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他们去了博物馆,地标,公园,每一天都能碰到不同的人和故事。
最后一天的时候去了全世界出名的大教堂,何念念很久之前就想看看,这次正好趁着蜜月逛了逛。
教堂很大,也很高,由高大的石柱支撑着,抬头能看到高高的圆形的屋顶,就好像无垠的苍穹一样,在这硕大的空间当中,你会被这样无法用语言描写的壮丽和雄浑所震撼。
四周有精致的巧夺天工的浮雕和绚丽夺目的彩绘,写满了历史的沧桑和浑厚。
何念念牵着顾响的手踩在齐整的大理石上面,内心一片平静和安宁,在这一刻,她深刻的感受到人类是那么的渺小,只是构成世界的小小的一个部分。
无论是谁都是这样。
再过百年,再过千年,他们这些人大概就彻底地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了。
何念念叹口气:“忽然觉得好像所有都没有什么意义了,生命,追求,理想。”
顾响停下脚步,他的身后是巨大的浮雕和石柱,所有的人都被衬托的宛若蝼蚁,可是顾响却没有,他高大挺拔,气势夺人,一双浸透着寒月冰霜的眸子此刻熠熠闪光:“不,对我来说,你就是所有这一切的意义。”
何念念抬眸望他,睫毛扑扑地,像是蝴蝶的翅,她弯了弯唇:“那我收回刚才的话。”她深吸一口气,在这庄严神圣的教堂中,宛若誓言一般慢语,“顾响,你也是我余生全部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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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转了一圈,看了一会儿浮雕和团,然后一起登上了圆顶,这里可以看到整座城市。
天边的落日已经西沉。
金光色的霞光连绵千里,壮阔而神秘。
空气里溢满了花和草的芳香。
脚下这座古老的教堂宛若神明一般,沉默地见证着历史,日复一日地等待着东方初升起来的朝阳。
一切都充满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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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何念念将买的礼物打包分类好,又开始收拾行李,然后看到了顾响给她画的那幅画。
那天画完之后,他就一直神神秘秘的不让看,回了家之后就收了起来,以至于,何念念就一直不知道画的真相。
她拿起画,心里很是好奇。
到底画成什么样了啊。
何念念屏住呼吸左右看了看,确认顾响不会出现,然后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将画展开了。
先露出来的是一顶帽子,然后是额头,眼睛。
何念念手顿了顿。
本来以为会是妖魔鬼怪,就跟当时自己给顾响的涂鸦一样,不忍直视,没想到居然这么好看。
她望着这双熟悉又陌生的眼睛。
熟悉是从小到大看了无数遍,陌生是因为这般甜笑含情的自己实在感觉不像自己,是因为只有面对顾响才会这般流露么?
画整体都露了出来,眼眸含笑,唇角微翘。
就算只是一个很简单的速写,可是何念念就是觉得这张画跟她看到的那些写生速写的学生们画的不一样。
她能感觉到绘画的人是用了感情来画的,也能感觉到作画的人当时的心情一定是很愉悦享受的。
所以线条才会如此流畅完美,笔下的人也才会看上去这般甜蜜幸福。
何念念翘了翘唇,视线落在了左下角。
那儿写着几个字。
我永远最爱的小公主。
字体清隽锋利,力透纸背。
顾响的字从来都是极好看的。
就好像他那个人一样,凛然高傲。
但就是就这么几个字,结合内容,又好像多了三分温情和暖意。
忽然想起结婚的时候,温一诺对自己说的话:“真佩服你啊,这么多年顾响一直对你这么死心塌地的,快教教我,你是怎么拿下这位霸道冰山总裁的啊?”
当时自己还特意给胡雨欣解释了两句,顾响并没有那么高冷不近人情。
毕竟胡雨欣对顾响不算熟悉,满打满算见过真人的次数不超过三次,很多刻板的印象都来自杂志外界的评价。
边上听了全程的温一诺讲了一句非常经典的话:“顾总眼里大概只有两种人。一个是你,还有一个是除你以外的人。”
现在想想这话还真的挺有道理。
她不得不承认。
被誉为最理智最具有钞能力的投资新贵,其实是最双标的。
他所有的好脾气大概都给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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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念念抬手轻轻地在那字上面抚过,她幼年失去父亲,母亲为了撑起家,忙于工作,她一直羡慕着那些被人呵护着的家庭完满的同龄人,从心底深处渴望一个温暖的家。
有爸爸,有妈妈,还有被宠着的自己。
但是这个渴望只能放在心底,她很清楚这永远都没有办法实现。
直到遇到了顾响。
他将奇迹带来,将自己的遗憾和渴望补充完整。
他代替爸爸将自己重新变成了无忧无虑的小公主。
她现在的生活其实就是过去一直以来最渴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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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电话铃声,才刚刚念起的温一诺打了电话过来。
蜜月这段时间,何念念基本上减少了大部分的社交聊天软件。
大部分都是发一下朋友圈或者更新一下微博状态,好友们也知道她在蜜月,所以也配合的没有多加打扰。
倒是不知道温一诺怎么忽然来了电话。
何念念:“喂。”
温一诺:“亲爱的,本来不想打扰你的,不过没办法,就想问问你下个月三号有没有空啊?不过你没空也得有空哦,我要结婚啦!”
何念念吓了一跳。
她结婚的时候温一诺还在跟那个酒吧认识的调酒小哥哥闹分手,怎么这才两个礼拜的时间就定了婚期了?!
何念念迟疑地说:“新郎是谁?”
其实当时温一诺说的分手原因,何念念就觉得特别幼稚。
本来就是温一诺无理取闹,如果这两个人因此真的分道扬镳的话,还真的挺遗憾的。
温一诺那边好像有点儿不好意思:“就那个冤家呗,还能有谁啊。”
她老实交代,回去之后正好单位里体检,然后她才发现居然已经怀孕了。
两个人因为怀孕又联系上了,然后澄清了误会,重新和好了。
“他说怕我带着他儿子跑了,所以要早点结婚。”温一诺的声音听上去带着幸福和满足,“我想想也是,如果拖下去的话,到时肚子就大了,穿婚纱肯定不好看。”
何念念拆穿她:“好了,别赖婚纱,你就是想早点嫁人。”
温一诺呸呸两声,大概是觉得被何念念取笑了有点掉面子,她哼了哼:“说起来,你跟响哥这么恩爱,怎么这肚子就没有动静啊!”
她揶揄了一声:“不会是你们两个当中谁不行吧。”
何念念大囧:“你才不行。”
温一诺:“不好意思,我现在是孕妈了,人家行着呢。”
何念念:“那采访一下,当孕妈的感觉怎么样?”
温一诺那边安静了一会儿,随后慢慢道:“以前真的没有想过会怀孕,忽然有这么一个小生命在自己的肚子里,还挺意外和惊喜的,总之很难形容。”她轻轻地不知道是在对自己还是对何念念说,“我以为我不喜欢小孩子的,可是当我现在知道有它的存在的时候,就莫名的有种血脉相连的感觉,人生都更圆满了。”
何念念静静听着。
温一诺继续道:“说起来,它还让我找回了爱情,就好像注定一样,它就是会成为我们两人之间的纽带和牵绊。”
何念念的视线落在了小丑送给她的两个气球上。
到现在为止,它们依然还保持着原样,很好看很漂亮。
何念念垂下眼眸,看了一眼自己肚子,想到顾响为了拿气球而扯的理由,又想到临走前,小丑说的话,她勾了一下唇,重复道:“blessyou。”
温一诺正喋喋不休的说着,听到这一句,笑了笑:“谢谢,接收到啦。”
何念念:“婚礼我一定到。”
温一诺赶紧补充着:“响哥也得来啊,你记得告诉他。”
何念念挂了电话,拖鞋也来不及穿就去了顾响那儿。
顾响正对着电脑。
听到动静抬眸看了一眼。
何念念走过去,揽住了他的脖子,顾响顺手将她抱了起来,抬手握住了她的脚,掌心的温度从脚底传递了过来,暖暖的,就好像是清泉流经了全身。
这个男人总是能够无时无刻都关注到最细微的地方。
只要与她相关的事情,很多时候连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却立刻就发现了。
何念念缩了缩脚趾:“下个月三号,温一诺结婚,”她轻轻地晃了晃身子,脸上的表情赏心悦目,“你一定也觉得很快吧,因为这家伙奉子成婚。”
顾响的眼皮慢慢地动了一下。
何念念心里像是有一个活跃的泉眼一般,汩汩的往外冒着气泡,不知道是温一诺的电话,还是那幅画,或者那个气球,总之这些种种堆叠在一起,她忽然有一个很疯狂但是又很水到渠成的想法,因为这个想法,她浑身的血液好像都沸腾起来,眼角也染上了一点儿樱桃粉色,她像是受了蛊惑一样,鬼使神差地说:“顾响,我们要个孩子吧。”
他们两个人从来没有真正的谈过这个问题。
之前双方家长都或是旁敲侧击或是暗示或是明示提过好几次了,每次他们两个都绕过去了。
何念念一来觉得还太年轻她没有做好准备。
二来她和顾响的事业都还没有稳定下来。
三来或许是童年的影响,让她对家庭有着比其他人更多的期待和忐忑。
可是现在,她确定了。
只要有这个人在。
她就会有一个全世界最令人羡慕的温暖的家庭。
恩爱的夫妻,讨人喜欢被人无限宠爱的宝宝。
一段圆满的爱情。
她的心脏如同擂鼓一般,连耳朵都开始轰鸣了,声音也抑制不住的带着雀跃:“到时候如果是个女孩就让她做全世界最幸福的小公主,如果是个男孩就让他做最幸福的小王子,你说好不好?”
角落的灯很别致,透着朦胧的光。
后面的窗户没有拉上窗帘,可以看到远处的灯塔和那尖顶的大教堂。
何念念说完之后,等着顾响的反应。
他是会激动呢?
还是兴奋呢?
她想起温一诺说的,那个调酒小哥哥知道有宝宝之后,都激动地哭了。
虽然情况不一样。
不过怎么也应该有点儿和往日不一样的表情。
何念念等了几秒钟,万万没有想到,顾响居然没有说话。
她的心像是被狠狠地揪了一下,然后往下坠去。
一个可怕的念头涌了上来,压都压不住。
或许这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顾响并没有这个打算。
她在这短暂的等待中,如同32倍速的放电影一般的回忆了一下每次家里面提到孩子的情景。
顾响似乎都面无表情的。
指尖隐隐开始发凉。
明明时间很短,可是对何念念来说又好像被无限的拉长了,她忽然觉得有些疲惫,松开手,正打算随口扯个别的什么,将刚才说的一番话掩饰过去。
顾响忽然很用力地握住了她的手,一双眸子乌沉沉的,好像那外面空寂的夜幕,隐藏着万千的星光。
“好。”他顿了一下,摘下了一侧的蓝牙耳机,“不过老婆,在实施之前,你大概还要等半个小时。”他的声音很好听,不过下面的内容就有些吓人了,“我现在还在开会。”
何念念反应了三秒,然后脸腾地就烧了起来,红的跟那天边漫天的火烧云一般,漂亮的叫人心惊,她来不及控制嗓音:“开会?!”
说着她转过头,就看到电脑屏幕上正中间是套工作汇报,上面是一排视频镜头。
料想应该是HG的高层。
其中一个是韩渡。
韩渡看她回头,唇角一勾,朝她挥了挥手算做打招呼。
何念念简直觉得如万雷齐轰,整个人外焦里嫩,她羞的甩锅埋怨顾响:“你怎么不早说。”
顾响无奈看她。
一开始就想提醒她了,可是她叭叭叭地说着都没给机会。
“我错了。”
何念念挣开他的手,正准备要走,顾响一把拉住她,给她套上了自己的拖鞋,顾响的鞋码对何念念来说显然是大了些,何念念动了动脚丫子,那鞋就跟小船一样,晃晃悠悠的。
她正要踢掉,顾响脸色认真,语气严肃道:“都准备要孩子了,不能光脚。”
“……”
好吧。
你是霸总,你说的对。
何念念穿着明显大了好几号的拖鞋离开了。
她走的拖拖拉拉的,每一步踩下去就好像在那儿开出一朵可爱的小花来。
后来何念念跟顾响沟通了要孩子的事情。
“你到底喜不喜欢孩子啊?”
“喜欢。”
“那怎么不主动提要孩子呢?我要不先说的话,你是不是就不提了?”
顾响握着她的手:“嗯。不提。”
“为什么?”
“我喜欢孩子的前提是我爱你。”
因为你喜欢,所以我才喜欢。
因为你想要,所以我才想要。
这世上,就算是亲生的血脉,也比不上你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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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完蜜月之后,顾响忙着处理公司的事情,何念念则一边看剧本一边备孕。
递到她手里的本子不少,甚至还有直接让她冠名的。
开出的价格简直堪比二线明星的片酬了。
这在圈子里也不少见,尤其不少有名的编剧都曾经干过。
毕竟同一个剧,不同的编剧就能产生不同的效应,不过何念念爱惜羽毛,到底是委婉的拒绝了。
七月初,顾响跟何念念搬了家。
这是他们在一起之后的第三次搬家,从市区的豪华公寓搬进了豪华别墅。
这里隐秘性很好。
周围的邻居非富即贵。
何念念上上下下参观了一番,有花园有游泳池有棋牌室有电影院有宝宝房,她都能够理解,就是这卫生间。
何念念指着那硕大的浴缸前面的硕大的镜子:“为什么要装这么大的镜子?”
顾响慢条斯理,声音懒懒的,带着一点儿撩人的性感:“有用。”
何念念:“???”
很快何念念就明白顾响的有用到底是怎么个有用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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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念念双手撑着镜子。
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那张脸,此刻宛若春日的海棠,红的娇艳。
眼尾氤氲着泪水,却又藏着那欲语还休的渴望。
顾响就站在后面,肌肉勒紧了,怒气腾腾的。
何念念只觉得自己陷入了绝境。
她被困在顾响和镜子的空隙中间。
无法往前,无法往后,只能承受着。
以前一直有做cuo施。
现在因为要孩子,没有了那一层之后。
这个人就更加的肆无忌惮,更加的狂妄邪佞。
总觉得整个人都要破碎了。
手指在光滑的镜子根本用不上力。
要不是顾响,她恐怕早就跌下去了。
顾响紧紧搂着何念念,压着她的后脑勺转向自己,同她接吻,舌尖扫过那樱花一般的眼尾,看着她因为战栗而抖出更多的生理盐水。
她快死了。
这讨厌的镜子,她明天就要找人拆了。
只是这个想法莫名其妙地总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总是没有成功地实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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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八月,刘教授给何念念打了电话,说是撺了个局,问她有没有时间。
刘教授这两年习惯了深居简出,修身养性了,因为身体关系,也很少接本子了,平时的时候,能够让刘教授这样劳师动众的,显然是大人物,何念念听出了言外之音,呼吸略紧:“老师,有哪些人啊?”
刘教授报了几个名字。
都是圈子里的一些大佬。
何念念诚惶诚恐,她虽然拿了奖,相关的电视剧收视也大获好评,但是跟这些大佬相比,真的只是一个新人而已。
她紧了紧手机,告诉刘教授自己一定会准时。
周末,顾响驱车带何念念去了刘教授的家里。
何念念到的比较早,她跟刘教授聊了一会儿。
没一会儿,其他人陆陆续续来了。
最后来的是吴月,传媒大学编导系的院长,圈子里的常青树,真正意义上的金牌编剧。
吴月看了一眼何念念,调侃着:“还是你啊,收的小徒弟又漂亮又聪明,不像我那几个。”
刘教授对何念念是怎么看怎么顺眼,向来谦虚的人倒是说了不少的好话。
平日老师也会夸自己,但是今天总觉得有点儿刻意。
果然老师话锋一转就提了吴月手里的本子。
那是一部主旋律的央视开年大剧。
吴月是主编剧,最近正要找人。
大家都是聪明人。
吴月又怎么会不明白刘教授的意思呢。不过她相信刘教授的眼光和人品,也对何念念的水平有所了解,所以她浅浅笑了下,优雅得体地借着这个台阶顺着说:“本来我还愁呢,到底是多年老友了,就给我送人来了。”
两天后,吴月和何念念进行了一次详谈,双方达成了一致,何念念正式加入剧组,虽然只是编剧之一,但是要知道能够接触这种规格档次的剧本,也就意味着进入了主流圈。
无论是人脉前途都无可限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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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部戏三分之一的戏份会集中在一个很偏僻的山区拍,何念念作为编剧自然是要跟着一起过去的。
进组之前,大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真到了地方,还是发现环境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恶劣。
土地荒凉贫瘠,人烟稀少。
地上的草矮矮的,小小的,大概因为缺少营养和水分,所以看上去蔫蔫的。
唯一可取的地方大概这里保留了原生态,放眼望去,没有污染。
剧组成员:“……”
吴月看向何念念,眉眼慈祥:“是不是后悔了?”
何念念摇头郑重其事地说:“不后悔。”
吴月:“我看顾总好像想立刻把你打包回去啊。”
何念念看着一路跟来的顾响,这人面色沉沉,仿佛可以凝出水来。
她抿了一下唇,走过去,试探地提议着:“你先回去?”
顾响沉默看着她。
何念念很怀疑,如果自己不好好沟通,这位很有可能会真的直接拐人走,她悄悄地捏了一下顾响的手指,“我知道你担心我,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自己,这个剧本我很喜欢,也能学到很多,你不会让我失去这样的机会吧。”
顾响轻蹙了一下眉。
何念念撒着娇,声音又甜又软,叫老公,叫亲爱的。
这一招向来有用,这一次也一样,顾响果然没辙了,他垂着一双黑沉沉的眸子:“你可以待在这里,但是我要安排人过来,你不要拒绝。”
何念念知道这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很爽快地点了点头。
但是她没有想到,顾响所谓的安排人是打包了一个团体过来。
不但如此,还运来了整整两车的物资。
原本还愁云惨淡的剧组一下子就活了过来,导演激动地看着何念念,他以为他找的是个编剧,没想到找的是位大财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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