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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昊离开后女孩们再也没了拘束。旁便的荷叶一把拉掉头巾,晃着两只羊角辫跳过来拉住梨花的胳膊,又是快活又是紧张的使劲摇着。“梨花,你好厉害!刚才都快吓死我了。”
梨花表现的极为茫然,她愣愣的回望着荷叶。“我,我怎么了?”
荷叶夸张地做了个惊讶的表情。“怎么了?当然是你讲的那些话啦!哎呀,我都形容不来了。只觉得当时的你好恐怖。你们说是不是?”她光自己一个人说还觉得不保险,转头征询其他女孩的意见。
年纪最大的芦荟回想当时仍心有余悸。她蹲坐在地上,仰头望着星空叹息一声。“是啊。如果不是提前听过几遍,我都不敢保证会不会也像大姐们那样瘫在地上。”
“嗯嗯,我也一样。”莲藕在一旁扁着嘴接腔。“梨花你怎么会变得那么可怕,我都不认识了。”
梨花却根本没在听,她一直迷迷糊糊的重复一个词。“讲话……讲……话?讲……话……”突然她仿佛刚刚惊醒过来一样,手足无措的叫起来。“哎呀糟了糟了。我怎么睡着了?完了完了,我把神仙大人的安排全搞砸了。呜呜,这可怎么办啊!”说着说着她已经急得哭了出来。
另外五个女孩不禁面面相觑。她们有心当成梨花在捉弄她们。但看她火急火燎的,真看不出开玩笑的样子。
“梨花,你不是在吓唬我们吧。”荷叶小心地又凑上前,试探着问道
“哪有?我现在想死的心都有,哪还有心情吓唬你。”梨花抱成一团蹲在地上,正后悔的两手一个劲锤自己的头。神仙大人交给自己那么重要的任务,自己却竟然睡过去了,神仙大人一定非常失望吧。
“可是该你做的你都做过了啊。”荷叶一脸的纠结,轻抚着梨花的背部。
“荷叶,枉我一直把你当好朋友。你却这么捉弄我。”小女孩气哼哼的用一双哭红的眼望向荷叶。
“那你自己想,你刚才在干什么?”荷叶见实在和对方说不通,只好换了一条路。她的脑子也混淆了。那个威压众人的梨花和这个手足无措的梨花,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这么一说梨花又愣住了。她低下头回想了半天,大脑中只有一片空白。她苦恼的揪自己的头。“啊?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真想不起来?那我告诉你。你当时就像被神仙大人附体了一样。好威风好威风的!”荷叶确定对方是真的失忆了。梨花没理由这么做。为了给她做提醒,她带着点缅怀述说起梨花的光辉事迹,说到她把好几个人吓得瘫倒在地上时更是眉飞色舞。老实说在荷叶的心里,很羡慕很羡慕那个威风凛凛的梨花。
“真的?”梨花虽然一直不肯抬起头,但很认真的听完荷叶的叙述。她有那么点相信荷叶没在骗她了,但仍害怕这个小小的希望被打碎。轻声轻语的问道。
“真的,我们都看见了。我都跟你说了我被吓得半死。”
“可是我真的不记得啊。”
一旁听了好一阵的芦荟适时插嘴。“那梨花你好好想想,你醒来前最后记得的是什么?”
“我?”梨花再次陷入回忆,这次她终于想起点什么。“啊对了,我记得神仙大人朝我点头,然后我在往前走。”
“你不记得‘梨花代神仙大人说话!’这句话?”芦荟提醒。
“好像……我有说。”梨花又想起了一点。
芦荟继续问:“然后呢?”
摇头。
然后大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就这么沉默了一阵。直到梨花突然抬起头来,双眼含光。只听她信心满满又带欣喜的得出结论:“我知道了,我想不起来是因为那个人真的不是我,是神仙大人在借我之口讲话。”这是她情愿也唯一接受的答案。
这个答案有些离谱,但女孩们却很自然地认同了。在科学不达的时代,这似乎是唯一合理的解释。不仅如此,她们还露出羡慕的表情。有点嫉妒梨花的好运。
而梨花口中的神仙大人——全昊去哪了呢?他正忙乱的收拾“演出”散场后,散落各处的道具。这件事不能假于人手,必须他亲自来。
要想在古人心中保持住神秘感,有些东西是万万见不得光的。船用马达,强光灯,射礼花弹的炮筒,还有为了将炮筒固定而深深插进海底的木质支架。若不是古人们先入为主加上黑暗的环境遮掩,这些都算不得什么稀奇。必须赶紧送回地球世界去。尤其是炮筒和支架,全昊不知道礼花弹射上天空时的后坐力有多大。万一支架松动了,加上无时不在的海流,它们可能会被冲走。
所以他才要赶紧回收。无论哪一样曝光,他的广大神通都可能露馅。今晚的一幕足够前来拜见的人们记好久了。为更长久受到古人的尊奉与崇拜,他必须限制太先进的物品在海岛世界出现的频率。偶尔展露大能加无时不在的忽悠,才是一名神棍赖以生存的至高法则。
把东西都送回地球,全昊回来又拎来两个大包。一个包内是食物,另一个装着两顶帐篷。回到岸上他现女孩们都在安静的坐着,便问:“怎么样女孩们,讨论的如何了?”
在他面前,女孩们无疑比他不在时要拘谨一些。荷叶嗫喏了两声,还是没忍住好奇。“神仙大人,梨花刚才是被您附身了么?”
“怎么回事?”全昊暗吃了一惊。但脸上却没有一点波动。既然装成神仙,表情就不能太丰富,尤其是负面的表情。哪有神仙动不动就大惊小怪的?“哦,为什么这么说?”他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
荷叶便绘声绘色的讲起了刚才的经过。梨花怎么一点记忆都没有,大伙又怎么怎么吃惊。她和小女孩两个是“神语”进步最快的,已经能熟练地用汉语,条理分明的说故事。
梨花虽一直抿着嘴,却也眼巴巴的看着全昊。显然很想弄个明白。
全昊当然没有附梨花的身,他又没那本事。但这不妨碍他做出靠谱的判断。他联系当时的情景以及梨花此前的状况,认为她是信念太过强烈,自己将自己催眠了。通俗讲就像跳大神的巫婆神汉那种所谓请神上身。一旦起乩,便太上老君,齐天大圣什么的附身。疯疯癫癫的胡言乱语。这种人有的是装的,还有的就是靠自我催眠。
怪不得梨花有远她年龄见识的挥,原来是这样。
不过这个解释和古人是说不通的。好在作为神仙,全昊天然享有特权。那就是他不能回答或不想回答的问题就不用回答。他只要变个脸色,人们就不敢再继续问了,只能回去自己揣摩神仙的用意。猜对了当然是神仙英明,猜错了肯定是自己犯蠢。
果然他一露出高深莫测的表情,即使是最爱说话的荷叶也闭上了嘴。神仙大人没有指示同样是一种指示。女孩们各自从全昊的脸上得出了不同的体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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