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浅x辛临九
离婚吧……
这几个字是从浅在此之前没有想到会说出口的,可能借着刚才狂嗨的激烈情绪,让她把沉淀心中已久的话不需要经过大脑思索就说出来。
辛临开口:“理由。”
从浅抬手,慢慢地撩着自己的发,笑容逐渐消失,“你可以认为,我如今对你的感情,禁不起你的消耗和孤身一人的寂寞。”
简单来说,她没以前那么喜欢他了。
以前毕竟年轻气盛,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会全力以赴,总认为自己努力就可以得到,但现实终有一天教她做人。
辛临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不管是从她想方设法和他结婚还是此时她突然提出来的分手,对他来说都掀不起眸中太大的情绪波澜。
“抱歉。”
男人视线沉静落在她的脸上,适度揽责,“是我这段时间太忙,忽略你了。”
“这和你忙不忙没关系。”
“我会抽时间陪你。”
一听到这句,从浅忍不住嘲弄:“你抽你自己吧。”
他每次说的抽时间,也他妈不过十分钟。
十分钟陪她吃个饭就像给她很大的恩惠似的。
“浅浅。”
辛临还是这般不温不火的口吻,“为什么突然想离婚,缺零花钱了还是……没满足到你?”
从浅忍住把杯里的水泼他身上的冲动。
他还真的说得出口。
她缺的是那个吗。
就算缺。
也不能说出来吧:)。
……
“你别胡说了。”
从浅深呼吸,假装自己说的全部都是真话,平缓陈述道,“离婚这件事是我经过深思熟虑提出来的,我是为我们两个着想。”
“是吗。”
“我有我的事业要做,你有你的事业要忙。”
她没克制住语气里的讥诮,“当然你说的忙,我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辛临:“你怀疑我?”
从浅:“我可没说你出轨什么的,我只是好奇,辛家产业早在十年前就基本完善,不需要太操心,怎么到你接手这里,就忙得有时候一个月都回不了家呢。”
顿了顿,又道:“而且,之前是你一个人管理,现在听说老三也在,你们三兄弟一起合作,各大领域分工后比以前还忙?”
说到底,她还是不信任他。
他以前忙的时候她又不是不知道。
刚接手产业的时候她也清楚。
怎么现在稳定下来之后反而更忙了呢。
“我和辛沿不是一路子。”
辛临言简意赅,“你想的太简单了。”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从浅眉头轻皱,“为了帮你管理家族,辛沿退出乐队,你还说他不是一路子?
这是翻脸不认人吗。”
在从浅印象里,辛沿一直都是一个温润阳光的帅气少年,单纯烂漫。
有些事,和她是解释不清楚的。
辛家长辈那边都被辛沿哄得团团转,更何况本身就不够了解人性的从浅。
辛临没有给她解释太多,对于提出来的离婚要求,也充耳不闻。
……
晚上睡觉的时候,从浅脑子里还在想离婚。
离婚是一时兴起提出来的,但她并不后悔,并且打算如何实现这件事。
她对辛临的若即若离腻烦了,这样的婚姻就是在守活寡。
“别想了。”
床侧突然传来他的嗓音,一字一顿地陈述,“我不离。”
从浅一个激灵回过头,“你怎么知道我在想这个?”
她明明是在心里盘算的,他难道有读心术吗。
竟然洞察她内心所想的事情。
“上一次你这么认真地思考,是在计划蜜月的事情。”
辛临看着她露在被子外的脸蛋,“能值得你大晚上浪费美容觉时间思考的事情,并不多。”
五年前想的是蜜月,五年后想的是离婚。
从浅良久没吭声。
她以前以为直男是个慢热动物,没什么反应,细节粗糙,但是细想下来,如果辛临考虑不周全的话,怎么可能有能力管理家族呢。
他刚刚观察不也挺细心的?
那还是有点救的。
关灯之后,从浅脑子里想的不是离婚,而是怎么挽救直男。
夜色朦胧,几片月光从窗帘缝隙中钻进来,挥洒在柔软的地毯上,同时还有轻微的凉风。
从浅清咳了声,“我有点冷。”
人是背对着辛临的,但她感觉到另一侧有明显的动静。
紧接着。
被子被他扯到她这边,严严实实地盖着。
从浅沉默了会。
有点沮丧。
他就不能来抱抱她吗。
多么好的机会。
她都说离婚了,他不应该趁着这个机会抱着她说媳妇,咱们不离了。
只要他抱抱她,她保管不提离婚二字。
“咳咳。”
从浅继续循循善诱,“还是有点冷。”
等了不知多久,终于感觉到身侧的男人起来了,有动作了。
他来了,他带着爱的抱抱来了!
从浅闭上眼睛……
想象中的拥抱没有如愿。
睁开眼睛,发现辛临起身去关窗了。
从浅:“……”
滴地一声。
空调的温度也被调高了。
借着昏暗的月光,辛临问:“还冷吗?”
从浅:“……”
抱抱没了!
他可真是难得的,不可多见的,难以挖掘的,直男瑰宝。
……
第二天早上。
已经正式深思熟虑一晚上的从浅难得早早地起床找律师敲出一份简单的离婚协议。
财产对他们来说是身外之物所以她一分钱都不想要,选择净身出户。
而两人也没有孩子。
从浅刚新婚的时候说自己不想要孩子,辛临便遂了她的愿,正经事没少做,但孩子没中招过。
毕竟辛少做事一向严谨,媳妇说不要他也没有耍赖皮行为。
没有财产分割纠纷,没有孩子抚养权争夺,从浅认为离婚应该并不难。
等辛临洗漱后,她特意带笔和协议过来,“签吧。”
男人指尖还沾着些许的水,没有接,抽了张纸巾擦了擦,眼神并没有看她。
“我找的是你公司的律师,很靠谱,不用担心我坑你什么的。”
辛临反问:“我昨晚没说清楚?”
他说了,不离。
从浅没注意到他的情绪变化,以为他只是在装模作样,“你不用装了,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开心,毕竟以后终于没人纠缠你了。”
辛临懒得掀起眼皮看她,像是没听见。
对于她手中的协议也如同一张废纸一样给无视了。
见他这副样子,从浅拧眉,“你这是干嘛?”
“不离。”
“还装了是吗。”
从浅像是在笑,“咱们痛快点吧,我追你的时候追不到,想走怎么还走不掉了?”
“浅浅。”
从昨晚开始男人始终是没什么情绪,甚至可以勉强称得上为数不多的好脾气好耐性,语气平缓陈述,“你是在怪我?”
“对。”
“怎么不说我亏了?”
他大早上穿的衬衫扣子马马虎虎地系着,上面的两个是解开的,露出冷性的锁骨,喉间性感滚动,“我已经适应你的存在,现在你说走就走,你以为男人很好忽悠吗?”
声线紧绷低沉,一字一句敲在她的耳边,温热的气息荡漾着,环绕着她,以至于从浅都忘记了脱离。
她僵硬地杵在原地,不知道他说的那一句“适应你的存在”是贬义还是褒义。
适应她的吵闹还是……有另一层表白的意思。
但是谁家的表白是用这种口吻。
有一种“我已经勉勉强强喜欢上你”的错觉。
“反正我不管。”
从浅躲开他炙热的视线,“今天你必须把你那两个字签上去。”
“如果我不呢。”
“那你就是狗。”
“……”
为了防止大白天地被他拎床上收拾一顿,从浅把纸和笔强行塞到他手中就迅速开溜了。
签不签是他的事情。
当狗还是不当狗,随他做选择。
从浅发现自己不用特意爱他关注他在乎他感受的时候,感觉居然莫名其妙地舒服。
自由了。
她以后在家穿个大裤衩子也不会当心会不会自毁形象了。
就连早饭也可以肆无忌惮地享用,不用担心糖分过多导致衰老和肥胖。
从浅吃得正乐呵时,眼前一个阴影投落。
紧接着,协议纸被扔到这边。
从浅先是随意一瞥,看见上面两个字后,颇为得意,“算你有自知之明,不想当狗。”
辛临没说话。
坐在她对面,优雅从容地用餐,到点后走人。
他走了之后从浅才拿起协议看了眼。
上面确实有两个字。
不过不是他的名字。
而是……
【不离】。
……
路上,辛临接到了从浅打来的电话。
“不离是吧?”
“不离就别怪我给你戴绿帽子,反正在我的认知里,我们已经离婚了,那个房子我也不会回去,今天会把衣服收拾带走。”
“说句话啊。”
“算了,我以后找个会说话的男人。”
“……”
至始至终,辛临就没有找到合适的说话机会。
而开车的司机不可避免地听到他们之间的夫妻矛盾,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可怜。
就算媳妇口口声声说要给他戴绿帽子,也没见辛临太过于动容,该做什么仍然做什么。
他忙得和老三也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
这次老三体检,他顺路经过来看看。
推门进入病房,老三的惊讶程度显然不小,“哟,大哥来了,真是难得。”
老三算了算日子,和辛临至少四个月没见面。
知道他忙,老三没打扰他,连这次体检也没通知,不知道他是从什么途径打听到的。
兄弟两没什么特别的寒暄,辛临开门见山问道:“腿怎样了?”
“还行。”
老三笑,面目像个小老头似的,看了眼自己横在床上硬如木头没有知觉的右小腿,“反正治不好。”
肌肉坏死了怎么治,除非换一条机械腿。
他又觉没必要。
“说真的,我这几年过得还挺舒服。”
老三拍拍沙发那边的位置,让他坐下,慢慢地陈述,“心里的结总算是解开了,一债还一债,以后半夜也不会被吓醒。”
老三的腿疾,是五年前落下的。
辛临和从浅不在A国的时候,辛沿大概找不到发泄的事情,便把老三收了,毁了他的那条腿就当做从老三这里拿走的债条。
是老三告诉从浅,辛临在哪里。
是老三撮合他们。
同样是兄弟。
凭什么不撮合他和从浅?
辛沿本就善妒非善,老三这一弄,等同于葬送自己。
当然他自己也早有葬送的打算。
当初年幼的辛沿被告知一辈子是瘸子的时候,老三知道,自己责任不可推脱,如果不是他提出来去玩,如果不是他提起捉迷藏,就不会那么多事……
那之后的夜晚,老三总是做噩梦,而辛沿又总是半夜三更瘸着腿出现,小声喊着,三哥我疼。
辛沿从小就聪明,懂得拿捏人心,老三比他弱很多,哪吃得消这番折腾,内疚又害怕地度过童年期,少年期……
辛沿硬是让他产生一种,他还不如死了算的错觉。
后来辛临知道后,带老三去做检查,隔离外界,精神才正常很多。
但童年阴影对他来说始终挥舞不掉。
说到底,还是太蠢了。
如果像大哥这样,不该心软绝不心软妥协,不是自己的责任也少往身上揽,也不会弄成这样子。
辛临不无嗤笑地看着看似解脱的老三,淡声发问:“你觉得他要的只是你一条腿吗。”
“那不然呢。”
辛临让助理把随身携带的资料送给老三,“他还想要你的,我的所有的东西。”
老三一目十行大概看完了资料后,眉头拧紧,“老四想做什么?”
“这几年他一直在我斗。”
“然后呢。”
“贪心不足蛇吞象,一边想要钱,一边想要权,结果花高价培养的杀手一夜叛变,最重要的产业链也中断了。”
“谁做的?”
“我。”
老三一怔。
有钱能使鬼推磨,老三只知道辛临这几年在控制辛沿的经济状况,只要资金链一断,他野心再大也做不了什么事。
而辛父也不可能让一个没本事只会搞破产的四儿子继承家业。
“辛沿还想拉拢九九和王子联姻控制石油经济。”
辛临低笑了声,“他这些年的脑子怎么和你一样,越长越空了。”
老三:“……”
老三清咳了声,“所以,咱们的九妹妹离家出走,主要还是在大哥你的英明指导下。”
也是。
一个小姑娘在外面无依无靠没钱没身份怎么可能过得下去。
还是他那个脑瓜儿不太灵活的小妹妹。
辛临来这里交代的事情并不多,为了让老三好好养病,别想不开,等把辛沿拉回正轨就万事大吉了。
“对了。”
走之前,辛临停下来问道,“你知道怎样变得有趣吗?”
“变得有趣?
不难啊,谁想变得有趣。”
“我。”
老三沉默了会,开口,“那可能有点难了。”
顿了顿,又道:“你怎么突然想不开了?”
“变有趣是想不开?”
“对。”
老三托腮,“你要是说想变帅的话我可以教你,毕竟我有经验。”
辛沿凉凉地把他看着,“别废话,她要和我离婚。”
“那就离呗……什么?
浅浅和你离婚?
卧槽?”
老三一个激动,险些被忽悠得站起来,“真的假的,她眼睛好了?”
在老三认知里。
从浅眼睛确实瞎了才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现在吊着吊着要离婚,肯定是因为腻了吧。
“她很久以前说我没趣。”
辛临诚恳,没开玩笑的意思,“所以我想问你,怎样变得有趣。”
“那你还不如问我怎么讨她欢心。”
“怎么讨她欢心。”
“不知道啊。”
“滚。”
“我要是知道的话,她还喜欢你啊?”
话说得倒是有道理。
老三脑壳也不聪明,但毕竟恋爱经验丰富,像辛临这种从小到大除了从浅就没接触过女孩的,老三自认为可以做他的精神导师,给他提一些有意义的建议。
“你们的婚姻确实有点奇怪。”
老三分析过后做出评价,“你可以直接告诉她你在忙着和辛沿争天下,给她一点安全感,让她知道你在外面没有胡来。”
“没法解释。”
“这倒也是。”
老三又陷入纠结。
别说辛沿和从浅做过搭档关系还不错,就算没有,说他们兄弟三个之间的矛盾很大,外界就没几个人信的。
毕竟辛沿伪装在外的面具厚得揭不下来。
“要不,你准备礼物,然后和她一起吃个饭,表个白?”
老三提出最不靠谱也最直接的建议,“女人嘛,还是很好哄的,只要是爱你的,一个眼神她就软。”
“表白?”
“对啊,你别告诉我,你们夫妻之间没有表白?”
还真的没有。
别说表白,他们之间连普通的亲密方式都没有。
辛临有时候回家后,会拉着她去床上亲密。
每次都会很久。
但如果平均给每个月的话,和正常夫妻差不多。
不算亲密也不算生疏。
“说一句,我喜欢你,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老三耸肩,“而且,你不也挺喜欢她的吗?”
辛临沉静地看着。
“哟,这眼神,咋了,我说的不对吗?”
老三哼唧,“辛沿这几年没少搞你吧,你哪次中招了?
啊?
怎么从浅一杯酒你就倒?”
说辛临被美色蛊惑,老三拿自己另外一条完好的腿打赌,不可能。
还不是自愿被下药。
趁机占便宜,还搞得他很无辜。
其他事,老三都对大哥敬佩,心狠手辣时绝不磨叽,但一到这方面就不是个男人了。
连个我喜欢你都不会说。
过了良久,辛临开口:“怎么表白。”
“我喜欢你,对她直接说。”
老三建议道,“我觉得你可以先练习一下。”
练习好了之后再去表白。
辛临面无表情地做了一个练习:“我喜欢你。”
老三:“……”
这他妈是表白还是命令。
老三深呼吸,太监操着皇上的心,说道:“如果你觉得你像现在这样用上司对下属的命令口吻对待女孩子的话,我觉得你可以陪我住院治疗。”
“我喜欢你。”
“语气太生硬了,不行,重来。”
辛临难得像个认真好学的孩子。
大概练了几遍。
似乎能说出一句有模有样的表白了。
“我,喜欢你……”
辛临对着老三,深情款款地道。
这时,护士推门进来。
看到这一幕,听到这一声,怀疑自己是不是进错地方了。
“对不起。”
“打扰了。”
“你们继续。”
……
自认为已经离婚,恢复单身和自由,向往各种肤色金发碧眼的小哥哥的从浅,用一天的时间没把自己的东西搬出去。
太多了。
光衣服就整理不完。
所以她打算暂时歇歇,可以勉强保持暂时同居的状态,等卡车一辆一辆地把她的行李拖回娘家后再走。
而这期间,她重归名流舞会,继续做一个不论在哪都是全场最耀眼焦点的那一个。
以往参加舞会都是贵太太之间的交流会,谈老公谈孩子谈教育,衣服也很传统,月白偏蓝的礼服不能太短,免得被人看了笑话。
现在她想穿什么就穿什么。
明艳的妖媚的红,是她的心头爱。
一出场就把各国名媛乃至公主的风头都给抢走了。
很长时间没这么高调了。
在舞会正式开始前,从浅依然和先前的贵太好友们聊天八卦。
因为华人区庞大,这里不少人,港太广太居多,捏着口音交谈。
“辛太今天心情看起来不错。”
港太太伺机找话题,“上次我在舞会看到的红裙子,还是在十年前的东街。”
东街的红裙便是小姐们接待客人的专属衣物,黑夜中惹眼而荡浪。
“是吗。”
从浅怎么会没听出对方的讽刺,淡笑道,“上次和我这样说话的人,坟头草快半个人高了。”
闻言,港太面色明显一变。
旁边的人忙把她拉过去。
大家都是名流贵族,攀比钱财实在没意义,而且也没人比得过辛家。
不比钱财,那就说点别的,没几个八卦,圈子就索然无味。
这些比从浅大好几岁的贵太,思想比她妈还传统,偶尔谈谈还行,一直说下去怪没意思的,从浅也不想一直打她们的脸。
她兴致勃勃地去找伴舞男士。
因为是贵太太们举办舞会,女多男少,没人跳舞的话也有专门尽兴活跃场子的伴舞团。
伴舞团颜值里就没有低的。
男士更是长相清秀,深得富婆们的欢喜,有时候不跳舞还能撩拨几句,尤其是从浅,撩了个还算顺眼的小哥哥。
“跳什么?”
“我都可以。”
“我是谁就不重要啦。”
从浅在那边撩着小哥哥,这边贵太们难免轻声讨论。
都嫁做人妇了,还这么张扬。
她们的交谈,丝毫没影响到从浅,抚发娇美一笑:“你问我老公是谁吗,这个也不重要。”
伴舞男士保持清雅礼貌,“说说呗。”
“我老公死了。”
从浅一本正经,“因为工作过度而猝死,因为生前是做酒庄的,我还把他埋在家里的酒窖里,让他在九泉之下也有个安息。”
“酒庄生意?”
“对,就是小生意,卖酒的。”
从浅谦虚地解释,一抬头,看见不远处的男人正朝她走来。
她一点也不意外。
辛临这个狗男人对她的行程了如指掌,她在路上摸了下狗这事都能被他知道。
表面上还是装一下的,从浅温柔笑着,“哟,这不是我前夫吗,你怎么来的?”
辛临望着她:“刚从酒窖里爬出来。”
从浅:“……”
她好像,每次说他坏话总是能被他听见。
“你签完字了吗。”
从浅抬起下颚,继续保持自己的端庄优雅,“如果没有的话,可能就真的要戴绿帽子了。”
男人深邃的目光从她脸上绕了一圈,冷声道:“你敢给我戴一个试试。”
厅堂顶上的数个灯光剪出男人颀长的身形,自他来了之后其他贵妇名媛们的目光有的没的打量,偷偷的,不敢造次,他们有人浸在上流圈子好些年,但对于这个男人还是第一次见。
敬佩而怀有崇羡的目光,集聚男人身上。
而辛临始终看着眼前这个没心没肺说不爱就不爱的女人,轮廓透着难以消散的沉郁。
从浅像是没听到他的威胁,天真烂漫地对上他的视线,问道:“你要和我跳舞吗?”
最基本的交际舞蹈,辛临应该从小被督促学过,但也只是笼统地和其他礼仪一样仅仅是学过,并没有半分兴趣。
所以面对她的邀请,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算了吧,我还是和别人跳吧。”
他不回答,从浅丝毫不意外,主动把那个伴舞小哥哥扯过来,给辛临做介绍,“这是这里最会跳的伴舞。”
辛临:“你把他带到我这里,是想让我把他扔其他国家去?”
从浅:“……”
她绝对没有害小哥哥的意思。
当然她知道他也就说一说。
不管辛临说什么,从浅无所谓,兴致不减地把那个小哥哥拉到舞池里,随着音乐声,在其他贵妇们惊奇的目光下,两个人跳起来最简单的舞步。
没什么配合。
步伐很乱。
但丝毫不影响从浅的快乐。
当着老公的面和其他男人跳舞真是爽:)。
虽然没有身体接触,顶多扶一下手臂,跳的时间也不长,但隔远观看的男人没有隐忍住。
辛临俊脸沉着,看似心不在焉,不为所动,眼睛却一直没从他们身上移开过。
他们在转圈。
而伴舞小哥哥似乎也知道他们关系微妙,还有意把从浅带到他这边转圈。
似乎在说……你老婆跳的舞真棒:)。
第三个圈又再次靠近的时候,辛临依然面无表情,只不过长腿迈开……
直接伸到他们两个舞乱的脚下。
不偏不倚,伴舞小哥哥被辛临绊倒了。
伴舞毫无防备,身体失去平稳力后,硬生生摔了下去。
从浅也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失去伴舞之后脚下节奏乱了套,高跟鞋尖没踩到位。
眼看着她也要跟着摔倒的时候,辛临的手刚好从她腰身穿过,轻轻一拉,将她捞到了自己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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