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两天过去,尽管警方下了很大辛苦,但找人工作没有新进展,既不找到曲阿干,也没有尤均善等人的消息。
在这两天中,李晓禾经常想到两件事,一是候正坤说的那个女人,还有曾光临小婉发屋那个人;再有就是周良提到的,乡里女人打的电话。
如果分开去看,这两件事也没什么特别。但如果放到一起,就会发现,两通电话共涉及到三个人,不由得就会做出更多联想。不过也仅是联想而已,并不能说明什么。
关于这两通电话,李晓禾再没跟别人提起。虽然可疑,但却没有其它证据,不宜进行扩散。
既觉着可疑,又不便和别人去讲,李晓禾自己脑中倒是经常出现这两件事,也难免做出各种联想。联想内容也很丰富,有横向的,有纵向的,还有交叉复合的。
“叮呤呤”,手机铃声响起。
挥去脑中想法,李晓禾看了眼屏幕上显示,按下接听键:“候局。”
候正坤声音传来:“李主任,是不该跟家属谈,让他们回去了?”
李晓禾回应着:“我也在想,连周日算上已经三天,是该找他们了。只是该怎么说,我俩是不得提前……”
“叮呤呤”,铃声再起,这次是固定电话在响。
扫到手机上来电显示,李晓禾楞了一下,对着听筒说了句“我这有事,等我电话”,便挂断了。
按下接通键,李晓说了声:“您好!”
手机里传来苍老的男声:“李主任,我是老焦头,焦四红的老爹。我想见见你,你有时间吗?”
迟疑了一下,李晓禾说:“焦大叔,我一会儿准备出去一下,有什么事电话里说,否则可能时间赶不上。”
“耽误不了多少时间。我们现在就在政府大门口,看门人不让进,得你放话。”说到这里,对方又补充了一句,“我们只来了四个人,一家一个。”
都到大门口了,躲是躲不掉,于是李晓禾说:“那就现在进来吧。”
手机里静了一下,换成另一个声音:“主任,我是郭大年。他们说是已经跟您约好,您让他们进去吗?一共四个人。”
“是呀,我当然说了。”李晓禾语气有些冲。
“好的,我马上就办。”应答完毕,手机里没了声音。
他们来干什么?肯定是要见亲人。我该如何解劝,又该如何讲出那个“回去”的提议呢?
李晓禾在脑中想着对策。
……
还没完全想好,就听楼道里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
李晓禾暗道:来了。
“笃笃”,敲门声响了。
“请进。”李晓禾抬起头,看着门口方向。
屋门推开,三男一女走进屋子,正是孟阿洋、褚玉河、于冬生、焦四红等人的亲属。
看着四人进来,李晓禾赶快站起身,迎了过去:“大叔,大嫂,大兄弟,请坐,请坐。”
“好,好。”
“坐,坐。”
“你也坐。”
四人客气着,坐到了沙发上。
给每人面前放了一杯水,李晓禾问:“这些天在县里住的习惯吗?”
于冬生的媳妇玉凤说了话:“县里安排的太好了,管吃管住,还帮我们找到了家里人,真是太感谢了,我们就是专门过来感谢的。”
“是呀,太好了。”
“真的感谢不行。”
其他人跟着附和。
李晓禾表态:“大家不远千里来找亲人,县里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是完全应该的。所好的是,努力没有白费,你们几家亲人并没有危险,都顺利回来了。体检的结果也都很正常,没有一人身体不好,就是还得休息几天。常年都下矿井,正好借此机会歇一段时间,也是大好事。你们就放心吧,把好消息迅速告诉老家的亲人,让他们也放心。”
“就是,就是,前几天把我们急的不行,这下看见他们好好的,我这心里也就放下了。下矿这活想着就危险,成天在地下,哪天矿塌了或是打出个水眼,那么深的地方,跑都别想跑,人一下就得完。我想好了,就是再没钱,也不让我儿再下井。我儿从小身体就不好,取了个女娃子名才算养活大,要是在矿上有个三个两短,还不得把我和她娘悔死呀。不干了,再也不干这活了。”焦四红的老爹一副后怕口吻。
“总算虚惊一场,根本什么事也没有,人都好好的。这季节也快种地了,人们也能安心下地,省的心里不踏实。否则哪有心思种地?这一年的光景就泡汤了。”李晓禾插了话。
“可不是嘛,最晚有个十天半个月就得种,这时候再不做准备,再不买种子、化肥什么的,过几天真就晚了。”玉凤略一停顿,又说,“我们过来呢,就是想跟主任说说,我们回去了,赶紧回去种地。”
“该回去了。”
“再晚几天,这地都该跑荒了。”
“人都找到了,老是这么白吃白喝,也不是个事。”
那三人也表达成同样的观点。
他们要回去?这可有点出乎意料。李晓禾一楞之后,马上又说:“他们四个人还得休息几天,暂时还得在疗养中心待着。就是不想再下井的话,也得到矿上办手续,把工钱结了,这又要耽搁个两三天。加上休养,怎么也得一周多时间。”
焦老汉摆摆手:“我们不等他们,就是让主任帮我们捎个话,让他们好好休养,从那个无……无菌室出来以后,给家里去个电话。到时我们跟他们说,赶紧结工钱回家,少个一两天也没关系,可别再下井了。主任要是记着,也把我们这个意思转告他们。”
主动提出回家,还不见家里亲人,这不正是期望的结果吗?太好了。李晓禾心中暗喜,但嘴上却说:“来一趟思源县,大老远的不容易,抽个一两天时间,周边也转转,看看小县城的风光。”
“可不敢待了。”焦老汉再次摆手,“那几天惦记着娃们,大伙都一样,都是哭天抹泪的,没觉着个甚。现在我们娃回来了,人家那几家娃还没个音讯,我们心里踏实了,人家的心更吊的厉害。平时不谈娃吧,又想谈,可是一说我们的娃,他们就急的直哭,我们这心里哇也不好受。人家天天愁眉不展,我们成天要是乐呵呵的,也实在不像话。笑又不能笑,说又不能说,待着身上也难受,还是早点回去吧,也免得他们看着伤心。”
“是呀,将心比心,人家那心都焦着呢。我们的人找到了,人家的人连个影都没有,那心里能是啥滋味。”玉凤点头附和,“我们四个也悄悄商量了,要是我们家人真的能帮找人,就让他们帮着找,多耽搁几天也没什么。家里种地活不指他们,只要到时候平平安安回去,就好。要是能帮着找到那几个人,就更好了,也是积了大德。”
这四家人如此表态,是最理想的结果了。当初担心他们要等着家人,不肯提前回去,才推着没有商量。现在看来,与另外几家的心境不同,在一起相处别扭,应该是促使这些人主动回家的重要因素。尤其看到自己亲人安全健康,人们的心胸也就更宽广,更大度了许多。
看到人们去意已定,李晓禾让大家稍事等待,把这一消息告诉了候正坤,也向汤丽、冷若雪先后*进行汇报。
人们听说这一消息,都非常高兴,也非常赞赏众人的作法。
……
下午六点多。
思源县火车站。
三辆汽车驶进站前广场,停在停车位上。
两辆越野车上,跳下几名警察和便装人员,人们迅速到了中巴车旁。
中巴车门适时打开,一众男女依次走下汽车,与车外等候众人打着招呼。
人们互相说着送别的话,好不热闹,好不温馨。
这些人不是别人,正是李晓禾、候正坤等人,还有即将归家的矿工家属。
看着从行李箱取出的一个个精美礼盒,这些家属们个个喜笑颜开,眼中满是感激神色。
焦老汉抓着李晓禾的手,激动的胡子抖动:“李主任,叫我们说什么好?我们来这腻歪了好几天,县里管吃管住,今天领导又专门陪我们吃了饭,还给拿了这么多东西。你说,这这,这也太好了,我都不知道该说啥了。谢谢,谢谢领导们!”
“是呀,谢谢!”
“太谢谢啦!”
人们七嘴八舌表达着感激之情。
李晓禾对着大家说:“你们不远千里而来,就是客人,县里就是主人,主人欢迎客人,对客人热情是天经地义的。对于你们这次思源之行,县里领导们都特别重视,都要求一定要保证大家吃好住好。尤其县委冷书记更是一再叮嘱,要照顾好你们的饮食起居,这次给大家带的土特产,也是冷书记特意安排的。县里也没什么值钱的,这些东西都是当地产的,你们拿回去给家里人尝尝。以后有机会,再来县里作客,我们已经成朋友了嘛!”
“感谢领导们,感谢冷书记,都是热心肠,都是好领导。我们也没什么能谢你们的,只能把这些好东西分给乡亲们,把领导们的好讲给大伙,让大伙都为思源县送祝福,祝思源县越来越好,祝领导们身体健康,步步高升!”焦老汉配合着手势,说的很激动。
李晓禾哈哈一笑:“焦大叔,你这真像领导发表演说,很有领导派头。”
马上有人接了话:“焦大伯以前是乡里广播员,在十里八村都可有名了。”
“怪不得呢,原来是大主持人呀!”候正坤接了一句。
“哈哈哈……”现场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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