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恰时，耳中再度传来一声兽吼咆哮，让楚然目光下意识的朝这深渊峡谷方向看了一眼。
自他来这里，似乎已经第五只了！
即便是有天之禁的镇压，这些上古异兽，也没有必要排着队去自杀吧？
活着，不好吗？
“百万年时光，对于你来说，可能只是一个数字，可是对于我们来说，这是一分一秒一日！”
三尾天蝎的目光缓缓的转向了楚然看着的方向，目光极其平静，平静的如同一潭死水，给人一种沉沉的压抑感。
“百万年，足够我们忘记自己的身份，忘记自己活着的意义，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否是活着的，就如同一个没有了灵魂的行尸走肉，更像孤魂野鬼……”
楚然沉默。
的确，他想象不出，百万年时光究竟多长。
但他却能看到，三尾天蝎死水般的蝎瞳深处，却有一缕与其他异兽完全不同的情绪。
是牵挂？
是不舍？
是不甘？
也或者都有！
楚然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很复杂。
“在很久很久以前，这所谓的血炼之地，倒还有些乐趣，那时经常会有人类族群中的天之骄子，来到这里试炼，他们用我们这些异兽磨练自己，而我们则用他们找乐子……”
“即便会有很多异兽陨落，可至少，我们都能感觉到，我们还活着……”
楚然一愣：“那现在呢？”
现在，不是也有像他一样的人类武修，来这里试炼吗？
怎么现在就没乐趣了？
三尾天蝎巨大的头颅，轻轻的摇了摇：“不一样了，现在的你们……太弱了！”
“弱？”
楚然微微蹙了蹙眉：“为什么这么说？”
“那个时候，能来到这里的人类武修，修为至少都在天人境，这也是为什么，元皇会将异兽的境界禁锢在真星妖尊以下的原因所在！”
“至少……天人境？”
听到这几个字，饶是楚然，都不禁大吃一惊。
在典籍之中，他的确也看到过关于武修一道，越来越弱的相关记载。
根据书中所言，似乎是天地之间的灵力，出现了问题。
甚至有说是这个世界，出了问题。
但具体是什么原因，却没人能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
这些记载，也让楚然知道，现在的人类武修，无法与上古时期的武修相比。
但却怎么也没想到，差距竟然大到如此地步。
他自认，自己的天赋还算可以。
可却依旧被上古时期的同龄人，整整高出一个大境界！
“这些年来，来到这里的人族天才，越来越弱，现在更是弱到你这种只有区区炼魂初期的地步了，我们甚至都还未出手，你们人族天才，要么死，要么逃离，还何来乐趣可言。”
三尾天蝎说着，蝎瞳缓缓的看向楚然：“这么多年，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会如此？是我们异兽一族，又一次成为世间主宰了吗？”
这一刻，三尾天蝎的蝎瞳之中，多出了几分期冀。
它曾经无数次想过到底是为什么，可最终的答案，都是它问出的这句话。
这也是为什么它宁愿求助一个人类少年，也想离开这里的原因之一。
可是这句话，却差点让楚然直接吐出一口老血。
什么叫弱到他这种地步了……
这家伙会不会说话！
若不是明知道打不过，恐怕他都要为人类武修的尊严而战斗了！
楚然几次深呼吸，又看了几遍三尾天蝎的三条骇人的蝎尾钩，最终勉强让自己平复了下来。
楚然轻哼一声：“你想多了，现在依旧是人类武修的世界，异兽一族只能龟缩于深山老林等环境恶劣之地，被人类围剿！”
“嗡！”
在他话落的瞬间，只感觉周身能量气流狂涌，顷刻间覆压在他的身上，险些将他的身体直接压碎。
突然变得阴沉的三尾天蝎蝎瞳，也猛然盯向了楚然，渗透着凛冽的寒光。
三尾天蝎沉声低吼：“不可能！！人类少年，你欺骗我！！”
吼声隆隆，震的整个大殿都在颤抖。
可尽管如此，却依旧无法震散那些排队自杀的上古异兽，甚至连看，都不曾看过来一眼。
一群心中只有死志的上古异兽，也不会有任何多余的想法。
“不管你信不信，这都是事实！”
楚然强忍着来自三尾天蝎的恐怖威压，抬头直视三尾天蝎的蝎瞳：“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你们这些异兽，被成为上古异兽？”
也只有灭绝了，或者濒临灭绝，才能被称之为上古！
“咔……”
楚然这句话落，周身的三尾天蝎威压也瞬间崩散，三尾天蝎的瞳孔，也瞬间再度变得死沉。
甚至比之之前，还要死气沉沉。
几乎与那些排队等死的异兽，没有太大差别了。
突然，三尾天蝎重新凝眸看向楚然，略带颤抖的沉声问道：“可知我天蝎一族，现在……如何？”
“不知道。”楚然摇了摇头，道：“我不过是一个元洲疆域之中，一个边域小国之人，知道的东西有限。”
“元洲小国？也罢……”
楚然的回答，让三尾天蝎轻轻的点了点头。
它的家，远在在中域神州界，的确不是一个边域小国少年，能够知晓的。
“你想离开这里，是为了要去寻找你的天蝎族人吗？”
短暂的沉默之后，楚然看向三尾天蝎问道。
三尾天蝎缓缓点了点头，眼眸之中，闪过一缕忧虑，说道：“当年，我随同天蝎王尊来到这里，乃是为我天蝎一族，寻找一种能够刺激血脉的圣物，奈何，王尊陨落，我也被困在这里，没有了王尊，再加上神州界四周皆强敌，也不知天蝎一族，是否安然……”
“中域神州界？”
听到这几个字，楚然心神一凛。
他怎么也没想到，眼前的三尾天蝎，竟是来自中域神州！
不过，他的脑海中却再度闪过刚刚三尾天蝎的那句侮辱他的话。
让他不自主的低哼了一声：“身为三尾天蝎，都弱到你这种地步了，你还有脸回中域神州的天蝎族中吗？”
三尾天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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