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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月白看了看正在走来的影月宗……不,现在应该叫逍遥宗了。他看了看正在走来的逍遥宗掌门:“这位掌门是剑修?气势非同一般啊。”温衡微微一笑,这可不是剑修,他可是正经的法修。
安奎咋舌:“看着面相,不好惹。”沈问心哂笑道:“沈掌门还能看面相呢?”安奎指着自己的两只眼睛:“沈掌门说笑了,我们十绝中人,人人有一副慧眼。”
沈问心怀疑的看着安奎:“我之前怎没听说过?”众人也都露出了怀疑的表情,安奎面子挂不住了。他嘿了一声对柳月白说:“比如柳掌门,性情温和,品性高洁。比如沈掌门你,你精明利落,这都是一眼都能看出来的。”
众人将信将疑,沈问心问道:“那你倒是说说这新来的逍遥宗掌门是个什么样的人?”安奎摸着山羊胡子沉吟道:“嗯……眉清目秀眼神沉静气度不凡,这种气度应该是应该经受过磨难后才能沉淀下来。你们观他走路,明明是第一次来灵虚楼却大步流星心无旁骛,说明周遭的一切他都不关心。”
温衡笑道:“有么?我倒是觉得他很亲切啊。”安奎瞟了一眼温衡:“哎,你这人就没有这种气度,你啊,一看就涉世未深性子和软最好说话了。”温衡笑着歪歪头:“涉世未深??”
安奎叹了一口气:“刚飞升吧?一看就不谙世事,心地单纯。”温衡摸摸鼻子看看柳月白,柳月白憋着笑点点头:“好像,确实是这样。”
沈问心突然说道:“他走过来了!”安奎愣了一下:“哎?莫非他认识我们?”以他的判断,逍遥宗的掌门不像是会事先调查人的人啊,难道他看错了?
逍遥宗的新掌门双眼都是亮光,他笑容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散人!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真是太好了!”温衡笑着拱拱手:“清道友,好久不见啊。”
清崖子行了个大礼:“别说了,最近的生活过得真是……一言难尽。可有空?可以慢慢说给你听。”清崖子熟络的和温衡聊着天,站在温衡身后的三个掌门都傻眼了。咋地?这两人竟然认识?
清崖子看向温衡身后:“这是散人在上界认识的新朋友吗?”温衡笑道:“是的。”
清崖子闻言对着众人行了个礼:“诸位道友好,在下是逍遥宗清崖子。”柳月白他们纷纷回礼报上姓名,从清崖子的面部表情看来,这位大神真的像安奎说的那样,根本没调查过他们啊。
清崖子开心的说道:“散人,我同你一起走吧。”他第一次来到灵虚境,身后竟然连个长老和核心弟子都不带,温衡奇怪的问他:“逍遥宗怎么就来了你一个人呢?”
清崖子不在乎的说道:“这不是为了争夺掌门之位,能打的都被我打趴下了么。不能打的带来也没用啊,我问了几个长老得知掌门上位之后要来灵虚楼接受其他十七岛的盘问……咳,祝贺。我想着应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吧,就一个人来了。”
清崖子的话让安奎和沈问心他们惊出了一身冷汗,新上任的逍遥宗掌门有点凶残啊,果真像沈问心说的那样修为高深。又像安奎看到的那样,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这两人行了个礼:“柳掌门,清掌门,我们宗门还有点事,先暂时告退了。”
清崖子和柳月白回了个礼,清崖子就毫无负担的站到了温衡旁边:“这一路走来就只有我一人,着实寂寞。如今看到散人,我心中也就静了下来。”
柳月白他们看了看站在他们中间毫无违和感的清崖子,这位清崖子掌门可不是看在他们的面子上来的。看的出来,清崖子对温衡很尊敬,看起来温衡的实力不如清崖子,可是清崖子却以温衡为尊。这……很奇怪啊。
一行人走到了灵虚楼中,灵虚楼的的第一层上挂着一块牌匾,上面写着:不问。明明是灵虚楼,怎么会取一个这么奇怪的名字?
柳月白之前来过,他的师尊对他说过这个牌匾的来历:“据说灵虚楼有四层,第一层名为不问境,这一层是我们承恩界的修士居住的地方。第二层名为不言境,是承泽界的人居住的地方;第三层呢,叫不想境,是承惠界人居住的地方。最后一层名为不知境,是承乾界的人居住的地方。
这四层虽在一栋楼上,可是每一层之间想要跨越太难,一层的想要去二层,非邀请不得入内。一般情况,本界的仙人在灵虚楼中只能和同一界的仙人说上几句话。”
温衡纳闷的问道:“可是之前不是说,当十八岛掌门有变动的时候,十八岛会聚集在一起吗?若是一界的人只能同一界的人交流,那该如何得知其他人的意见?”
柳月白笑道:“进去就知道了。”说着他谦虚的邀请清崖子先进去,温衡一点都不客气,他先溜达着进去了。
一进不问境,他就看到了一个微缩的承恩界。大厅不是大厅,他仿佛置身在虚空,居高临下的看着承恩界的情况。从温衡的角度看过去,他看到身边浮着五座微缩的悬空岛。每一座岛屿上面都有建筑,温衡一眼就看到了无涯岛,他甚至还在上面找到了之前呆的清淡峰。
柳月白说道:“这边是灵虚境的奇妙之处。”温衡点点头:“奇妙是挺奇妙的,可是……我们住在那里?”这已经打破了他对宫殿的认知。
在他的一贯认知中,行宫中就算有阵法,进去之后装了再多的假山阁楼凉亭,至少也会有个房间吧?可这里,房间呢??大家盘腿坐在悬空岛中?是这个意思吗?
这时候柳月白手中出现了一枚红色的令牌,令牌方形,有半个手掌那么大,上面花纹繁复,正面写着无涯两个字,背面写着一个令字。柳月白说道:“温道友不要着急,有这枚岛主印,我们就能进入自己的房间。”
柳月白令牌上灵光闪了闪,这时候原本安静不动的五座悬空岛突然之间旋转了起来。之前离他们有点距离的微缩无涯岛咻的一下飞到了他们脚下,无涯岛上放出一束灵光,与柳月白的令牌上面的灵光相互呼应。
柳月白说道:“根据岛主令和灵光的指引,就能找到我们的住处。”温衡叹为观止:“绝妙!”
清崖子拆台说道:“其实就是在入门的时候设置了幻术和阵法,岛主令用来解除幻术和阵法。没有岛主令的指引硬闯的话,会陷入阵法中被攻击。”温衡给清崖子竖起大拇指:“厉害!这都被你发现了!”
不,这里的人只有你没发现。
清崖子从袖子中摸摸,他也掏出了一个红色的岛主令。只不过岛主令的正面写着逍遥两个字,清崖子说道:“散人,你是跟着柳道友走还是跟着我走?”
温衡看了看柳月白,他笑嘻嘻的说道:“我跟着你啊。”柳月白有点受伤:“温道友,跟着我们不好吗?”温衡指着柳月白他们说道:“你们有十三个人,清崖子这边就只有一个。”
柳月白幽幽的问道:“你觉得清崖子道友会寂寞吗?”温衡摇头:“不是啊,你们这么多人挤一起,清崖子那边人少地多住着舒服啊。”
这个理由真是无法反驳,清崖子哭笑不得:“散人你又忘了,有阵法。”温衡还是笑眯眯:“怎么?你一点都不想我吗?不想和我说说话吗?好歹咱一个地方出来的,你怎么能这么薄情?”
清崖子捂脸:“为何每次看到散人都觉得我好弱,你赢了。”温衡得意的说道:“到时候我两边窜门,又没有人说进去了之后就不能见面了。”柳月白他们笑了:“那行,反正到了驻地之后,还能在广场上会面。到时候我们就在广场上相会吧。”
温衡摆摆手:“好嘞~”柳月白他们拱拱手,十几人的身形一下就消失在灵光中。他笑吟吟的看向清崖子:“走走走,聊天去!”
灵光一闪,温衡顿时睁大了双眼。他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海岛上,海岛上树木繁茂,树林掩映间有一个宫殿。海岛外便是波光粼粼的海面,此时正当早上,水面上还有游鱼跳跃海鸟飞翔。温衡想了想,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这里的海是混沌海还是一个普通的阵法?
这些事情太复杂,又没人解说。温衡想不通之后就不想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整个岛上只有他和清崖子两人!!除了树林中的鸟兽,整个岛上真的只有两人的神识。之前还觉得柳月白他们挤的温衡顿时觉得寂寞了,他对清崖子说道:“早知道我们就跟着柳月白他们住了。”
清崖子道:“我听长老说过,岛主令可以捆绑友好宗门,若是散人觉得柳道友他们能结交,回头捆绑了就是。听说捆绑之后,在驻地可以随时去友好宗门那边去窜门。”温衡点点头:“等下次遇到他们就行了。”
放眼一看,岛屿呈现水滴的形状,尖头那边有条长长的小道通向远方。说来奇怪,在海岛上能看到蓝天白云,可是顺着小道看过去,却看到小道的尽头浓雾弥漫,不知道小道另一边有什么。
温衡好奇心又发作了:“你猜小路的另一边是哪里?”清崖子笑道:“散人要去探寻一番吗?”
温衡道:“不着急,反正时间多了去了。让我们进去吃东西聊天吧!”说着他兴奋的拉着清崖子走向海岛上唯一的宫殿,清崖子抬头看了看宫殿:“这座宫殿,与影月宗的大殿一模一样啊。”
走到楼前抬头一看,只见牌匾上写着逍遥二字。清崖子笃定的说道:“这还真是曾经的影月楼,我成了掌门之后改的名字。你看,这两个字还是我写的。”温衡抬头看了看牌匾:“你也挺厉害啊,打了人家的人,占了人家的宗门,还改了人家的名字。以前没见你这么霸道啊。”
清崖子郁闷的说道:“散人说我霸道,你哪里知道我这是迫不得已啊。”宫殿的大门自动的打开了,两人走了进去。这栋楼的格局果然和影月楼一模一样,清崖子轻车熟路的就带着温衡绕过了前殿走到了后殿中。在后殿的房间中,两人找了一间向阳的,一开窗就能看到浩渺的海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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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崖子道:“散人,你飞升之后去了哪里?”温衡将自己的奇遇说了一下,他可是从幽冥界一步步的走到承恩界的人,可把他自己牛逼坏了。清崖子听得目瞪口呆:“原来竟是如此凶险的吗?我原本以为我已经够倒霉的了,没想到散人比我倒霉数倍。”
说起这个,清崖子一脸血。他飞升之后就到了曾经的影月岛,一上岛就被一个热心的修士拉入了一个小宗门中。承恩界虽说是五大宗为首,在承恩界五座悬空岛上也有其他的宗门和势力,只不过比起五大宗来弱了很多。清崖子进入的第一个小宗门就是这样的宗门,当时整个宗门中只有十个人。
他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觉得能找个地方安顿下来也挺好的。就这样,他就在这个小宗门中呆了下来。当然,权衡利弊之后,他挂上了小宗门中弟子的名义。
他做梦都没想到,他在小宗门中还没有呆够三天,屁股还没热的时候,小宗门被隔壁的小宗门……给吞了。他就成了另一个小宗门的俘虏……这到哪里去说理去?他连东南西北都没闹清楚,就成了第二个小宗门中的杂役。
然后在第二个小宗门中呆了半个月,第二个小宗门和对手打群架,团灭。嗯,一个没留,他作为杂役,又辗转到了第三个宗门中去。一个月不到的时间辗转了三家。脾气再好的清崖子都怒了,他只是想找个能安静的地方,为什么这么难?
在第三个宗门的时候,他直接走掉了,这一走,就走到了影月岛最强大的宗门影月宗里。清崖子想着,这下应该能稳妥了吧?他只想找个安身立命的地方,静静的打探消息,静待和小伙伴们汇合。这个要求不过分吧?可是为什么这么难以达成?
清崖子进了影月宗后,一开始倒还好。他是个能屈能伸的人,打扫杂役不在话下。只是没想到影月宗内部同门竞争特别激烈,他三番两次被人给戏弄陷害。清崖子终于怒了,他直接丢了手里的扫帚取出了自己的灵剑,来啊,不就是打么?怕什么怕?
如果要细说,清崖子这几个月的经历能写三本升级逆袭的画本子。清崖子先揍了外门杂役,再揍了普通弟子,揍了核心弟子之后,直接拱翻了一个长老。
那两个月,清崖子就像个不知疲倦的傀儡人一样,谁来抽谁,谁不服就打谁。打一次不行就打个十次,总有人会怕。靠着杀红了眼和不怕死的精神,清崖子将影月宗的掌门给打趴下了。
当然,清崖子为此也付出了惨烈的代价。他向温衡展示自己的桃木剑:“散人你看我这桃木剑,当时为了抗住雷劫,就断掉了。哎……”
这柄桃木剑温衡记得很清楚。在下界的时候,清崖子被异界残魂吸干了修为弄断了经脉,这是温衡和莲无殇两人及时找到了他,帮他接上了经脉恢复了神智,不然清崖子早在几千年前就成为一缕冤魂消散了。
恢复神智的清崖子隐姓埋名,连宗门都不回了。他去昆仑求了千年桃木,放在佛宗供奉了几百年,才制作出这柄桃木剑。当时他的师尊逍遥子肉身被异界残魂占据,就是靠了这柄桃木剑才击杀了那道残魂,还了修真界一个短暂的太平。
这把剑上沾着他的师尊逍遥子的血,也见证了那些年他经历过的苦难。他走到哪里都会随身带着警醒自己,而这柄桃木剑也确实厉害,对付魔道的邪祟特别好。那什么招魂幡啊碰到桃木剑就被克制了。
这么好的桃木剑却在争夺掌门之位的时候折断了,清崖子心疼极了:“我想修复桃木剑,却找不到佛宗的人。哎……”温衡只能安慰他:“没事,以后会好的。”
清崖子上位之后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影月宗改名成了逍遥宗。一来他是用来怀念下界的逍遥宗,逍遥宗是他的家乡,现在他离家乡千万里,只能靠一个熟悉的名字安慰自己。还有一个,若是有御灵界飞升的人上来,一眼就能认出这是自己的小伙伴所在的宗门。
两人说说笑笑,转眼之间时间已经到了中午。温衡取出了储物袋中的美食和清崖子边说边聊,两人许久未见,自然有不少话要说。
正在这时,清崖子眉头微皱,他从腰间摸出了岛主令。岛主令上灵光闪烁:“请各位岛主速来灵虚广场。”温衡和清崖子对视一眼,这灵虚广场,在哪里啊?
不过在这里,一切的指引都可以靠岛主令。两人放下筷子嘴巴一抹,顺着灵光指示的方向走出了逍遥楼站到了广场上。广场上有一个圆形的阵法,阵法中发出了指令红光,这样子是要两人上阵法,这是要将他们传送到灵虚广场吗?
两人走上了传送阵,灵光一闪后,他们果真到了一处更加大的广场上。广场上站着百来号人,只有清崖子这边只有两人,其他宗门最少也带了十几个。温衡看到了柳月白和沈问心他们:“柳道友,这是什么情况?”
柳月白一脸懵逼,他也是第一次以掌门的身份参加宗门大赛。他哪里知道?
这时候旁边的沈问心说道:“应该是承恩界五大宗门都来齐了,宗门大赛要开始了。”温衡看了看广场,只见广场上站着一队身穿统一黑衣的修士。只有为首的修士身着白衣,他是个极为美丽的男人,想必这就是承恩界最厉害的宗门水月门的宗主水波横了吧。
美丽的男人,温衡见过很多,就拿飞升之后他遇到的人来说。他的道侣莲无殇清新淡雅气质如莲……啊,本来就是莲;他的大孙子卿如念男生女相天生一副阴柔的相貌;离愁界凝翠楼的苏步青女装大佬,穿着加高的鞋扭腰的时候比女人还女人……
但是他从来没见过水波横这样的男人,他的眉毛不像清崖子那样上扬,也不像自己的眉毛一样弯弯,而是微微下撇。他眼角带着一点红晕,眼中水光潋滟,像是将哭不哭的样子。他脸上的每个器官,细看都不咋样,可是组合起来,越看越好看。他身量不高,和他身后那群彪悍的修士相比,他算得上娇小。
水波横站在那里就自带忧郁的气息,好像三百年没睡觉别人欠他八百万没还却不能要债一样。他全身上下都写着一个字——怨。不过因为他极其美丽,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非但没让人觉得难以忍受,反而会升起一种怜惜的感觉。
嗯……这个男人,能激发起男人的保护欲。真是太可怕了。
温衡挪开神识,不能再看了,再看下去他会有一种对不起无殇的感觉。他神识看了看,这才发现,他们身处的广场是人工建造出来的。在广场周围有六条小道,小道的尽头依然有浓厚的化不开的雾气。
温衡一下就明白了,这条小道应该能通向他们刚刚过来的海岛,只是为什么要用大雾阻隔神识呢?是因为阵法,还是故弄玄虚?还有,他们只有五个宗门,为何会有六条小道?
这时候水波横的神识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他的神识在柳月白、清崖子和温衡的身上短暂的停留片刻后又自然的挪开了。清崖子传音给温衡:“这个水波横不好对付,我能感觉到,他的实力怕是能和柔情剑仙一拼。”
这样的感觉,温衡也有。甚至他觉得,水波横会是他飞升以来遇到过的最难缠的人。这种感觉和萧厉、太史谏之不一样。这么说吧,萧厉虽是阎君,可是温衡却觉得他是真实的,能说笑能打闹。太史谏之是强大的应龙,强大自然不在话下,可是太史谏之行事光明磊落,和温衡相处的时候两人极为默契。
水波横的感觉就没这么好了……温衡看到他,脑子中就闪过了麻烦两个字。他想到了在下界的一种植物,叫菟丝子。这种植物自己没有根,专门趴在别的植物上汲取阳光和雨露。它很脆弱,长着妖艳的细细的藤蔓;可是它也很强悍,它可以在树冠上延伸来来,将百年千年的大树生生的缠死。
温衡对清崖子和柳月白说道:“可以的话,不要与他为敌。他给我的感觉很不妙。”两人立刻就点头了,柳月白传音道:“水月门的水波横掌门被誉为承恩界最强仙尊,和他作对的,没有好下场。”
温衡一愣,水波横是仙尊啊。说起来老邵也是仙尊,看来越往上去,仙尊越是多。之前温衡只听说上界有八大执界仙尊,看来执界仙尊少,而仙尊还是不少的。
水波横轻轻开口,众人却清楚的听到了他的话语。他的话就像对着众人的耳朵在说,他的语调很轻柔,带着一股幽怨。水波横说道:“劳驾诸位道友等候水某,路上有些事情耽搁了,忘诸位道友见谅。”
温衡听到这个声音,心就往下沉去。他怎么觉得心情突然就不好了呢?说不上来这种感觉,他现在的心情就像是阳光明媚的天上突然飘来了一坨乌云的感觉。
谁敢指责水波横啊,这可是大佬。要是哪个脾气暴的指着水波横骂上一句,估计很快就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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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波横道:“如果诸位没有意见,宗门大赛现在就开始吧。”听到这话,温衡问清崖子:“宗门大赛?怎么个赛法?是像归墟大典宗门大赛的比赛方法吗?”
清崖子双手一摊:“没细问。”这位也是个心大的。
柳月白说道:“宗门大赛,是核心弟子和长老的比试,还有掌门之间的比试。今年我和清掌门要上去比试一场。”温衡说道:“你和清崖子比吗?”
雷劲苍插话道:“那倒不是,掌门会上去抓阄。在其他四个掌门中抓一个上来切磋。”顺便一提,雷劲苍上次就和水波横对上了,被虐成了狗子。惨啊。
清崖子摸摸鼻子:“核心弟子?”他就带了他一个人来,难怪出门的时候那群人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戏,合着在等着自己出丑呢?清崖子冷冷的笑了,等他回去再挨个儿揍一顿。
温衡又问了:“不是说……十八岛的岛主都在吗?这里只有五个啊?”雷劲苍道:“会有阵法将我们的比赛场面传给上面三层,他们很少会下来。”
温衡注意到一个词:“很少?”雷劲苍说道:“曾经有掌门继位的时候口出狂言得罪了上面的掌门,然后上面的掌门下来一掌就打死了他。”哦,好悲伤。
水波横的提议自然没人反对,这时候五个岛主身上的岛主令都悬浮到了空中。灵光一闪后,整个广场摇晃起来,在剧烈的晃动中,所有的仙人都选择飞身而起。温衡也不例外,他悬在空中,看到下方本来平坦的广场中间在塌陷,而周围却在抬高,很快广场上就出现了一个中间低周围高的擂台。
擂台不大,不过他们围观的人数也不多。一两百人在擂台周围坐下之后,看起来还挺空旷。
五个掌门这时候上去交换了一下信息,得知清崖子只一个来了之后,逍遥宗就放弃了这次的核心弟子的比试。逍遥宗之前的影月宗历来在五大宗门之间排名第二,因为这次弃权,直接就掉到了最后一个。
清崖子坐在温衡旁边说道:“难怪他们有恃无恐,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呢?”温衡问道:“怎么了?”清崖子第二次下定了决心说道:“我出发的时候,他们没有一个人提醒我有核心弟子的比试。回去我要再揍他们一次。”
温衡弱弱的问道:“可是,我觉得不是他们不想来啊,之前你不是说了么?你见一个揍一个,他们现在不是都躺着呢?”清崖子:“……是哦。”
坐下之后没多久,核心弟子的打斗……呸,比赛就开始了。首先对战的是无涯宗和玉女宗的弟子,双方在擂台上打得那叫一个风生水起眼花缭乱。
清崖子却皱着眉头:“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这些修士的实力甚至不如御灵界和元灵界出窍期修士的修为。”不止他有这个感觉,温衡也有,但是温衡还是装逼的对他说了一句:“低调。”
清崖子斟酌道:“我本来以为飞升之后,到处都是仙人,我会沦为普通人。当时想过会很艰难,必须要缩着脖子夹着尾巴过日子,没想到我竟然还能做掌门。散人,你说这是什么情况?难道上界人的资质还不如下界吗?”
温衡指指天空:“因为啊,这天道坏了。”清崖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哦。”
这时候,在擂台周围出现了十三个悬空的黑色镜面。原本飞到天空中的五个岛主令上射出五道灵光,灵光分别笼罩向清崖子这五个岛主。清崖子在灵光中幽幽的说道:“散人你看,我这样是不是被困在阵法中了?”
温衡看了看然后违心的夸奖道:“这还自带灵光,一看就与众不同,挺帅的。”清崖子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是在做什么呢?”
旁边的柳月白也不明所以,倒是雷劲苍知道,他解释道:“这是投映阵,通过这个阵法,承恩界的岛主能和上界的岛主们直接交流。”
温衡问清崖子:“你看到什么了吗?”清崖子摇摇头:“什么都没看见。”非但没看见,清崖子说话的声音还失真了,听起来有点像孩童。看来这个投映阵经过几界会发生一点偏差啊。
雷劲苍说道:“现在还没开,要等掌门比试的时候才会开。”温衡嘴角抽抽,就这样都扭曲成这个德行了,开了之后还能看到什么?
五大宗门的核心弟子比试也还是很有看头的,至少在下界的时候,两个出窍期修士打架的时候也会造成很大的杀伤力。最起码温衡看得津津有味,可惜他的瓜子都给邵宁拿过去了,没办法嗑瓜子的温衡只能含着蜜饯解解馋。
那天下午,总共比试了八场,带着核心弟子的宗门都赛了两场。按照这个速度,不要两天,核心弟子的比赛就能结束。一开始投映阵的灵光还让清崖子他们挺不适应的,后来被照着照着就习惯了。
在整个比试中,温衡一直觉得水波横在有意无意的看着这个方向。一开始温衡觉得他在看柳月白和清崖子两个新上任的掌门,可是后来,他觉得水波横在看自己。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温衡也见识过自己飞升之后惹来糟糕事情的能力。他都觉得水波横难缠了,自然不会主动招惹他。可是他不去招惹别人,不代表别人不会来招惹他。
在两日之后,核心弟子比试尘埃落定的那个晚上,有一个放松的宴会。宴会的地址就在广场上。岛主令闪过一片红光,广场又变成了原本的模样。
这时候温衡看到了有几百个手捧果蔬菜品的杂役从广场周围的小道上走来,他们快速的布置了一下广场,整个广场很快就成了轻松又休闲的宴会场所。
温衡愣了一下:“这些人……哪里来的?”他还真没注意,怎会有这么多人?他们住在哪里的?
刀苍烨这时候和温衡已经熟悉了,这几日温衡观战的时候一直给他们发小零食,有时候还会凑到他们身边问问下面正在打斗的仙人用的是什么招数。刀苍烨之前以为温衡是个医修,不懂也是难免的,后来她觉得温衡单纯的可爱。在过招上面,他好像真的不懂。
刀苍烨说道:“你忘了?我们是从灵虚楼进来的。我们来时,灵虚楼前有很多人。”温衡回忆了一下,是哦,他们来的时候灵虚楼前足有上千的仙人,可进楼之后承恩界五大宗比试,人数不过一两百。刀苍烨不提醒,他还真想不起来。
雷劲苍道:“这些人就是住在灵虚楼中的杂役,只有在特殊的时候,他们才能进入灵虚境。他们就是为了能去灵虚境的修士服务的,这里面有一些人还是傀儡人。”
温衡这时才想起问最重要的事:“之前就听你们说灵虚境,可是我到现在只看到灵虚楼,还有这比赛的擂台。灵虚境在哪里呢?”柳月白道:“我们现在就在灵虚境中。”
温衡:???之前不是说灵虚境在灵虚楼后面吗?他怎么觉得这是在里面啊?一定是阵法的问题,他一看到各种阵法就头疼。
柳月白说道:“在我们现在比赛的擂台旁边,你看到有六条小道了吗?其中有五道,是通向我们五大宗门驻地的,还有一条通向灵虚境。比赛结束之后,我们都能通过这条路去灵虚境走一走。但是在灵虚境中是能得到天才地宝还是陨落,就看各自造化。
灵虚境开放的时间只有十天,十天之后会地动关闭。关闭之后,灵虚境中的活人会自动的被传出去,若是被关在里面,那就要等下次灵虚境开启了。”而灵虚境开启,要在下一次有掌门更替的时候才能开。不知灵虚境是有人控制还是它能自动感应到十八岛的变化,竟然这般神奇。
柳月白说起这个就唏嘘:“我上一次来灵虚境还是十五年前,灵虚境中处处有灵宝,可是也到处都有危险。”他在这里失去了一双腿,这是遇到温衡,不然现在还在清淡峰上蹉跎。
刀苍烨道:“灵虚境关闭的时候,被传出去的人会直接到灵虚楼外面。灵虚楼在整个灵虚境的前方,听说运气好的人,能站在灵虚楼四楼上看到整个灵虚境。”可他们只能在一层,要是去四层,需要人邀请,他们目前没有这个资格。
“咚——”突然之间,擂台上迸发出了一声鼓点声,温衡心都被这一声鼓点给敲得提了起来了。温衡看向声音的来源,只见擂台中间,杂役们搭建了一个舞台,不知何时推上来一面鼓。
这面鼓被架在了舞台中央,鼓面对着修士们。鼓面上的皮子不知是什么动物的皮,当鼓槌落到鼓面上时,鼓面传出的声音像是雷击一般震人心魄。
柳月白心有余悸说道:“这应该是灵虚境中夔兽的皮,传说中夔兽只有一条腿,像是牛没有角。剥下它们的皮子做成的鼓,如闷雷霹雳。上界有很多炼器大师会拜托进入灵虚境的修士帮忙捕捉夔兽,可是灵虚境中的夔兽……”都长着一根角四条腿,他差点被夔兽们给捅死啊!灵虚境中的夔兽一定变异了!
这鼓有三人高,有个裸露着上身的健美修士,双手中拿着一支捆绑着红绸的一人多高的鼓槌,在鼓面上咚咚咚的敲了起来。他一边敲,口中发出了呼喝之声,随着他的呼喝声响起,在他的周围出现了数十个背着小鼓的杂役。他们统一露着上身,展示着古铜色的皮肤。
这是一场热情四射的开场表扬,温衡面前的矮桌上摆着碗,碗中的果汁在鼓点下激荡出一圈圈的涟漪,涟漪激荡,果汁甚至溅出了碗口。坐在此处的温衡只觉得他的心魂都被这表演摄去了,明明只有数十人的表演,他却看到了千军万马沙场练兵的气势。
鼓声越来越激昂,在到达最高峰时,鼓点却停住了。这时候传来了女修的吟唱,场中的氛围顿时被扭转了。在强烈的阳刚之气中,突然降临的女人吟唱让氛围变得温柔。修士们躁动的神魂此刻安静了下来,这时候衣着清凉的女修们脚上系着铃铛,像是蝴蝶一般从四面八方飞向了舞台中央。
整个擂台上的氛围热情又婉约,修士们的热情很快就被调起来了。很多修士冲到舞台上,合着鼓点声管它会不会扭,管它跳的好不好。他们舞动着自己的身躯,像是要将自己的一腔热情全部释放出来。
“很壮观,不是吗?”清崖子在自己的耳边说了一句话,温衡点点头:“是啊,很壮观。”咦,好像有哪里不对,温衡回味了一下很快就就发现了不同寻常之处。这不是清崖子的声音啊!
温衡猛地扭头一看,只见媚眼如丝的水波横不知何时坐在了自己身边,而原本坐在自己身边的清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凑柳月白那边和柳月白相谈甚欢。
水波横身上有一股冷香,幽幽入鼻。在周围这么嘈杂的氛围中,温衡依然清晰的听到了水波横说的话,水波横说:“你,在躲着我?我做错了什么惹你了?”
温衡心中暗自叫苦,他也想知道他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越想避开的越贴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水波横:你猜猜,我的本体是什么?
温衡:你猜猜,我的本体是什么?
清崖子:别猜了,你们一个菟丝子一个旱魃是不会有结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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