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河之旁,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几匹快马飞驰而来。1小说 W≤W﹤W≤.﹤1≤X﹤I<A<O﹤S≦H<U≦O﹤.﹤C≤O≤M
这情形好比在后世的外滩南京路上,开着一百二十码的跑车急驶而过。
结果可想而知,路人纷纷惊慌躲闪,好在还算及时,并无人受伤遭祸。
但刚刚买到冰糖雪梨的侍女就不那么幸运了,一步三顾地辞别薛纵,满心欢喜地准备回去。
不想快马飞奔而来,几乎来不及反应,惊慌下急忙想要往路旁闪躲,脚下一崴,手中的雪梨和冰糖也脱手飞了出去。
危险,惊险!
下一秒侍女或许就会跌倒,然后被踩在马蹄下,除了她本人,路旁许多围观者都出了惊呼之声,有人甚至闭上眼睛,不忍目睹惨剧。
然而片刻之后,只听到勒马的嘶鸣声,却不曾有悲剧生,究竟生了什么?
有人看得分明,就在侍女跌倒的那一瞬间,旁边扑出一个飞快的身影,一拉、一抱、一滚,一气呵成。
几乎是贴着马蹄从地面上掠过,然后滚落到路旁,两人安然无恙。惊慌失措的侍女站起身来,才瞧见身边站着的救命恩人正是薛纵。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举手之劳,不必客气。”薛纵嘴上虽然客气,但心里却仍旧有些难以置信,适才出手可谓是本能反应。
他没想到的是,以前的薛纵跟随父亲薛鹏举学过些功夫,身手竟然敏捷到了这个地步,着实让人惊喜。
道路两旁则是一片叫好之声,对薛纵的见义勇为和好身手鼓掌喝彩。果子刘夫妇是一边叫好,一边心有余悸地上前关切。
而远处汴河畔,一个中年男子目睹此举后也经不住叹道:“好俊的身手!”
……
侍女谢过薛纵之后,转身恶狠狠地看向马背上的骑士,正准备质问喝骂。可是只看了一眼,小姑娘便下意识地住口,并且怯生生地往后退了两步。
马背上的几个骑士全都身着皮袍,剃露着头顶,周围的头则是扎着小辫垂下来,完全不似中原人模样。
加之表情凶神恶煞,没见过异族人的小姑娘见到,难免惊讶畏惧。
“汉家少年有些身手,与我党项六岁孩童有一比。”马背上的骑士态度十分倨傲,赤果果地嘲讽随口而出。
党项人,原来是西夏!
在场之人顿时一片哗然,原来在东京街头纵马的竟是西夏党项人,真是蛮夷之辈,狂妄无礼……
指责声四起的时候,薛纵的表情也变得很不自然,但不等他有任何言行,不想果子刘却抢先一步拉住了薛纵,连声道:“纵哥儿,冷静,冷静!”
是啊,确实需要冷静!
薛纵很快反应过来,适才的嘲讽是小事,要紧的是父亲薛鹏举战死好水川,死在西夏人手中。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果子刘是怕薛纵不冷静,当场起了冲突会吃亏,要知道党项人素来凶残,他们的马背上是挂着弯刀的。
当此之时,突然有人喊道:“开封府来人了。”
众人抬头看过去,只见一众开封府的差役匆匆忙忙跑过来,多少有些姗姗来迟的嫌疑。
“怎么回事?”为的一名捕头。
“西贼嚣张,街头纵马险些伤人。”有路人第一时间提出控诉。
“伤到谁了?”
“我……”侍女第一时间上前,貌似是希望开封府为自己做主。
“你不是好好的吗?哪里受伤了?”开封府的捕头貌似不大热情,态度甚至有些过分冷淡。
“要不是这位公子相救,我可能就不是受伤了……”侍女略微怒道:“这些西贼狂妄无礼,行止无状确实事实,你们开封府倒是管管。”
“小丫头说话仔细了,我等是你大宋皇帝请来的客人,岂容你这般侮辱?”马背上的西夏人突然声,很是不悦。
“西贼就是西贼……”小丫头对此颇有成见。
西夏人不依不饶道:“开封府的差役是吧,你们大宋的小女娃辱及我大夏国使臣,该当如何?”
“你这小娘子,言语无状,冲撞使臣,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谁也没想到开封府的差役竟然这般态度,公然偏向西夏人。
“怎么叫我不知天高地厚了?明明是这些西贼无礼,险些伤到我,雪梨和冰糖也全都撒了,你等可这是买给……”侍女说到这里,急忙住口不言。
差役问道:“买给谁的?”
“不管买给谁的,总之是他们无状险些伤人,你反倒来寻我的不是?”小小侍女虽然委屈,却似底气十足,不卑不亢。
“嘿,你一个小丫头片子,真是不懂事。”
“差役大哥,恐怕是你不辨是非吧?”
薛纵终于忍不住出言道:“一个小姑娘被一群无状的粗野蛮汉欺负,险些受伤甚至殒命,你们却反而向她问罪,这合适吗?
相反这几位,并非是我大宋递送加急军报的红翎急使,有什么资格在东京街头纵马疾驰?你们不问问罪吗?”
“他们是西夏使臣,自然另当别论。”
“哼,大宋素有王子犯法与民同罪之说,何况不过是西酋的使者,别忘了西人自始至终乃我大宋臣属。
即便是李元昊亲来,都没资格在东京城里纵马,更别说是他派来的几个籍籍无名的下属。”
“少年徒逞口舌之利,沙场上刀枪说话才是正经,凭我党项铁骑天下无敌,我大夏皇帝自可与宋帝平起平坐。”
“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莫要在此胡搅蛮缠。”开封府的差役也嫌麻烦,连忙喝阻。
薛纵冷冷道:“差役大哥仔细了,如今这位西人使者口出大逆不道之言,公然表露不臣之心,你还要视若无睹吗?”
“哼,你们宋人没能耐,只是徒逞口舌。我就是大逆了怎么着?要不我这就回横山,和你们宋人再打一架。”
“好啊,回去吧!”薛纵道:“西贼复返,今后的岁赐正好免了。”
马上的党项人冷冷道““哼,好大的口气的,你们的宰相都不敢随便开口,你一个乳臭小子竟敢口出狂言。”
“就是,你一个无知少年岂可乱谈国是?”捕快明显有所偏颇,好似从一开始就觉得党项人惹不起,想要尽快息事宁人。
“是吗?”现场的怒意和深埋心底的杀父之仇一起上涌,薛纵顾不得许多,大声道:“身为大宋子民,怎么就说不得?要不我这就去开封府击鼓,问问府尹大人,或者直接去皇宫门口敲登闻鼓,请教官家和两府的相公们?”
捕快没想到薛纵这般沉着,且头头是道,公然场合之下,提到了皇帝和宰相,自然不敢过分,一时间唯唯诺诺。
党项人本来十分嚣张,但见事情有闹大趋势,气焰也下去不少。
领头之人冷冷道:“口舌之利罢了,有本事沙场上较量。还有,我不是籍籍无名之辈,我乃西平府第一猛将野利擒虎,比你们的汉将韩擒虎强多了。”
说完之后,打马而去,不过度慢了许多,已经不似先前那般嚣张。
开封府的差役见事情平息,也不再多说,瞪着看了薛纵和侍女两眼,哄散了人群,好似什么都没生一样。
“纵哥儿好生厉害,只是往后切莫冲动,西贼凶残,这样会吃亏的。”
果子刘低声道:“还有那些开封府的差役,平素就习惯了媚上欺下,对权贵多有讨好,只会欺负我们小老百姓,没必要得罪他们。”
作为摆摊的市井小民,果子刘如此想法自然没错,薛纵心里虽不敢苟同,却也轻轻点头。
与此同时,薛纵心底里也泛起一个念头,在大宋单单富有恐怕不行,也许四门馆的考试该上点心才是……
那厢侍女走上前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没事,不必客气。”薛纵道:“雪梨和冰糖撒了,我重新包给你。”
“谢公子。”侍女再次致谢,旋即问道:“对了,我叫阿莲,还未请教公子大名,回去好说与……”
“薛纵!”
侍女施然行礼,告辞离去,与此同时,河畔的柳树下,中年男子也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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