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若若勉强压抑着心头的怒火,声音冷的没有一丝丝温度:“就算你单身,我也不会选择你!”
话音未落,她便愤怒地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向医院内走去。
选他?
呵呵,真是好笑,她还想多活几年呢,她可不想在某人情绪失控时被一枪给打死!
看着她那渐渐远去的身影,欧阳泽目光顿时黯淡下来,就连那笔挺的腰杆也微微弯曲。
远远望去,如同被积雪压弯的一杆碧竹,又似一泓迷失在沙漠里的月牙泉,徒生几分羸弱的感觉。
三十多年来的第一次表白,就这样被她无情拒绝了。
尤其一想到她拒绝自己时那毫不犹豫的神情,他的心就仿佛被某种锋利的锐物恶狠狠地扎了一下,锥心刺骨地痛。
看着自己那条没有知觉的腿,欧阳泽眼底猩红一片。
他用力将花掷在地上,发疯似的捶着那条毫无知觉的腿,恨不能连骨头都硬生生给捶成碎屑!
都怪它,都怪它!
如果不是它的话,或许自己还有机会!
他一个连路都走不稳的废物,又凭什么去追求她那样一个国际知名设计师呢?
像她那样艳光四射的女人,或许也唯有萧季然那种站在云端上的男人才配的上吧。
打了半天,欧阳泽终于累了。
他神色凄怆,漂亮的手杖从那颤抖的手中滑落。
看着那散落一地的紫丁香,整个人如同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般蹲了下来,瘦弱的双肩微微颤抖着。
这些紫丁香,都是他一大早从花园中亲手采下的,上面尚且沾着晶莹的露珠。
每一枝,都代表着他最真挚的情感。
可是,她不信,甚至都不屑一顾!
怎么办,心真的好痛!
或许像他这种天煞孤星,天生就不配谈感情。
这时,一直在暗中观察的何叔这才匆匆忙忙迎了上来。
他一脸惊愕地看着欧阳泽,吞吞吐吐地问:“先生,你……你看上的是若小姐?”
他可以说,他好想抽自己两耳光吗?
好好的安稳日子不过,为什么非得鼓动他去追女孩啊!
自家先生也是,他是到底有多想不开,竟然看上了萧季然的女人,难道上次差点被困死在半山别墅的教训还不够?
那一枪的事,人家还没算账呢,自家先生就转身去撬人家墙角?
傻子都看的出来,那“活阎王”把那女人看的比自己性命还要重要。如果真被撬了墙角,他严重怀疑那位会玉石俱焚,把昊天国王宫给夷为平地。
欧阳泽无力地点点头,琉璃般的眸子里覆着一层淡淡的水雾。
他苦笑一声,无可奈何地说:“她不喜欢我。”
原本一心给他打气加油的何叔,此时也如霜打地茄子般,也耷拉下了脑袋。
他想了想,只能硬着头皮劝道:“先生,要不我们回国吧。”
或许回国了,先生就会把若小姐给忘记了。
或许,他们根本就不应该来北城,这样就不会发生那么多的事,先生就更不会受到情伤了。
欧阳泽凄然一笑,缓缓摇头:“不,我不能回去,你忘记来北城之前那个神秘人给我们的消息了吗?”
听了这话,何叔不禁皱起了他那两道雪白的眉毛。
“谁知道那人说的话是真是假啊!”他微微叹了口气,哑着嗓子说,“再说了,那人把我们引到这里,肯定没按什么好心,我们又何必明知道是圈套还要往里面跳呢?”
欧阳泽琉璃般眼底掠过一抹坚定的神色,一字一顿地说:“就算是圈套,我也得跳。因为这么多年来,这是第一次有润润的确切消息。”
润润,他唯一的妹妹。
所有人都说,那位新出生的小公主早已经随着王储夫妇葬身鱼腹,就连昊天国王室当年也不曾抱有任何希望。
可就在一个月之前,王室突然接到一神秘人的电子邮件,里面竟然是关于润润的信息!
对方说,润润没死,而且人就在北城!
由件里甚至还附上了一张女婴的照片,竟然和王妃幼时有着七分相似!
在第一眼看到那张照片时,欧阳泽不禁脱口而出:“润润,是润润!”
就为了这么一个真假难辩的消息,借着为女王祝寿一事,欧阳泽来到了北城,只为寻找润润的下落!
何叔一脸心疼地看着这位自己一手带大的先生。:“好。不过,我们不要再见若小姐了好吗?”
欧阳泽暗褐色的瞳孔微微一紧。
这时,他的目光无意中落在了那只淌着稀粥的食盒上。
他伸出白皙修长的大手,轻轻将那只食盒拾了起来。
这是她的,想必上面一定还沾有她身上的气息吧!
何叔无奈地摇摇头。
情,果真是世上最可怕的毒药。
当年的自己,如今的先生,都中了这种剧毒,却无药可解。
他吃力地弯下了那有些僵硬的老腰,伸手将欧阳泽扶了起来,主仆俩这才缓缓离去。
而此时,夏若若正踏着洁净的地砖,气冲冲的向萧季然病房走去。
都怪那混蛋,就是因为他,自己亲手熬的粥都给糟蹋了,这让萧季然早上喝什么啊!
这几天,在夏若若的纵容之下,那“活阎王”可真是越来越娇贵了。
一会儿让她给挠痒,一会想喝她亲手熬的粥,简直比生病时的若凡还要难哄。
好吧,那小混蛋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一大早想带他来看萧季然,怎知那小混蛋竟然以不能旷课为由,大摇大摆地去了幼儿园。
这小混蛋,平时一天能编出十八个理由逃课,怎么今天就突然那么积极了呢?
她刚走到病房前,却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女人凄厉的哭声。
余安安?
夏若若眉头一皱。
她并没有冲进去,而是蹑手蹑脚地走上前,透过尚未关严的门缝往里面偷偷看去。
萧季然正躺在床上,神色极其冷漠,周身隐隐萦绕着一股骇人的寒意。
而张轩则站在一边,眉宇间皆是无奈的神色。
“季然,你说你受这么重的伤,为什么就不告诉我一声呢!”余安安哭的撕心裂肺,仿佛床上躺着的是她的亲爹妈一般,“我知道你生我的气。可你即便再恨我,也不能迁怒于阿杨啊!你怎么就不让他来看你一眼呢?你都不知道,这孩子一听到你受伤了,哭的都晕厥过去了呢!”
自从设计稿一事后,她被彻底踢出了萧氏,就连家里的保姆也悉数撤去,一应家务全得她自己动手,甚至连家用也都减半了。
萧季然觉得,这女人之所以总是惹是生非,无非就是因为太闲了,日子过的太舒服了。
他可以将这女人给捧上天堂,自然也能将她踩进地狱。
几日不见,余安安似乎憔悴了许多。
五年来,她过惯了养尊处优的贵妇生活,如今突然操持这柴米油盐,这让她又如何能受得了?
再加上家用短缺,现在的她也顾不得浓妆艳抹了,虽然还穿着昔日的衣裳,但眉宇间早已经没了当初的神彩,看起来和一个普通的家庭妇女没什么区别。
即便如此,她的演技还是没有一点退步。
余安安一边拭着眼角的泪痕,一边将傻站在一边的萧杨向前推了一把。
萧杨没有防备,被直接推了个趔趄,差点直接摔了个狗啃泥。
余安安虽然憔悴了许多,但这小胖子身上的肉倒有些见长。即便穿着衣服,也依旧能看的出腰部那几个醒目的游泳圈。
这一推,萧杨这才想起身上肩负的重任。
连忙挤了挤眼睛,试图挤出几滴眼泪。
遗憾的是,他虽继承了余安安的愚蠢和恶毒,却丝毫没有继续她那完美的演技,至少眼泪还没到了收放自如的地步。
夏若若看了,一脸鄙夷。
余安安果真是黔驴技穷了,竟然还想用这招数!
“叔叔!”萧杨哭不出来,只能用胖的如猪蹄般的小手使劲地揉着眼睛,像背台词似的硬梆梆地说,“我真的好担心你!”
话音未落,他竟然又打了个饱嗝。
顿时,小小的病房内充斥着一股浓浓的韭菜味道。
很好,所有人都知道余安安早上给你吃了什么了。
萧季然这才冷冷地瞟了他们母子一眼,阴冷的声音里不怒自威:“看也看过了,你们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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