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鲁立这会儿虽然是步行,但因为走得快,也只花了十多二十分钟就回到了自己租住的地方。E小Ω┡说Ww』W. 1XIAOSHUO.COM
进楼梯间,上楼,到了自己的房门前,掏出钥匙,“哗哗”地响着挑出能开门的那一根,然后准备把门打开。
“今日真是公鸡下蛋怪事了。”李筲炳突然从隔壁他租的那间套房走出来,一见鲁立便道。
“怎么啦,烧饼?今日煎烧饼煎得不顺利,出怪事了吗?”鲁立故意问他,因为他的名字跟烧饼的音一样。
“不是,不是,我倒大霉了。”李筲炳带叹气地回答。
“怎么倒大霉呢?”鲁立变得正经起来再问,摇动着自己手中的钥匙串。
“今日我明明带了电钻到装屋的人家的,那屋里一直都好象只有我一个人呆着,可等我布了一些电线要用那电钻的时候,却现它不见了!”
“有这样的事?那可能是那屋里进了贼,在你没注意的时候把电钻给偷走了吧?”
“不可能,不可能,那门我记得是自己关上了的,有人想进去,得先敲门,等我去开了门,他才能进得去。”
“这样啊?那可就搞不清楚了,得你自己去好好找找原因才行了呵。”鲁立突然笑起来说,看他一眼,补充一句,“不过象你这么有钱的人,丢了一个电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啊,再买一个不就成了。”
“那不是我自己的,是我借朋友的。”
“那也没什么大不了啊,你也可以再买一个新的还回给他嘛,那要多少钱呢!”鲁立继续笑着说,掏出了钥匙,把锁头给打开了,推开门,然后便走进了屋去。
这屋子是好小的一个小单间,虽在门对过去的墙上有一个大窗,但因为那外边另建有一幢楼房,跟它靠得好近,一伸手就可以摸到墙了,给那楼墙遮挡,白日也几乎没有光线可以从窗外照进来,只有在门给打开时有一点儿光线照进来,就叫屋子里不开灯时显得好黑暗了。
李筲炳站在门口,对他说:“阿立,我屋家今日买了好多菜回来,准备打边炉(吃火锅),你过来一起吃吧。”
“好咧,行,行,我今日累死了,不想自己做饭,正好偷一下懒,能蹭到你那儿去吃我就不客气罗!”唐鲁立笑着说,从自己的房间里把一些罐头鱼、青菜等带上,然后就向走廊另一头拐个弯的李筲炳屋里走去。
“厕所里老是有人乱屙,不屙进坑洞里去,叫尿水屙得到处都是,脏兮兮的,还流出外边去,臭死了。我今日配了两根钥匙,一根我拿着,一根给你。这样以后我们进的时候就开门,不进的时候就锁上门,不再给别的楼层里的人跑进去,那会干净得多。”在打着边炉的时候,李筲炳对鲁立这样说,同时把一根钥匙递向了鲁立。
鲁立当然赞成啦,他也巴不得这样,便一边接过钥匙,一边回答对方道:“行啊,配了钥匙真的是好得多啦,不然厕所的门总不锁上,流出来的脏尿水满地都是,就象一二楼那样,叫人看着都想呕。”
“对啊,对啊,就是这样啊!”李筲炳点点头道,然后问他,“阿立,你在这下那个厂做工,好做吗?”
“不好做,太辛苦了。”鲁立老老实实地回答。
“真的是这样吗?”李筲炳盯着他。
“是啊,就是这样啊。”鲁立用上肯定的语气再回答。
“那干脆把它辞了,另外找工做吧。”
“象我这样的人,要学历没学历,要手艺没手艺,还能找什么事情做呢?”
“算盘珠子,唔拨唔动,只要你肯想办法,那总是会有得做的。”
“是吗?做什么事情呢?”
“跟我搞装修吧。”
“要焊阳台吗?”
“是啊。搞装修的不焊阳台,哪个愿意给你做哟?!”
“那要不得,要不得,我最怕高了,站阳台都晕,更莫讲焊了!要到时摔下去,有七条命我都不够死哟!”鲁立赶忙拒绝道。
李筲炳见他这样说,就不再多讲什么话儿了,招呼他吃起来。边炉里猪蹄子早已炖得好烂,用筷子一拆就散。那炖烂的猪蹄子格外粘手.涂了一层猪膘似的。不过味道挺不错,虽然略微淡了些。李筲炳倒了一碟酱油,再加进了一些辣椒去,蘸着吃,还拿酒来和大鲁一起喝。
正吃着喝着,屋外忽然有人吵吵嚷嚷起来。
李筲炳家的门这时是关着的。唐鲁立听见那些人讲厕所门关太久了,叫别人都进不去,太过分了,就想打开门去看看。结果李筲炳低声喝住他道:“莫去,由得他们吵,那些人又不是我们这层楼的。”
这样鲁立就只走到了门前从门缝向外望,见三楼卫生间的门口挤满了等待上厕所的男人女人,有人愤怒地砸起卫生间的门来,或者用脚踢门,肮脏地咒骂着,似乎以为里边有人蹲太久了,想逼迫里边的人抓紧时间出来。
厕所少就是麻烦。一楼、二楼、四楼全是单间,连原来的卫生间也拆建成了房间,没有套房,同一层楼共有七八户人住,却只有一个卫生间可上厕所。在其他时候没什么人要上厕所,还不必排队等待,但在早上或者象今日晚上这样的情况就不行了,就只能到别的楼层去上。但这三楼住户少的楼层已经每户都配了一根钥匙,将卫生间的门锁上了,没钥匙的人想进也已经进不了。
有个七八岁的细满仔(小孩)忍耐不住,突然扯脱裤子蹲到地上拉起来。
一股粪臭气当下就从他那儿开始一路四窜,哄进了唐鲁立的鼻子,同时自然更会哄进其他人的鼻子里去。不远处的一个男人立刻阴起了脸儿来,把烟头往地上一扔,又狠狠地踩了踩,然后愤愤地向细满仔走过去,一把拎起他的领子,又踢又打:“蠢货!没用的东西,生你做什么?吃白饭的蠢蛋,笨蛋!不到别处去屙,在这儿乱屙!”
细满仔哪儿受得了他这踢打?当下就痛得哭起来,大叫着道:“我忍不了了!我忍不了了!”
“忍不了也要忍!哪个叫你在这儿乱屙的?丢人现眼!”男人还是疯了一样地踢打,好象那细满仔是沙包,不容易给他打坏似的!
细满仔可就哭得更厉害了,声音都嘶哑起来,直骂:“恶爸爸,恶爸爸,你不是好人,你是坏人!你去死!你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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