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也不知道是谁整日地借酒消愁,明知道那倾城姑娘别有用心,还是放不下……”
“刘玉婕,没你这样的,谁还没有点犯蠢的时候啊。”
“好了,”眼看着两个人又要吵起来,司微云开口打断他们,“今天过来是为了什么,你们都忘了?说这些做什么?来,这边坐。”
这园子是李松亭借来的,在城外,常年没有人住,景色好又安静。
“我看那熙容郡主不像是在说谎,”李松亭在刘玉婕的身边坐了下来,道:“只是对于当日的事情,她自己似乎也记不大清了。”
“这里头绝对有问题,一般情况下,出了这种事情,绝对会记忆深刻,怎么会出现像是熙容郡主这样连记都记不清,只有模模糊糊印象的情况?而且,虽然对于自己为何会出房门的事情,她没有搞太清楚,可是对于那人对她行不轨之事的情形却记忆犹新,而且无论是睡着还是醒着都会想起来。这太奇怪了。还有她说的那铃声……总觉得也不大寻常。”
刘玉婕点了点头,“大晚上的,而且还是在行宫里,怎么会有铃声?她的婢女睡得很沉这一点也很奇怪。”
他们三个你一言我一语,却不见秦晔开口说什么,司微云转头看他,“怎么不说话?你觉得这像不像是……”
“蛊毒,或者幻术。”秦晔接上司微云未完的话,语气并非是疑问,而是肯定。
司微云闻言点头,“我也听说过似乎是有那种可以让人乖乖听话的幻术,中了幻术的人会对施术者唯命是从。”
司微云走南闯北,也曾听说许多稀奇古怪的事情。很多年前她就听说过一种叫‘迷魂术’的东西,听说中了这‘迷魂术’的人,会心甘情愿听从施术之人,就如同一个听话的奴隶一般,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就算是施术人让他去死,他也会毫不犹豫。
当然这只是民间的传言,虽然传得神乎其神,但是不是真的,也没人知道。当时司微云听了也只当作是一桩奇闻,并没有放在心上。但是此时想来,说不定这世上真的有什么‘迷魂术’也说不定。
刘玉婕惊讶,“这世上真的有这么神奇的幻术?”
“自然是有的,其实说穿了就是刻意制造的一种假象而已。”秦晔说着,抬眸看向李松亭,“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三十多年前,我们大晟曾经有过一位幻术极高超之人,他可以制造幻象让近上百人以为自己是身在桃园山林之中?”
“小时候好像是听人提起过。难道你是怀疑……可是那个人不是早就死了吗?”自己还未出生的时候,他就死了。
“那你知道他是哪里人吗?”
李松亭摇头,这自己哪里会知道?
“他是榆州南怀县人。而宫里有一个人,她虽然不是南怀县人,可她正是榆州人……”
“你是说……恬妃?”
秦晔冷笑一声,“除了她还会有谁。”
方才,在李松亭和刘玉婕两个人到来之前,司微云就已经大致把锦如从熙容郡主那里得来的消息跟秦晔说了一遍,拿时候秦晔就已经有了猜测。
当初恬妃进宫之后,他就让人细查了一下那恬妃的底细,毕竟她是自己那二皇兄带回来的人,放在父皇的身边是什么意思已经是不言而喻了。秦晔又怎么可能不仔细查一查她的底细,不过她的底细倒也干净,没什么不寻常之处,家中虽不算大富大贵,可也吃穿不愁,从小貌美,养在深闺。
不过经过这么一次,秦晔却有理由怀疑,这个女人是不是懂得幻术,毕竟她也是榆州人,这些……应该都不是巧合吧?
……
深夜的皇宫,安静得有几分可怖,只偶然传来巡夜侍卫的脚步声,在这深宫高墙之中不知有多少冤魂驱散不去,光是想想都令人寒毛直立。
而就是在这样的深夜之中,有人悄悄避开巡夜的侍卫,鬼鬼祟祟地去往御花园中。
刚进了御花园,远远地就看见前方凉亭里似乎有一个人影,来人杀心骤起,悄悄握紧了腰间的匕首,蹑手蹑脚地往凉亭里去。
黑暗中,他看不清凉亭里的人究竟是谁,但他也无须搞清楚来人究竟是谁,无论他是谁,总归是要死在自己手下的。不然,他若不死,死的人就是自己了。
他积蓄内力,寒芒一闪,他骤然朝那人影刺去。
可那人似乎早有准备,就再他发难的那一刻,原本站在凉亭里的人突然回过身来,一脚踢掉了他手中的匕首。
两个人瞬间缠斗了起来。可两人实力相差悬殊,很快他便被对方给彻底压制,最后绑了他的手把他给带走。
而这人直到被绑都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自己被蒙着脸带到了哪个地方,一直呆了好久,大概是天亮了,才有人过来将他给带走。
头上罩着的黑布被取下来,外面果然已经是天光大亮,他看向面前之人,心中不由咯噔一声,这不是太子身边的侍卫吗?他怎么会在这里?
“走吧。”那侍卫一手将他送地方给拉起来。
“去哪儿?”
“去见皇上。”
“为什么要见皇上?”
太子身边的侍卫冷哼一声,“为什么要见皇上?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吗?”
这时候,他心中只有一个声音,那就是:自己完了。
被带到皇上面前的时候,太子也已经在了。他心里便明白,昨天晚上自己是中了圈套了。
皇帝见了他,便是怒目而视,“对熙容郡主行不轨之事的人就是你?”
他还搞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一时不知究竟该不该说实话。
而这个时候,却见得皇上身边的近侍从外面匆匆走了进来,急声禀报道:“皇上,五殿下他……他把恬妃娘娘给扔进水池中了,还说……不得他允许,任何人不得救恬妃娘娘上来。”
谁也不知道,原本应该在牢里的五殿下为什么会突然回宫了,而且一回宫就直接冲到恬妃的寝宫之中,谁也拦不住。
这皇子是不能擅入嫔妃寝宫的,当时恬妃宫里的一众人都拦着,侍卫都动了手,可五皇子气势汹汹,谁也挡不住,一路就冲进了恬妃的寝宫。早已听到外面动静的恬妃被吓得不轻,看着五皇子来到她的面前,一张脸都被吓得煞白,没了一点血色。颤抖着声音问他要干什么,可是五殿下一句话都没说,揪着她的衣领就往后面水池的方向走,也不管她是不是跟得上,就那么拖着她一路到了水池。
这短短的一路上,恬妃也的确是被吓坏了,她虽然知道五殿下素来脾气不好,还任性妄为,可她没想到五殿下竟能大胆到这个地步,私自闯了后宫嫔妃的寝宫不说,还直接拽着自己的衣领,拖着就走。
恬妃哪里见过这等阵仗,吓得又是哭又是喊,又是大叫这求饶的。
而她宫里的那些宫里,哪个能拦得住五皇子啊,眼看着情况不对,便立刻赶来禀报了皇帝。
皇帝听说这消息,也暂时搁置了还未开始的审问,带着太子一起便赶去了恬妃的寝宫。
而他们到的时候,皇后也已经闻声而来了。
“晔儿,你这是干什么?快把恬妃给捞上来。”
见得皇帝来了,皇后连忙对秦晔道。
可是秦晔根本就不理会,只坐在水池边的石头上,冷眼瞧着恬妃,“你胆子够大的,敢算计到我的头上来。恬妃娘娘,你进宫也有这些日子了,难道没有听说过,我这个人呢,最是任性,莫说是别人冤枉我,让我下了大牢,纵然只是说我一个不字,我也容不下。你说,你这般陷害于我,不仅叫我下了大牢,还名声聚毁,我这样回报你,你敢说一声冤枉吗?”
恬妃挣扎着想上岸,可是她刚扒上岸边,就被秦晔手中的石子给打回去。这时间已经在水池里泡了好一会儿了,恬妃又是养尊处优惯,这短短时候已经是力竭,只能用力扒着岸边的石头,不让自己沉下去。
可秦晔哪里肯让她好过,她一扒上石头,秦晔就拿石子打她的手,她吃痛松开,不免要喝上几口池水。但只能又接着去扒石头,如此循环往复,体力眼见着已经耗尽了。若是再不让她上来,她只怕真的要淹死在这池子里了。
看到皇上终于来了,恬妃眼中顿时绽出希望之光,如果说着宫里还有谁的话能管得住五皇子的话,那就只有皇上了。
“皇上,救救臣妾,臣妾不想死。”
皇帝看了一眼脸色煞白,已经完全没有力气,又明显被池水冻得不行的恬妃,而后又看向秦晔,“晔儿,你这是做什么?”
“不做什么,就是出口气而已。她害得我被逼婚,还下狱,我给她一点儿教训都不行吗?”
恬妃闻言心中一惊,紧接着连忙向皇帝叫屈,“皇上,臣妾没有,臣妾根本就不知道五殿下在说什么,皇上,臣妾不想死,求皇上救臣妾上岸。”
“还敢说自己是冤枉的!”只见原本坐在岸边的秦晔,揉身而跃,一只手抓着恬妃的脑袋就往池水里按。
恬妃整个脑袋都没入水下,只剩下两只手无助地在空中挥舞着。
秦晔就是故意戏耍恬妃,待感觉到她似乎真的顶不住了,就松开手,让她的头露出水面透透气,还没等恬妃松上一口气,秦晔就会再次将她的脑袋给按下去。
旁边众人看着都不由心惊,五殿下这也太狠了。
再看皇上,怎么他的宠妃被五殿下这样对待,皇上怎么却不阻止啊?就这样冷眼旁观着,任由五殿下胡闹?
如此几次之后,秦晔终于松开恬妃的脑袋,重新坐回到岸上去。
恬妃已经筋疲力尽,但是想要活下去的念头,依旧让她使出全身的力气,伸手抓住了岸边的石头,免得自己真的沉下水去。
“说,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都给我说出来,你是怎么把熙容郡主引出来,又是用什么法子让熙容郡主误以为是我对她行了不轨之事,全都给我说出来!”
秦晔这一番话,倒是叫旁边的这些人明白去点下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恬妃娘娘,可恬妃娘娘怎么可能……难道熙容郡主的事情,真的不是五殿下做的?
“我真的没有的,我不明白五殿下在说什么。”恬妃只知道自己不能认,认了就都完了,皇上那么偏爱五皇子,要是叫他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做的,那自己还能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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