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翟灵儿?
沈清虽然知道翟泽拼命挣钱,无非就是为了家里那几个不省心的。
但具体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也没那个铁板直断的能力,还是得听杨喜怎么说。
杨喜说到翟灵儿,就唉声叹气。
毕竟他和张家兄妹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翟灵儿怎么也算晚辈。
要说全是心疼翟泽那也不对,还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
“还是我来说吧!”杨大娘看了一眼杨喜,露出个不赞同的表情,“要我一个老婆子说,她爱折腾就让她折腾去,干啥什么都要往肩上扛?”
杨大娘缓缓道来,沈清和张秀娥这才知道。
原来,翟灵儿一心想嫁给洪俊奇,但翟家早已经不如当年,又传说得罪了什么大人物,洪夫人怎么可能还会放这么个儿媳进门?
她见要那翟灵儿为妾的借口,还吓不退翟灵儿,干脆狮子大开口,提了个五千两银子的嫁妆的要求。
“什么?五千两银子?”张秀娥都惊呆了,“这金泽镇上的富户一年收入才多少?洪夫人一开口就要五千两银子,翟家咋可能拿得出来?”
杨大娘使劲点头,“那可不是?只要有脑子的都看得出来,洪家是瞧不上这门亲事,才可劲儿糟蹋人家闺女。”
“换做有志气一些的,早就和他们家一刀两断了,这十几岁俏生生的姑娘家,用得着愁嫁不出去?”
“大路朝天各走两边,赶明儿嫁个比洪家更好的夫家也不一定。”
杨大娘说到这里,气得把自个儿的大腿拍得啪啪响。
“要不然我怎么说那丫头就是讨债来的呢?”
“她要有那能耐大闹洪家,我还高看她一眼。在洪家屁一个都不敢放,回到家里来,一哭二闹三上吊。”
“她家里头还能有谁管她?可不就只有她哥!”
沈清听到这也就明白了,翟泽是个责任心强的,以他的性格,要他不管亲生妹妹,那也不现实。
翟灵儿都闹成这样了,他当然也只能当老黄牛拼命挣钱,想着赶紧把翟灵儿嫁出去再说了。
“秀娥,清清,不是我说,这事儿都过去这么久了,只要提起来,我这心里头的火还是噌噌地往上冒!”杨大娘说着,白眼都快要翻到天上去了,“我可同你们说,这事儿你们知道也就罢了,可千万别掺和!”
“翟家那群吸血鬼,嗅到味儿就能贴着你不放。他们倒也奈何不得你们,就是看着闹心!”
五千两银子对于现在的沈清,也算不上一笔非常大的钱。
不过沈清又不是吃饱了撑着,要去管翟家的闲事,只不过事关翟泽,多少了解了解罢了。
张秀娥也马上说道:“婶子,这我晓得。为了我家清清,我也得把从前的事情记在心里头!”
翟敬源和张秀娟夫妇干出的事,也快和断人生路杀人父母差不多了。
张秀娥天性善良,却不是愚昧,当然不可能再让这两人有机可乘。
如今杨喜忙得很,杨大娘一个人在家里闷得慌。
好不容易有机会坐下来和熟人拉家常,杨大娘可算打开了话匣子,但凡张秀娥认得的人有什么八卦都说了个遍。
当然,其中最多的还是翟家那一破箩筐事。
好比张秀娟打牌又输了多少钱,和钟姨娘又怎么争风吃醋了。
翟敬源为了家产和儿子大吵一架,到外头放话,说自己只认钟姨娘生的小儿子云云……
好不容易坐下来,听人闲聊也挺有意思,左右今天也没有,沈清就和几人在后院坐了一下午。
等吃过了晚饭,杨家母子坐着马车离开,沈清回了园子,才听丫鬟说收到京城的来信。
拿到信件一看,才发现是顾含章写来的。
从京城到青州,加急送信也得十几天,这封信已经是十几天前寄出来的了。
整封信厚厚的一叠,沈清沐浴过后,打开信纸坐在灯下看,看着看着就不由露出笑容。
顾含章信上的内容,也大都是身边平常发生的事情。
一页一页看下来,着墨比较多的有两样,一样是许子明在工部最近大放异彩,折腾出了不少新思路。
另一样,就是有一个新跟着家人进京的姑娘,偶然撞见了他,便对他一见钟情,屡屡在翰林苑门口与他“偶遇”的事。
沈清看到这里,刚才还略略往上翘的嘴角,一下子就抿住了。
之前她说什么来着,她不在京城,肯定又有不少人打顾含章的主意。
她这才回了青州多久,顾含章身边就又多了一只狂蜂浪蝶了?
沈清又赶紧往下翻,就发现顾含章用飘逸的笔锋在下一张纸上写到。
“清清,你不必担心。”
“我同她说,我大概有些惧内,以后大概还要吃软饭。她看起来对我很失望,从那之后再也没来过翰林院。”
沈清看到这里,刚才还紧张的心情,顿时放松下来,然后就变得哭笑不得。
虽然她对顾含章的反应很满意,可他堂堂国公府的世子,倒也不必如此自黑,说自己以后要吃软饭吧?
她想继续往下翻,看看顾含章信上还写了什么。
没想到,手指动了动,才发现已经到了最后一页。
十几页的信纸写得密密麻麻,这一路翻看下来,就连烛台上都凝固了不少烛泪。
可沈清却总觉得只过了一瞬而已,这一封信怎么也看不够。
她干脆拿来信纸,提笔开始给顾含章回信,写最近天机阁被砸的事,翟泽在磁州发现仿品的事,还有伍金良喜欢她娘的事。
这世上的情侣有千万种,每对情侣的相处方式都不尽相同。
她和顾含章最为难得的是,两人不拘什么话题,只要想说总有说不完的话。
顾含章一个世子,想来从前从来没人敢拿婆婆妈妈的事扰他的耳朵,但沈清就是敢。
她不但敢,而且能让顾含章听得津津有味,甚至甘之如饴。
这或许,就是他们这么契合的根本原因。
沈清不知不觉间已经写了厚厚一沓纸,在蜡烛燃尽之前写完最后一张,把信纸封入信封,终于吹灭蜡烛,垂下帘帐阖上了双眼。
第二天,她在书院有课,一早到了书院,就看见金泽书院开蒙班的林先生坐在书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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