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青色的羊毛线在竹子做的钩针上来回穿梭,丈母娘的纳的鞋底,魏子宏一眼就认出来了,再看温玉媚,妖艳无双的眉眼间,带着淡淡的幸福,那平和的神情,和她娇艳的容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看到他时,温玉媚眼中的欣喜毫不作假,魏子宏愣住了,回来之时,闫钦铭口中所言的学政大人的二公子,正是温玉媚第一次去府学门口接他时,她头上的帷帽掉了,被那人看到了。
魏子宏深知读书不易,在府学里,他埋头苦读,鲜少跟他人交流,还是闫钦铭脸皮厚,自己凑上来,两人才勉强算是相熟。
可是,自己的妻子被人惦记,魏子宏心里有气,一路回来,他心里都憋着一口气,特别是看到温玉媚的时候,他差点就冲温玉媚发脾气了。
幸好,幸好他控制住了,再看那双初见雏形的鞋子,魏子宏心里十分愧疚,他扬手就甩了自己两巴掌。
这可把温玉媚吓到了,她赶忙放下鞋子就问魏子宏:“你干什么呀?干什么打自己呀!出什么事了?”
面对温玉媚,魏子宏不知该如何张口,他挤出一个笑容来,说道:“没有,我就是,就是……我的脸有点痒!玉媚,你辛苦了!”
温玉媚狐疑,盯着魏子宏看了好一会儿,脸痒?
魏子宏急忙拿起扫帚:“你歇会儿吧,我把院子打扫打扫!对了,家里柴火够不够?我等会儿去劈柴!”
他刚说完,陈珍珠就走出来:“才回来,怎么又要劈柴?”说完,她狠狠瞪了温玉媚一眼,“玉媚,子宏读书很辛苦的,他一回来你就指使他干活,你这死丫头,我看你欠打!”
魏子宏赶紧解释:“不是娘,是我……玉媚没有叫我干活,是我要去劈柴的!”
陈珍珠指着温玉媚,对魏子宏说道:“你别替她说话!这个死丫头,她就是不知道读书的辛苦,温玉媚,赶紧的,过来洗碗!”
什么叫做坐着躺枪,温玉媚很无奈地站起来:“娘,我才是你亲生的好不好?”
陈珍珠催促温玉媚:“什么亲生的不亲生的,赶紧的,你看看你,说好弄什么鞋子,弄到现在,都多久了,又是纺线,又是染色的,家里都让你搞得乱糟糟的!”
魏子宏见温玉媚有些委屈,赶紧朝陈珍珠走去:“娘,玉媚想给我做双鞋子,我不在家,家里就剩下你和她,你们太辛苦了。我难得回来,劈柴这样的力气活儿就交给我吧!”
陈珍珠心疼魏子宏,赶紧摆摆手:“你好好歇着,哪里就用得着你来劈柴?你的手是用来写字的,可不是用来劈柴的!”
温玉媚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她站起身来,走到陈珍珠面前:“娘,要不这样,子宏的手是用来读书写字的,那你等会儿给他喂饭吧!以后他穿衣吃饭,你都管了!”
陈珍珠一听,抬手就狠狠的戳温玉媚的额头:“死丫头,你说的什么话!我是你娘,你就是这么跟你娘说话的?”
魏子宏心疼极了,他赶紧将温玉媚挡在身后,急忙劝陈珍珠:“娘,玉媚不是这个意思!她就是觉得你太惯着我了,娘,我是我们家唯一的男人,劈柴这样的力气活儿,我肯定要做!再说了,娘,我都做习惯了,你别凶玉媚!我饿了,我们先吃饭去吧!”
陈珍珠一听魏子宏饿了,这才饶了温玉媚,急忙让他进来吃饭。
刚吃完饭,大门就响起了敲门声,魏子宏要去开门,陈珍珠急忙对他说:“你好好吃饭,我去开门,我去开门!”
她们母女俩在浣衣巷这里住了快三个月,附近的邻居都认识了,有时候大家也会串串门,特别是家里有爱喝酒的,时不时来找陈珍珠买点下酒菜。
陈珍珠打开门,本以为是邻居,不成想是廖大夫,她激动的搓着手:“廖大夫,天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你吃了吗?啊,你快进来,进来吧!”
廖大夫朝里看了一眼,没有打算进门,而是问陈珍珠:“今天是府学休沐的日子,我来问问,子宏回来了,是吗?”
陈珍珠连连点头:“回来了,回来了!廖大夫,快进来吧!”
听到魏子宏在家,廖大夫这才进来,温玉媚和魏子宏听到廖大夫的声音,就擦了擦嘴走了出来。
“子宏,你现在可是秀才了,不知道还能不能请得动你!”廖大夫跟魏子宏开玩笑:“我在药王街那边开了间药铺,初来南荣府,我也没有认识的人,你如今是秀才,不知道还愿不愿意给我写点东西!”
魏子宏哪里会不愿意,他现在正愁不挣钱,以前在定云镇时,他还会抽出时间去给人写信挣点钱,可到了府学后,他全身心投入学习,别说挣钱了,他恨不得不睡觉。
虽说魏子宏有读书的天赋,可到了府学后,他才知道,自己那点天赋在这些从小就启蒙的富家公子哥儿面前,真不算什么,他只能努力再努力,他入学晚,很多东西,别人早就学过了,可他,却是第一次接触。
“廖叔,你这话……像是在挖苦我!我是穷苦人家出身,哪里会不想挣钱呢!”
廖大夫笑了笑,“那就好,这样吧,你帮我把药材名写出来,我得拿回去贴在药柜上!对了,还有些东西,都得麻烦你,一事不烦二主,你就都帮我写了吧!”
魏子宏连连点头,廖大夫本来想离开了,忽然他想到了什么,对魏子宏说道:“对了,还有两本医书,都是我女儿给我找来的孤本!这样的书籍太珍贵,我哪里好意思据为己有,子宏,你帮我誊写出来,到时候一并给你算钱!”
魏子宏摆摆手:“廖叔,瞧你说的,我们都是乡里乡亲的,算什么钱!”
“一码归一码!”廖大夫不露痕迹的看了陈珍珠一眼,又问起温玉媚:“静柔跟我说,学政府想要在中秋节上办一个什么宴席,她给你送帖子来了吧?”
温玉媚点点头:“是呢,其实廖叔,你知道的,我……不想去!学政府举办的宴席,我去做什么!”
廖大夫瞥了魏子宏一眼,说道:“也不是这么说,主要是子宏在府学上学,学政大人乃是两榜进士,据说这次中秋宴席,他会跟学子们讲课!子宏,你该知道,学政大人很少去府学讲课,这样的机会很难得,学政大人是皇上亲派南荣府的,他对朝廷政事的了解程度,肯定比你们这些学生强多了,你们难道不想知道这几年朝廷都发生了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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