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的很快,不经意间,十一月份已经过去了一多半。
这天上午,贾香兰吃过早饭,离开单位食堂,向自己办公室走去。刚过前排房子拐弯处,忽然听到“贾娘们”三字,便赶忙后撤一步,侧耳倾听起来。
拐角处房间里,坐着一男一女,男女都有三十多岁,二人正在说笑着。
“小刘,千万别说名字,要是让那娘们听见,还不把你嘴撕烂了。”男人显得很警惕,下意识的看了看屋门方向。
女人“嘁”了一声:“撕我嘴,她敢?她配吗?再说了,她就是娘们呀,不是男人吧。这还是客气的,没叫她骚*货就不错了。”
“你还越说越来劲了。”男人点指对方,“不记得她去年把小黄和老姚骂成那样,还差点动手?”
“也就是她们老实,要是换成我,哼……”说到这里,女人“咯咯”一笑,“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候是谁当政,现在又是谁掌权?你没听说那天的事,让老李把她训的就跟三孙子似的。”
男人纠正道:“不是三孙子,是三孙女。”
“咯咯咯,老沈你更损。”女人笑的前仰后合。
“哈哈哈……”男人也大笑起来。
屋内两人正说笑的开心,不料声音早从虚掩的门缝传到院内,全都进了贾香兰耳中,只把贾香兰气的火冒三丈,咬牙攥拳,抬起了右脚。
“她咋那么坏,咋跟着马骗子合伙骗村民?”女人的声音适时传出。
脚尖几乎已经挨上屋门,听到这句话,贾香兰又生生收了回去,她倒要听听“狗男女”怎么说。
男人不以为然:“不可能吧?以前没听说呀,怎么现在就冒出来了?”
“有什么不可能?现在可都传遍了,都说当初就是她领的马骗子去村里,后来又是她分管这项工作。”女人坚持自己看法,“以前的时候,马骗子一直在,谁会注意这事?现在马骗子跑了,人们这才想起来。”
男人“哦”了一声:“你要是这么说,倒时也有点道理,从始至终,她可是一直都参与的。当时那娘们风光的,一会车接车送,一会又下馆子,简直……”
“你不说我还忘了。”女人抢了话:“我听他们说,今年夏天,有一次她和马骗子喝酒,结果喝的酩酊大醉。当时马骗子的手到处乱摸,都伸到她那两个东西上面了,她还舒服的……哎呀,死老沈往哪看?”说着,女人抄起扫帚,挥了过去。
“条件反射,别打呀。”男人起身,连连躲避,但嘴上还是不停的叨叨,“嘿嘿,条件反射。”
暗骂了一声“狗男女”,贾香兰倒退两步,准备冲上前去,飞踹屋门。
“贾副乡长,锻炼呢?地方小了点吧?”身后一个声音忽然响起。
听到这个声音,贾香兰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头也不回,没好气的说:“哪有那闲心?”
站在贾香兰身后的人,正是刚刚吃完早饭的李晓禾。眼前女人说话一直这副德性,李晓禾已经见怪不怪,反正自那天收拾这个女人后,她已经老实好多。便也没有计较,而是直接道:“现在到我办公室一趟。”
“那天不是已经……”话到半截,见对方已经走向前去,便闷哼一声,气咻咻的迈出了脚步。在经过那扇屋门的时候,贾香兰心中暗骂“狗男女,败坏老娘名声,你们等着。”
听着远去的女士皮鞋声,屋内男女缓缓站起身形,各自坐到了办公桌后。刚才他俩一直蹲在门后,听着外面的风声。
女人轻拍前胸,长嘘了口气:“老沈,刚才说的那些,贾娘们不会听到吧?”
“咋了,刚才不是挺能耐的吗?现在怎么蔫了?”男人反问着。
女人面带尴尬:“毕竟背后说人家,要是让听去,也不太好。”
“你放心,她指定刚到这,什么都没听着。要不就她那飞扬跋扈的性格,早踹门而入了。”男人说着宽心话,“万一要是她问起,你就推我身上。多大点事?”
“嘻嘻,那可说好了。”女人心情一松,便再次八卦起来,“贾娘们咋就和老李相跟上了,会不会两人已经……”
男人忽然面向门口:“贾乡长好!”
“贾乡……死老沈吓死我了。”女人抄起扫帚,再次打向男人。
……
乡长办公室。
李晓禾坐在办公桌后,低头喝着茶水。
对面椅子上的贾香兰正在说话:“县法院说不符合立案条件,要求提供完整证据。公安局表示,已经展开对犯罪嫌疑人侦查,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进展。律师事务所跑了好几家,把县城的都跑遍了,市里也问了几家,没有一家愿意免费提供帮助;有两家收费最低,不过也只能按收费标准的一半收取。”
“是吗?什么时候去的法院,谁接待你的?”李晓禾问的漫不经心。
贾香兰回复:“上周……二,不,上周三去的,直接到的立案庭,问的立案庭长。”
“哪个庭长?”李晓禾缓缓的说,“副庭长好像去了市里学习,那……”
贾香兰忙道:“不是副庭长,就是庭长张文武,长俩大獠牙那个。”
“你确定?”李晓禾追问着。
“确定,当然确定。”贾香兰一挺上身。
李晓禾抬起头来,盯着对方,冷哼了一声:“做为政府一把手,我有必要严正提醒你。贾副乡长,你这工作态度实在成问题,不但摆不正位置,不遵守上下级规矩,现在竟然还假话欺蒙领导,太过分了。”
贾香兰一下子红了脸:“李乡长,说话可要有根据。我一直在基层工作,说话有时是随意了一些,但你也不能无端肆意指责吧?我什么时候撒谎了?”
“自己不知道?你能在上周见到立案庭张文武?太厉害了,去首都见的?那几天好像你一直没请假出差吧?”李晓禾并非信口开合,他说这话是有根据的。
张文武和李晓禾关系一直没错,根本不受近期这些事项影响。在上周二的时候,李晓禾曾经给张文武打电话,询问立案的事。张文武表示周一就出了门,一周多才能回县里,还告诉让找刘副庭长。昨天张文武还从首都打来电话,问李晓禾的人怎么没去,刘副庭长可一直没等上人。
没想到谎言被当场揭穿,贾香兰一时语结,心中也暗怪自己。本来那天已经到了法院门口,结果那个家伙打来电话,非让自己过去,这才没有去成法院。
“贾副乡长,你也工作二十多年了吧?竟然连最基本的奉命行事都不去做,太说不过去了。”李晓禾语气严厉,“如果你要是对我有意见,可以讲出来,何必拿工作撒气?你知道不,那是三百多户人家的希望,是数千人的命根子,可你竟然视同儿戏,你心里还有没有一点老百姓?我真怀疑……”
被对方如此数落,贾香兰一直暗气暗憋,可又无言以对。现在听到如此一说,立刻产生了联想,于是回怼道:“怀疑?怀疑什么?怀疑我跟一山公司有猫腻?怀疑我和马一山……领导干部也不能随意诬蔑别人,不能随意给下属泼脏水吧?”
其实在这段时间,贾香兰也听到了一些闲话,和今天那二人说的类似。但那都是别人学给她的,说的比较婉转,也都点到为止。而今天却是亲耳所闻,那二人又说的实在难听,她受的刺激很大。她一直不明白这些闲话是什么人传出的,曾经怀疑过好多人,也包括李晓禾。现在又听到李晓禾说出怀疑二字,她自然把“始作俑者”与“李晓禾”划了等号。
自己还什么都没说,这个女人竟然如此猖狂,李晓禾也不禁火起,怒声道:“贾香兰,你什么意思?刚才你撒谎是事实吧?说你工作不尽力,没有冤枉你吧?还倒打一耙来了,说的都是什么乌七八遭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经对方质问,贾香兰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想当然,太莽撞了。但话已出口,不能收回。可贾香兰就是个不愿吃亏的主,没理也要搅三分。直接换了话题:“我是看出来了,你就是看我不上眼,给我穿小鞋。你自己在村民那里买了好,反过来又让我去办事,还说的冠冕堂皇。从那天开始,你催了我不下五、六次了,这哪是催促工作?这分明就是找茬。”
李晓禾被气乐了:“贾香兰,催了那么多次,你竟然连去都没去,还好意思说?要不这样,咱俩现在就去找相关领导,让领导评评礼。”
“评什么……大不了我不管了,把工业和招商工作交出去,行不行?”贾香兰一副无赖派头。
李晓禾“啪”的一拍桌子:“想临阵脱逃?说的好听,你以为想交就能交?”看到对方要起身,他又抢先道,“回去反省。”
……
回到自己屋子后,贾香兰越想越来气,觉得受了委屈,于是拿起电话拨了出去。电话一通,就哭了:“姓李的太欺负人,步步紧逼。”
“我在开会。”手机里传来四个字,便没了声响。
“呜……”摔掉电话听筒,贾香兰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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