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水刺激着皮肤。
余疏桐烦乱的心情,很快平复下来。
那个男人维持这栋别墅六年前的样子,不过是为了让自己良心上过意得去。
将沈佳妍关在门外,不过是厌恶了沈佳妍。
如果那个男人对她哪怕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六年前就不会那样残忍地对她跟她的三个孩子。
“余曼华。”
余疏桐迟迟不从卫生间里出来,秦北潋有些担心地从沙发上起身,脚步踉跄地走到卫生间门口。
秦北潋的手扶在卫生间的门上,余疏桐忽然开门,秦北潋一个不妨差点对着余疏桐扑了上去。
余疏桐身子一侧,秦北潋往前踉跄了一下,靠着门框站稳。
“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见余疏桐脸色有些苍白,秦北潋皱着眉头担心地询问。
“托秦总的福,深更半夜进了一趟警局,又被秦总喊来做免费佣人,秦总觉得我能舒服么。”
余疏桐也不搀扶秦北潋,冷着一张脸从秦北潋身边绕了过去。
“不让你做免费帮佣,你想要什么,可以跟我说。”
秦北潋有些委屈,又一脸讨好地跟着余疏桐走到客厅沙发上坐下。
“我想要什么,秦总都能给么?”
余疏桐跟秦北潋面对面,她忽然将身子微微前倾,一脸认真地试探秦北潋。
“只要是我个人的东西,你尽管说。”
“我要秦总的肝,秦总能给吗?”
看着秦北潋的脸色微变,余疏桐将身子往后一仰,靠在沙发上故作玩笑地笑了笑。
想要这个男人献出一块肝脏救小星星,果然没那么容易。
“开个玩笑而已,秦总用不着一脸便秘的表情。”
叮咚!
门铃再次响起,打搅了两人之间的气氛。
“门铃又响了,万一按门铃的人又是沈影后,我是该将......”
“那个女人不配踏进这里。”
余疏桐话还没说完就被秦北潋沉声打断。
“沈影后可是为秦总生过孩子的女人,秦总如此对待自己孩子的亲生母亲,就不怕自己的孩子将来恨你吗。”
余疏桐动作优雅地从沙发上起身,走去门口开门。
“秦老二现在怎么样了?”
余疏桐刚将门拉开一些,赵暮云就迫不及待地钻了进来,一脸紧张地对着里面张望。
“还没死。”
赵暮云听得嘴角狠狠一抽,忙不迭换上家居拖鞋朝客厅走去。
“赵公子,既然你来了,那我就将人交给你了。”
余疏桐准备抽身离开,回到客厅跟赵暮云打了一声招呼。
“咳咳,不要走。”
正口含体温计考体温的秦北潋一把扯了自己嘴里的体温计摔在沙发垫子上,伸手抓住余疏桐的手腕,像个对父母撒娇的孩子似的,扬着一张脸可怜兮兮地将余疏桐看着。
赵暮云目瞪口呆。
秦老二这是发烧烧坏脑子了么,怎么像个地主家的傻儿子。
余疏桐用力将秦北潋的手扒开。
“暮云,你也走吧,不用管我,简单的发烧而已,还要不了我的命,咳咳。”
秦北潋不看余疏桐,气呼呼地对着赵暮云说。
深更半夜,赵暮云急吼吼地赶来,白开水都没喝上一口就被秦北潋下逐客令,头疼又不满。
他当年怎么就认了秦老二这个重色轻友的做二哥!
“秦北潋,你几岁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闹腾。”
余疏桐只好停下脚步,咬牙切齿地将坐在沙发上闹脾气的男人盯着。
这货真是越活越幼稚了。
“你不是要走吗,怎么还不走。”
秦北潋强忍着想扭头看向余疏桐的冲动。
“是害怕一个人回去吗,也是,这深更半夜的,你一个女人开车回去不安全,暮云,你要是有空,帮我送送余编剧。”
“我不走了,行了吧。”
男人执拗的样子让余疏桐有些怒火中烧。
为了小星星,她忍了。
余疏桐从齿缝间蹦出一句话,走到秦北潋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赵公子,赶紧给这幼稚的男人医治,免得烧成了傻子赖上我。”
看着在沙发上坐下的余疏桐,赵暮云心里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余曼华若是不留下来,不知道秦老二今晚会如何折腾他。
“饮酒,伤口发炎引起的发烧,吃点消炎药跟退烧药,好好睡上一觉,应该就没什么大碍了。”
赵暮云给秦北潋检查完,开了点消炎药跟退烧药递给余疏桐后,麻利地收拾东西。
“按照说明书给秦老二吃药,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余编剧,秦老二就麻烦你照顾一晚上了。”
知道秦北潋现在不希望自己在这里充当电灯泡,赵暮云交待了余疏桐一句之后,提着医药箱跑得比兔子还快。
很快,偌大的一栋别墅里又只剩下余疏桐跟秦北潋两人。
“把药吃了,回卧室睡觉,沙发今晚归我。”
余疏桐冷着张脸将一杯白开水跟三颗药丸子递到秦北潋的面前。
秦北潋盯着她手心里的药丸子,一把抓过她的手。
“你做什......”
余疏桐话还没完,就感觉手心里一痒。
男人将她的手拉到自己嘴边,低下头从她手心里含住了那三颗药丸子。
暖暖的,痒嗖嗖的感觉,让余疏桐感觉自己像是被狗舔了一般。
秦北潋将三颗药丸子嚼了嚼后,扬起一张令女人为之疯狂的脸,一脸无辜又可怜地对着余疏桐皱起眉头。
“好苦。”
余疏桐对男人的认知,再次被男人的一顿骚操作刷新。
“秦北潋,你是属狗的吗。”
“好苦。”
“好苦就喝水。”
面对这样的秦北潋,余疏桐的心忽然有些狠不起来,咬了咬牙,有些无可奈何地将水杯递到他嘴边。
秦北潋抓着余疏桐的手,咕咚咕咚地喝了半杯水,才松开一脸满足地将余疏桐看着。
“困了。”
“困了自己回房。”
看着烧得跟个地主家的傻儿子似的男人,余疏桐头疼地按了按自己的眉心。
“一起。”
“秦北潋,事不过三,你不要太过分。”
余疏桐再好的脾气,也被男人接连过分的要求磨没了。
“头疼。”
秦北潋仿佛听不到余疏桐咬牙切齿说的话,依旧用那双平时一个眼神就能震慑八方的眼睛可怜兮兮地将余疏桐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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