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松亭见状,连忙也走了过来,笑着道:“子期,你看,她跟沈家大小姐长得几乎一模一样,是不是?”
何子期勉强点了点头,“是,很像。”
这时候司微云看见刘玉婕正在朝她招手,便笑着对李松亭和何子期道:“抱歉,先失陪了。”
“微云小姐请便,请便。”李松亭含笑回应。
何子期愣愣地看着她离开,难怪,难怪当时自己刚回京城的时候,听到的有关于沈家大小姐的传闻,都是她如何如何地不堪,跟自己认识到的沈家大小姐是完全不一样的。那个时候,他还以为是众人都误解了沈家大小姐的本性。
后来,她陪着沈尚书离京养病回来之后,性子又变得不同,跟自己之前认识的那个沈家大小姐完全不一样了。
如今,这一切都有了答案,自己认识的那个并不是沈家大小姐沈辛茉,而是沈辛茉的双生姐妹。
李松亭看到自己好兄弟这般愣神的模样,心中不由深深叹了一口气,若他的对手不是五殿下,或许还有些胜算,但是五殿下这个人,他是很了解的,子期遇上五殿下,真的是一点儿胜算都没有。
李松亭抬手轻轻拍了下何子期的肩膀,“子期,微云小姐刚出来的时候,身上戴着的那枚玉佩,想必你也是看到了。那是五殿下母妃生前最喜欢的一枚玉佩,时常都会戴在身上。这枚玉佩对五殿下而言,意义十分不同,而如今它被戴在了微云小姐的身边,子期,你该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何子期苦笑,“我明白。”
在今天这样重要的日子,她戴上了五殿下送她的那枚玉佩,已经意味着很多事情了。以她的性子,若对五殿下无意,她根本就不会收下五殿下送的玉佩。就算是收下了,也绝不会在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特意戴在身上。
他们两个并非是谁一厢情愿,而是……两情相悦。
“五殿下真的对熙容郡主做了那样的事情吗?”她此次回来沈府,究竟是为了什么了?她是信五殿下,还是不信?
“没有。”李松亭没有丝毫犹豫地回答了他。
何子期闻言笑了笑,“这样就好。”
“子期,天涯何处无芳草,你看我以前不也十分喜欢那倾城姑娘,可如今呢,就算她站在我面前,我心里也不会再有任何的波澜。”时间长了,就什么都放下了。
而另外一边刘玉婕则把司微云悄悄拉到无人之处,“那玉佩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我方才听人说那玉佩是五皇子的母妃淑妃生前最喜爱之物啊,真的假的。”
“我哪里知道,当初他送我的时候什么都没说,我还以为只是一块普通的玉佩罢了。”
“这时候,他和那熙容郡主的时候还没了结呢,你这又被牵扯进来……不过你也别担心,他们只是私下里议论两句,也不敢十分确定你的那枚玉佩就一定是淑妃的生前之物,只说是很像罢了。”谁都知道这淑妃是皇上心中最不能碰的地方,有关于她的事情,所有人都会下意识地很谨慎,若非得到证实,想必也不会出去乱传。
大家都想知道,却又不敢去找司微云证实,这有关于淑妃的事情,谁敢问啊。但有一个人却是敢的。
宴席结束,宾客们陆续离开,司微云也有些累了,打算回房间休息。却在半路给沈辛茉给拦住了。
“司微云,你今天戴的那枚玉佩,是从哪里来的?”
“跟你有何相干?”司微云径直越过她,却再次被沈辛茉给拦住。
池玉见状,伸出握剑的手横挡在沈辛茉的面前。
司微云不再理会沈辛茉,径直往前走去。
长剑挡在身前,沈辛茉不敢再跟上一步,只能看着司微云的背影,扬声问道:“究竟是不是殿下送你的?”
殿下?我是得好好问一问这个殿下了。
……
“五殿下还在大牢里关着呢,你怎么还有心情请我们喝茶?”刘玉婕虽然口中这样说着,但是已经举杯轻嗅起了茶香。
一旁的李松亭闻言道:“大牢?他呆的那地方叫大牢吗?都快赶上寝宫了。”说完,却又是严肃了神情,“不过,昨天固安侯又上奏了,请求皇上给个说法,让五殿下和熙容郡主尽快完婚。”
想必皇上如今也是十分头疼。
如今,不说是所有人吧,总之,大部分的人都是相信五殿下真的对熙容郡主行了不轨之事,又不肯对熙容郡主负责。除了固安侯之外,最近这些日子也有其他大臣们陆续上奏,言辞之间暗指皇上对五殿下偏心太过,对五殿下太过纵容。
谁让五殿下风流好色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了,而那熙容郡主又已经定下了夫家,夫家家世不错,未婚夫又是个翩翩公子。谁也不会相信是熙容郡主搭上了自己的清白,故意陷害五皇子,只会觉得是五皇子一贯的坏毛病发作,临时起意对熙容郡主行了不轨之事,却又不肯负责任。
你说他以前对别的女子胡来也就罢了,这次碰的是侯爷的女儿,被封了郡主的女子,能善罢甘休吗?
司微云一边煮茶,一边道:“既然在其他地方都查不到线索,那就只有从熙容郡主的身上入手了。目前所有对五殿下的指控,都是出自她一人之口,五殿下没有证人可以证明他一个人在房间睡了一夜,同样的,也没有人可以证明熙容郡主的话。”
“可是宫里的嬷嬷已经验过了,熙容郡主的确已非清白之身。而且……”李松亭看了一眼司微云的脸色,才接着道:“熙容郡主跟她的未婚夫两个人虽然是家里做主定下的亲事,但也没听说两个人有什么不情愿的地方,应该不至于会用这样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来陷害五殿下。”他曾经在一次宴会上,见过熙容郡主和她未婚夫说话的样子,那般含羞带怯的,怎么也不像是不喜欢自己的未婚夫。
所以,他也想不明白,熙容郡主为何会失身,而且坚称是五殿下对她行了不轨之事。
他想,若不是自己跟五殿下相识了这么多年,深知五殿下的为人,大概也跟其他人一样,听到这件事之后,会立刻相信熙容郡主的话,而不信五殿下是清白的。
“所以,我们得想办法见到熙容郡主,从她的口中问出些什么来。”司微云将刚煮好的茶倒了两杯,分别送到李松亭和刘玉婕的面前,“你们得帮我。”
“这个时候想见到熙容郡主谈何容易?自打从行宫回来之后,听说她就躲在房间里哭,什么人都不见,就连自己的父母都拒之门外,饭菜都是下人们放在房间外边,她若是饿了就自己拿进去的。”
为了秦晔,李松亭也是仔细打听过的。
“我已经想好了一个法子,不过得需要你们的帮忙。”
“什么法子?”
……
从茶楼出来之后,司微云想到那天秦晔托她喂鱼的话,正好时间还早,便带着锦如和池玉转去了秦晔在外面置下的私宅。
看门的老伯认得司微云,笑着迎她进来。
只是司微云没想到,秦晔竟然也在。
他在正好,自己刚好还要找他算账呢。
“五殿下这个牢犯未免也太悠闲了吧?大白天地出来乱晃,也不怕被人给抓了去。”
“我是来看看,你有没有记得我嘱咐,过来帮我喂鱼。”
“喂什么喂,饿死算了。”
秦晔闻言含笑走到司微云的面前,微微低头看着她,“生气了?”
“你满意了?故意让我在众人面前戴你送我的那玉佩,现在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怎么就洗不清了?他们只是怀疑而已,谁敢说那就是我母妃的玉佩?”
秦晔揽着司微云坐下来,“我是觉得,你的身份一旦公开,那些人势必会怀疑当初‘失忆’回京的人不是沈辛茉,而是你。其他的都还好说,只是这书局编修好歹也是个朝廷官员,由旁人顶替,那也算是欺君之罪。我让你戴上我送你的玉佩,他们猜到你是我的人,自不敢胡乱说什么,也免了你和沈家的麻烦。”
当然,除此之外,他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就是告诉那些人,微云已经是自己看上的人,叫他们都心里有数,别再乱动什么心思。
司微云睇他一眼,“你就狡辩吧。”这另外一层意思,就算秦晔不说,她也能猜得到。
秦晔倾身吻了吻她的发,只笑着不说什么。
“别说,你养的这些鱼还都挺好看的。”
“你喜欢?那我叫人给你送沈府去。”
“不用,何必那么麻烦,我又不会养。”
“这有什么难的,我教你……”
……
秦晔大摇大摆地回到牢房的时候,只见那狱卒一脸紧张地朝他跑了过来,“殿下,皇上来了。”
“哦,什么时候来的?”那狱卒一脸的紧张,可秦晔却满脸的不在乎。
“来了有近半个多时辰了。”吓得他腿都软了。
“行,我知道了。”
进到自己的牢房里,秦晔先是下拜行礼,“儿臣见过父皇。”
只听得皇帝冷哼一声,“将你下狱反省,你倒是悠闲,上哪儿去了,这么久才回来?”
“也没哪儿,就是在牢里呆得烦了,去我自己那宅子里坐坐。”
“你啊,这都什么时候了,也不知道收敛一点儿。人家固安侯都快被你给气死了。”
“气死是他的事儿,关我何事?”
“固安侯昨天又上折子了,还是说你跟熙容郡主的婚事。”
“他上他的折子,反正我是不会答应的。”
“晔儿,你年纪也不小了。熙容郡主呢,论相貌、才华、品性都是不错的,反正你早晚都要娶亲了,熙容郡主也不错。”
秦晔闻言笑了笑,“父皇,你可真有意思,还上赶着往自己儿子的头上扣绿帽子。我说,父皇,这我要是娶了熙容郡主,她要是没多久就怀上了个孩子,那这孩子虽不是我的,可还要上皇家的玉碟,您可要想好了,乱了皇室血脉,您对不对得起先帝祖宗。”
听得秦晔这般说,皇帝也是严肃了神色,“朕问你,你跟朕说实话,你真的没有对那熙容郡主做什么?”
“父皇既然不信我,还来问我做什么?只是我得提醒父皇,您若是一定要我娶熙容郡主,那您儿子头上的绿帽子,可就是您亲手给扣上的。”
皇帝狐疑地看着自己的儿子,难道晔儿真的什么都没做?
“那为什么熙容郡主一口咬定了就是你?”
“我也想知道啊,不如父皇来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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