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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的门缓缓的打开,迈出步子,我和金泰妍一起走了进去。
再次打了个哈欠,对于金泰妍的选择,我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受。在我看来,我能当选的理由,无外乎是,我看起来比较无害。
“你们什么时候结束的?”无所谓自己在少时眼中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角色,在电梯下沉的过程中,目视着前方,我挑起了话头。
“三点半的时候结束的。你走之后,姜锡俊跟我们说了你要赶回去拍mV的事,然后我们就开始埋怨sunny。其实sunny也蛮后悔的。在被我们说了好久之后,像是有些赌气似的,又喝了不少酒。回房间之后就开始吐,然后打电话跟我说肚子疼睡不着。”
电梯快要下降到一楼,金泰妍将手背在身后,继续低着头,一只脚掂了起来,在地上点来点去。“本来我是准备自己出去买解酒药的,但是因为实在是太晚了,再加上又是不怎么熟悉的海外,实在是没办法,所以才麻烦的你,真的很抱歉。还有,关于让你喝了那么多酒的事情,这件事我们也都觉得很对不起你的,如果早知道的话,肯定不会让你喝那么多了。”
金泰妍长长的一串话中,歉意挤满了每一个字间的缝隙,再加上那软软糯糯的声音。就算我有不满,也是会在听到这番话之后,立马消散的。更何况,我压根就没有生过一点气。
伴随的叮的一声响声,一楼到达。电梯门打开,率先迈步走出电梯,金泰妍依旧还是低着头跟在我身后。
“一句话里,说那么多次抱歉,我还以为你是在念Rap呢。”正往酒店外走着的我,回头对她扬了扬嘴角。老实说对逗女生笑这种技术活我并不太擅长。但没办法,对于极度习惯自我责备。不断的将自己绕进不好情绪的金泰妍来说。用阳光明朗一点的语气去回应她的话,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果然,被我水平超常发挥的一句话给逗笑,金泰妍两颊的肉向上跳动,大大的眼睛眯成了一条溢满笑意的缝隙。
愧疚抱歉的心思减淡了一点的金泰妍,踏着轻盈的步子跟着我一起出了酒店。凌晨四点多,半岛酒店外全是大片大片的死寂。除了路灯在那耀武扬威以外,路边的店面,全都黑的深不见底。
指着一边稍微有点光亮的街道,我冲金泰妍说道:“往那边走走看吧,应该能遇到通宵营业的药店。”
金泰妍点了点头,加快步子跟在了我的身后。大概是因为出了酒店。黑暗外加陌生的环境,使得金泰妍下意识的向我这边靠了靠,她摆起的手,差不多快要碰到我的袖口。
沿着街道一直穿行,青绿色的地砖铺满了马路。在路口一个交叉路口的时候,因为贯通的风道,一阵冷凉的夜风吹抵到我们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蝙蝠针织衫便出来的金泰妍。双手交叉,抱住肩膀,轻轻地揉了揉。
眼角的余光将她的动作瞥见,一只手拽住另一只手的袖口,轻轻一扯,将外套脱下。没有说话,径直递给了她。
望了眼递在空中的衣服,金泰妍又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表情自然的把衣服接了过去。在用同样的语调说出来了今天的第二句“古墨我”之后,她缓缓地将一只手笼到袖子里,慢慢地将衣服穿上。大概是被淡淡的烟味熏到,金泰妍皱了皱玲珑小巧的鼻子。
夜风依旧在吹,空洞的黑色店铺也没有意外的一家接着一家出现在我们的面前,走了快有十分钟,通宵营业的药店没有任何出现的迹象。
大概是觉得走的有些远了。有些焦急的同时,金泰妍心里的抱歉又开始衍生出来,并很快的占了上风。在某些方面,她的软心其实不遑徐贤多让。“米啊内。”又是一句对不起。走在前面的我听到这低沉的软语,再次头疼了起来。
“如果你实在是觉得很抱歉的话,那就唱一段《Indestructible》给我听吧。”既然金泰妍觉得抱歉,那我就所幸提出一个要求。在这个漆黑无比的凌晨,香港的空荡荡的街道上,让金歌手唱歌,这个要求,还真是有些为难的味道。
令人意外的是,对于我的这个突兀的要求,金泰妍只迟疑了小小的一瞬间,便开始清起了嗓子。在咳嗽了几声之后……一缕略显低沉以及沙哑的声音响起,金泰妍并不是从自己负责的小节开始唱的。她从秀英的那一句:“新的感情论”开始,音调渐渐上扬,九人的合唱部分很快就来到了。已经有了前面低音部分的铺垫,金泰妍的高音爆发几近完美。
不是假音,唱功极佳的金泰妍即使是在高音部分的时候,仍旧是用的真音。
香港,她的异乡,我的故土。在这片黯淡的黎明中,她那带着小小鼻音的清亮声线,再一次触及到了我的胸腔中的所有跳动。她的清唱,给了我一种感觉,这感觉,和詹姆斯布朗唱灵魂乐时给我带来的感觉一模一样。
唱完了合唱部分,紧接着的一句,金泰妍停顿了微不可察的一瞬间,尽管停顿的时间极短,但仍旧是被集中精神听歌的我给捕捉到。随着步伐而摆动的手,攥了攥。我清楚的知道这停顿的缘由,因为那一句,是由郑秀妍唱过的。
一个小节的《Indestructible》终了,金泰妍没有再唱。“你很喜欢听这首歌吗?”擎起温热的嗓子,她问道。
“恩,还有那首《Divine》我也挺喜欢的。”淡淡地,我回答说。
听完金泰妍的清唱,又往前走了一会,终于是找到了一家通宵营业的药店,买完解酒药之后,我们又原路返回。一路无话,空荡静谧的大街上,脚步声开始吊诡的一致了起来。不过,从头到尾,都没有人注意到过。
回到酒店,进入电梯。瞥了眼金泰妍手中拿着的解酒药,想到了什么的我一把从她的手中将药拿了过来。仔仔细细的盯着药品说明书看了一会之后,把其中比较重要的值得注意的部分对着金泰妍翻译了一遍。
翻译完之后,重新将药盒递还给她。“等下喂sunny吃完解酒药之后,让她多喝点水,吐过了之后身体水分大量流失,不然睡不了一会就会被渴醒的。还有,如果肚子实在是不舒服的话,就拿热毛巾敷一下。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平平常常的叮嘱了几句,金泰妍在一旁老老实实的听着,然后……这一次轮到她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似乎是有些过于忽略了我的存在,打哈欠的时候,金泰妍并没有捂嘴,整个动作被我看的清清楚楚。浅色的双唇开合成o型,淡红色的舌头抵住白白的牙齿,期间还伴随着呼呼的吸气声。
被这个豪气冲天的潇洒哈欠给惊到,嘴角挣了挣,我在竭力的压抑着笑。
直到打完了哈欠之后才反应过来的金泰妍,整个小脸瞬间变得通红。
电梯门打开,感觉自己的脑袋正在冒烟的金泰妍,瞥了眼正在忍住笑的我,恨恨的抿了抿嘴唇。然后想也不想的,抬脚踩向了我的脚面。小小的报复了一下的她,踩完了以后,仰着头径直出了电梯。
低头看了眼鞋上的灰色鞋印,我苦笑了一声,跟着走出了电梯。因为金泰妍穿的是平底鞋的缘故,所以刚刚的那一脚,并不算太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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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金泰妍后面,往房间所在的方向走去。不知道为何,金泰妍因为害羞而加快的步伐,很快的便缓了下来,突然之间走的很慢的她,好像是在等着我,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向前加速走了两步,和金泰妍并上肩。“还有什么事吗?”我问她道。
刚刚害羞的情绪很快的便散去了,金泰妍抿了抿嘴唇,抬起低着的头,目光清亮如水的看了我一眼。“飞机上,多休息休息吧。工作固然很重要,我也知道你想要靠自己的能力还那一亿八千万,但也没必要这么拼。”
听了金泰妍如此这般的话,我侧头和她对视了短短的一瞬间,然后收回目光。在她的眼睛里,我没有看到疏离,也没有看到其他的东西,有的,只是“在我看来”相当真挚的,亲故之间的关心。
走在半岛酒店二十三层的过道中,两边客房门铭牌上的数字不断的变化,我的房间已经差不多快要到了。
深呼吸,将双手插在口袋里。“其实,我本可以顺乎情理的,无可非议的找姜锡俊要一大笔钱,然后还掉债,安稳的生活。回国也好,待在韩国也好。但最终我没有那样做,如果外人或者更甚之,就算是你知道了我和姜锡俊之间经历的事情,也一定是会骂我蠢的。虽然我已经看透了这个无外乎《利用与被利用》的社会,不过我还是在那天真的秉持着自己的原则。我已经习惯了拼命的,做我认为,应该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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