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鲛人被消灭之后,鲛人灯也全部熄灭,城里顿时光线顿时暗淡了下来。我扶着寒烟找了一块还算是比较干净的地方坐下休息,经过这一场大战,我还可以,但是寒烟刚刚魂魄附体,等待我们的还有多少凶险尚未可知,因此此时的调整对我们来说十分的重要。我拿出来一大块巧克力放在手心里唔软了,放在一块压缩饼干上喂进了寒烟的嘴里,寒烟吃了压缩饼干和巧克力,喝了两口水之后气色好了许多,不过脸上依旧有些微微发白。
又休息了一会我和寒烟迈步向前走去,在昏暗的环境中前进着实不易,走着走着,我忽然想起一事,也没有跟寒烟打招呼,一伸手“苍啷”一声将寒烟别在腰间的残红落花剑拔了出来。寒烟怎么也想不到我会忽然拔出她的宝剑,一时没有防备竟然就眼睁睁的看着我拔了出来。我拿着寒烟的宝剑快步走到大道两旁的店铺旁,找到了一扇门举剑便劈。这是我第一次用寒烟的宝剑,别看剑身十分的柔韧,的确是锋利无比,薄薄的剑身自上而下“咔嚓”一声便将门板批成了两段。我将这门板劈碎之后在大道之上摆了几个柴火堆,蘸上先前鲛人灯里的鲛人油脂点了起来,这个柴火堆点着之后城里顿时亮堂了起来,我又挑了两根长一点的木头将把手处削平滑之后,也蘸着鲛人油脂将木头点着之后才返回寒烟的身旁,递给寒烟一只火把,顺手把剑还给了寒烟。寒烟接过火把,冷冷的看着我拿着她的残红落花剑,似乎欲言又止,呆立片刻之后没有言语,咬了咬嘴唇伸手接过残红落花剑别回了腰里。
看着寒烟怪异的表情,我心里忽然反应了过来,对于我们界内人事来说,未经许可便使用她的兵器法器是为大忌,我是一时情急再加上这段时间彼此熟识了许多也未加仔细思索,鲁莽的使用了人家的兵器确实不该,于是我只好讪讪的笑道:“那什么,寒烟,刚刚才未经你许可就动了你的宝剑,额这个,我一时没有细想,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在意啊,我给你陪个不是。”这句话说完寒烟似乎没有听到,依旧提着头默默的向前走着,这一个冷脸子让我顿觉有些挂不住,不过怎么说也是我的不对,人家不原谅就不原谅吧,等回去让文辉这小子给我打打圆场也就行了,谁记仇还能记一辈子呢,毕竟我们可是共同经历过生死的战友啊。
我快步跟上寒烟往前走去,不知不觉得大路两旁的情景渐渐地变了,与之前店铺林立的景象相同,也是都是一家家的门面不过幌子已经不再是什么茶馆酒肆之类,而是一家家的衣服店。所有的店铺都是大门敞开,我和寒烟举着火把站在一家店铺门口向里看去,只见屋中墙上挂满了长袍马褂,借着火光五颜六色的十分的好看,屋中柜台上站立着几个人影,不用说这也是纸人了。我对寒烟道:“寒烟你看好了,我给你变个戏法看看……”说着迈腿就进了这家衣服店。
若然如我所料,当我迈进这家衣服店之后,只听一阵“喀拉拉”的声音传出,屋中的几个纸人变动位置,其中一个纸人手捧着一件衣服顷刻间便移动到了我们的面前。我借着火光看向那个纸人,只见这个纸人并不是店里伙计的打扮,而是穿了一身戏服。我没敢触碰纸人手里的东西,轻轻的退了出去,当我回到屋外的时候,又是一阵“喀拉拉”的声音响动,只见这几个纸人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保持同样的姿势。我正想跟寒烟开口说话,却见寒烟一迈步进了屋中,这是这几个纸人再次晃动着向寒烟移动而来,忽然寒烟手中寒光一闪,紧接着听到了几声“铮铮”的响声,就好像是琴弦断裂的声音,这声音过后屋中的几个纸人顿时停了下来,寒烟这才出了屋子说道:“小把戏,简单的机械原理而已。”说完便独自向前走去。
可还没等寒烟走出两步,只见一道白光从屋中激射而出,直向着寒烟便飞了过去,这道白光来的十分的诡异,是以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急了,只能急道:“寒烟小心!”喊出来这句话的时候寒烟早已经身形跃起,跳在空中一个鹞子翻身躲过了去,可还没等寒烟落到地上的时候屋中又是一道白光激出,寒烟抽出腰间的宝剑便向白光劈去,这是我才看清楚,这道白光不是什么暗器,而是一条宽大的白练。寒烟这一剑便将这条白练从当中一分为二,不过即使这样这条白练竟然来势不减,依旧向寒烟射去。寒烟脚踏罡步舞动剑花,将这条白练削的支离破碎,片片破碎白练就好像是雪花一样在空中飘舞。寒烟削碎了这条白练之后,又有数道白练激射而出以此同时,大道两旁的屋中同时激射而出无数道的白练,其方向全部指向寒烟的位置。我见到这个情景心里一动,顿时喊道:“寒烟别硬拼,到我这个里来。”寒烟闻言舞动剑花又削碎了一截子白练之后一纵身便向我扑来,我迎过寒烟站立而视,寒烟稳住身形之后跟我站在一起共同注视着眼前这些激射而出的白练。
大道两旁的店铺颇多,从屋中飞出的白练从四面八方汇集在一个位置上,随着激射而出的白练越来越多,此时我渐渐的有些看明白了,原来这些白练似乎要组成一个什么东西,而并非是向寒烟发起攻击。大道上一时间如雪花漫天飞舞,不多时铺天盖地的白练竟然在我们眼前铺成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平台,这平台四个角上都有一条白练牢牢的挂在大道两旁的店铺中,就相当于四根绳索支撑着这一个平台浮在空中。等到这个平tai wan全的铺好了之后,店铺中陆陆续续的出现十几个纸人,沿着这四条白练向平台上移动,一眨眼工夫这平台上便站满了面色惨白却又浓妆艳抹的纸人,这些纸人穿红挂绿长长的水袖飘洒于地,这分明就是古代戏子的装扮,原来这平台竟是一座戏台。站在一旁的寒烟看着这些纸人心中火气,没有跟我商量便一纵身跳上了戏台,手中寒光陡现,残红落花剑早已舞出几个剑花直奔纸人而去。本想着这些纸人在剑光中不堪一击,却不料寒烟几个剑花过后,台上的纸人忽然隐形换位,纷纷的躲过了寒烟的利刃。这一下寒烟就更加恼怒了,追着台上的纸人剑锋逼人,而台上的这些纸人似乎早已经洞晓了寒烟的身形步法,总是能够出人意料的避开寒烟手中的三尺青锋,这还尚在其次,这些纸人在纷纷躲闪过程中竟然有意无意的拂起身上的长长的水袖,向寒烟手上脸上拂去,寒烟手中青锋过处没有劈到纸人却被纸人的水袖拂在脸上,这一幕就好像是一个个的泼皮无赖在调戏良家女子一般的轻浮,寒烟如何能受得了。
眼看着寒烟在台上在纸人丛中占不到便宜,我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来。我正准备叫寒烟下来,谁知这是竟然飘来一阵似有似无的歌声,我细细聆听,依稀辨得唱的是:草已添黄,兔早迎霜;犬褪得毛苍,人搠起缨qiang;马负着行装,车运着粮,打猎起围场。他、他、他伤心辞汉主,我、我、我携手上河梁。他部从入穷荒,我銮舆返咸阳。返咸阳,过宫墙;过宫墙,绕回廊;绕回廊,近椒房;近椒房,月昏黄;月昏黄,夜生凉;夜生凉,泣寒螀,绿纱窗;绿纱窗,不思量。
这一首《汉宫秋》我是十分熟悉的,曾经在校园里我们排练的舞台剧时就有这《汉宫秋》的一折。这首《汉宫秋》描写的是当年昭君出塞的故事,我们现在所熟知的《汉宫秋》是元代的马致远,此时在这里我居然见到了《汉宫秋》,想必是这《汉宫秋》的本子早已便流传于世,后世的元曲大家马致远在此基础上重新整理创作而成。我听着听着,忽觉这唱音渐渐的由远及近,由虚化实,从这音色之中能够体会到一丝丝熟识之感,我抬头向台上看去,这才发现寒烟在台上竟然和这些纸人混在其中,咿咿呀呀正唱着我刚才听到了戏文,手里的残红落花剑竟然被寒烟当做了唱戏时所用的道具马鞭,寒烟正挥舞着马鞭踩着小碎步,而这一群纸人竟然随着寒烟的节奏也在戏台上舞动着似乎是在给寒烟伴舞。
看到这个情景我立刻一跃而起,就在我刚刚跳上戏台的时候,一阵头晕目眩的感觉立刻涌上心头,此刻在我眼前的寒烟已不再是那清秀俊美的模样,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凶巴巴的向举剑便向我刺来。我下意识的举剑相迎,却不料忽感浑身无力意识渐无,猛地手臂上一阵刺痛传来,手中的火把再也拿不住了,一松手便掉了下来。火把落到戏台上之后顿时火光大起,这白练属于易燃之物顿时便着了起来,寒烟这一剑令我清醒了许多,我忍着疼一把抓去寒烟便向戏台下面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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