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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城似乎如记忆中那般, 却似乎和记忆里有些不一样。
下船后，站在码头，看向不远处那座熟悉中透着陌的城, 不光是顾玉汝，连薄春山也不禁有些恍神。
因为不想太引人瞩目，他们下船时并没有带太多人, 除了一家三，只有个随从。
今天的波似乎格外热闹，站在城外能看着人群如流水般往城里涌去, 似乎今日城里有什么庆典。
不远处有个刚下船的中年人拍了下脑门，道：“竟忘了今天是祭英雄碑的日子, 幸亏赶上了！”
什么是英雄碑？
可没有人能回答他们, 大家都急匆匆地往城里走去，也有些不急的，多数都是外地人, 他们初乍到自然搞不懂什么情况。
见此，薄家人也没叫车, 顺着人群往城里行去。
等进了城, 人似乎更多了, 入目之间街上大部分人都在朝一个方向走。
薄春山和顾玉汝对视一眼, 心中似有所感，也没说什么, 继续跟着人群走，就这么走着走着，越越靠近波县县衙的位置。
“老丈，这到底是什么情况？”随从在薄春山的示意下，拦下一个行人问道。
这位老丈很说, 道：“你们不是我们波县的人吧？今天是祭英雄碑的日子，这是咱们波县的老惯例，若是县里人有闲刚赶上了，都去英雄碑那儿看一看，给保护咱们波战死的英雄们上柱香。”
“什么是英雄碑？”
“若是说起这事那就长远了，我现在也没空跟你们这些外乡人说这些，你只知道这是当年薄大人亲手所立，上面都是当年为了保护波县老百姓战死的英雄们就行了。以就有每年祭英雄的惯例，咱们这换了任县令这规矩都没改，每年到今天这个日子，就由县太爷亲自带着百姓们祭英雄。”
老丈匆匆说完，就顺着人群走了。
不随从回回禀，方薄春山已经在旁边听见了。
他当时确实了这么个规矩，那时是为了鼓舞民兵们的士气，让他们即使战死也不至于被人遗忘。
那时并没有英雄碑这个名字，是表彰碑，没想到如今换改了名。
不过他们确实都是英雄。
“走吧，我们也去看看。”
……
街上的人很多，男女老少都有。
可以看见有民兵在巡逻，民兵们是穿着当年顾玉汝设计出的那身衣裳，所以很认。
街上似乎不上他们维持秩序，街上的人虽多，却一点都不显杂『乱』，大家都有序地缓缓地走着，甚至没有人发出太大的喧哗声。
今天这个日子，民兵团自然都全员出动了。
吕田今天也了，正站在路边一边看着街上，一边和手下民兵说。
说着说着，他的目光突然凝滞住了。
“老……”
那个‘大’字被他含在嗓子眼里，因为薄春山对他摇了摇头。
“老大……大人，您怎么回了？”待走近了，吕田低声道，他很激动，脸上满是不敢置信和恍然。
薄春山笑了笑：“回看看。”
“老大老了，我也老了。”吕田眼含泪水，十分感慨，“大嫂也回了，这是八斤，这是小……水？”
那薄家没搬去纂风镇时，吕田没少往薄家跑，认识顾玉汝也认识八斤，就是水那儿刚出很小，不过倒也不难认，毕竟就带了个孩子。
“八斤都长成大姑娘了。”
“吕叔。”八斤唤道，水也跟着叫了声吕叔。
吕田激动地连连点头：“回了，大人是该回看看，毕竟大人的家在这里，个老太太都着呢，顾大人也很。”
“兄弟们不？”
“兄弟们也，虽然后倭寇平了，县里似乎不到这么多民兵了，钱大人是把民兵团留了下。当初有一部分兄弟跟大人去了纂风镇，像我们这些留下的，都是些没什么出息的，念家的，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的，我们过都，有大人的萌荫在，怎么不。”
说到最后，吕田一个壮汉，早就是当爹的人，竟哭了起。
“就行，我这些年一直在外面忙着，也没时间回看看你们。”薄春山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知道大人忙着，忙着打倭寇，忙着在广州开市，忙着给咱百姓做实事，兄弟们都知道，那些老人们都在，都天天念着大人。”
薄春山道：“我也是刚下船，在城外就看见这么多人都往这里了，便过看看。”
“我陪大人一起去看看。”
……
因为有吕田帮忙，所以薄家人站了一个很的位置。
就在那座英雄碑斜侧方，正可以就近看见整个场景。
他们到时，已经到尾声了。
那座碑是一张供桌，供桌上摆了一些祭祀物，以及一个很大的香炉。
供桌，站着一个身穿七品官袍的中年人，他身后站着三个同样穿着官袍的人，人正手持香对着英雄碑鞠躬。
一鞠再鞠三鞠，之后他们依次上把香『插』在香炉里。
顾明赫然也在其中。
他们并没有久留，很快就离开了这里。薄春山这明白他们为何没久留，因为接下是百姓上香。
大堆的香放在一旁，供百姓们取。
大家按着顺序，多是三五人一起。
去取香，再燃香，而后在碑鞠躬祷告，甚至有人嘴里念念有词，之后把香『插』进香炉里。
离开一人，有人接续上，就这么一行行的人宛如流水般划过。有丈夫带着妻子，有老人带着儿子，有母女或者婆媳一同的。也有是夫妻俩带着孩子，他们一边去取香燃香，一边低声向孩子讲述着碑上这些人名的事迹。
这些人名或许极为普通，有些人连大名都没有，除了姓，只有一个诨名，例如其中就有个人叫二狗子，可这些人却不普通，因为他们都是保护了波县的英雄。
薄春山走上，顾玉汝随之一同，身边跟着八斤和水。
吕田忙跟过去帮忙取香燃香，却被薄春山制止。一旁有个民兵守着，估计是留下维持秩序，一见吕田了，那么去服侍那个穿蓝衫的高大男人，当即意识到了什么。
吕田忙对他们摇了摇头，示意他们不要动。
见薄春山那边正在上香，他忙去了一旁叫一个民兵低声吩咐了句什么，回到薄春山的身后。
薄春山和顾玉汝的样子很肃穆，因此连八斤和水都显很严肃。
八斤和水学着爹娘那样，在碑鞠躬，而后亲手把香『插』进了香炉里。
薄春山再次看了一眼碑上那些名字，道：“走吧，该回去了。”
.
一行人走到西井巷时，整个西井巷已经被提肃清过了。
顾家门，方那个穿着七品官袍的中年男人正站在那里，面『色』激动。
而一旁，是顾明和孙氏人。
随从提挡住了那位县令。
“回了，回了啊！”
一家人相携走了进去，过了一儿，另一个随从出了。
“这位大人，今天薄大人回乡访亲，不见外客。”
那县令只能略有些遗憾地拱了拱手，而后离开了。
……
顾明和孙氏都老了。
可能上了年纪，尤其明显，人的鬓边都多了许多白发，不过精神倒是很不错。
一阵急促地脚步声从院外行，很快人就进入众人眼底。
是邱氏。
“回了？你这臭小子，终于知道回了！”
薄春山个大步上，扑通一声跪在邱氏面。
顾玉汝带着个孩子，也忙都跟着跪下了。
“跪什么跪？都起，我不是死了，着你们跪我！你个臭小子，现在都这一套了！我让你这么多年都不知道回看看！”
邱氏是哭是笑，拍了薄春山的背巴掌，就忙去扶顾玉汝，去拉个孙儿。
“你皮糙肉厚的不要紧，可别跪坏我儿媳『妇』，有我俩孙儿。”
经过这么一出，感伤的气息倒是一扫而空，反而多了分啼笑皆非。
“是啊是啊，回了这是事。孩子们估计都没吃饭，我去看看弄点什么给孩子们吃，接风第一顿，一要吃点的。”孙氏站起道。
顾家现在也有丫头，因为孙氏不习惯，就只有一个平时做杂活的小丫头。一见老太太慌着要做饭，忙跟上去帮忙。
见此，顾玉汝也坐不住了，吩咐俩孩子陪着祖母说，便忙出去给孙氏帮忙了。
菜是随从们出去买的，鸡鸭鱼肉啥都有，颜铁匠去把家里的丫鬟也叫了，给她们打下手。邱氏也了，她和孙氏搭手做饭，顾玉汝帮着打下厨，似乎回到了很多年。
个孩子正在院子里和颜康说。
颜康便是邱氏后的那个儿子，和薄春山是同母异父的兄弟，他比八斤大点，随了邱氏的长相，长俊，倒是一点都不像颜铁匠，也不像薄春山，很斯文的一个孩子。
饭很快就做了，满满的一桌菜。
历经多年，薄春山的甜嘴似乎并没有疏，见『妇』人们都收拾干净回了，便对孙氏和邱氏道：“久没尝到位娘的手艺了，天天做梦都想吃一。”
孙氏和邱氏笑眯了眼，连声道：“想吃就多吃点，都吃都吃，孩子们也吃。”
饭桌上，笑语声声。
其中尤其是薄春山最为活跃，他一边给个孩子夹菜，一边不忘跟他们说哪道菜是阿『奶』或是外婆做的，没有一道说错，让邱氏孙氏更高兴的同时，也给八斤和水开了眼。
没想到爹是这样一个爹！
饭罢，薄家以的房子早就收拾了。
其实也不脏，每个月或是孙氏或是邱氏都带着人去打扫一遍，个孩子都累了，便回去歇着。
薄春山和顾玉汝留着陪着人说了儿，一直说到都下午了，被孙氏制止，说让他们回去歇着，反正要留天，有不赶着这一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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