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文可不敢再与她搂搂抱抱了,走到窗前开始吹起风来,“你还别说,那个老娼妇,确实有几分本事。”
“她是怎么知道你一定会选那天鹅面具的?”艾尔文转过来望着奥妮安。
“那她又是怎么知道你一定会携着我在那幅画前逗留的?”奥妮安问道。
“是说呢,能把事料算得这么准?”艾尔文说完暗自琢磨起来。屋内那昏暗的灯光把他的半张脸隐进阴影之中。
“那个阿芙狄忒娜,倒也是挺有意思。”奥妮安眯起眼说道,“她真是宰相的女儿?”
“从他们家那一脉而承的眸色来看,应该是错不了。”艾尔文回道,“主要是他们家的那双眼睛,太好辨认了。”
“所以说,那个阿格莱亚也是宰相一脉的?”奥妮安望向艾尔文。
“错不了。”艾尔文点了点头,“论认人的水准,我可是这个世上最顶尖的。”
“噢?既然你看人那么准,你倒是说说,那位阿芙狄忒娜,她是一直在旁猫着,想等那家伙得逞了再现身,还是她真的只是晚到了?”奥妮安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中闪过一丝愠色。
“萨尼芬莎的目的就是想让我在一怒之下把那鲁斯蒂给杀了,好挑起我们与老酒桶之间的矛盾。”艾尔文说道,“如果从这个角度上来说,我们在与蒂莱尔公国的角力中处在劣势,这对于宰相他们可没有好处。所以她没有理由在旁看着我把那鲁斯蒂杀了而无动于衷才对。”
“可是话又说回来,她出现的时机,确实有几分‘玄妙’了。”艾尔文蹙着眉说道。
“而且,她要对那鲁斯蒂的尸体做什么呢?”他喃喃自语道,“一具尸体能做什么呢。。。”
“你还记得前几日,那阿格莱亚说过的那句话吗?”奥妮安望着艾尔文说道。
“嗯?”艾尔文不解道。
“她说,她是一个已经死了的人了。”奥妮安说道。
“你的意思是,这个阿芙狄忒娜还能有让人起死回生的本领?”艾尔文望着她,一脸异怪地说道,“还能有这种事情?”
“起死回生我是不清楚。但是,会不会存在着一种让死人以另外一种活着的方式呢?”
“难道你没发觉,那阿格莱亚身上,一直散发着一股不属于人类的气息吗?”
奥妮安的这些话,让艾尔文瞬间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虽然阿格莱亚身上一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特质,但是艾尔文倒从未往那方面想过。
他思忖片刻之后长叹道:“唉,无论如何,这风克兰的水。。。真的太深了。”
“这亲王和宰相,可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物。”
“似你这么不安分的人儿,迟早得卷进这权力的漩涡里来。”奥妮安倒是丝毫没把艾尔文的长吁短叹当回事,直截了当戳穿了他的本质,“早点晚点的事罢了。”
“那么这么想来,抛开那姑娘嫉妒你美貌的成分,会不会她就等着我把那鲁斯蒂给杀了呢?”
“至于原因嘛,她也告诉我们了——死人更好控制。”艾尔文撇了撇嘴角说道,“那这样看来,宰相大人倒也相当在乎西北面的局势嘛。。。”
“你替那姑娘解释什么呢?”奥妮安好笑地望着他,“难不成我会逼着你去和她爹拼命不成?我有那么不懂事嘛?”
“我哪有替她解释。”艾尔文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只是分析下他们的用意罢了。”
“总而言之,咱们还是尽快回自由城邦得好。这是非之地风克兰,还真不是我这小角色能驾驭得了的。”
“至少眼下是这么个情况。”
“你那赤发小情人不救了?”奥妮安挑眉问道。
“救啊,那怎么能不救呢?”艾尔文腆着脸说道。
“可不幸的是,我体内的魔药恐怕没那么容易解,只怕到了后天也不见得能调用魔力。”奥妮安说完就是一幅看他好看的神情。
“打不赢她们,那就想办法把那阿格莱亚骗去自由城邦呗。”艾尔文笑着说道。
“好啊,你倒是老早就计划好了。”奥妮安一枕头忽到了艾尔文的脸上。
艾尔文倒是没同她打闹。
从自己房间出来后,他就在酒馆的大堂里等着,等那透纳的消息。
等过了晚餐的点,那透纳才气喘吁吁地跑来。艾尔文还以为这小子因为跟踪不甚,被萨尼芬莎的人给宰了呢。
果然不出艾尔文所料,约翰·菲洛狄参与了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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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凰之会最后一日的决赛,伯尔公国与范奥帝国终于会师决赛。在前几日的比赛中,两支队伍的选手都展示出了近乎碾压的实力。
故而今日之决赛,十分有看点。除开那年轻的皇帝,亲王与宰相也都悉数到场了。
艾尔文望着奥妮安手里那忽明忽暗的焰火,一脸的无奈。
“还是使不出魔力吗?”艾尔文问道。
奥妮安摇了摇头,“还是老样子,很不稳定。有时候能有原来的水准,有时候就是一点魔力都调用不得。”
昨天这一天,奥妮安已经想尽办法把体内中的魔药给去除了。奈何那魔药相当顽固,这么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根除。
不过好在那“沙漠绿洲”被她想法子解了,不然这会连支撑着来皇宫的体力都没有。
“哎呦,都是我这蠢钝的脑子惹的祸。。。”此时图朗在侧,一脸惭愧地说道。
昨日得知艾尔文与奥妮安在那沙龙着了人家的道,图朗就一直深陷自责之中。艾尔文再三同他解释说与他无关,那萨尼芬莎布了这么久的局,他怎么可能一眼识破呢。整件事其实主要是赖艾尔文自己爱出风头罢了。可无论艾尔文如何宽慰他,这老家伙就是无法从对自身的怨怼中走出来。
现下见到奥妮安这般,这老家伙更是无地自容起来。
本来艾尔文今日都不想把图朗这厮一起带进宫的,奈何这老家伙死活坚持要来见一见那萨尼芬莎。他说即便远远地观上一眼都好,至少要让他认得这妇人的样子。艾尔文拗他不过,只得带着他一道进宫。
因为奥妮安这个特殊情况,艾尔文可得和阿格莱亚她们先通个气,以免一会打起来把她给伤着了。
“什么!??还有这事?”阿格莱亚听艾尔文说了整个事的大概,不由得一惊。
当然了,有些细节他还是特意隐去了。
“所以一会交手的时候,还请前辈手下留情。”艾尔文笑着说道。
“你不该来求我,该去求我身旁这位大美人,看她会不会手下留情。”阿格莱亚一边揶揄着一边瞟了岚姻一眼。
“前辈这是何意?”艾尔文不解道。
“来之前我就想好了,第一轮是咱们两个交手吧?赢了你之后我就弃权,换她上了。”阿格莱亚用眼神指着岚姻说道,“难不成真的让我一个人把你们整个队挑了?那还有何意思?”
“你们三个,再加上她,一起上都不见得能赢过我。我又何必来这耀武扬威呢。”阿格莱亚笑说道,“倒是今日不能见到那白发丫头的全力一战,属实有些可惜了。”
“你为了她,来求我?”一直未曾开口的岚姻终于发话了,她望着艾尔文冷冷问道。她方才见艾尔文走来,本是满心欢喜。结果某人是为了那白发狐狸求情来了,那她自然是不会给他好脸色看了。
艾尔文一脸的尴尬,不知该如何回答,挠头也不是,看脚也不是。
“前辈,你不是把她记忆给吸走了嘛,怎么还有如此深仇大恨呢?”艾尔文不敢回岚姻的话,只能厚着脸找阿格莱亚闲扯。
“你这小子,不会是怀疑我把记忆还给她了吧?啊?哈哈哈。。。”阿格莱亚一听这话不禁大笑出来。
“我跟你讲,女人之间呐,总有些没来由的妒恨,这和过往无关。”阿格莱亚望着艾尔文在那踯躅不言的样子打趣道,“难不成你这小家伙还不懂这个道理?”
“所以啊,你自个儿的风流账,还得你自个儿去算清楚。我可是爱莫能助喽。”说完阿格莱亚一幅看热闹的神情。
“我与她之间,究竟有何瓜葛?”岚姻盯着艾尔文质问道,“当初你是不是为了她,才把我丢在南方的?”
这下艾尔文犯难了,不知道该不该把实情告诉她。所以可见有时候忘记也是一种幸福。
“我们是为了逃难,才来的北方。”艾尔文斟酌了一下后说道。
“那为何没有带上我?”岚姻一双碧眸直直地瞪着艾尔文问道。
“以你当时的立场,也没法与我一道来北方啊。”艾尔文苦笑着回道。
“为何?”
“你真的想知道?”艾尔文望了她一眼。
岚姻执着地点了点头。
“其实她才是背负着国仇家恨的那一个。是你的父亲雷萨亲王联通外邦,把她父亲凯尔曼皇帝给斩杀了,所以她才不得不逃来北方。”
“那你为何要与她一道?”
“因为我的父亲坚定地站在了那皇帝的一边,所以他应该也没逃得了你家族的毒手。”艾尔文平静地说着,似乎在讲着一个不与自己相干的故事一般,“所以我也只能逃来北方。”
听完艾尔文的话,岚姻愣在当场。
她对那奥妮安是很难生出什么同情来的,只是对于眼前的男子,她竟一时无言以对。
“不必太挂怀,我可从没把你当仇人看待。”艾尔文笑着说道。
“当然了,我也不是要替她求情。她这么骄傲的人儿,自然是要与你全力一战的。”艾尔文望着岚姻说道,“只是若是一会她没了战力,就别赶尽杀绝了。”
听了这话,不知为何,岚姻心头一痛。好似那“赶尽杀绝”四个字,如同一把尖刀,在其心上狠狠剜了一刀。
原来自己才是那个“赶紧杀绝”的狠心人,从南到北一直都不愿放过他们,她心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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