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上班也没发工资,她现在花的钱,都是离开西雅图的时候,严宫希给的。
她回来的机票买了之后,还余下几千,所以她只能暂时租了这里。
这里是个老旧小区,楼底下的铁门已经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拆了,她提着大袋小袋的东西回到家的时候。
就在楼梯口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席琛,他穿得很休闲,英伦风灰色毛衣,休闲黑色裤子,毛绒黑色大衣,脖颈上围了一条暗色围巾。
双手插兜,人有些憔悴。
看见他,望殊本能的想要转身就走。
席琛快她一步,挡住了她,“现在连见都不想见了么?”
他声音有些沙哑,带着鼻音,好像是感冒了。
望殊没说话,提着手里的东西,半响没有动静。
气氛总不能这么沉默,席琛扯了抹笑,从她手中接过她买回来的东西,道,“我来都来了,你总不能就这么赶我走吧!
开门吧!
请我进去坐坐。”
望殊抬眸看向他,或许是从小的习惯趋使,对他,她还是本能的会服从。
从兜里拿出钥匙,她开了门。
两人依次进去,席琛扫了一眼,开口道,“严家已经穷到这一步了么?
让你住这样的地方?”
将他手里的东西接了过来,望殊淡淡道,“是我自己想住这里。”
她手腕,猛的被席琛拉住,她愣了一下,抬眸看向他,见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你觉得是我不了解你,还是不了解严宫希?
望殊,我不傻,严宫希心里的人是小韵,那天晚上那些话,你觉得我真的会信?”
他冷不丁的一席话,让望殊有些不知所措。
他……
“琛哥,这些都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不用管!”
她挣脱他的手,后退了几步。
席琛拧眉,“望殊,为什么?
为什么要突然离开?
为什么要躲着我?”
从小到大,他们不是一直都很开心的过来了么?
怎么突然想离开,突然想躲着他了?
望殊抬眸,看着他,目光落在他俊朗的五官上,她有些走神,“琛哥,身边少一个或者多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你也会不习惯么?”
这么多年了,他一直当她是他的小尾巴。
他走到那,她就跟到那!
这么多年了,她都忘记了,她不是跟屁虫,她会长大,会想要过自己喜欢的事。
席琛看着她,黑眸深邃,“会,很不习惯!”
她不在,没人会在深更半夜起来陪他消遣时光,也没有人会随时随地的听他说那些乱七八糟的坟墓故事。
望殊浅浅笑了笑,坐在沙发上,仰头看着他道,“你还记得我小时候养的那只叫瓦罐的鸟么?”
席琛点头,“记得!
那时候大院里的很多梧桐树都没有被砍,一年四季都有鸟,那年你在后院玩的时候,在梧桐树下捡到瓦罐的,那个时候小雅还很羡慕你,可以养鸟,我家爷爷不允许养!”
提及往事,席琛眸子里隐隐带了几分柔软,过去就像一条柔软的丝绸,没一次碰触,都心生温暖。
望殊点头,淡淡道,“嗯,我把瓦罐捡回来的时候,它羽毛受伤了,本以为它活不了了,可是没想到爷爷把它医好了。”
看向席琛,她认真道,“琛哥,这个时间上有些人就想瓦罐一样,最终都是要走的,陪伴一段时间后,彼此都要成为各自人生里的过客。”
席琛看着她,眉头拧成了麻花。
“为什么?
我们像以前一样,不好么?”
望殊失笑,西口涨得难受,“琛哥,我不想当小尾巴了,我累了。”
是真的累了,十年了,万事都有落幕的那一刻。
席琛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走到这一天,一开始不是这样的,可是他真的不是,为什么会这样?
看着她淡漠的眉眼,他半蹲在她面前,拉着她的手,看着她道,“望殊,我们结婚吧,好不好?”
也许这样就可以一辈子了。
望殊被他吓到了,愣了几秒,盯着他,“结婚?”
他点头,“嗯,结婚,只要我们结婚了,就可以一辈子了。”
她看着他,嘴巴微微张了张,道,“什么一辈子?
只要结婚了,我就可以一辈子当你的跟屁虫了?
是么?”
席琛看着她,摇头又点头,不知道该怎么摇头。
神色有些慌张了。
如果一开始望殊离开,只是单纯的耍脾气,那么此刻她是下定决心了。
她和席琛之间,没有任何矛盾,有的只是彼此对生活和感情的态度不同。
在他的思维里,她只不过是他记忆里的一种习惯,她突然离开,他不适应,不舒服。
她对他,比起他对古董的执着,差太远了。
这个世界上,有一类人是不需要爱情的,席琛就属于这一类人。
看着他,她将他推开,起身,摸着兜里的那张纸条,看着席琛道,“琛哥,我不能嫁给你,因为我已经是别人未婚妻了。”
席琛眉头拧得很深,“严宫希?”
望殊不开口,是默认,她仰头看着他浅浅一笑道,“他等会儿要过来吃饭,我去煮饭!”
看着她进厨房的背影,席琛一双黑眸渐渐暗淡了下来,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什么东西,会一直在原地等。
厨房里。
望殊从兜里掏出严宫席之前留下的纸张,拨通了上面的号码。
电话没想多久,就被接通了。
“严宫希,我同意和你结婚,你现在来我家,十分钟!”
她说得很快,说完就直接安静了。
严宫希微微愣了片刻,挑眉,“如果我现在在西雅图,你觉得十分钟,我能来你家?”
望殊一愣,“你真在西雅图?”
严宫希没说了,对着电话道,“确定好了,结婚?”
她点头,“确定好了!”
“好!”
之后……之后的之后,他就将电话挂了。
望殊站在厨房里,有些无语,他此时到底在那?
真的在西雅图?
她还指望,他能来临时救场一下呢!
看来,是不行了。
如此,她答应他结婚,有什么用啊?
越想,她也是觉得无趣了。
在厨房里墨迹了好一会,她出去的时候,席琛还在客厅里坐着。
见到她,席琛起身,看向她,道,“望殊,你喜欢严宫希?”
望殊怔了一下,“这是我的事,好像和你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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