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知南进组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只是在拍单人镜头还有和女二号的同框镜头，因为合作的男演员上了一档沉浸式军事训练体验真人秀，下播之后身心受到了巨大的损伤，于是他就和剧组沟通，要在家休息几天，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才能进组。
“我记得那个综艺还找过我。”姜知南想起来就觉得后怕，忍不住颤抖一下：“但是我一听说这节目没法儿划水我就拒绝了，运动强度那么大我哪儿受得了？”
小念吃着东西笑她：“当时南南姐还问节目组自己能不能只去客串一天，被无情地拒绝了，后来她就没再动过参加综艺的心思。”
萧墨认真地点了点头，只当这些话是在科普：“原来是这样。”
“小念。”姜知南觉得很窘迫，赶紧把话题扯开：“你把这盒零食给程菲菲送过去吧。”
小念接过东西之后觉得纳闷儿，她有点不太敢去：“她自从上次化妆品被放金属粉以后，就不怎么拿别人东西了，我觉得要不我们还是别招惹她了。”
“不过她这么小心也情有可原。”萧墨拉住小念的胳膊示意她别去了：“一下子退到三线只能演配角，任谁都受不了。”
“那算了吧。”姜知南也不想惹麻烦上身：“我就是感觉这两天相处下来她人好像还不错，没想象中那么凶。”
这事儿也就这么翻了篇，又拍戏的时候姜知南特地看了眼程菲菲的脸，因为化妆品的遮盖，早已看不清曾经的疤痕，但两个人对视的时候，程菲菲的视线还是有些躲闪。
姜知南很自然地笑了笑，拿着自己的剧本往前走了几步，指尖轻点在作出笔记的部分：
“程老师，我觉得这句台词改成这样比较好，您能帮我看一下是否合适吗？”
程菲菲点点头，看了一会儿之后只说感觉改了之后更适合当下的语境，如果还觉得哪里不对可以去给编剧和导演再看一下。
态度小心翼翼的，不招惹任何人。
姜知南只大方地应下，也不多说什么恭维客气的话，看得出来对方不想与她有过多的交集，她便只把工作上的事做好就行。
过了一周之后，孟弦朗才休整完毕来到剧组开始拍戏，姜知南有时候会在片场碰到他，都知道彼此的身份，但也没太客气周旋，只是打个招呼的点头之交。
孟弦朗是孟延的堂弟，姜知南也只是听说的而已。
“我听说孟延跟他关系不太好，所以也就没多问。”萧墨听到姜知南提到这天使，这才解释说：“顾总的态度倒是淡淡的，也没说什么，单纯从商业角度出发，和他合作也还不错。”
这部剧是苏静签下来的，萧墨也去打听过，孟弦朗也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儿，也就没什么意见了。
倒是孟弦朗这孩子还算是会来事，第一天来剧组的时候就给组里的每一位主演演员和工作人员都带了份礼物，吃的用的都有，只是特地给姜知南送了瓶香水，小众品牌，价格却不俗。
姜知南拿在手里观摩着，孟弦朗挠挠头：“姐，你帮我去跟我哥说说呗，或者你让顾总跟我哥聊聊，我真不是故意搅他的局的。”
姜知南抬头，对这件事也有了个大概的了解，大抵就是孟延在生意场上给陆家设了个局，就等着对方来求人当即收网。
没想到孟弦朗和陆家老大喝酒的时候扬言说他可以帮这个忙，导致陆家来求孟延的时间一拖再拖，他回到家以后才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的祸。
“这也不是问题吧。”姜知南眨眨眼：“你直接再告诉他你问过了这事儿不行，不就行了？”
“哪儿能啊？”孟弦朗似乎对这事儿多有烦恼：“我代言都丢了几个了，姐你就帮帮我吧，我知道我哥没那个脑子针对我，还是顾总说了算的，我只能来求你了。”
姜知南：“……”
她没什么想帮的，只能把话一次性说明白：
“这是顾沉个人的事儿，我不掺合他，就像我来跟你拍小甜剧他也没管我，我只是他女朋友又不是他生意伙伴，对吧？”
她不是个爱吹枕头风的角色，不想让顾沉觉得自己过多的干预他的生活，她是个有原则的人，更何况——
“而且托我办这事儿的话，一瓶香水哪儿够啊？得加钱。”
“……”
孟弦朗好像没什么想跟她说的了，但还是争取了一下：“那我再加点儿，你看行不？姐？”
“不太行。”
“……”
“南南姐，我们准备开始了。”小念跟场务说了几句之后，朝着这边的方向催促道：“两分钟之后开拍。”
“好，我马上过来。”姜知南又看了一眼站在那里手足无措的男孩儿，忍不住叹了口气：
“你把买香水这功夫用到想想怎么解决问题上要靠谱的多。”
孟弦朗情绪恹恹地点点头，过了半晌才看到姜知南还没走，她问道：“那这香水给你放这儿，你记得拿走。”
-
那天之后，这事儿好像就翻了篇儿，一直到了九月份，姜知南才想起来这件事，忍不住和顾沉说一下。
“我闻了一下那个味道还不错。”姜知南趴在床上给顾沉打视频电话，手上拿着一根叉子，叉起一块水果：
“所以我偷偷把牌子记下来，前段时间刚下单，一直没有发货，我都快忘了这事儿了。”
顾沉看着屏幕里的小姑娘肤色极白，因为刚洗过澡，发梢还有些湿润，衬着她的气色极佳，他忍不住笑笑：
“怎么突然想起这事来了？”
“今天去参加之前那部剧的首播直播了，碰到了陆鸣，就想起来了。”姜知南晃晃腿，犹豫了一下措辞，最终还是问道：
“陆鸣家里和华策的竞争很大吗？”
如果姜知南没记错的话，陆鸣家里的产业大多都和影视相关，这也是为什么陆鸣能在娱乐圈顺风顺水这么些年的原因，而华策是近两年，自投资影视城开始才逐渐涉足影视行业，按道理说两家应该没什么恩怨才对。
“不算大。”顾沉咬着支烟，却始终没点燃，随后又夹在手里：
“有点冲突。”
“我就知道。”姜知南撇撇嘴：“那天孟弦朗说的可夸张了，感觉好像你们要把陆家给吃了一样，我当时就不乐意了。”
顾沉皱皱眉：“你担心陆鸣？”
“哪有。”姜知南听到这话瞬间一激灵，解释说：“我是担心你，如果现实情况真的像孟弦朗说的那样，我还真是要规劝规劝你的。”
“嗯？”
“穷寇莫追这句话也得有提前性预见的。”姜知南抿了下唇：“做人做事都留一线不要逼得太死。”
当初姜家没落的时候，没少有人来到他们面前冷嘲热讽，明里暗里地给姜富年使绊子，如今姜家恢复了往日的荣光，姜富年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当年的那些人清理干净，那些人的下场姜知南也看得清楚，她不想顾沉也有那样的后果。
“嗯。”顾沉应了声：“还以为南南会吹枕头风呢。”
姜知南拍了下手机：“我说认真的，你别插科打诨。”
顾沉笑了两声，只说让她放心，既然他还等着陆家主动来商谈，就不算是把人逼的太死，除非他们自寻死路。
“顾沉。”姜知南轻轻叫了声，努努鼻子有些难受：“我现在忽然就在想，要是我死活不想和你在一起，你别威胁我，别说我自寻死路……”
“想什么呢。”顾沉应道：“你不一样。”
“这样啊。”姜知南这才笑了一下，嘴角的梨涡浅浅，凑近了几分，故作懊恼：“早知道我就应该应下吹枕头风这事儿，然后狮子大开口狠狠敲诈他一笔，孟延不是很有钱吗？你再去敲孟延，咱们两个就赚翻了。”
顾沉不说话，只看着她笑，两个人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半天，姜知南无意识地打了个哈欠，翻身问他：
“你明天几点的飞机啊？”
“十一点下飞机。”顾沉的嗓音低哑：“中午有个应酬，后天再去看你。”
“你定的哪家酒店？”
“不知道，安宁定的。”
“明天去哪儿应酬，都有谁？”
“南南。”顾沉直直地看着她，细碎的黑发落在额前，漆黑的眸子里映衬着房间里亮白的灯光，衬着他的眉眼格外清冷，视线明目张胆：
“没有女人，都是生意上的合伙人。”
有一种被戳破心思的窘迫感，姜知南忍不住摸摸鼻子，视线落在他眼角的痣上：
“我也没问你有没有女人，是你自己要告诉我的，我可没问，我不是那种爱吃醋的人。”
“倒也是。”像是想起了什么，顾沉忍不住扯了扯嘴角：“某人不仅不吃醋，还敢来让我问香水是什么牌子的。”
久远的记忆回想在脑海里，姜知南抱着枕头反驳：“那当初我也没有身份问你啊？而且顾总长得帅又有钱，身边有莺莺燕燕也很正常，更何况你后来也没告诉我是什么牌子的，你压根儿不想搭理我。”
“南南你讲点道理。”顾沉被她气笑了：“我能告诉你什么，嗯？告诉你当时包间里有别的女人？主动去联系那个女人问她用的香水？你自己听听这个话像什么。”
像骚.扰。
“那还是算了。”姜知南撇撇嘴，自知在这件事上有些理亏，憋了半天只憋出这一句：“你说话也不好听，来祸害我一个人就够了。”
顾沉：“……”
“还有。”
“你就，平时没事干就多来骚.扰骚.扰我，我不嫌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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