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银河不落的星盏,是暗夜与黎明交集的悲欢。”
“在生命的长河中撑着伞,携我走过一路繁花黯淡。”
……
副歌部分温柔平缓,如同情人在耳边低声吟诵。
整首歌全部由钢琴伴奏,夹杂着舒缓的鼓点声,和路夕的《与你有关》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贺钧潮轻阖双眼,每一个字都是唱给他最爱的少年。
“年少的爱情永不老去,即使披荆斩棘,丢失怒马鲜衣。”
“赠送这片亘古的星系,给与光同尘的你。”
他喜欢的人,光而不耀,与光同尘。
适合在这片星海之中,在所有人都看得见的地方,散发属于自己的光芒。
下面的观众已经忘记了这首歌的前奏和《与你有关》多么相似,完全沉醉在深情的歌声之中。
小助理喃喃道:“贺老师这是在和谁表白吗,我的天,这个表情,我可以了呜呜呜。”
她捂住通红的脸,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大屏幕。
贺钧潮面向摄像头,眨了眨左眼。
台下的女孩子们都快哭了。
等到贺钧潮下台,路夕就转头对他们说:“你们先回去,我还有点事。”
说完,便从贵宾席出来,径直往后台走去。
一路擦肩而过不少眼熟的面孔,都向他打招呼,他却一个眼神都没来及分过去,急匆匆地往贺钧潮的休息室走去。
看见戴蒙出来的时候,他点头跟对方打了个招呼,料想身后的应该是贺钧潮的休息室无疑了。
“他在里面?”路夕问戴蒙道。
戴蒙赶紧道:“刚下台,让我去和台里打声招呼说我们要先走。”
路夕挥了挥手说:“去吧。”
戴蒙走后,他轻手轻脚地推开门。
果不其然,贺钧潮的休息室意料之中的大。
他一个人坐在转移上,背对着门口低头看手机。
路夕头一次觉得,他现在这么红居然也是件好事,起码可以有自己的休息室,不用被别人打扰。
他悄悄地走到贺钧潮身后,但还是被听见了些许动静。
“这么快就说完了?”贺钧潮头也不抬地发消息。
路夕站在他身后,看见他在给自己发表情包,忍不住扯出一个微笑。
他伸出双手,从背后遮住贺钧潮的眼睛,故意捏着嗓子道:“猜猜我是谁。”
贺钧潮原本没有表情的脸上仿佛变脸现场,瞬间就溢满了笑意。
他直接抓住路夕的手拽下来,动作迅速地将转移往后一转,再一拉路夕的胳膊,将他整个人拉进自己怀里。
路夕本来准备逗他一下,没想到一阵天旋地转,眨眼自己已经坐在了他腿上。
“猜到了怎么说,有奖励吗?”贺钧潮揽住他,不怎么要脸地问道。
他比路夕高了不少,即使路夕坐在他腿上,也还是比他稍微低一点点。
“你都没猜。”路夕咬了咬嘴唇,说道。
“没猜我怎么会抱你?”贺钧潮凑近他,在他嘴唇上啄了一下,“我看你就是不想给奖励吧,亏我还刚才还当着所有人的面为你唱歌。”
路夕将他推开一点,勾起唇角道:“你想要什么奖励?”
贺钧潮的视线下移,往上充满暗示地丁页了他一下道:“你说呢。”
饶是路夕已经知道他的作风,也禁不住这样的挑逗,愣是红了脸。
但他想起上次的初体验,又开始担心怎么做才能不伤害贺钧潮的自尊。
他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他,不想让他失落。
贺钧潮见他脸红一阵白一阵,担心他是压力太大了,便道:“今天就先放过你,下次我可是要收利息的。”
说话间,路夕感受到了他的变化,心里不由觉得十分怪异。
从大小来说,贺钧潮绝对是top。
虽然没有真正见过,但无论是粉丝截的动图,还是他现在的直观感受,按理来说……都不至于是杨伟啊。
他心中尴尬地想,也有可能是秒完事吧,否则他怎么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
想到这里,他的心疼更甚。
他搂住贺钧潮的脖子,在他唇上印了一下,说道:“今日事今日毕,你能不能有点原则。”
贺钧潮眼眸一亮,呼吸顿时急促了起来。
正在这时,敲门声响了起来。
戴蒙很明智地没有直接推门进去,而是在门口问道:“我可以进.来吗?”
路夕连忙从贺钧潮身上爬起来,此地无银地理了理衣服和头发,脸颊仍旧红扑扑的。
贺钧潮不爽道:“进。”
门被小心地推开,戴蒙在他们二人之间看了看,说道:“我和台里那边说过了,我先送你回去。”
他又转向路夕道:“路哥,要先送你吗?”
“不用,他和我一起。”贺钧潮起身,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外套。
戴蒙没有发问,拿了东西和他们一起走了出去。
天气已经逐渐转凉,出门的时候,路夕微微瑟缩了一下脖子。
他只穿了件中袖的套头衫,看着宽松清瘦。
贺钧潮自然而然地把自己的外套盖在了他身上,戴蒙在后面看着,只觉得说不上来的诡异。
明明两人只是朋友关系,他也知道贺钧潮素来不拘小节,但怎么看……都有种怪怪的感觉。
他让司机把车开到了贺钧潮的住处,路夕也跟着下了车。
戴蒙猜测两人今晚应该住一块儿了,就直接让司机开走了。
贺钧潮边刷指纹进门边道:“今天沐冉不在家,她平时基本都住在学校。”
“嗯。”路夕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过话,只低低地应了一声。
贺钧潮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这句话像是什么暗示一样。
他瞥见路夕的嘴唇有些发白,心里一时使坏,就想戏弄他一会儿,便故意没有开口解释。
他带路夕上楼去了书房,然后道:“我先去洗个澡。”
路夕又是一僵,点了点头。
贺钧潮转过身就笑了起来,太好玩了,他的宝贝。
等他离开之后,路夕东张西望,想找点什么事做一做,缓解一下精神压力。
他刚才一路都在想,一会儿如果做的话,要不要装模作样地叫大声点。
但是那样好羞耻还好假,草。
想想自己强行表演的画面,他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尼玛比演戏还考验演技吧。
早知道应该多看看人家的床戏,好歹有点经验。
他环顾四周,贺钧潮的书房和卧室是连通的,中间隔了一扇门。
书桌后面是落地书架,上面满满都是乐理知识和表演技巧的书籍。
在角落里,还有一架钢琴,旁边散落一堆手稿。
路夕随便捡起一张看,发现是《与光同尘》的乐谱。
他一张一张地看,这首歌被贺钧潮反复修改了许多遍,甚至第一版的曲调和现在截然不同。
中间有两张,不知道是不是贺钧潮思考的时候累了,开小差画了两个火柴人。
高的那个是他自己,稍微矮一点的是路夕,两个火柴手牵着手,旁边一只猫和一只狗。
路夕想起很久很久以前,自己还住在上海的时候,曾经养过一只美短。
他那时候喜欢在微博分享自己的生活,经常拍一些猫咪调皮可爱的照片发在上面。
后来进组合以后,他就把之前的动态都删了,但不知道贺钧潮是怎么得知的。
路夕也听他说过,想养一只二哈。但沐冉怕狗,所以一直没有养。
再下一张,也是开小差之作。
画的是路夕亲手做的毛毡小人儿,一个鹿角,一个恶魔,贴在一起啵啵。
路夕情不自禁地一直在笑,这人也太坏了,什么时候偷看的他的毛毡。
他看完了一叠乱七八糟的手稿,转而去看贺钧潮的书架。
桌上是一个台式,和他上次用的笔记本,一打开,桌面依旧是路夕的写真。旁边一个盒子,里面满满都是他的签名照。
就是贺钧潮骗他手签的那一堆,现在他想想都想揍人。
除此以外,还有几排手办。什么都有,有动漫的、游戏的,还有……路夕的。
路夕心道也真是绝了,他家里怎么全是和自己有关的东西。
书架上除了专业书,还有不少宗教读物,原来贺钧潮真的很喜欢研究这一块。
最角落里放着一本高数。
路夕:“……”
就在他踮着脚尖偷窥的时候,身后的门锁响了响,他转过身,看见贺钧潮穿着浴袍走了进.来。
他头发上的水珠还未擦干,浴袍也不好好穿着,露出大片胸膛。
水珠顺着发丝落在下巴上,又流进了浴袍里。
不管他是不是不行,路夕还是看的面红耳赤,回头道:“你洗好了啊……”
贺钧潮慢慢地向他走来道:“在干什么?”
他嗓音压的很低,让路夕有种莫名的恐慌。
随着他一步步走来,路夕也不由自主地一步步后退,直到脊梁骨贴在了凹凸不平的书架上。
“没……干什么。”路夕紧张地说。
贺钧潮一手撑住书架,低头蹭了蹭他的鼻尖,另一只手抬了起来。
路夕下意识以为他要脱自己的衣服,马上闭上眼睛往后缩了缩,但他已经退无可退。
贺钧潮却抬手拿下一本书,道:“你要复习这个?”
路夕睁开双眼,只见面前赫然摊开着一本高等数学。
“……”
片刻后,路夕坐在书桌前被迫复习高数,贺钧潮坐在钢琴凳上作曲。
他偶尔弹奏两个音符,往路夕这边看一眼。
高数书摆在桌上,路夕愣是没看进.去一个字。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忍不住开口打破了沉默:“你头发还没干,要不吹一下吧?”
“头发短,等下就干了。”贺钧潮说。
路夕想来想去,终于想到一个话题:“对了,你之前说不用去你家里,是什么意思?”
贺钧潮坐在钢琴前面,对他招了招手,让他过来。
他这种招手的方式,手心朝下,带着满满的宠溺。
路夕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
贺钧潮拨弄着他修长的手指,让他搭在自己手背上。
两人的手型都极其好看,非常具有骨感和力量的那种,只是路夕的更为纤细一点。
他带着路夕慢慢地按下一个个音键,指尖流淌出一首安静的《风居住的街道》。
“不是我不想让你见我的家人,而是他们不值得你去。”贺钧潮说了一句。
路夕抬眸看他,却见他认真地看着他们的手指,似乎在专心弹琴。
“我的生母很早就去世了,临走前把我扔到了养父那里。所谓的父亲觉得我见不得光,直到膝下无人、行将就木之时,才让人把我找回来。”他的声音不含有任何情绪,“他们让我带你过去,只是为了试探和胁迫。夕夕,我们的感情不需要任何人认可,只要彼此知道,我们都很爱对方,那就够了。”
贺钧潮停下手,看进路夕的眼里。
刹那间,路夕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不是不想出柜,不是畏惧旁人的眼光,而是他根本就不在意。
那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和贺钧潮心意相通,完完全全了解了他内心所想。
他们可以告诉所有人他们相爱,也可以选择去面对来自家庭、社会的疾风骤雨。
但如今他们都知道,这些世俗并不会影响他们的感情。无论前方多少险阻,他们都会携手走下去。
从晴天到雨夜,从飞絮到流萤,从花开到白雪,从暖阳到弦月。
唯一会影响他们选择的,只有对方的态度。
路夕眼眶有些湿润,捧住他的脸,抬头亲了上去。
贺钧潮也低下头回应他。
黑色的钢琴前,两人倾身接口勿,只一个动作,就仿佛在与全世界对抗。
未来需要面临的问题他们很清楚,也有足够的勇气去坚持他们的爱情。
路夕脑袋里晕晕沉沉的,他从没有觉得自己的情感如此汹涌过。
他爱面前这个人的一切,爱他的容颜,爱他的歌声,爱他每一个优点与每一个缺陷。
也许他来到世间,就是为了遇到这样一个人,让他倾尽所有去喜欢。
贺钧潮轻轻地按住他的后脑,缠.绵地在他唇上咬了咬。
唇畔滚烫,路夕靠在他肩上,太过激烈的情绪让他有点头晕。
“困了吗?”贺钧潮的声音温柔的像是要溢出水来。
路夕甘之如饴地沉溺其中,含糊不清地说道:“有点,今晚还有睡前故事吗?”
“每一晚都有,只要你想听。”贺钧潮将他抱紧了点,开始用大提琴般的声音给他讲睡前故事。
没一会儿,路夕便陷入了睡眠中。
贺钧潮将他横抱起来,轻轻地出门放到了床上。
路夕睡得很深,本能地在他臂弯里蹭了蹭。
贺钧潮心软的不行,又亲亲他的唇角,小声道:“等下来陪你。”便起身回到了书房。
他还有一半的词作没写完。本来准备开台式做,但看见笔记本开着,便索性直接用了笔电。
作者有话要说:这算是二合一了!我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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