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
策王府书房。
君策看着底下一众幕僚,猛的一拍桌子,看着窗外的大雨,面露精光:“真是天助我也。”
底下的幕僚,一个个也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王爷,这雨一下,便都是咱们的功劳。届时,名声有了,陛下的赏赐亦不会少,老百姓们还都记着王爷的功绩。”
“是啊,王爷。现在雨一下,就是我们的主场了。不过,接下来这几日,王爷怕是得辛苦一阵了。
无论如何,样子总要做得好看,再加上前面的准备,这一回,王爷一定名利双收。”
君逸脸上带着成竹在胸的算计:“这算什么辛苦。”
他几乎都能预见到,这场大雨过后,他便能压过君恒。
之前他跟君恒二人明的暗的较量,一直势均力敌,不分伯仲。
虽然大家挤破了头都在往前冲,但一直你追我赶,谁也不让谁。
上一回,他出征北燕,原本可以求娶绾宁,拿到最好的结果,但最后因为彭家出事,功亏一篑。
而北燕一事,他也只是得了个虚名,真实如何,大家心知肚明。最后除了得到一点老百姓中的名声,他讨不了太多好。
但是这一回,这可是实打实的功绩。往大里说,那就是他以一己之力,守护了一城的老百姓。
天子脚下,皇帝要顾着脸面,到时候对他的奖赏只多不少。
至于君恒,呵……
这件事因为赵砚臣的那一番话,被摆到了台面上。
大家虽然面上不说,但是心里都知道,是因为君恒把绾宁送进宫,才导致了这一场天灾。
皇帝一定会迁怒于君恒,到时候,君恒的名声一落千丈,那他必定水涨船高。
这一场大雨过后,朝廷势力一定会重新洗牌。
这一次,他一定要抓住机会,把君恒狠狠地踩在脚下。
有幕僚提议:
“王爷,这一次咱们可以趁机利用天罚之说,让对手起码自断一臂。
人是恒王送进宫的,咱们想办法稍微提醒一下,陛下一定能想通其中的关联,让恒王赔了夫人又折兵。
而且,事关陛下,恒王毫无还手之力。”
话落,马上有别的幕僚附和:
“对对对,趁他病要他命,绝对不要心慈手软。”
君策想了想,很是心动,这确实是很好的机会。
不过,越是这时候越要稳重。
他扫了底下的幕僚一眼,目光落在其中一位白胡须老者身上。
“林老,你怎么看?”
上一回六月初一,在其他幕僚提议他多少做些什么,反正都没坏处的时候,就是林老提议了具体方案。
看眼下的形势,君策很愿意听听他的意见。
林老被点名,立马站出来:“王爷,属下觉得不妥。”
君策皱眉:“为何?”
那么好的机会。
林老继续道:“诚然,人是恒王送进宫的。如果真有什么天罚,恒王难辞其咎。
只要操作得当,确实可以让恒王遭受打击。
但是大家忘记了,下圣旨的是陛下,而且后面事情传得沸沸扬扬,陛下也没有任何动作。
这件事,说到底,除了恒王,还关乎陛下的颜面。
咱们打恒王,也就是打陛下,此事,万万不可。”
众人听到这里,一时惊得冷汗涔涔。
君策亦是一脸正色,心中一阵后怕。
暗道还好问了林老,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不由得对林老高看一眼,语气也多了几分尊敬:
“那依林老所见,我们眼下该如何?”
林老:“王爷如今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只要兢兢业业做好手上的事情便足够了。
其他的,再让陛下知道人是恒王送进宫的,而我们知道。
让陛下看到,我们不是放过了恒王,而是在为陛下保全名声。
陛下一定对恒王颇有微词,若是再承王爷的情,那就是意外之喜。
如此,王爷不光里子面子都有了,还在陛下那里有了好感,这才是最难得到的东西,也是最珍贵的东西。”
君策听到这里,手伸一握,看向林老,满是赞赏。
“林老说得极是,就按林老说的办。
天罚的事,谁也不许提,我们只当这是一场普通的雨水灾害,本王就是帮父皇分忧解难的。”
众位幕僚纷纷附和。
君策当即叫来了工部的几位大人,快速商议了一些细节,便出了策王府。
苏府。
绾宁坐在窗前,看着外头的大雨。
想到前世的这一日。
半夏从夜里就开始发热,已经烧得说胡话了,她冒着大雨跌跌撞撞走到了主院。
主院里,吴氏和苏雨澜在谈笑风生。苏雨澜不愿意看见她,她在外面等了一个时辰,等苏雨澜走后才进了屋。
路过花廊下的时候,大雨随着风打湿了她的半边身子,衣裳湿哒哒的黏在肌肤上,她记得那一日的风,好冷好冷。
身后,半夏端着热茶过来。
“小姐,窗前风大,别受凉了。”
绾宁抬头看着半夏,笑了笑,点点头,
“好!”
半夏很少见绾宁如此温柔的模样,有些不好意思,转身走到衣橱前,拿了一件轻裳过来,给绾宁披上。
绾宁倒了一杯茶喝,温热的茶水顺着口腔流入心间,四肢百骇都暖暖的。
“半夏,让杜若过来。”
“是,小姐。”
杜若正在外头熬着药膳,这会儿让半夏出去替了手,从外头净了手才回来。
绾宁问她:“外头如何了?”
杜若:“和往常下雨一样,老百姓们都没怎么出门,不过,到底是六月初七,传出了一些天罚的说法,咱们安排下去的那些人,已经默默的把话题引到了策王身上。”
绾宁点点头。
这件事因为她要入宫而起,天罚的说法对她不好。
在可能的情况下,她当然要保护好自己。
“策王府有何动作?”
杜若:“没有提天罚的事,策王带着自己的侍卫,和工部的大人,前往各处泄水口查看。
目前的消息,他们进展顺利。
路上遇见老百姓,也都是亲和劝说注意雨水,看起来是要这名声的。”
绾宁笑了笑,那笑却比外头的风还要薄凉。
前世她和君策六年夫妻,不说完全懂他,但也算了解七八分。
能精准的抓住他的真实想法,直击要害。
她知道一句话要如何说,君策会听。一件事要从哪一个方面切入,君策会听话照做。
绾宁给了他机会,但是他贪了心。送上门来的人头,自然是要手起刀落,才算畅快爽利。
“接下来什么都不用做,只等三日之后西京湖到达最高水位。”
杜若应声:“是。”
绾宁:“许丞相那里,再送一封信过去。今日之后,便不再送了。”
杜若问道:“丞相真的会答应吗?咱们之前已经做了这么多,都没有回应。”
绾宁身体往后,靠在椅背上,慵懒的往靠垫里窝了窝,目光看向窗外的雨:
“嗯,他会。”
丞相许怀义不站队,标准的皇帝一,党,他也从不收受贿赂,更没有做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
他清清白白,问心无愧,位极人臣,也无所求。
对于许怀义,绾宁也没有任何把柄可以用。
照理来说,绾宁要用人,应该找一些,有把柄或者有欲望,可以控制的人,如此才好为我所用。
但是,绾宁没有。
许怀义作为丞相,若他有些什么肮脏事,绾宁还不找他了。
就是要这般清清白白,没有人可以威胁,没有人可以贿赂,却得皇上器重,得朝中上下敬佩的人,价值才最大。
对于绾宁来说,有朝一日用上手,才足够称得上: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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