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撞击与狂风的摧残中四分五裂,雨滴落在了幸韵星的身上,转眼间,她就被淋成了落汤鸡。
“握草——”幸韵星大吃一惊,脸色也在一瞬间变得煞白,瞪直了眼睛望向前方!
是山崖!
“老天爷,你玩我的吧——”
幸韵星屏住呼吸,慷慨赴死的感觉够她吹牛半小时,这种明知会死又不得不承受的憋屈与无奈,让她真的很想仰天长啸:“草——泥——马——”
尤其还是在她行动不便的时候,她连逃生的希望都没有,是寒到骨髓的痛苦与绝望!
马车冲出树林,她开始了惊心动魄的自由落体运动,风在耳边呼啸,雨滴拍打在她惨白的脸颊上。
“有种就让风把我吹起来——”
天地间,骤然出现了一道龙卷风,接天连地,势如猛虎,在卷起二人后,飞快的朝远方移动。
龙卷风旋转的速度极快,这还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二人皆被转晕了过去。
“王爷快看,是套马车的马!”
树林里,他们找到了那匹受惊了的马,此时的它,正悠闲的低着头在吃草。
“王爷,前面是山崖,有马车掉落下去的痕迹。”
雨渐渐的越下越小,在他们走到山崖边上的时候就停雨了。
崖边有两行十分明显的车轮滚过的痕迹,毫无疑问,马车掉下了山崖,但阿韵未必也掉下了山崖。
皇甫啸雲想,极有可能是敌人的计谋——障眼法。
“加派人手在林中寻找王妃的下落,再派几人去崖下寻找。”
望着脚下白雾萦绕的山崖,皇甫啸雲的脸上是说不出的沉重,他更愿意相信阿韵是被敌人带走了,而非掉下了山崖。
“韵韵,本王一定会找到你。”
龙卷飞在云雾中穿行,无一人看见此种天象。
风停之后,二人落在了荒郊野岭的浅滩上,彪悍姐在下,被幸韵星当成了肉垫躺在她身上。
“阿雲,冷……”她迷迷糊糊的嘟哝道,“抱紧睡……”
幸韵星在打了一个冷战后猛然惊醒,她这才想起自己在掉下山崖后,为了活命,召唤出龙卷风……
也就是说,她还活着!
她睁开眼睛看了看,只见四面环山,离她不远的地方有条青河,可谓是山清水秀,景色怡人。
“草,我又不是来看风景的。”幸韵星没好气的自嘲道,自己本应该在王府里与阿雲过着没羞没臊的幸福生活,万万没想到竟被带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她的阿雲雲,她的奶牛牛,她种下的那些花花草草……
此时的幸韵星恢复了些体力,当她发现身下的彪悍姐已经断气了的时候,只是冷淡的说了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
还有杨驼子,杀了她的旺财。
一想到旺财,幸韵星不禁心疼的落下眼泪,要不是彪悍姐设局引她出王府,旺财也不会因为救她而被杨驼子杀害。
幸韵星抬起腿,愤怒的朝着彪悍姐的虎背踢了两脚,她还拿走了彪悍姐身上的碎银和看起值钱的东西——发簪。
毕竟在回王府的路上,她需要钱来傍身。
她捡起一根粗木棍,顺着河流往下走,走累了就坐在木棍上休息片刻,然后再接着走。
“什么鬼地方,连个人影都没有,该不会是原始森林吧?”
她拄着木棍,佝偻前行的模样宛如一个八十岁的老太太,幸韵星深知自己必须在天黑前找到能过夜的地方,否则,自己极有可能遭到野兽的袭击。
她虽能召唤雷击,但野兽扑来之时,难保自己说话的速度赶不上野兽偷袭她的速度。
“还是再来阵风把我吹回去?”幸韵星在心里想道,这次有彪悍姐给她做肉垫,她这才捡回了一条命,万一下次直接落在地上跟彪悍姐一样嗝屁了......
这老天爷在坑她的道路上乐此不疲,只管起飞不管降落,而且,被旋风卷在空中的感觉,比蹦极还要酸爽。
思来想去,幸韵星决定靠自己回家。
就在她苦思冥想之时,幸韵星的目光惊讶的落在了河对岸的白衣男子身上,男子坐在轮椅上,手持鱼竿,正神色闲定的在河边钓鱼。
男人在看到河对岸的女子后,同样感到吃惊。
难不成那些痴女竟找到此处来了?
起初,幸韵星以为是见到了鬼,毕竟男人一身白衣,罕见的银发用一根黑丝带随意的绑着,没有束冠也没有插簪,额前有几缕发丝被风吹散,和那黑丝带交织在一起飞舞着,显得颇为飘逸。
“小哥哥,你知道怎么离开这里吗?”幸韵星露出一个浅笑,有礼貌的问道。
原来不是来找他的。
男人假装没听见,收回目光后看向水中的鱼漂。
河对岸的女人虽长有几分姿色,但在他的眼里,与那些寻常的女子并无区别。
对于见惯了绝色女子的公子衍来说,乍一看到如此普通的幸韵星,倒觉得有几分清雅脱俗,就像这眼前清澈的河水一样。
“小哥哥,小哥哥......”幸韵星又叫了两声,用清甜略带讨好的声音问道,“你知道怎么离开这里吗?”
依然没有回应。
“草,这么拽!”
幸韵星捡起一块石头,“咚”的一声扔到的河对岸,正好在他面前打起了一个水花。
只见他岿然不动,还是没有回应。
“该不会是个聋子吧?”幸韵星“啧啧”了两声后,故作惋惜道,“年纪轻轻的就聋了,真是可怜,白瞎了这副好皮囊。”
“你才聋了。”男人开口说道,他音色温和,话音中带着慢条斯理。
“既然不是聋了,方才我问你话,你怎么不回答?”清澈的眸光里闪过一丝黠光,幸韵星笑着揶揄道,“哦,我知道了,小哥哥这是长了一张金口,所谓金口难开,我说对了吗?”
“一派胡言。”看在她伶牙俐齿、不是那么无趣的份儿上,公子衍免为其难的把目光转移到她身上,“你是如何来的此处?”
“被风刮来的。”幸韵星坐在木棍上,一边向河对岸的男人打探消息的同时,一边稍作休息。
“你当我是三岁的孩童好骗。”俊美的嘴角扬起一抹轻笑,想骗他,也不找个像样的说辞。
“就说世人目光短浅,小哥哥你也不例外。”幸韵星是发现了,河对岸的男人是个十足的傲娇自恋男,所以,激将法对他甚是好用,“风怎就不能把我刮到此处来了?”
“风又如何吹的动你?”
“龙卷风,小哥哥。”幸韵星尝试着把话题往正题上掰,“小哥哥,我怎样才能过来?”
“游过来。”话音里带有捉弄之意,这么冷的天,莫说游过来了,且不知这河水的深浅,不无淹死的可能。
“你耍我呢?”幸韵星白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难怪腿瘸了,是嘴太损,报应到了腿上。”
她话音刚落,只见公子衍从轮椅上站了起来,还特意走了两步给她看。
“腿没瘸还坐轮椅,莫不是脑子里进水了?”呵,挑衅她,幸韵星嘴下不留情的继续吐槽道,“还是得了懒癌?”
“一到晚上,山里的豺狼虎豹就会出来觅食,不过,以姑娘的这张毒嘴,怕是豺狼虎豹都不敢来侵犯。”公子衍直言不讳的讽刺道,“怕被姑娘你骂得忘了自己是吃人的野兽,而躲在树林里不敢出来。”
公子衍的言外之意是,野兽都比姑娘你的脸皮要薄,姑娘说话如此缺德,还不如那林中野兽。
“小哥哥此言差矣,野兽吃人,我又不吃人,再说了,它们若能听懂人话倒是好了,不像有些人,揣着明白装糊涂。”
一对眸子直勾勾的盯向公子衍,没错,有些人说的就是你!
“此处就我与姑娘两人,这有些人莫非指的是......”
“你钓你的鱼吧。”
幸韵星拍拍屁股站起来,有要离开之意,大不了找棵树爬上去,晚上就在树上休息,反正现在是冬天,蛇虫什么的都去冬眠了,明天接着找出路。
他能出现在这里,就说明这个地方有出路。
“话不投机半句多”,幸韵星不想与他继续浪费唇舌。
主要是看惯了气宇轩昂、身材健硕的阿雲,再看河对岸的男人,有种病弱的白色小公鸡感觉,入不了她的眼。
“前面是死路。”漫不经心的声音说道。
“游过来会冻死,反正都是死,我宁愿选个自己喜欢的死法。”
她拄着粗木棍,倔强的朝前走去,她在赌,赌河对岸的男人会不会帮她渡河?
“你等着,我去拿竹排来。”男人放下鱼竿,转动轮椅,朝着身后半人高的杂草丛里走去。
看来,是她赌赢了!
幸韵星在心里大喜,她停下脚步,坐在河边等待着。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期间,幸韵星一度以为他不会再来,拿竹筏不过是在捉弄她而已。
当她看到男人坐在轮椅上,面前横着一个三米来长、一米来宽的小竹筏时,幸韵星在心里有些感动。
而且,幸韵星怀疑男人的腿虽然不瘸,但绝对有问题。
河水有十米来宽,男人将竹筏放进水里后,亲自把竹筏划到对岸,接她过河。
“不是怀疑你的能力,我是说......”幸韵星皱着眉头,吞吞吐吐、欲言又止,“我的意思是,我们同时站上去,竹筏会不会沉下去?”
“不会,我轻。”
走近后,幸韵星发现此人比霍陵还要清瘦,没准,确实比她还要轻。
踩上木筏后,幸韵星一系列的奇怪动作,令公子衍疑惑丛生。
先是扎马步,然后是蹲下、坐下,最后竟半趴在了竹筏上。
“姑娘这是?”公子衍忍不住问道。
“我在把体重平分出去,这样受力面积大了,木筏就不容易沉到水里。”
幸韵星突然觉得高中时期,物理老师的谆谆教诲在此时显得格外亲切。
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公子衍便由着她去了。
“我叫幸韵星,你可以叫我阿韵。”
他都亲自渡自己过河了,幸韵星觉得自己应该拿出点儿诚意来,譬如,自报家门。
“我已经成亲了,所以,你不能喜欢我。”
这句话,幸韵星是当玩笑话说来的。
然而,公子衍在听完她如此直白的话语后,不禁大笑起来。
“你是不相信我已经成亲了,还是觉得自己压根儿就不会喜欢我,觉得我说的是废话?”
“姑娘既有这般的自知之明,为何还多此一举的再问?”公子衍反问道,这位姑娘确实有趣,与普通的女子有些不同。
竹筏靠岸后,幸韵星先走了下来,等到公子衍走下竹筏后,她帮着公子衍一起把竹筏拖到河岸上。
“俗话说‘救人就到底,送佛送到西’。”讨好卖乖的清甜声音求道,“好哥哥,你就告诉我出山的路吧,我的夫君要是找不到我,会疯掉的。”
马车在撞击与狂风的摧残中四分五裂,雨滴落在了幸韵星的身上,转眼间,她就被淋成了落汤鸡。
“握草——”幸韵星大吃一惊,脸色也在一瞬间变得煞白,瞪直了眼睛望向前方!
是山崖!
“老天爷,你玩我的吧——”
幸韵星屏住呼吸,慷慨赴死的感觉够她吹牛半小时,这种明知会死又不得不承受的憋屈与无奈,让她真的很想仰天长啸:“草——泥——马——”
尤其还是在她行动不便的时候,她连逃生的希望都没有,是寒到骨髓的痛苦与绝望!
马车冲出树林,她开始了惊心动魄的自由落体运动,风在耳边呼啸,雨滴拍打在她惨白的脸颊上。
“有种就让风把我吹起来——”
天地间,骤然出现了一道龙卷风,接天连地,势如猛虎,在卷起二人后,飞快的朝远方移动。
龙卷风旋转的速度极快,这还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二人皆被转晕了过去。
“王爷快看,是套马车的马!”
树林里,他们找到了那匹受惊了的马,此时的它,正悠闲的低着头在吃草。
“王爷,前面是山崖,有马车掉落下去的痕迹。”
雨渐渐的越下越小,在他们走到山崖边上的时候就停雨了。
崖边有两行十分明显的车轮滚过的痕迹,毫无疑问,马车掉下了山崖,但阿韵未必也掉下了山崖。
皇甫啸雲想,极有可能是敌人的计谋——障眼法。
“加派人手在林中寻找王妃的下落,再派几人去崖下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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