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村只有一个商店,苏家村只有一个商店……”
那小少年的话,如同一缕魔音般在夏若若耳畔萦绕着,久久不能散去。
听着那诡异的声音,她只觉得一个晴天霹雳在头顶炸响,耳道里仿佛钻进了上万只蜜蜂似的嗡嗡作响。
苏家村,商店!
她惊愕地瞪大了眼睛,只觉得一段段熟悉的记忆如同潮水般向她袭来。
那无边无际的旷野,那路边的大黄牛,村口那家小小的商店,还有那场可怕的大地震!
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真实!
她记起来了了,夏若若终于记起来了!
夏诗诗回来后不久,她便被夏家夫妇送往了北城市郊的小渔村。
她白天读书,晚上就在养殖场干活。
时间一长,夏若若的手都海水给浸泡的有些变形,就连发丝上都被浸染着浓浓的鱼腥味。
后来夏诗诗嫌她在那里的生活的太过滋润,愣是让夏母把她给扔到一个更为偏僻条件更为恶劣的地方。
对于那位失而复得的女儿的建议,夏母自然是有求必应。
更何况,她本来就对这个养了那么久却依旧没看到半点回报的养女极不顺眼。
于是,夏母将此事交给了下面人去做,从此再没过问。
有了夏母的话,下面的人自然会尽心尽力去办这件事。
很快,夏若若便被从那个小渔村给扔到了穷的一言难尽的苏家村。
没错,就是苏家村,就是苏蜜居住的那个村子!
她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苏蜜看到自己时会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仿佛很久之前认识自己似的。
没错,她们的确认识。
当年,夏若若便被那人给安置在了老村长家隔壁王寡妇家,她自然很快便认识了借住在老村长家的苏蜜。
苏家村穷,而王寡妇家则更是可以堪称贫穷界的翘楚。
在王寡妇的苦心经营之下,她终于向世人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做真正的家徒四壁。
除了头顶上那用来遮雨的瓦片,谁想要从这个家再找出一件囫囵东西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王寡妇不但穷,而且脾气也不好,几乎和村里所有人都打了个遍,以至于村里人都用她来吓唬那些不听话的孩子。
只要一声“王寡妇来了”,那些正在哭的天翻地覆的孩子就立刻止住了声音,一脸惊恐地向四处张望着。
自然,夏若若搬过去之后,她便成了那个上了年纪的老寡妇的出气桶。
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
从到了苏家村之后,夏若若的身上就没断了伤。
每次她挨打的时候,苏蜜都会趴在墙头上一边磕着瓜子,一边极为放肆地大笑着。
如果说在苏家村还有谁不怕王寡妇的话,那么苏蜜绝对是头一个!
王寡妇怎么骂她,她就怎么骂回去。
她甚至还会爬到屋顶将王寡妇家的烟囱给堵了,趁人不注意时再砸上几页玻璃。
一向打败天下无敌手的王寡妇气的脸都青了,却束手无策。
打?
她腿脚不好,她可追不上那个溜的比兔子还要快的苏蜜。
除了骂上几句,王寡妇似乎再也想不出什么办法。
这样鸡飞狗跳的日子,突然被一场可怕的大地震给打破了。
那天,王寡妇让刚洗完衣服的夏若若去买醋。
她刚走进村口那唯一的商店,大地便剧烈地摇晃了起来。
她想逃,可屋顶的瓦片夹杂着大量的泥土从天而降,将她紧紧压在了下面。
夏若若的头部受了伤,流了好多的血。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她发现了在废墟之下,竟然还掩埋着一个声音极为好听的小少年,她还甜甜地喊过他“小哥哥”!
在想起这一切之后,夏若若只觉得心脏骤然一紧。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又有一个小哥哥?
难道这一切都是自己出现的幻觉?
突然,大地再度剧烈地摇晃了起来。
眼前的画面龟裂出无数细小的碎片,迅速从夏若若眼前消失。
旷野不见了,大黄牛不见了,就连废墟中那片骇人的黑暗也都在一点点从眼前消失不见。
“小哥哥!”夏若若不由的一惊,失声尖叫道。
遗憾的是,四下寂静无声,那个小哥哥似乎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夏若若猛的睁开眼睛,赫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柔软的小床上。
冰冷的液体正通过那透明的输液管,缓缓流进自己体内。
这里没有废墟,也没有她的那个小哥哥。
她的小哥哥呢?
听不到他的声音,她只觉得心里仿佛遗失了某种极为重要的东西,空荡荡的,难受的很。
“若若,你醒了,你终于醒了!”突然,一只温柔的大手紧紧的将她那冰冷的小手包裹其中,沙哑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担心和怜悯。
听着那熟悉的声音,夏若若那空洞的眸子微微一转,这才渐渐有了些许光亮。
这声音,似乎和她的小哥哥有几分相似!
她有些吃力地抬起头,只见萧季然正在一脸紧张地看着自己。
他脸色苍白,眼底赫然布满了猩红的血丝,性感的下巴上赫然冒出了坚硬的胡渣。
是他,他就是她的小哥哥!
苏家村,商店,废墟,还有那首熟悉的歌谣!
所有的一切,她都记起来了!
原来,他一心想寻找报恩的小妹妹,正是她自己!
想到这儿,夏若若只觉得鼻子一酸,眼底似乎有冰冷的泪水溢出。
一看到她哭了,萧季然不由的急了。
他连忙伸出大手,轻轻地替她拭去眼角的泪痕,紧张地问:“你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头还痛?别怕,我这就去叫沐少霆!”
看着萧季然那紧张的神情,夏若若这才从那无休无止的梦境中回到了现场。
“我没事。”她一把将他的大手拽住,哑着嗓子问:“这是哪里?”
见她终于说话了,萧季然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声音极其温柔:“这是医院,北城的医院,这是在北城!”
北城?
夏若若只觉得头痛的厉害。
她终于记起来了。
记起了夏父那张狰狞的面孔,还有那骇人的爆炸。
原来,她得救了。
“那个人呢?”她微微皱着眉头,声音极其虚弱。
萧季然漆黑的瞳孔微微一缩,咬牙切齿地说:“他死了。”
他清楚地知道,她问的人一定是夏父。
夏父的死状很惨,头部被滚落的石块砸成了肉泥,一只手也被炸飞了。
由于他是逃犯,萧季然便让人通知了警方。
警方派人将那破碎不全的尸体给带走了,直到现在还没有下葬。
“阿飞也死了。”唯恐她担心,萧季然又特意补充了一句。
听到他们的死讯,夏若若心里并没有一丝丝开心。
或许夏父说的对,她就是个祸水。
她所到之地,身边的人都会一个个死去!
余安安,夏诗诗,如今又轮到了夏父和阿飞。
看到她目光里的落寞,萧季然缓缓将她的手凑到唇边,轻轻地吻了一下:“傻丫头,别多想,他们都是罪有应得。”
“罪有应得?”突然,门口传来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
一听到这个声音,夏若若那黯淡的眸子再度有了光亮。
若凡沉着那张粉嫩的小脸走了进来,没好气地说:“所谓的罪有应得,就是你将沈妈给放走?”
“谁说我把她给放走了?”萧季然白了他一眼,低沉的声音不怒自威,“那架飞机不是去美国的,而是去非洲。”
从始至终,他都没想过要放过沈妈。
听了这话,若凡那紧绷的小脸这才渐渐舒展开来。
他刚想说话,却发现夏若若正瞪着眼睛看着自己。
“妈咪,你醒了?”他不由的一惊,粉嫩的小脸上漾起一抹惊讶的神色。
太好了,妈咪终于醒了!
若凡尖叫一声,立刻倒饬着两条小短腿扑上前,死死地抱住了她的胳膊,像只树袋熊似的紧紧地缠在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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