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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言一声轻轻动问,每一个字都很关键。
西军早就成为一个牢不可破,最大目标还是为了自身存续发展的准藩镇团体。这已经是一个毋庸讳言的事实,不然朝中也不会用这么多心力来防备西军。
西军要维持下去,西军的将门团体要长保富贵下去。原来的根基是西夏猖獗,朝廷再怎么样也不能触碰西军利益。现在这个根本没有了,西军就要别寻他途。
西军被调出来远征三年有奇,江南燕地,狠狠厮杀了两场,元气大伤。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回到自家故地,将养元气。将已经被朝廷童贯等人搓掭得七零八落的西军再粘合起来。按照正常的发展途径,西军本来是没有这个机会的,在真实历史上,西军在不光彩的伐燕战事之后,只有一部得返陕西,还有相当多的军马留在或者河东或者河北。被朝廷分割之后,西军军心士气大跌,每一部都没有足够力量了。女真南下之后,河东河北留守的西军,除了王禀尚在太原苦守了一番之后,其他的都望风即溃。才回到陕西还没舔伤口完早的那一部西军被种师中领出来勤王,结果在援太原的时候全军覆没。
可是现在,局面却不同了。朝中诸公,盯着的就是萧言和那支神武带胜军了。毕竟一则离得最近,二则萧言也实在不能让人放心,三则神武常胜军威名一时间都盖过西军了。朝中诸公,当然先要将这出头橡子先敲打下去。
所以才有了神武常胜军镇河东,环庆军镇河北,西军几乎全部还镇陕西的风声传出来。西军上下,无不松了一口大气,直呼邀天之幸天之幸。究其所以,还不是因为萧言横空出世,一下成为了吸引朝中诸公全部忌惮和仇恨的存在!
为西军将来计,怎么样也要维持住萧言这个很能拉仇恨的存在,百度宋时归吧西军才有足够时间舔伤口,将养元气。直到可以长保西军将门地位,维持他们在陕西诸路这种有着特权的存在方式。西军将门团体,当然还谈不上有什么藩镇割据之心,但是对维护团体利益,除了造反之外,的确是可以不惜一切手段。
西军虽然基本可以确定主力大部回镇陕西了,可是他们也知道,一旦北面有事,朝廷还是要拉西军出来。此番回到陕西,没有五七年是将养不回来这个元气的,要知道出师时候十五万以上的西军健儿,能回乡的不过就剩下一半!军心士气,都低落到了极点,再轻易拉出来,连伐燕时候的战力水准都维持不了,而北面新崛起的那女真鞑龘子,据说战力还远在辽人之上!
朝中诸公为私心计,环庆军和神武常胜军都摆放在不合适的位置。让七零八落的环庆军担起了燕地乃至河北的防守重责。纵然王禀与马扩等都是良将,但是区区六七千人的环庆军为骨千再设立起来的河北军镇,相当时间内,都是实力异常薄弱。
环庆军要是垮了,西军还得来救驾,西军上下所想,就是能在陕西呆得尽可能的长,乒来北面倘这个混水。
而这关键所在,就是要增强萧言实力,让萧言和神武常胜军,足以为朝廷北面屏藩。让西军再不至于从陕西轻动出来。而且萧言的存在,也替西军分薄了多少压力。萧言顶在前面位置越稳,西军躲在他身后日子就过得越安稳。
老种病倒,他年岁高大,这次不见得就能挺过去了。少了老种,西军更需要缓冲的时间。老种在病中,为西军将来计,这才遣来杨可世,和萧言密密商议。其实要商议的事情也不是很多,就是萧言和神武常胜军要立稳脚跟,需要西军提供什么支持,除了那些大逆不道之外的,要什么支持,西军都会给!
朝廷在处心积虑,在防范这些大宋的能战之军,那些能领军作战的武臣,那些深得军心如萧言之辈。而这些军马,这些武臣,乃至萧言,如何又不能拿出手段,应对这个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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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言这一声动问,杨可世已然明白,虽然自己突然而来,但是眼前这位气度显得越发沉静,眼光显得越发锐利的萧言萧显谟,已经将他来意琢磨得清清楚楚!
当下杨可世也只能苦笑一声,敞开心胸,有什么说什么,再不藏着掖着了:“老种相公此次病势来得凶险,先前还能勉力支撑,现在就是视事也显得为难了……此次西军远征三年有奇,老种相公殚精竭虑支撑西军上下所有一切,差不多已经是油尽灯枯了……某此次前来,全是老种相公的意思。某不过就是将老种相公的话,和萧显谟源源本本说一遍就过……
“老种相公言及,他也未曾料到,显谟居然以理财手段自达于官家面前,已经在汴梁立足。将来如何,以显谟手段,正不可限量。也正因为显谟,才有神武常胜军镇河东,环庆军镇河北燕地的变化发生,西军也终能回镇陕西诸路。
神武常胜军镇河东,以韩岳二人忠勇善战,显谟在朝支撑,河东侧翼,将来但有战事,当无深虑。然则环庆军出镇河北燕地,却是大有可虑!环庆军残余之士,不过六七千之数,又是叠经丧败,以此为骨干,未来数年,哪怕王禀马扩再有手段,也难支撑如此要害之地的防务。女真数年内不南下则已,一旦南下,则燕地河北,女真铁骑几可一冲而过!到时候朝廷必然要调西军再出勤王,以西军眼下局面,五年之内,是难以恢复元气的。百度宋时归吧、一旦调出,只怕也只能以丧败收场。这几年之内,就只能指望萧显谟与神武常胜军为中流砥柱,多支撑些时日,若是能撑到西军元气尽复,到时候与女真铁骑决胜与河北诸路,尚有一搏。如此鞋虏,其兴也速,其亡也忽。只要撑过这几年,大宋百年内,当无忧矣!”
听到杨可世转述老种之话,萧言忍不住也是暗自慨然。杨可世虽然将这番话说得流利,显然于途已经不知道暗自背诵了多少遍。怕还是难以理解老种深意。
在杨可世等西军军将看来,老种这番活着眼点还是着重在于保全西军,想法设法让西军多点时间恢复元气。萧言却是在离开燕地的时候和老种深谈过的。知道这位老帅,在去日无多的时候,已经跳出了西军这个团体的圈圈内考虑问题,想的真是将来怎样消除女真南下之患!
真正看出女真凶悍,而大宋已经千疮百孔,不堪一击之人。满朝当中,寥寥无几。老种就是其中第一人。在环庆军出镇河北燕地,神武常胜军出镇河东这局面已经无从更易的情况(武动乾坤最新章节)下,他所希望的,还是萧言和神武常胜军能多支撑几年局面等到西军恢复元气,还能有与女真决战争胜的机会,到时候还能挽狂澜于既倒!
西军诸将从这番话中听到的是回返陕西将养元气,而萧言从话中听到的,是将来集中大宋可战之军,与女真决战!
能理解老种心意的,这个时候只怕也只有萧言一人罢了。西军诸将,只怕将老种这番话最后几句都当成了场面话哪怕是老种的弟弟种师中也是一般。
不过这番话,萧言就没必要说出来了。他只是默默听完,然后苦笑一声:“神武常胜军出镇在河东,看来已成定局。朝廷也是深忌萧某人在神武常胜军中的影响。以萧某人,以神武常胜军一军,如何能多支撑几年?好让大宋,让西军有从容布置的时间?其中种种只怕萧某人也束手无策啊……”
说实在的,神武常胜军调赴河东出镇,的确是一个高明的割裂萧言与神武常胜军军中联系的手段。将来到底能不能保有对神武常胜军的绝大影响力萧言也觉得在未定之天。也反复寻思过该用什么手段,都不是特别有把握。属下的忠诚度,不是无条件而来的需要时时刻刻经营,自家远在汴梁还要应对那么多敌手,到底能用什么手段,将神武常胜军稳稳掌控在手,现在正是萧言所苦恼的事情。这番话说出来,面上苦涩,倒有七分是真的。
杨可世看了萧言一眼,神色也严肃了起来,心中默念了几遍老种所交代的话,心里面也觉得沉甸甸的。这番话,实在是非臣子所言。老种一生算是相当谨慎的人了,怎么会在这去日无多的时候提出这般筹谋?难道真的仅仅是为了保全西军,就可以不顾惜一切,拿出全般手段了?
不过杨可世对老种的忠诚,的确是没话说的。只要老种不是带着他造反,什么事情,杨可世也不会违逆老种的心意,只会惟命是从。而且现在看来,这也是保全西军,让西军能够拖延时间恢复元气的唯一办法,杨可世身在西军,同僚属下,都扎根于此,保全西军,就是保全他们全部利益。让他放弃这保全盘根错节的西军将门团体的利益,他也真做不出来!
他深深吸一口气,声音已经放得又低又沉,终于将老种设的这个险谋说了出来:“一军在外,只有时常保特战事磨砺,心恩才会单纯许多。不会想太多的事情。对显谟忠诚,也更能维持…………如果这支军马所经历战事,又是显谟所一手主导,始终控制的。神武常胜军,又如何能脱出显谟掌心?这场战事在河东进行,说句诛心话,宋时归吧、朝廷只怕是希望神武常胜军日渐削弱的,如俺们西军故事。而若显谟能一直保持对神武常胜军源源不断的支持,神武常胜军怎能不始终为显谟所用?
“以显谟大才,以神武常胜军精悍。越经战事,只怕磨砺得就越发的锤锐。神武常胜军越是如此,朝廷的注意力也只会越发的放在显谟与神武常胜军之上。俺们西军就有足够的时间可以将养元气,以备将来了…………这正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萧言声音也变得又低又沉,轻声发问:“……到底是怎样一场战事,才能始终在我的主导控制当中?”
杨可世眼神闪烁在这一刻,似乎是随时准备起身要走再也不谈这个话题,最后才咬紧牙关,低低说了出来:“辽天祚帝耶律延禧上月已然于应州军破被俘,械送黄龙。辽人余部散乱于云内诸州,一旦有足够名义者招降纳叛,当可于河东旧长城之北与女真军马缠战一时。神武常胜军出镇河东,可陆续出旧长城,以辽人余部名义,与女真缠战。辽人余部可壮神武常胜军之势,云内诸州各部族可为神武常胜军招揽为羽翼,良马劲兵,所在皆有。背后依托河东,足可吸引女真相当注意力…………这场战事,便是这个意思。”
萧言霍然而起,以手加额,同时却是脸色铁青。
自己当真小觑了天下人,老种竟然想出这么个主意来!河东向北,出了旧长城就是云内诸州,正是大辽帝国最后抵抗女真的残部所活动的地方。云内诸州部族既多且杂,或为辽用或依附女真,缠战不休。耶律延禧军破,辽人余孽和依附辽人的部族未必就全然屈服,只要有一个足够名义之人招揽,还是可以在这里与辽人缠战!
神武常胜军出镇河东,进出于旧长城,以各部轮流参与这场混战当中。一则可以以战事将神武常胜军磨砺得更加锋锐。二则可以招降纳叛,壮大神武常胜军声势。这场战事注定是混乱而且小规模的不断缠战,还顶着辽人余部名义,天高皇帝远,对朝廷也极好交代。而朝廷最有可能的反应是不闻不问,一点支援也不给神武常胜军,坐等这支军马削弱到朝廷可以随心控制的地步。而萧言招揽那么多财货,还有檀州东川洼等几个基地,也只有他可能源源接济神武常胜军。始终将神武常胜军控制在自己手中。
最毒的一点还不是这个,最毒的一点就在于那个有足够名义者去招降纳叛!萧言手中正有那个有足够名义之人。老种也曾经卷入这场风潮当中,最后死了郭药师赵良嗣再加辽人萧普贤女皇后才算收场。此人正是耶律延禧的嫡传血脉,小哑巴耶律余里衍!以小哑巴出镇云内诸州招榄辽人余孽流亡,神武常胜军以为配合这场战事就一直在萧言主导当中,一直在他控制当中。
加上对神武常胜军的源源接济支持,神武常胜军如何能脱出萧言的掌控当中?
对于神武常胜军而言,这场战事是他们愿意接受的。这支军马,锐气未消。领军将领,都是和女真见过仗的。平白转调河东,正是有一股怨气。
和女真军马打一场小规模战事,既磨砺军马又扩张实力,只要萧言在朝中立足得稳,军功也总有地方报销。新生强军,正要以战事争取在大宋的地位。
对于西军而言,这场战事是他们所喜闻乐见的。神武常胜军越强,为萧言掌握越牢。则朝廷的注意力就越集中在萧言身上。西军有这么个在,受到的压制分化就越少。而且较强的神武常胜军将女真注意力吸引在河东,则河北较弱的环庆军受到的压力就越小。局面越容易维持,西军也就可以在陕西诸路呆得越安稳。不用再为朝廷东调西遣,最后自己垮掉。
老种越老火候越深,到了此刻,已然是炉火纯青。嗯出此策之险之奇,之面面俱到。让人只能把腕惊叹。这个老种,要放在乱世,也是足可以争天下的一方枭雄!
这一策对萧言的好处是不用说的,对西军好处也是极大。甚而对大宋北地防线的稳固也有相当助益。唯一伤害的,似乎就是朝廷对西军神武常胜军的掌控。但是若这朝廷这大宋的官家和当道诸公,真正珍惜大宋仅有的这些战力,妥善照顾,细心呵护,认真使用。而不是一味提防压制分化,甚而将关系大宋命运的北面防线视若等闲,老种又何尝会拿出这等奇策来?
这份奇策,一下就直戳到萧言的心坎里。可是他仍然脸色铁青者,不是为其他的。为的就是小哑巴耶律余里衍!老种打主意,居然打到了这个孤苦伶竹的小哑巴身上,又要将这个孤女,掷入风口浪尖当中!这叫萧言一时如何能接受,又如何愿意去接受?
萧言也明白老种的孤心苦诣,老种也完全知道萧言对小哑巴的呵护照顾。然则还是在病中拿出此策,完全是因为老种对这个朝廷领导将来与女真的死战不报信心了,只有他们这些人自己来想办法,维系这大宋命脉。拖住女真大举南下的时候,将神武常胜军实力扩大,给西军足够将养元气的时间,将来决战,还有一线希望。宋时归吧手打、种家将门,传承百年,老种已经为这个大宋,竭尽所能到最后一刻!
杨可世看到萧言脸色铁青,同样沉默着不说话。
作为大宋世代将门子弟,背着朝廷计较出如此主张。他内心之惶恐不安,也是可以想见。若不是为了维护西军,若不是为了病得快要死的老种所托,他无论如何不会来这一趟,传递这番话的。在这一瞬间,杨可世最期望的反而是萧言将他斥退,拒而不纳此策。西军将来如何,听天由命就是,就是再将残破西军拉出来和女真血战,战死不过等闲事耳,不必身在此间受此等煎熬!
可萧言在那头,久久久久,未曾说话。
自己再没有比老种更高明的计策了,方方面面,都已经照顾到。西军的利益,神武常胜军的利益,他萧言的利益,甚而这个大宋朝廷的长远利益。付出的代价无非是让小哑巴去冒险而已。理智告诉萧言应该接受这一切,可是怎么也开不了。。
难道小哑巴经受的磨难还不够多么?自己来到这个时代,所负女子情分,已然良多。唯一可堪告慰自己良心的,就是对小哑巴的呵护照顾,为小哑巴的安危可以不顾一切。其实在内心深处,也是一个移情作用。自己来到这个时代,因为自己的雄心,已经不知道牺牲了多少人。已经不知道做了多少沾满双手血腥的事情。燕地所有人,已经因为自己杀了个尸山血海。守护照顾小哑巴,似乎就是守护自己最后一点还像人的部分也似。
要做出这个决断,就是要将自己内心深处,最后一点温情都割舍出去。从此就义无反顾的走在冷酷坚忍,为了最后目标可以牺牲任何人的道路上!
自己的目标,是为了守护这个文明,守护这个时代大宋所有人啊……为了这个目标,是不是就能毫无顾忌的牺牲一切该牺牲的人?
…………自己又何必那么矫情?牺牲燕地百姓卷起大乱的时候,自己已经走在这条道路上了,现在又谈什么回头?
男儿事业……男儿事业。这个时代的男儿事业,无非就是血腥二字而已。
萧言的脸色渐渐苍白下来,最后竟然都有些透明也似。他转过身来,朝着同样沉默的杨可世微微点头:“此间是非之地,太尉不能久做停留,老种相公之意,某尽明矣。但有所决断,定然及早知会老种相公与杨兄,我这就安排人护送太尉回返。我们两家往来,此刻要随时保持……
就如此罢,委实是慢待太尉了。”
杨可世也一刻不想在这里多耽搁了,起身抱拳一礼:“既如此,就请显谟安置。俺自回返军中,谈不上什么慢待。我辈静候显谟决断而已。”
萧言匆匆回了一礼,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这间屋子,在门口身形一个不稳,竟然踉跄了一下。杨可世也呆着一张脸,竭力按捺着自己心潮起伏。
老种相公,你如此举动,到底是为的什么?这般处断,到底是对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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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声杂沓响动,几名貉帽都亲卫扈卫着萧言,直入别院的院落当中。在门口左聊寄已经等候多时。这些时日在汴梁所居,原来东川洼那个漠落寡合的晦气脸书生,现在白胖了一圈,神色之间,也与以前大不相同。
萧言在汴梁表现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本事,让左聊寄这个颇为自负的北地书生,也是叹为观止,不得不暗自佩服。一旦佩服,实心效力的心思也就暗生。萧言也是用人不疑,他现在所掌握的财计事,数字之大,可称惊人。这收纳支放查点计算的全权,都交给了左聊寄。左聊寄郁郁半生,一旦受此重用,就爆发出相当的本事。
萧言掌管的财计事,数字既大,项目也极纷繁,其间关系也相当复杂。单单一个球市子,就是应奉官家,各家分红,萧言所得,再加上这各项所得担保所发出的债券扣头如何,利息如何抵充中间有什么明扣暗扣,搅在一团非常人所能整理清楚。左聊寄却是积千累万,料理得分毫不爽。了解萧言手下有这么个人才之辈,都惊叹萧言怎么发掘出这么个人才的。
这个时候左聊寄满脸笑意,迎着萧言进来就行了一礼:“显谟王兄已然缴纳了这半年檀州东川洼两处帐目明细,没什么大的错处。贴吧宋时归吧手打、盈利所得,计有六万七千八百九十七贯。一部分是现钱,一部分是粮食折价。请显谟示下,这些盈利所得是送至这里,还是如何处置。”
萧言面色依旧沉静如常,只是眉宇之间,隐隐有点郁气纠结其间,这点变化,一般人也根本分辨不出来。左聊寄满脑子给财计事塞得满满的,就半点也没察觉出来。
萧言沉吟一下,摆手道:“不必全送来,大部留在东川洼以为营运。让他们缴纳五千贯至汴梁就罢,全然自收自支,倒生了懈怠轻慢之心。
不是成全属下的道理……就这般与王贵说。”
左聊寄应了一声,说实在的,现在萧言也根本未曾将这几万贯盈利放在眼里。从懿肃贵妃那里卷动而起的发债风潮,这些日子成了汴梁最热门的话题之一。多少人捧着大笔财货要向他这里送。王贵杨可世来前,他就陪着几个汴梁巨室家主在那里打高尔夫谈生意。为什么要费心思弄一个高尔夫出来,一则是觉得这样谈生意才够高端够气派,二则是也因为决定要走幸臣道路,不弄出点新鲜玩意儿怎么能吸引那官家注意,引得官家来游幸,君臣无间来上个十八洞,才是穿越客当宠臣的无上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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