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酒想搬去工作室附近住,但怎么和爷爷说这个问题,她想了好久。
她也不是想一直瞒着林老,可就想要再等一等,等能把这件事做得更好的时候。
只是她还没找到一个合理的理由,却突然听说陈羁要搬出去住了。
林知酒立刻点开微信求证。
林知酒:你要搬出去住了?
陈羁大概是在忙,这条消息好半天都没有回。
林知酒托着下巴等,一边又开始想。
除了她之外,孟觉他们几个都是在大学毕业之后陆陆续续从老宅搬了出去。
路迢迢搬家的那天,甚至把他们都喊过去,把家当成了夜店蹦迪。
时不时就要喊几句:“啊啊啊啊我终于可以逃离我爸的监控了!”
床边的小柜上放着一个相框。
林知酒拿起来,看着里面的人说:“爸妈,四个马都要搬出去住了,那岂不是我就成了最后一个?”
就很爱和陈羁攀比这些乱七八糟的。
她在床上滚了两圈,思前想后,还是觉得早点调出新的系列,也就能更早告诉爷爷了。
于是她又给陈羁发消息:你!在!哪!?
十分钟后,陈羁终于回复了。
言简意赅的两个字:公司。
林知酒眨眨眼,再等也没得到陈羁对前面那个问题的回答。
她也不在意,又继续问:那你几点下班?
陈羁回了个时间。
铭阅集团大楼,三十二楼的副总裁办公室。
五点半时,助理敲了敲门。
陈羁刚好合上电脑,“进来。”
助理推门而入,说:“小陈总,前台说有位小姐在楼下等您。”
陈羁蹙了蹙眉:“有说姓名吗?”
助理答道:“只说姓林。”
陈羁了然,吩咐助理出去,便收拾了东西,又随手把西装外套搭在胳膊上,便乘电梯下去。
还能让那位祖宗等太久吗。
不过底下等着的人此时心情还不错。
林知酒正小口地喝着咖啡,一边玩手机一边不经意地观察铭阅前台的工作人员。
唔,都是盘正条顺的小姐姐,个个肤白貌美大长腿。
巍林的前台有这么漂亮吗?
林知酒回忆一番,好像还真没有。
不过话说回来,要是每天上班都能看着这么多漂亮小姐姐冲自己笑,换成谁都能保持一天的好心情吧。
陈羁下楼的时候,看见的便是一副林知酒盯着不远处几个前台的模样。
眼神发亮,不时还要笑一笑。
他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刚好见着拿着文件回来的唯一一位男前台。
林知酒估计也看见了,张了张嘴,看口型是发出了一声惊叹:“哇。”
刚好此时听到有人恭谨地喊了一声:“小陈总。”
林知酒像是有预感一般地侧头,果然看见三米之外,神色莫测盯着她的人。
陈羁这才面无表情地出声:“刚才看什么呢?”
林知酒转过头:“你下来了?这么快?”
陈羁:“嫌快?”
语气怪怪的。
“啊?”林知酒说:“没有,我就那么一说。”
她说着,目光不自觉地打量着这人。
和那天去青泱路接她的一身很像。
黑色衬衫妥帖,依旧没有系领带,松垮地开了一颗扣。
衬衫在腰腹处全部被收进西装裤,将那截劲瘦的腰越发衬托出来。细腰长腿,比例超绝。
他稍一抬手,便看见两只钻石袖扣,搭配着黑色衬衫,中和掉半□□上的随性懒散,莫名增添了些矜贵斯文的气质。
林知酒稍微留意,便能观察到公司来往的男男女女投过来的目光。
尤其是前台那几位美女。
都快明目张胆地不顾工作了。
林知酒嘀咕道:“你怎么在公司还和以前在学校一样。”
陈羁:“我怎么了?”
林知酒说:“老是穿得这么,招蜂引蝶的。”
陈羁:?
陈羁问:“你来找茬的?”
林知酒抿抿唇,站起来:“不是的,我来找你有正经事的。”
陈羁:“你能有什么正经事?”
林知酒蹙眉:“给你三秒时间撤回。”
陈羁弯起唇角:“说吧,什么事?”
林知酒道:“也没什么特别的,你请我吃饭吧。”
陈羁:“……”
脸上嫌弃的不行,可最终,陈羁还是带着林知酒去了公司附近的一家餐厅。
等两人的身影消失,前台几个人才凑到一起交谈。
“那位林小姐,是小陈总什么人?”
“不知道啊,看着像……女朋友?”
“真的假的?小陈总有女朋友了?我的心碎了。”
“谁不是呢,本来以为这位天降的太子爷是单身呢,公司哪个部门的女人不蠢蠢欲动,这几天化全妆的人数直线上升,没想到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唉。”
“再蠢蠢欲动又怎么样?刚才那位小姐姓什么你们忘了?”
“林啊,怎么了?”
“笨啊,你自己想吧。”
前菜上来,林知酒才进入正题,问陈羁:“你要搬出去自己住了?”
陈羁把那份樱桃鹅肝推到她面前,轻描淡写地“嗯”了一声。
林知酒又问:“为什么?”
陈羁说:“兰庭离公司太远,不方便。”
“这样哦。”林知酒切了一块鹅肝,又问:“那你打算住哪儿?”
陈羁:“飞云湾那套。”
林知酒又“哦”了一声,低头开始正经吃东西。
那好像是离铭阅挺近,不过也离兰庭很远就是了。
这人该不会也和路迢迢一样,到了想脱离父母管辖的时候吧?
可陈叔叔陈阿姨对陈羁,向来采取的散养模式,他根本不会面临和路迢迢一样的处境。
林知酒一边咀嚼着嘴里的东西,一边琢磨。
又想起刚才在铭阅看到的那么多美女,林知酒忍不住合理推测——
难道是交女朋友了,住在家里不方便?
对面的人好一会儿没说话。
陈羁抬眸,目光落在她身上。
却只看见林知酒皱着眉,不知道脑子里在盘算什么玩意。
“问这个干什么?”他问。
听见这话,林知酒含糊着说:“就随便问问嘛。”
陈羁笑了声,忽然看着她说:“怎么,舍不得我?”
林知酒抬头,眼神嫌弃:“你想什么?我会舍不得你?”
陈羁道:“那你一副对我搬出去难过得要死的表情。”
???
谁难过得要死了?
“你瞎了?”林知酒指指自己,“我?哪个表情让你产生了这样的误解?你说,我改。”
陈羁端起杯子,慢条斯理地喝了口水。
“那你不开心什么。”陈羁慢吞吞地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暗恋我。”
林知酒:?
“我疯了还是你疯了?”林知酒铿锵有力道:“为什么会有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陈羁放下刀叉,擦了擦嘴,往后靠了靠。
林知酒又说:“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幼儿园你抢我糖的事,从那时候开始,你就是我的敌人,暗恋你?你可真会想。”
陈羁微微挑眉:“这事你还得谢谢我。”
林知酒:?
陈羁徐徐道来:“如果不是我每次都抢走你的糖,你的蛀牙也不会好。”
林知酒气得咬牙:“我还得谢谢你?”
陈羁笑:“如果你非要,我也不介意。”
林知酒就差没把手里的刀叉招呼过去了。
“你蛀牙难道是假的?”陈羁说:“林爷爷特意嘱咐的我,见着你在学校吃糖就报告他,我只是抢走你的糖,都没告状,你可不得谢谢我?”
“……还有这事?”
“不信你回去问。”
林知酒看他的表情不像胡扯。
她说:“好吧,那我谢谢你。”
说完,又小声补充:“不过暗恋你这种事是不可能的,你还是不要肖想我了。”
陈羁:“……”
一顿饭吃完,出了餐厅,陈羁问:“送你回去?”
林知酒摇摇头。
天色将黑,城市的一端也笼罩了一层霞光。
林知酒望着那篇晚霞,忽然说:“我带你去个地方。”
陈羁垂着眸,林知酒出声:“去不去?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不再来。”
她说着,还很哥俩好地撞了一下陈羁的肩。
只不过因为身高差距,只能到陈羁的胳膊。
陈羁在心里叹了口气,从善如流:“去。”
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两人抵达青泱路。
一前一后把车停好,陈羁问:“来这儿干嘛?”
林知酒神神秘秘地说:“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她带路走在前面,从一道小门穿进去,便能看见里面的房子。
门上有块木牌,上面刻了一行花体字。
【VinStudio】
陈羁猜道:“你的?”
林知酒也没想到这人反应这么快。
Vin,在法语里,是酒的意思。
“还挺聪明。”林知酒说。
林知酒输了密码,将门打开,自己则站在一边,很做作地冲陈羁行了个邀请礼,请他进去。
陈羁无语片刻,却还是迈步向前。
这一层约有六七十平米,凡是肉眼可见的地方,几乎都摆着各种大大小小的瓶子。除了瓶瓶罐罐,也只有一个柜子里,摆着厚厚的笔记本。
离得最近的几个瓶子标签上写的“吲哚”、“苯乙醇”之类的字眼。
长得很像化学实验室。
更不容忽略的,是这间房子不同于化学实验室的香味。
“这是……”
林知酒接上他的话说:“我的香水工作室。”
陈羁的表情说不上多惊讶,他在室内扫了一圈:“楼上是什么?”
“工作台,还有一间小卧室。”
林知酒回答完,才略带好奇问:“你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惊讶的样子。”
陈羁低头,看见林知酒脸上的怀疑。
“没有,装的。”陈羁说:“其实是没想到的。”
林知酒这才笑起来,她走进去,从一个柜子里拿出来一个小瓶子。
透明的,上面除了一个贴上去的标签,别的什么也没有。
她又取了个闻香条,喷了两下,递到陈羁鼻子前。
“闻闻。”
陈羁便低头嗅了嗅。
“怎么样?什么感觉?”林知酒问。
“像柚子。”陈羁想了下说。
林知酒给他看瓶子上的标签。
上面只标了一个①。
“这个是我第一次自己调出来香。”
陈羁道:“你不是当时去学的艺术鉴赏?”
“这就是个借口嘛。”
林知酒把瓶子放回去,一边摆弄她那些瓶瓶罐罐一边说:“我偷偷去学的调香。”
“后来碰到了一个志同道合的人,就一起开始创办LeParadis。”
陈羁望着她的背影,淡声说:“这些你都没有告诉过我们。”
林知酒毫不在意:“毕竟做出成就了再告诉你们才更有冲击力,而且藏在心里的事,才更容易实现,我连爷爷都没有说呢。”
陈羁靠在一边看她整理柜子,问:“那我是第一个知道的?”
林知酒刚想说是,忽然又想到什么,道:“不是诶,孟疏哥哥比你知道的要早一些。”
听见这个名字,陈羁仿佛蓦地僵了下,他的眸色渐深。
原来的那股懒散劲儿消失殆尽,搭在桌子上的手都无意识攥成了拳。
“孟疏?”
“是啊。”
林知酒背对着她,声音依旧平缓,全然不知身后这人在这几秒之间的神情变幻。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陈羁自嘲般轻笑了一声。
是啊,林知酒当年出国都是追着这个人走的。
他知道又有什么奇怪。
作者有话要说:四个马,一个为情所伤过(?)的可怜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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