫女欲言又止，似乎就因为僖皇贵妃说了不该说话。顾玉汝仿若没听见似，又跟僖皇贵妃说了句话，一行人这才来到偏殿，看样子这才是僖皇贵妃平时见比较亲近人方。
“这就是八斤？”
僖皇贵妃含惊喜，招了招：“快，过来让我看看，你都长这么大了，长真像你娘。”
八斤忙走过去，让僖皇贵妃拉手，上下看了看。
顾玉汝又介绍儿子：“这是水生，是八斤弟弟，今年九岁。水生是他『乳』名，因为他外公说他五行缺水，专门取了这样名字。”
“水生拜见娘娘。”
“快别拜了孩子，拜什么拜，我最不乐意别人拜我了，再说方才在外面已经拜过了。”僖皇贵妃浑不在意道，又吩咐宫女：“给小搬张椅子来，别搬墩子，那东西不是人坐，小心摔了。”
宫女面『露』尴尬之『色』，僖皇贵妃看了看顾玉汝，倒没怎么尴尬，反而笑道：“顾姐姐别见笑，我有时候在自己宫随意惯了，说话没有那么讲究礼节。”
“娘娘说什么话，娘娘是为了孩子想。再来，妾身可当不起这称呼，被人听见恐怕……”顾玉汝面『露』难『色』。
“难道顾姐姐是在意世人光人？当年我叫你顾姐姐，你没说什么，难道我现在了皇贵妃，就不能叫顾姐姐了？”
“那倒不是。”
“不是就行。这宫规矩太了，我不给你找事，外面就罢，私下我还是叫你顾姐姐方些，总不至于你叫我娘娘，我叫你薄夫人，那显生疏。”
话都说这样了，顾玉汝自然不好再说什么。
……
几人坐下，说了儿话。
大都是说顾玉汝一些近况，以及在浙江广州一些事，尤其是纂风镇六横岛，僖皇贵妃似乎格外这感兴趣。
其实她更感兴趣是，顾玉汝竟然能做生意，而且生意做很好极好。
“顾姐姐，你是不知道，当初陛下私下夸过你好次，还把这运转法子命人收集了起来，私下研究，说你想法很超前。我不懂什么叫超前，反正就是很好意思。”
这又是一消息。
顾玉汝道：“谢陛下和娘娘夸赞，其实妾身不过是拾人牙慧，这面很东西都是借鉴那些佛郎机人。”
“你是说那些红『毛』人？他有这么厉害？不过陛下确实说过，说那些佛郎机人有很东西确实比大晋先进，自打有了纂风镇和六横岛后，陛下很喜欢研究那些夷人东西。”
这时，走进来一宫女禀报太子殿下来了。
僖皇贵妃当即『露』出喜『色』，道：“顾姐姐，你很久没见过了昦儿了吧？他现在可是长大了，我记他幼时不爱说话，但竟跟八斤玩来，那次你走时，他嘴不说，私下却极为不舍，后来还问过好几次八斤，可惜那时候你离开应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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