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村的村民还算有觉悟,没人给盛菜的时候自己舀菜,都不专盯着肉,每人也就盛那么两三块。┅ E小┠┇说┄ ┡┅ w-w`w`.`1`x`i-a`o-s`h-u-o-.-c`o-m
今天上岗村投入一口猪,五百多斤,杀完去下水、骨头,剩不到三百斤,再减掉给孩子们留的,大人一个不到半斤肉。
东西都在锅里,有人多吃,自然会有人少吃,大家只能互相让着。
主食是他们自己带的,有的是糯米饼子,可不是松松软软的,是干的,好保存,有的是炒的糜子,还有的则带着硬饭团。
剩下的是咸菜干和咸鱼干,以及人手一个的粗竹节,用来喝水。
现在则是把主食放到竹筒里,把菜倒上去,有咸菜不好的就去夹腐乳,对穷的人来说,腐乳也是好东西,用豆腐不说,还要用盐,以及保存的器皿和一段制作周期。
但上岗村无所谓的,他们制作豆制品已经成了规模。
上岗村的里正跟着一起吃,看外村人狼吞虎咽的模样,他脸上露出笑容,对众人喊:“晚上饭是骨头炖豆腐、白菜,豆米饭,大家卖力气干活啊。”
吃东西的人纷纷答应,还有拍胸脯保证的,今天算是开荤了。
“我晚上也要吃豆腐。”阿莠听到里正喊,跟徐宝说。
徐宝连忙答应:“晚上豆腐,然后吃面条好不好?”
“好~~”旁边的孩子一同答。
接下来是继续干活,堵住缺口还要把其他冲掉泥的地方用麻袋装沙子加护,好长一段河道呢,三五天的甭想干完。
徐宝则忙着洗肠子,他负责洗小肠,好用来灌香肠,到时候宝宝吃饭,一人放两三片。
有妇人暂时无事,被他安排去杀鸡,切鸡肉往肠子里灌,有村里干不动重活的被他叫着去钓鱼,鱼也可以砸成肉泥灌肠子。
忙忙碌碌的徐宝也不嫌累,他一想到等嘟嘟下次来看到村子大变样,就浑身是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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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个村的人果然更卖力气,紧怕被人挑出理来,吃着好东西,活干少了可不成。
至于说上岗村的人,他们给自己干活,谁敢偷懒里正就会拿竹条子往死里抽。
村子不但要挖出个池塘,还要挖地窖和沤料坑,地窖是用来放菜的,沤料坑是等着把稻子和豆子秧放里面沤的。
猪圈和鸡圈旁边还要有几个大粪坑,以及引污渠,粪坑上面要加盖子,徐宝可不想弄得整个村子乌烟瘴气的。
等到了快天黑时,众人吃饭,陈焘专门过来看徐宝给娃娃们做什么。
他之前听徐宝说做豆腐,以为也是骨头汤炖豆腐呢,结果看到的是徐宝把豆腐切成片放在油里炸,没错,徐宝要做家常豆腐,然后是拆骨肉和蒜苗、干豆腐丝鸡蛋甩袖汤,用酱油调色,挂上芡,当成卤浇在面条上。
陈焘现这道豆腐的价钱丝毫不比肉低,要用油炸。
然后他就听见给宝宝们打饭的徐宝在那说:“将就着吃吧,现在日子不好过,可苦了你们呦。”
陈焘很想把自己村里的孩子领来吃吃苦。
里正笑眯眯地看着、听着,心里爽啊,人和人要比,村和村当然也要比,比什么?就比这个。
我村的孩子吃得比你们村好,我村有钱,我是里正。
“老张头,你别得意,信不信我回村也让人做干豆腐往京城卖?”陈焘恨得牙痒痒,威胁道。
里正冷笑一声:“你村还能比京城的豆腐坊厉害?你去做,拿去卖,看看京城的人认不认你村的东西,我与你说,做买卖是学问。”
“屁个学问,把小宝给我们村,我村也有学问。”陈焘鄙视地对里正说了句。
再一转头,向徐宝说:“小宝你去我村,我给你选个小媳妇,两个也行,去不?今天去,今天就选。”
“呵呵,哎呀,里正爷爷,咱抓的猪骟没?可别忘了,不然长得慢,还有股子臊味。”徐宝干笑两声,瞬间转移话题。
“胆子小,怕什么?”陈焘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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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时,干活的人终于吃完,相互商量下,各回各村,离得又不远,明天一早再来。
“明天卯时开饭啊,记得来吃。”徐宝看别人要走,吼一嗓子,他让别人五点来吃饭,吃完饭好干活。
现在可是刚天黑,回去就睡,能睡近九个小时呢,还不算来回路上耽误的时间。
他算得是提供一顿早饭,能让别人提前干一个半小时的活,值。
别人算得是早来一点,能给家里省下一顿饭,占便宜了。
双方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翌日,重复吃饭干活的过程,但是干豆腐已经不再从上岗村出货,上岗村只供给给镇子,连县里都不去,而且制作的干豆腐上也没有字。
昨天晚上村里还有人赶回来送钱,以及买来的桔子和大枣、山梨、虾仁。
今天杀了两头猪,徐宝用冬瓜给做了排骨汤,排骨很少,孩子多,一个人能吃一小块就不错了。
徐宝知道不够吃,所以才让杀两口猪,他又做了个软炸里脊和韭菜虾仁。
猪皮和猪爪子、猪尾巴他也给留下,包括昨天那头猪的,用盐先腌一下,他等着再凑凑给孩子们煮皮冻吃。
而猪头,给了县里来的人,包括徐主簿、侯县丞,以及四个跟来看着别人干活的差役。
他们要把上岗村这边的事情做好,其他的地方有县里别的人去忙,尤其是徭役,都安排,一个不落,哪怕明明没有什么活可干,他们也找借口让人来干。
而且还不往远的地方去,就在县里和县周围折腾,他们要给刘坤一个尽量不操心的工作,不能累到了刘巡检。
同时秋粮的事情县里也向上诉苦,要求减免,说收不上来,县里还派人看着各个地方,谁现在想抢收,就盯住,抢收上来立即让其村子交赋税。
这是对抗,不满朝廷那边的安排,在无力拒绝的情况下,选择换一种手段。
不少种田的人心情复杂,他们不敢收粮,收了就得交,不收就看着粮食在地里泡,别说是被水砸倒的,没倒的那么泡也给泡倒了。
但若是朝廷说免了,他们又会高兴,因为免税后再从田里捞出来粮食,晒晒,能吃的比交完赋税剩下的多。
最不满意的是大户人家,他们等着存粮,像岗东村的里正乔罡,他家田多,他想收,但县里来人压着,他还不敢。
结果等到徐宝回来后的第四天,刘坤才正式上任,带了三个跟班来到扶沟县的县衙门,只有两个看门的小吏和一个书吏看家,其他人一律不在。
刘坤询问,得知今年遭灾太重,县衙门的人心忧百姓,都跑下去盯着了,秋粮难收,日子不好过了,希望刘巡检能跟上面说说。
刘坤突然觉得迷糊,不是因为人不在的事情,是最近几天他心情好,不是请人喝酒,就是别人找他喝酒。
他当官了,很有实权的官,又能为哥哥刘乾报仇,早上起来还是先喝了一顿酒才来的。
此刻听着吏员在那里絮絮叨叨地说,他愈困顿,喝了些浓茶,被安排到县衙的一个偏房休息。
等他一迷瞪,留守的吏员立即到门口去喊人,喊游手好闲的人,让他们快点把刘巡检到来的消息告诉给各个地方的人听。
其中一个在下午的时候来到上岗村,把事情一说,大家看看天,知道今天刘乾是来不了了,继续干活。
晚上依旧各回各家。
等着再天亮,上岗村的一大群挖池塘的人换了工作,清理河道,其他人带着工具去收稻子和大豆。
经过昨天的休息,刘坤恢复过来,一早就带人赶到上岗村,他能带的只有三个人,县里不给他派,除非他拿出来行文,而且让他在县衙住已经算是不错了,巡检一般是有自己地方的。
那是指一个地方长期有巡检司,刘坤是临时的,他若不住衙门,可以自己找客栈。
路上的时候他便看到不少人在泥泞的田地里收割,等来到上岗村,现田中还有水没有放出去,他心中说不上有多高兴。
而里正一见到他,整个人都堆了,一把鼻涕一把泪,说着村子里的粮食有多少遭了灾,说今年的秋粮收不上来,还有徭役又不可缺,人手不足云云。
刘坤想笑,想放声大笑,好啊,让你上岗村折腾,让你们的徐宝把我哥哥给弄下去了,让他在燕归楼不但不给自己赔礼,反而嘲讽一番。
不是能写回文诗吗?写呀,多写几,你们的粮食就有了,哼哼!
他扶起里正,说道:“天灾难测,然人当集力,共度水涝,补缴赋税,税,国之本,行徭役又顺国纲,不可缺役,也不能因灾而少赋,里正还要用心做事啊。”
“刘巡检,我们实在是拿不出粮啊,你看看,全在水里泡烂了,今冬无粮,我村人会被饿死的呀。”里正继续哭。
其他没去干活的老人和身体弱的女子也悲悲戚戚的。
刘坤继续说:“难,哪里都难,但不能因为难就让朝廷难,你一村不交,则国少一村,一县不交,则少一县,天下之大,却村村相出,我相信,你们会有办法的。”
“没办法,我活不起了。”里正开始往刘坤的身上蹭鼻涕眼泪,把刘坤恶心得直躲。
然后他瞪眼睛说道:“还有一个事情,你上岗村的牲畜和车我们征用了,可抵一部分赋税。”
“那我们拿什么运东西?”里正问。
“你们一村的事大,还是国事大?征了。”刘坤又一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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