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林胭胭。
她一手抱着一束包装精美的鲜花,另一只手拎着一个淡绿色的保温桶。
头上戴了一顶浓密得像海藻一般的棕色假发。
原本白皙光滑的脸上,是密密麻麻的细小疤痕,脸颊上还有长长一道疤。
哪怕她涂了厚厚的粉底,都遮不住那些伤痕。
看样子柳尖尖当时是下了狠手的。
林胭胭也看到了南婳,眼神瞬间阴了一下,很快弯起眼睛笑道:“沈小姐,你怎么也来看北尧哥了?好巧啊。”
南婳听着她假惺惺的话,有点膈应。
一个字都不想回。
霍北尧也不纠正林胭胭,手臂一抬,把南婳揽进臂弯里,说:“她是我爱人,我生病她来看我再正常不过。”
爱人?
林胭胭脸色白了白,心里酸溜溜的。
每次听,都心如刀绞。
她把手里的保温桶递过去,强颜欢笑地说:“北尧哥,听说你胃疼住院,我让家里的厨子特意给你煲了养胃粥,你快趁热喝吧。”
霍北尧接都不接,英俊的五官带着浸入骨髓的冷漠,“扔了吧。”
林胭胭自尊碎了一地,瘪着嘴角说:“北尧哥,我知道错了,你就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吧。”
霍北尧冷笑一声,“你要是真想弥补,就去死吧。你罪大恶极,只有死才能弥补你的罪过。”
犹如晴天一声炸雷,轰隆一声从林胭胭头顶霹过。
她脸色霎时变成灰白,眼泪唰唰地流下来。
他竟然让她去死!
她那么爱他,爱了他整整八年!
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绝情?
居然恨不得她去死!
林胭胭站都站不稳了,身体倚在门框上,可怜兮兮地哭着说:“北尧哥,你不要对我这么绝情好不好?我是做了很多错事,可那全是因为我爱你啊……”
“够了!霍北尧厉声打断她的话,吩咐门口的保镖:“把她送去柳尖尖家里,告诉他们,她的死是林小姐一手造成的。”
林胭胭吓得心脏咚的一声跌到脚底板,声音都变了。
她尖着嗓子叫道:“北尧哥,柳尖尖的死跟我没有半点关系啊!你不能把我往火坑里推!”
柳尖尖死了,她的家人都快疯了,浑身的仇恨无处发泄。
霍北尧把她送到她家人那里,摆明了就是让她去送死的。
她才二十六岁,花样年华,还没睡到心爱的男人呢,就这么死了,做鬼都不甘心。
霍北尧耐心尽失,俊美面孔神色冷漠,冷声命令保镖:“太吵了,快带她走!”
“好的,霍总。”
叫阿刚的保镖上前一步,抓着林胭胭的手臂,就往外拉。
“噗通”两声,林胭胭把手里的保温桶和鲜花扔到地上,手扒着门框,歇斯底里地冲霍北尧喊道:“北尧哥,我救过你的命!看在我救过你一命的份上,别把我送到柳尖尖家里好不好?求你了,北尧哥!”
霍北尧眼底闪过一丝讥诮。
她用这件事,要挟他跟南婳离婚,要挟他娶她。
要挟他做这,要挟他做那。
这几年,他早就受够了她的要挟。
以前还能忍。
自从知道床照是她和陆逍联手做的,三年前的车祸也跟她脱不了关系后,他对她就已经零容忍了。
霍北尧冷厉的声音几乎是从齿缝里咬出来的:“你是救过我一条命,可你却毁得我家破人亡!你的命,我已经用一个亿,还有对林氏集团的多年扶持,还清了!我欠你的还清了,你欠我的永远都还不清!你记住,我不会亲手杀你,但是,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林胭胭脸色一瞬间变成青灰色,像死了好几天没埋的人的那种脸色。
她还想再垂死挣扎一下。
叫阿刚的保镖忽然一弯腰,把她扛到肩膀上,飞快地朝电梯厅走去。
生怕走慢了,再被霍北尧迁怒。
电梯门很快打开。
阿刚扛着林胭胭走进去。
电梯里挤满了人。
看到这架势,众人纷纷往后退去,给他们让出空间。
林胭胭在阿刚肩膀上扑腾着,哭着向众人求救:“救救我,救救我,各位好心人,求求你们救救我吧,帮我打个电话报警好吗?这人要绑架我!”
众人纷纷朝阿刚投去惊讶的目光。
阿刚面不改色,粗糙的大手用力按住林胭胭的腰,对他们说:“这女人刚从神经病院里跑出来,我把她送回去。你们离她远点,她疯了,别伤到你们。”
众人看到林胭胭披头散发,假发套扯掉了一角,露出小半个光头。
满脸是疤,睫毛膏晕成熊猫眼,口红也花了。
神情近乎癫狂的模样,的确不像个正常人。
他们本就不想多管闲事,眼下更不想管了。
任凭林胭胭哭破嗓子,众人都视而不见。
林胭胭被阿刚扛着来到停车场。
阿刚扯掉脖子上的领带,把林胭胭的手反绑上,打开后备箱,把她扔进去。
林胭胭窝在后备箱里直不起腰,冲他大喊大叫:“你这是绑架!是犯法!我要告你!告到你坐牢!”
阿刚嫌她聒噪,脱了鞋,扯掉脚上的袜子。
“你要干什么?”一种不祥的预感让林胭胭头皮发麻。
阿刚一声不吭,把两只袜子团成一团,直接塞进她嘴里。
林胭胭被熏得眼泪鼻涕都出来了,恶心得直想吐,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眼睛瞪得像死鱼眼珠子。
阿刚“啪”地一声,关上后备箱的门。
世界一片安静。
上车。
他发动车子,朝柳尖尖的家开去。
一个多小时后。
车子在郊外一处破旧的两层小楼前停下。
漆黑的夜色里,破败的黑色大门上挂着白布、白条和纸做的白色灯笼。
一股阴沉悲凉的气息从小楼里往外弥漫。
里面不时传来几声凄厉的哭喊声,顺着冷风往人耳朵里钻,听得人直起鸡皮疙瘩。
阿刚拉开后备箱,像拎小鸡一样把林胭胭从里面拎出来。
他抓着她的衣领,拖垃圾一样,把她拖到柳尖尖的家门口。
敲门。
来开门的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妇人。
头发灰白肮脏,脸色枯黄,整个人憔悴得没有了人样。,
一双眼睛肿得像个核桃,身上的衣服穿得邋里邋遢的,秋衣露出半截都没注意到。
阿刚猜想这人就是柳尖尖的母亲了。
他把林胭胭往她面前一扔,“你女儿的死,是她一手造成的。人我给带来了,你们看着办吧。”
柳尖尖的母亲盯着林胭胭,先是一愣,很快双眼充血,恨得像一只眼睛发红的狼。
她“啊”地一声尖叫,疯狗一样扑到林胭胭身上,双手死死掐住她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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