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一脸焦急的老胡道:“我说这也不算是什么事啊?人家的闺女去世了,你儿子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睡了,其实睡了也就睡了,不是也没干嘛吗?第二天给人家说清楚不就得了?再说你老胡,是不是多少的趁俩钱,给人家赔点,就当是认个错,花钱免灾,不也就得了?”老胡在一旁没来得及开口,文辉直接接口道:“你说的倒轻巧,这事情那有那么简单?人家好吃好喝的接待你一番,你吃也吃了喝也喝了睡也睡了,你吃饱喝足睡完了就想一走了之,可能吗?人家干嘛呢,赔本儿赚吆喝吗?”我听完文辉的话心里有些气愤,立刻说道:“那怎么了?就算是正常人找对象那还得先看看再处处,先从摸摸手,亲亲脑门儿开始,哪有一步到位的?那人家吃完了喝完了就算是睡完了,可毕竟你开始没有告诉人家是怎么回事儿,你要是把这事摆在桌面上铺平了照实说,那人家小胡不愿意的话,你就该让人家走,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这不明显的连蒙带骗强买强卖吗?”
文辉撇了我一眼没有说话,董伯召接口道:“秦卓啊,这里的行情你不知道,配阴婚和我们正常人找对象那可不一样。配阴婚的习俗多种多样。正常阳间的人相对象,那就像你所说的那样,先看看模样,再谈谈门户,最后论论条件什么的,可是配阴婚在“人”上面的讲究就没有那么多了。有些地方呢,就认可这个缘分,就像胡伯伦遇到的这个事情一样,谁捡到了那个红包,那就是谁了,不管你是七十岁的老头子还是二十八的小伙子,是个裤裆里带把的就行。假如说这是一个七十岁的老头子捡到了,裘笑荣一样会这样连哄带骗的让着老头子和自己的闺女睡一宿,然后再进行这阴婚的仪式,仪式就会灵活得多,毕竟闺女配阴婚遇到了七十多的老头子,都不愿意声张,这时候往往家里的长辈都会哭天抹泪的怨自己闺女命苦,一旦遇到像胡伯伦这样的年纪合适而且才貌双全的阴女婿,裘家岂能轻易放过?裘家在江南还是有一定的势力的,毕竟这是在人家的地盘。这配阴魂的大多数是儿子死了,要配儿媳。一般的家庭,随便找个就行,因此这世上才滋生出来偷盗尸体的这群人,随便找个女尸也不管是多大,能配上就行,像裘家这种大户人家,当然就要讲究一些了,也就是现在是新时代了,这要放着是一百年前的旧社会,胡伯伦可能就回不来了?”
我看着董伯召问道:“回不来了?什么意思?”董伯召看着我笑道:“我说秦卓你是真的历史专业科班出身吗?这些习俗都不懂?”说着看了看文辉,文辉嫌弃的看了我一眼说道:“行了,人家秦卓学的可是正经的历史,不像咱们啥歪门的习俗都掌握,旧社会配阴婚,除非你家也是大户,背景深靠山大,否则要是平民百姓遇到了大户地主家配阴婚,不论男女都要和你的阴夫或者阴妻合葬再一起。”我听完勃然色变道:“我超,这他妈是chi luo裸的草菅人命啊?就没人管吗?”文辉平静的说道:“那本来就是草菅人命的社会么。谁管?不过这也分地方,这事情基本上都发生在偏远的地方,大城市中min zhu的呼声和舆论的压力,这事情还是不会发生的,再说这些大户将这配阴婚的事情看得很重,如果遇到了穷苦人家,要是当事人主动配合,大户不仅会给这户人家一大笔钱,而且还会处处照料这户人家,这户人家也算是大户的亲家了,因此也不会有人出来闹事,就算遇到不愿意的,人家大户用强,小胳膊也拧不过大腿不是?这还算是好的,有的地方,还强迫你要跟你的阴夫或者阴妻那个,按他们的说法,是要保佑他们来生儿女双全,这一世不要带着遗憾走。”董伯召一脸阴笑的看着文辉问道:“诶我说文辉,要是个老爷们取个阴妻,到是可以那个,也就是我们俗话说的霸王硬上弓么,可要是小娘们嫁个阴夫,那个事……”文辉笑骂道:“老董啊,没看出来你表面上文质彬彬,背地里一肚子花花肠子啊,这要是女的,一般是由阴夫的亲兄弟来帮助完成,因为亲兄弟留下来的都会本家的种,如果没有亲兄弟的,要是黄花大姑娘呢,就会找个本家的男人来办,要不是黄花大姑娘,也就直接埋了,每个地方的说法不一样,有的说怕未出阁的姑娘时候怨气大化为厉鬼,有的说是怕未出阁的姑娘嫁阴夫心里有遗憾不愿意陪着阴夫轮回,不过习俗都差不多。”
我无奈的看着他们二人这一唱一和的,就好像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似的,继续问道:“那后来呢?为什么胡伯伦会让救护车送回来?”董伯召道:“是裘笑荣将他放了。那一晚过去后,胡伯伦如何肯答应,可人在裘笑荣的家里直接被软禁了起来,这还真的和文辉说的一样,裘笑荣许诺,如果胡伯伦肯和他的闺女裘桂枝那个,就放他离开。”“我超,这简直是他妈畜生,猪狗不如啊。”董伯召话音刚落,我和文辉异口同声的骂了出来。董伯召叹了口气说道:“一个涉世未深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有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你说他能有啥主意?”文辉接着问道:“那胡伯伦后来……从了?”董伯召笑道:“我说你这处长级别的人怎么就只关心这个?这孩子当时吓得不轻。”我埋怨道:“怎么不问清楚呢?”董伯召无奈的看了我一眼,文辉却开口说道:“还用问么?肯定是从了呗,虽然是被逼迫的吧,不过这胡伯伦,口味还真有点重!”
文辉这句话说完一旁的老胡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不知道该如何替自己的儿子掩饰一下,这时董伯召道:“谁说从了?”文辉一愣道:“没从?没从这裘笑荣如何肯将胡伯伦送回来?”董伯召叹了一口气道:“要说这孩子还真是有些骨气,宁死不从,不过这裘笑荣也不是省油的灯,见胡伯伦宁死不从在屋中绝食,心里也害怕起来,毕竟这个时代闹出人命来,可不是一件小事,我猜测这裘笑荣本来就是想连哄带骗连咋呼带吓唬,半推半就的让胡伯伦和他的闺女圆房之后,在赔上一大笔钱把事情一了也就行了,可谁知道这胡伯伦虽然是一介书生确是一身的傲骨,只能退而求其次,将胡伯伦放了出来。”
我问道:“放了出来?那后来……”董伯召道:“裘笑荣将胡伯伦放出来后对他说不跟裘桂枝圆房也行,不过要将自己的指尖血滴到那红包中的头发之上。胡伯伦一听这话心道也就是疼一下而已,便欣然答应,这裘笑荣也当真讲信用,摆满了一大桌的酒食款待胡伯伦,此时的胡伯伦虽然饥肠辘辘,可那还有胆子再吃裘家的酒饭?在酒席宴间匆匆的将自己的指尖血挤了三滴出来,便匆匆的离开了裘家。离开裘家之后胡伯伦立刻赶到机场飞回京城,可就在飞机落地之后,胡伯伦便已昏迷不醒,机场的工作人员叫的救护车将胡伯伦送回了家中。”文辉道:“这机场的人为啥不将人直接送到医院?”董伯召道:“昏迷中的胡伯伦反复的说着一句话:‘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再说机场的人跟你非亲非故的,而且急救车上的医护人员检查了一下胡伯伦,说是饿的,那你让人家怎么办?”
听完董伯召这番话,文辉没词了,董伯召顿了顿又说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老胡你来说吧。”老胡这才开口说道:“犬子回到家中之后,我开始也以为是因为饿的,便准备了饭食给他端了过去,犬子吃完便睡了过去,这一睡就再也没有起来,直到董法师来到我们店里。”文辉笑道:“行啊老董,没看出来啊,平时看你挺朴素的,合着有事没事的净自己来这种高级地方,看看外面的那些车,有便宜的吗?就这桌菜,我看没有一万也得八千吧,这两瓶五粮液,我看就得五六千吧。”董伯召笑道:“你小子这张嘴真他妈不饶人,这么多吃喝还堵不住你的嘴,那天我也是被请来的,你以为我是裘笑荣那种身价的人呢?那天我来了之后便感觉出这胡家菜中有股阴气,刚开始我以为是这老胡心术不正使用五鬼运财,后来才得知老胡家里发生的事情,我和着东西交过几次手,对付这东西不难,轻松搞定,可是每次都是治标不治本,胡伯伦清醒几天之后便会再次陷入昏迷。”
文辉笑道:“老董啊,你说这事,要是连你都搞不定,把我们俩拉下水,恐怕也不一定就好使啊?要我看当初胡伯伦还不如和这个裘桂枝圆了房,虽然口味重了点,但是好歹没有后面这些破事不是?”董伯召瞪了文辉一眼道:“我看换成了你,肯定是要选择圆房了的?”文辉怅然道:“我?我哪有那么好的福气,如果寒烟要是能像裘桂枝那样,我倒是情愿在她身边这么一直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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