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音之无缘由地生了一场大病, 忽冷忽热,发烧烧到快四十度,吃过药短暂平复后, 又开始烧。
她是那种断断续续的烧,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大半夜实在撑不住, 给助理打了个电话, 让她过来接她, 打算去医院。
晕晕乎乎爬起来穿衣服的时候, 接到了她父母的电话,被他们严厉警告不准去医院,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消息这么灵通, 聂音之都怀疑他们是不是在她身边装了什么监控。
聂音之已经烧得不大清醒了, 一边从床上爬起来,一边对着手机喊,“再不去医院我就要死了。”
她好不容易有个短假,再过几天便要进组拍戏了,这是一部古装仙侠剧, 有不少武打动作, 身体可不能垮了。
她爸在手机那头喊得比她更大声,“死不了!听爸爸的话,你要是死了老爸给你陪葬。”
听听,这是爸爸说的话?
聂音之脑袋快裂开了, 挂断电话,坚强地扶着墙往外走,准备等助理来带她去医院。
按理说她爸妈一个企业高管, 一个高校老师,也算是知识分子,不知为何对医院就这么偏见,学校里要做什么体检,她爸妈都紧张地联系老师,必须要事先知道体检项目。
好在她身体一向很好,从小到大连感冒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所以也基本上没机会去医院。
这一回,她是真的扛不住了。
聂音之蹲下穿鞋,站起来时,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不受控制地往前栽去,匆忙之中她只来得及护住自己的绝世美颜,以免把自己磕个头破血流。
也不知是不是她发烧产生了幻觉,眼前突然爆出一片金灿灿的光,聂音之整个视野都陷入一片白芒中,感觉自己跌进了什么柔软的地方。
这之后,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再次醒来,聂音之睁眼就看到守在床边的父母,她妈妈扶她坐起来,给她倒了一杯水喝,“音音,你总算醒了。”
聂音之润润干涩的喉咙,震惊道:“爸妈,你们怎么来……”她话没说完,已经注意到,这不是自己的公寓,“怎么回事啊?这是老家吗?”
她怎么一闭眼一睁眼就回了老宅了?
聂音之环顾四周,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回老家了,老家的宅子是旧时候那种高门大宅院,空落许久,宅子里有雇人隔三差五来打扫,看上去摆置都挺干净,但呼吸间,依然掩不住一股陈腐的气息。
“音音,你有没有觉得身体上有哪里不对劲?”她爸爸凑过来问道。
聂音之翻个白眼,“我的亲爹!你闺女发烧四十度,都快烧死了,你还不准我去医院,你是我亲爹吗?”
她爸没跟她废话,“你再摸摸你自己。”
聂音之抬手试自己额头,捧着脸摸了摸,“不烧了,行吧,我又靠自己顽强的生命力扛过来了。”
她爸妈对视一眼,“音音,你还有没有其他不对劲的地方?”
“我还有点渴。”聂音之接过杯子又灌了几大口水,可不知道为什么,她越喝越渴,那种饥渴已经从不止于她干涩的喉咙,仿佛有一群蚂蚁从她咽喉里一路爬到四肢百骸,渴得她抓心挠肝,她不想喝水,她想喝其他的……
其他腥甜的、温热的、鲜红的液体。
聂音之脑袋又开始发胀,但是她没有在发烧,身体冷得像冰,她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她蓦地侧了下头,有什么随着微风送进她耳中,她似乎听到了从老宅往山下十数公里外的城镇上的吆喝声。
她觉得身体里有一股说不出的膨胀的力量,只要她想,她好像能听到很远很远的声音,感受到很远很远之外的情况,甚至只要她想,她都可以倒拔垂杨柳。
砰——
手里的杯子应声碎成齑粉,聂音之愣愣地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她舔了舔自己嘴里突然冒出的尖锐的虎牙,惊慌地看向她的父母。
聂音之的爸爸抬手按在她肩上,沉沉地按住她,那力道有一股安定人心的作用,“音音,你的血脉觉醒了。”
聂音之一脸懵逼,“什么?”
-
活了快二十二年,聂音之的三观突然稀碎。
直到今日,她才知道她是隐藏在现代社会中的,一只小小的血族蝙蝠,据她爸说,他们家祖上也曾经阔绰过,是本国境内唯一大姓血族,就连在血族界都有名号的。
是拥有几百亩地,好几十座宅院,还在国外有城堡的那种阔绰,据说仆人成群,血奴成堆,每天都能喝到不同口味的新鲜血液。
只不过后来时局动荡,传承的过程中,他们家越来越没落,到最后,只剩下这么一套在山区的破落老宅。
并且,血族的血统也没能保持纯净,吸血鬼的力量在逐代减弱,传到她爸这一代时,他爸身体里血族血脉已经很稀薄了。
她爸妈是没落的血族后裔,血族血脉稀薄,基本上已经更偏向于人类了,所以能够这么顺利地融入人类社会。
聂音之的血脉应该更是稀薄才对,她也确实如普通婴儿那般出生,只是血族中会有极小的几率出现返祖现象,聂音之就是那个极小几率的存在。
随着成长,她身体里的血族血脉在不断变得强大,不断吞噬人类血脉,直到今日,她的血族血脉彻底觉醒。
她返祖成为了一名纯血血族。
在聂音之呆坐在床上消化这些奇奇怪怪的信息时,她爸出去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手中端了一碗新鲜的血,递到她面前,“你要不喝喝试试看?”
聂音之闻到那股冲鼻的猪臭气,立马捂住鼻子,一边干呕,一边咆哮,“快拿开!”她真的快要吐了。
“这是最新鲜的猪血了,我和你妈买的小猪仔,才杀的,你爹我就是靠喝猪血过来的,别挑嘴,一口闷了。”
说着,她妈妈从包里掏出一板药,“喝完了再吃两粒驱虫药,音音别怕,就是渴血了喝那么一两口就好了。”
聂音之要哭了,她妈不忍心,心疼道:“要不再试试别的,鸡血,鸭血,我们喜欢猪血,音音说不准喜欢别的口味。”
聂音之被这血气一冲,那种抓心挠肝的干渴就更厉害了,她鼻子里嗅到了外面的人气,脑子里嗡嗡地响。
眼看着她的眼眸已经变成血红色,聂父连忙按住聂音之,她妈妈将血递到她嘴边,劝说道:“音音,你舔一口试试。”
聂音之指甲几乎掐进肉里,努力保持理智,凑到碗边轻轻舔了一口。温热的血腥味和猪的臭气一起灌入她的味觉,聂音之一把推翻了碗,埋到床边,差点把自己胆汁吐出来。
之后又试了鸡血鸭血,兔子血,聂音之吐得翻白眼,差点没把命断送在他们二老手里。
但她喉咙里那股干渴越来越剧烈,要不是以人的身份活了二十二年,刻进骨子里的人性压着她,她怕是要不顾一切出去抓个人啃一口了。
实在没有办法,他爸妈去县上医院想办法买了一小袋血包,聂音之舔了一口,又是一阵干呕,好在那股想要挠开喉咙的干渴,暂时缓解了。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爸妈当人比当吸血鬼在行,实在不知道如何是好,最后想起来老宅子的地底下还存了许多祖上遗留下来的东西,便带着聂音之钻进地下室里翻找,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血族宝典之类的东西可以看看。
地下室封得很严实,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竟然比老宅保持得还好,不干不潮,纤尘不染,室内甚至有股淡淡的熏香。
室内的灯都是老式雕花灯,灯光昏黄,还能用。
三个人在地下室中翻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样有价值的东西——一张契约书。
那是用一种神秘的血族字体记载的,聂音之看到这种字体,却无师自通地能够看懂上面的内容。
她爸很骄傲地说道:“这就是血脉的力量,随着你血脉苏醒,你以后还会觉醒更多力量。”
“音音,你可要控制好你自己啊。”她妈妈面露忧心,不像她爸那么盲目乐观,“你现在是公众人物,一举一动都被无数人盯着,要是露馅了,可就糟糕了。”
聂音之点点头,抚摸着这张牛皮纸上的金色字迹,仔细读完,说道:“是血奴的契约书,我们祖宗好像和一个家族签署了鲜血供给的契约,顾氏。”
“这世上姓顾的这么多……”
“激活契约之后,是会有感应的。”聂音之眼眸被灯光映得透亮,有些迫不及待,抱着牛皮纸到一旁研究。
这张契约上约定了顾氏一族,每年都要向血族提供十名血质优良的血奴,顾氏每一代都必须有一名嫡系子孙,成为血奴。换取的自然是金钱财富。
聂音之看到末尾的咒语,小声地念叨出声,随着最后一句话音落下,手中牛皮纸突然腾空飞起,无火自燃起来,金色的线条从火灰中浮出来,缠到她手腕上,另一端隐没在火光中。
火光中浮出一幅画面。
画面里的人穿着一身宽袍广袖的古装,被威亚吊在半空,长发和袖袍在风中飞扬。
在拍戏。
这是聂音之脑海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她虽然初入演艺行业,还是一眼就能看出这是片场,正在拍夜戏。
聂音之又看了两眼,摇曳的火光中,她终于看清楚了一点被吊在半空中那人的脸,月光下那人眉眼如画,清冷似天上仙。
从契约书上烧出的金线,另一端径直袭向了被吊在半空的身影,周围有许多工作人员丝毫都没有发觉,但是他看见了。
对方下意识躲了一下,却因为被威亚从四面固定在半空而没能躲开,金线缠上他的手腕,他诧异地抬眸循着金线望来,和她的目光撞在一起。
聂音之心里一惊,急忙抬手捂住脸,他看见我了!
就在这时,牛皮纸燃烧殆尽,火光熄灭,只剩一捧飞灰飘散在半空,画面也消失了。
她的父母紧张地靠过来拉着她上下打量,询问她有没有事。
聂音之愣愣地摇头,猛地一拍大腿。
顾绛!黑灯瞎火的,又是古装扮相,她差点没认出来。
聂音之因为这张脸被经纪公司选中,步入娱乐圈,从一档选秀节目中出道,正是红得发黑的时候,之前拍了一部偶像剧,她的演技被嘲穿了地心,到现在一提烂演技,她铁定榜上有名,被人嘲说,她那不是在拍戏,是在拍ppt。
她也承认自己演技确实不大行,在那之后很是恶补了一番,翻来覆去琢磨剧本。
聂音之看看手腕的契约,不知道喝了顾绛的血,她的演技会不会突飞猛进?
作者有话要说: 对娱乐圈不了解,随便写写,纯属瞎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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