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列车,那男子找到了一个看似管事的官员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结果自然是被拒绝。
军列就是军列,而且还是如此重大的事情,怎么可能捎带上一个普通人?
而且,到目前为止,即将登上军列的军队和官员对于他们此行的目的还是一无所知,接下来是要在火车上跟他们说明任务的。
有个外人在,接下来怎么说?岂不是将整件事情的内幕都告诉他了?
如果这货嘴巴不严,传出去了又该怎么办?
一边拒绝,一边是大量的军人官员登上火车,而且火车已经在放气了。
做过火车的都知道,放气是因为压力达到了,已经到了可以开动的时候了,但现在还不能开,只能通过放气来减小锅炉内的压力,但这个时候是随时都可以开车的。
“怎么回事?”听到有人再闹,正为火车数量不足而发愁的房玄龄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官员急忙跑来,将具体的情况跟房玄龄说了下。
这下房玄龄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军情如火,按理说这个时候是不会带任何人的,什么理由都不行。
可偏偏这次他们用的是演习的名义,若是因为演习的缘故,而让一个游子失去与亲人见最后一面的机会,这若是传出去,未免会让人觉得朝廷有些不近人情。
问题是,这次并不是演习,而且接下来在火车上还要说更重要的事情。
一时间,带与不带,成了让房玄龄头疼的问题。
“可以让他去车头!”车站官员似是看出了房玄龄的担忧,故而提醒道。
车头与车厢是分离的,且中间还间隔着一节煤水车厢,后面的人根本无法来到前面,前面也无法到后面。
而整个车头,也仅仅只有四个人,两个司机,一个负责开车,一个负责值备,同时负责观察各种情况,两个锅炉员,一个烧火,一个配合,过段时间两人就轮换一下。
车头位置不大,但是多装一个人还是没问题的,而且在那里也不会泄露那些秘密,同样也不会让人觉得朝廷无情。
“他去哪里?”房玄龄问道。
“洛州!”
“告诉他,火车不在洛州停车,会直接开往荥阳,他有两个选择,一是到了荥阳自己想办法回去,二是跟着返程火车到洛州下车。”想了下,房玄龄还是开口道。
能照顾到的,尽量去照顾,但照顾的前提,并不是耽误他们的正事。
那人一听,立即点头答应了下来,多跑一段路,无非就是耽搁半天的功夫,可若是不同意,耽搁的就不是半天的时间了,对于他来说,能尽快的赶回去最重要。
而且,真要论起来的话,他家似乎距离荥阳更近一些,之所以选择洛州,还是因为洛州交通比较方便,而荥阳至洛州段正在修路,走起来也不是很方便。
“想尽一切办法,调集所有能调集的火车,最晚明天下午之前,所有人都要离开这里。”房玄龄朝着车站官员吩咐道。
紧接着,火车发出阵阵的吭哧声,列车缓缓的开动了起来。
当然,在知道列车数量有所不足的情况下,那么还会按照运输的标准去上车吗?
当然不是,原定一千人的客车,春运的时候也才装了一千五六百人,但是这一趟,却足足装了两千余人。
双排的座位上坐了三个人,过道上也到处都是人,恩,车厢与车厢之间是没有连接的,不然又可以多装一些人。
但即便如此,火车的运载力也还是凸显了出来。
一路上,火车并没有停车的迹象,而是在不断的加速,加速,再加速。
正常的运营,火车的速度是被严格控制的,并没有让火车将速度提到最快,加上中间需要停靠,一来二去的,降速,提速,进站,等待,这都需要时间。
马五他们能用不到一天的时间从荥阳跑到长安,现在的军列同样也可以做到,当然,时间会比他们稍长一些,毕竟车厢多了,拉的人也多了。
而那些被迫离开了车站的旅客,虽说心中有些郁闷,但是在走出车站大门的时候,整个人却愣在了那里。
车站外,人山人海,到处都是整装待发的军队,一排排的,一列列的,很是壮观,而且远处,还有更多正在赶来的部队。
而如此大的动静,自然是引起了更多人的围观,讨论。
多少年来,都没见过这样壮观的场景了?
当然,壮观只是直观上的感觉,但这并不是唯一的感觉。
看着那些从车站内离开的普通人群,也有人意识到,好像是有大事发生了,不然的话,为什么会把那些乘客赶出来给军队让路?
而且这事应该挺急的,不然的话,车站方面又为何没有提前安排?就在刚才,车站还在销售明日的车票,甚至还能买到即将发车的车票,这又怎么说?
于是,整个长安开始忙碌了起来。
房玄龄并没有跟着第一列专列离开,他还需要留下来做更多的事情,还需要去协调各方面。
车站方面则在忙着进行调度,但又觉得效率好像太慢了。
于是直接找到房玄龄,让其派士兵到货运车站那边进行卸车。
再然后,似乎又觉得时间好像不能耽误。
问清楚了场站内停留的列车数量,房玄龄又让程知节直接派出了相应的部队直接进入场站,从那里蹬车准备,只待时间一到,他们就立即发车离开。
啥?这就完了?
当然没有,火车作坊那里,有两列即将交付的火车,这两列火车已经进行到了最后的实验步骤,很多一部分试验内容都已经结束了,最多再有半个月,就可以交付使用。
没关系,直接调过来,提前交付。
还不够?那就继续调,有五列火车的测试刚刚进行了一半,大的方面是没什么问题的,只剩下细节方面需要测试。
但根据以往的经验来看,只要能够完成前半段,列车就可以正常运行了,最多就是跑起来有点怪,有些小瑕疵而已。
如此一来,原本的十八列,变成了二十五列。
车站,房玄龄整整忙碌了一夜的时间,而长安城内,因为这事也是讨论了整整一夜的时间。
因为取消了宵禁,所以闲人更多了。
甚至有些人无聊的就守在铁路边上,想要看看这次闹出的动静到底有多大。
而这个结果,则是让他们震惊的,列车一列接着一列的离开,透过微弱的亮光,甚至可以看到车内装满了密密麻麻的士兵,有心人微微一算,好家伙,这一夜送出去的士兵就有将近五万人那么多。
于是,某某地区有人叛乱的消息不知道怎么就在次日清晨传开了。
昨日夜里的一系列事情,就是最好的证据。
不过,也有人为此而感到震惊,因为这是唐人第一次真正的见识到火车的恐怖。
也就是说,大唐已经具备了在一夜之间,连续将五万兵力发往洛州,而这个时间,仅仅只有不到一天,一天送五万人过去,如果等到以后火车数量越来越多,铁路的里程越来越长,那么某些地区再叛乱的话?
不少人打了个冷战,这事还是别想了,吓人……
叛乱说显然是站不住脚的,因为朝廷压根就没有给他们任何的机会,更没有给他们所需要的生存空间。
翌日清晨,长安街上便贴满了关于此次事件的通告。
“啧啧,大手笔……”
“不知此事无功兄如何看?”一薄弱男子开口,便立即引起了周围好友的问询。
无功,名王绩,隋末举廉孝,除秘书正字,不乐在朝,辞疾,复授扬州六合丞,天下大乱,弃官回乡,武德中,诏以前朝官侍诏门下省,精简朝廷时,再次辞官。
但是王绩却并未回家,而是在长安住了下来,每日以文会友,以酒会友。
周围的这些,都是他的酒友,又都有些文采。
但是很可惜,现在朝廷需要的并不是文采,这些人又不想去学习新的知识,所以更是入士无门。
王绩是个人才,但也仅仅只是个人才而已。
现在,他后悔了,后悔不该离开。
虽然自己志不在于此,但看着当下的发展,却没有自己的痕迹,王绩有些失落,也有些懊恼。
“以皇子被刺为介,此番演习,涉及军,中书,兵,刑,工,铁路等部多个衙门,而且还是如此的突然袭击,这对于他们来说,的确是个巨大的考验。这份通告发的很是时候,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些官员,那些士兵,到现在都不知道这根本就是一场演习,就目前来看,成效还是不错的。”王绩微笑着讲解着,一副高人之风。
“他们不知道?”有人立即惊呼道。
“妙就妙在这里,这封通告发布的时间就是关键,现在军队已经走的差不多了,余下的都在站内等着,外面是没有人的,这个时候发出来,即便外面吵翻了天,他们也不知道真情。”说到这里,王绩啧啧嘴,忍不住的称赞道:“高,陛下这一手真是高呀,神不知鬼不觉的,大唐竟有了如此强悍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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