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影一声不屑冷笑:“你即便是貌美如花,王爷也不会看你一眼,劝你还是死了这份心思。”
花千树对于她的讥讽浑然不放在心上:“随便你如何说,我总不能蓬头垢面地等着王爷醒来。”
鸾影原本就困得不能睁眼,哪肯让花千树占这个便宜功劳?更何况,女为悦己者容,她在夜放跟前一向打扮得精致,容不得一点瑕疵,细想花千树说的极有道理。
因此,她当先“噌”地站起身来向外走:“我先歇息片刻,后半夜过来换你休息。”
她有私心,自然是要在夜放醒来,第一眼便见到自己。
花千树不服气地嘀咕了两句,鸾影走到外间榻上,和衣而卧,一会儿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花千树见机不可失,静悄地栓了房门,走到床边,看夜放,仍旧还在昏迷之中,面色愈加难看。
好久不曾这样靠近他。
他收敛了往日里的狂傲与霸气,不再对着她一身凌厉,只是安详地闭着双眸,浓密的睫毛掩盖了眸底的清冷。
颤抖着手,用指尖轻轻地滑过他修长的剑眉,挺直的鼻梁,在他唇瓣之上留恋了片刻。
一言不发。
她不知道自己应当说些什么。
时间不多,又唯恐鸾影会突然醒来,闯进寝室。
她不假思索地将夜放搀扶起来,盘膝上床,手心抵在他的后心之上,开始运功助他修复心脉。
花家的内功心法,她已经习练过千遍万遍,可谓得心应手,收放自如。
运行起来,最初的时候,夜放体内尚有抵触,很快就顺畅起来,运行一周天,也不过是半柱香的时间。
她缓缓地收了手,擦擦满头大汗,查看夜放面色,一改适才的青紫,呼吸顺畅,也逐渐有了潮红之色。
她将他慢慢放倒在床上,自己试着运功,身子并无什么大碍,只是有些虚脱,精疲力尽而已。
她吃力地下床,轻轻打开屋门,见鸾影仍旧睡得香沉,方才欣慰一笑,转身回来,搬锦凳坐在夜放的床尾,实在忍不住疲倦,合拢了双眼,逐渐进了梦境。
梦里老太妃还是适才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指点着她的鼻子:“给我滚出王府!”
她忍不住双肩抖了抖,却猛然吃了一记打,猛地直起身来。
老太妃气愤地指点着她的鼻子:“让你看护一会儿,你就偷懒睡觉,真是烂泥扶不上墙!浑然不把王爷放在心上。”
而她猛然抬头,眼前金星乱晃,差点又栽倒下去,急忙捉住床栏,稳住身子。
鸾影已经照旧收拾得妥当,不知道什么时候回了寝室,就侍立在旁侧,面上强带着一点疲倦。
看天色,已经快要拂晓。
她早就醒来,只是没有“打扰”自己而已。
果真同行是冤家。
“看花姨娘这个样子,也是实在困倦极了,而且这脸色明显不好看。”
“她将照顾王爷的事情一股脑地推给你,自己却贪睡,只等领功劳,你还给她求情?今日若非我来得早,还不知道她竟然这样虚伪。”
鸾影望了花千树一眼,还算多少有点良心:“她也是守了大半夜的。”
老太妃这才气咻咻地作罢,骂花千树:“还不赶紧滚一边儿去!”
花千树识相地起身,身子里就像是钻进了一窝蚂蚁,四处乱钻,胳膊都是麻的。
老太妃凑到近前,查看夜放的脸色。
“这老程头的医术渐进,看放儿昨夜里只服了一副药,面色竟然就好了许多。”
鸾影也欢喜地道:“就说王爷吉人天相,绝对不会有事情的,我昨夜里一直寸步不离地守在跟前,陪他说话,眼见他逐渐就有了知觉。您老还一直提心吊胆的,十分不放心。”
老太妃欢喜地吩咐:“快些叫大夫过来看看,若是没事,我也就彻底放心了。”
梁嬷嬷立即吩咐下去。
老太妃又扭脸凶巴巴地瞪了花千树一眼:“看你杵在跟前我就有气,还不赶紧滚回霓裳馆里?别在我的跟前晃。”
花千树心里不由一怔,老太妃这是不把自己赶出去了?还是没空搭理自己?
看来夜放伤势好转,她的心情也好,竟然开恩了。
花千树也不辩解,转身就走。
老太妃又挑剔道:“你看看,你看看,一声不吭就走,都不知道告退行礼,一点规矩都不知道。这些日子,你就不要踏出霓裳馆,老老实实地在里面待着,面壁思过吧。没有我的命令,不得踏出霓裳馆半步,更不要费尽心思接近王爷。”
梁嬷嬷扭过脸来,向着花千树连使眼色。
花千树还只能违心点头:“谢老太妃恩典。”
老太妃这才勉强消了火气:“滚吧!”
然后扭脸去对着鸾影大加赞赏。
花千树不过笑笑,拖着依旧筋疲力尽的身子出了星辰园,天色已经大亮。,
挽云凤檀等人起了大早,又守在星辰园门口,见了花千树便关切地问东问西。
花千树具体也说不出所以然,只敷衍说是一点轻伤,并无大碍。转身便回去睡个昏天黑地。
醒来的时候,整个霓裳馆里寂静极了。
四位主子们全都留在星辰园里,希望能在夜放跟前轮流服侍汤药。
星辰园热闹了,霓裳馆就安静下来。
倒是凤楚狂骑在墙头之上,与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一会话。
她躺在树荫下的躺椅上,微微合拢了眼睛,将瓜子壳悠闲地吐了一地。
搬个板凳,磕着瓜子,看着其他人演戏,这正是她最近梦寐以求的日子。
凤楚狂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墙头,花千树其实已经听到了动静,只假作不知。
“若是被老太妃看到你这幅模样,只怕是要吐血了。”
花千树撩了撩眼皮,将掉落在前襟上的瓜子皮抖落下去:“我这副模样怎么了?是不是看起来有气无力,伤心欲绝,生无可恋?”
“呀呸!看戏都没有你这样自在。”
“我想唱戏,可是老太妃也不给我机会不是?毕竟七皇叔此时手无缚鸡之力,我若是想做点什么,他反抗不得。”、
凤楚狂突然就莫名其妙地叹了一口气,带着一脸的幽怨:“当初你说过,就算是轮、奸也轮不到夜放的。你好像反悔了。”
花千树将瓜子丢进嘴里,舌尖一卷,“啪”的一声磕开,然后将瓜子皮吐了。
“我只是打个比方,比方你懂不?老太妃自然是觉得他家儿子那是香饽饽,唐僧肉,谁都想扑上去咬一口。”
凤楚狂多愁善感地仰脸望天,看起来好像颇多感慨:“女人心海底针,我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口是心非。”
花千树觉得今天的凤楚狂说话阴阳怪气的,有点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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